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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子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家里的困难谁不懂,春花啊,不是你四婶子我心狠,你也知道,家里的弟弟妹妹多,几张嘴都等着吃饭呢。”小张氏估摸着算了一笔帐,大房两个儿子两个女儿,两进两出,算是平了;三房本事大,做的买卖比种田顶事,家里得靠着三房补贴,老五结婚的钱,可不是有田老爷子和张氏的私房钱么。
现在算来算去,就二房不顶事还费钱,田春花被休了,将来能不能嫁个好人家谁说的准,田守土娶亲,也得花钱,田叶子、田守土和田雪花年龄还小,目前是没有什么大头要花的,可干不了活,每日吃的用的,哪样不花钱。
田春花冷笑,自从四叔娶了小张氏,田家就没有一天安宁过,之前爹娘健在时,她不敢有什么脾气,爹娘一走,整天拿捏着二房的不适。
“四婶,我以后少吃点,不要赶我大姐走。”田守地哇哇的大哭,在安静的房间里面显得格外的凄凉。
“小九不哭,乖。”叶子抱着田守地,忙安慰着,如果田家真的留不下田春花,那么她呆着也没啥意思了,叶子最痛恨没有人情味的地方,前世她是彻底的受够,这一辈子她不想重蹈覆辙。
“三姐,我不要大姐走。”
“嗯,大姐不走。”叶子安抚好田守地便抬头,盯着田老爷子说:“爷爷,你是一家之主,可得替我们二房做主啊!”
“我……叶子,让小九别哭了。”田老爷子被叶子看着有些心虚,说话也跟着有些急,呛了几口烟的咳起来,“春花,你留下,家里短不了你一口饭吃。”
“爹,你不能光替二房做了主,就忘了我们呀。”小张氏哭天喊地的,等了一会儿见田老爷子没有搭理她,便抱着张氏的手臂:“娘,我们四房苦的很呢!老十昨晚睡觉还啃着自己的手指,说是想吃肉。”
“你别哭了,娘知道你委屈,可这……”张氏有些为难,田老爷子发话了,她也不好反驳,田家再艰难,一口饭给田春花还是有的,想到已经死去的二儿子,张氏用衣袖抹着泪有些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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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先睡觉
小张氏以为张氏站在了她那的一边,便止住了泪,她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继续诉苦:“娘,我看着老十想吃肉,心里苦啊,恨不得自己割一块肉下来给他吃。”
“成,明天就割一斤肉回来,给孩子们打打牙祭。”张氏说着,脸色也露出些无奈。
作为老田家的管家婆,张氏心里也苦的很,五儿子没娶上媳妇,孙子辈的田守土他们又得操着心,孙女们的嫁妆没个着落,钱可不都得省着点花么。
家里没有金山银山,吃饭的人多,干活的少,也不是张氏有私心,她只是不想全家人绑在一块饿死,所以才反对田春花回来。
“娘,家里人多,孩子多,哪够吃啊。”小张氏拿眼睛瞄了瞄二房的人,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那就割两斤,不行就三斤、四斤、五斤,田家就穷的让你一口肉都吃不上?”田老爷子在生气中,终于爆发了,他一直都受不了小张氏的小家子气和算计,这一次他发话,居然还不能让小张氏安静点。
“小九不吃肉,小九只要大姐留下。”田守地已经很久没吃到肉了,平时家里买肉,能分到二房碗里的几乎没有,也就是田守土把自己的一份分给叶子和他吃。
田守地很想吃肉,再不吃不到肉,他都该忘记肉长啥味道了,可如果让他在吃肉和大姐留下之间选择,田守地肯定是选择后者的。
“叶子也不吃肉,叶子也要大姐留下来。”叶子又开始装十岁的女娃子啦,太过成熟和之前反差太大,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到时不给人抓住鬼附身弄死才怪。
“爷、奶,等地里的活忙完,我就去县里找活干,听人说,县里在大修路,正招人呢。”田守土的话虽然没说不吃肉要大姐留下,可言语中已经有了答复。
田春花一手抱着田守土,一手抱着田叶子,心里的感动早就溢出来,在她最困难的时候,也只有这几个人能给她少许安慰。
现在是农历六月初,地里有些庄家再过一个月就能收,然后新种下农作物,平时施肥之类的活不累轻松的多,田守土打算得了空,便去县里找活干,多赚些钱来贴补家用。
田老爷子叹了口气,一为田守土的懂事欣慰,二为家里人的私自难过,“这事不急,以后再说。”
“姑妈。”小张氏平日里都是叫张氏娘,只有在关键的时候才叫姑妈,显得亲,“你得替我做主啊,我可是为了整个田家着想。”
“好啦,这是我明白,不会委屈你们四房的。”张氏安抚小张氏很有一套,私底下偷偷的拿点鸡蛋或者布匹之类的给她,打打牙祭也好,做件新衣裳也行,只要小张氏不再闹就行。
突然间,三婶李氏怀中的娃子哇哇大哭起来,她一脸不好意思的说着:“爹、娘,娃怕是饿了,你二老看……”
“去吧,回屋喂点奶吃。”张氏对小孩子总是喜欢的。
“天晚了,大伙都散了吧。春花,你和叶子还在原来的屋子将就的住,有事明儿再说。”夜有些微凉,田老爷子衣裳加的不多,他觉得身上有点冷,便让大伙都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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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一夜未眠
有了老爷子的话,大伙便都散了,各自回屋睡觉,毕竟,明天一大早还得起来干活。
叶子不认识路,她对这个世界还陌生的很,只好跟在田春花三人身边,怕稍微有点什么的露出破绽。
二房的屋子在北面,主卧一间,原本给田兴福和他媳妇住的,后来死了人,张氏觉得住人不吉利,便成了田家放杂物的地方。
主卧的旁边是两个挨着的侧卧,有些破旧,靠里边的是田春花未出嫁时和叶子的房间,外间是田守土和田守地睡觉的地方。
屋内的摆设十分简单,一个木头做成的大床挨着墙,上面放着几床打着补丁的棉被,窗户边上放着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几个箱子孤零零的放着装衣服。
两个房间的摆设几乎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叶子虽然做好了心里准备,却也没想到会是这般凄凉的光景。
“三姐,刚才三婶为啥掐老十二啊?”田守地把刚才看到的一幕说出来问叶子,现在的叶子在他眼里,可是聪明的很。
“老十二?”叶子皱皱眉头,对人物有些不了解。
“三婶怀里的小弟弟啊,三姐记性好差哦。”田守地呵呵直笑。
“我……我知道是三婶怀里的小弟弟,三姐只是在想三婶为啥掐小弟弟好吧?”叶子狡辩。
田守土和田春花分别对视了一眼,两人心中同时有个疑问,他们的三妹改变太大了,让人十分不可思议。
以前的叶子,嘴馋,只好吃这一口,别的时候不是疯疯癫癫的,就是痴痴呆呆的,为此爹和娘没少操心,可现在却灵活的不像个十岁的娃。
“老十二不乖,三婶才掐他,小九要是不听话,三姐也掐你哦。”说完,叶子便故意伸手做出凶残的样子,挠着他的肚子,逗他玩。
“三姐、三姐,小九不敢了。”被挠的痒呼呼的田守地,赶忙求饶。
大伙笑了一会儿,便熄灯各自回床睡觉了,毕竟,蜡烛也是得花钱买的。
这一夜,田春花是睁着眼睛无法入眠,她的心里还是想着去县城找活干,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个理她懂。
田守土也是无法入眠的,今儿忙了一天的他,身体累的很,可就是睡不着,脑海中不断的浮现爹娘的面容,他们临死前可是交代过自己,要照顾好弟妹,唉。
听着屋外的田守土不断传来的叹气声,屋内的叶子虽然闭着眼,却也是睡不着的,她需要一定的时间接受穿越的事实,毕竟抽象的事情一下子很难全部消化掉的。
这具身体的陌生,这个世界的陌生,田家人的冷漠与无奈,叶子觉得老天爷一定在打瞌睡,不然为啥要让善良的人吃那么多的苦呢?!
半夜感觉身边的田春花在帮自己捏被脚,叶子原本漂浮的心,才找到了一丝安定,亲情,也许就是简单如此吧。
“大姐,你还没睡么?”叶子压低声音开口问,生怕吵到屋外的田守土和田守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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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谈心
“嗯,吵醒你了。”田春花同样压低着声音说话。
“大姐。”叶子想都没想的转身伸手抱住田春花,眼泪哗啦哗啦的往外掉,小声的呜咽着。
“叶子,你怎么了?”田春花的声音中也带着些哽咽,她轻轻用手拍着叶子的后背,安抚她发抖的身体。
“大姐,我害怕。”叶子突然间害怕极了,觉得特别的没有安全感,她本来就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
田春花继续轻拍着叶子的后背,哄小孩般的说着:“叶子不怕,有大姐在。”
“嗯,那大姐不要丢下叶子好不好?”叶子撒娇着说,她顿时觉得不好意思,一个圣斗士对另一个花季少妇用这样的强调说话,要是放在上辈子,她的鸡皮疙瘩指不定得丢一地呢。
“我……”田春花顿时不知怎么回答,她是打算一大早就去县里找活干,不想因为她的存在,让田家的人为难二房,可如今叶子的话,有些动摇了她离开的念头。
“大姐要走的话,也得带上叶子,好不好?”叶子知道如果不用亲情拉住田春花,她肯定受不了田家人的脸色而离开。
离开是个未知数,带着太多不定的因素,是苦是甜没有人可以预知,叶子担心田春花离开,一个被夫君休了的女人,娘家又不收留,想要找个好人嫁了是不太可能。
去县里找活干?除了缝缝补补之类的活,还有什么是这个世界的女人可以做的呢?当下人、扛大米、端菜、跑腿、看店……这些应该不适合吧。
生活总是喜欢压迫那些善良的人,田春花心地好、性子好,叶子害怕她找不到活干,最终不是死就是堕落……不管是哪个结局,她都是不愿意去想的。
唯一能做的,是先留住田春花,等她摸清了这个世界的‘规律’,靠一双手,难道还养不活自己?
“大姐不在的话,他们会欺负我。”见田春花捂着被子哭,叶子只好拿出杀手锏来,“叶子已经没爹没娘了,大姐和二哥便是叶子的爹和娘,大姐可不能丢下我们。”
“唔唔……”田春花情感上控制不住,彻底的哭了起来。
“大姐,我们一家人好好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叶子安慰之。
“可是大姐不想连累了你们。”
“不会不会,大姐之前嫁人,我老不高兴了,都没人疼。现在大姐回来了,叶子高兴的,这不,病都好了一大半。”
提到叶子的病,田春花的情绪才稳定下来,“叶子,你的病、真的好多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