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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处。”
“孤身一人?二弟呀,要不我给你说个媒吧,我三姑家……”陈刘氏闻言眼睛一亮,就想着帮陈长生保媒拉纤。
陈长生却是一时头大如斗,要是嫂子的亲戚也跟她一样的性情,自己的日子也就不要过了,再说了,山水画这样的宝贝在手,若非必要,他还真是不想让别人得知,因此这成亲的事还是暂缓吧。
遂不等陈刘氏把话说完就已经笑着摇头道:“大嫂,这话还是不要提了。”说完不等她再说就已经起身,挑起了担子,笑看着大哥道:“三日后我自会过来,到时候大哥陪我一同去宋家吧。”说这话摆了下手已经远远的去了。
“哼,这个老二,这桃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偷来的……可别日后出了事也把咱们牵连进去。”
“瞧瞧你,说的是什么话呀,老二有了出息,咱们该为他高兴才是,哪能想这些乌七八糟的呢!”
陈长寿夫妻的话陈长生并不知晓,他此时已经挑着担子走上了通往青丘山的山道,眼见得左右无人,藏在袖子中的手指飞速掐动了几个法诀,脚下升腾起一抹抹黄濛濛的光辉,原本高低起伏的山路竟如同成了光洁如镜的冰面,他脚下缓缓滑动,每一闪烁就是十来丈之遥,正是缩地成寸,转眼间已经是回到了位于半山腰的茅屋之内。
这一次虽然下山两天,但是破草屋的门户却是没人动过,陈长生倒也并不怎么在意,将担子扔在墙角,心念一动就已经进了山水画之内。
那个宋家管事见了他拿来的桃子,很是喜欢,恰好宋家家主再过三日也要过寿,遂做主先定下了一百斤桃子。
陈长生当时本还有些犹豫,毕竟这桃子的来路虽然名正言顺,但是却没有办法对他说起,要不然山水画也将会牵扯出来,可是没等他想好如何措辞拒绝呢,陈刘氏就已经擅作主张的应承了下来,甚至连定金也揣进了口袋里,这下子倒是让陈长生成了骑虎难下,想不答应都不行了。
又听陈长寿说了陈刘氏的打算之后,陈长生也觉得大嫂为人面目可憎、言语无味,但是对大哥却也是的的确确的好,一心一意的为他打算,自己这个亲兄弟又如何能够落于人前呢。
因此去宋家送桃这事他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不仅如此,还叫上大哥陈长寿同去,就是想着看能不能让他和宋家的头头脑脑混个脸熟,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相识了总是有好处的。
尽管陈长生在大哥面前拍了胸脯,不过他心里也还是有点没谱,毕竟山水画中灵溪两侧的桃树虽多,但是什么品种的都有,结出来的桃子大小各异,口味也是相差悬殊。
即便是送给大哥的这些寿桃,也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这一下子说要一百斤,倒也不是说没有,只是想要那么好的,倒是难了一些。
不过对于陈长生来说,这也不算是什么难事,山水画中的桃树花期绵长,和外面的桃树迥然不同,因此只要他只要把现在的桃子摘了,随后再给一些新开的花朵授粉,自然就有了一批新的桃子可供选择。
至于那些摘下来的桃子,陈长生自然也不会浪费了,自己饿了渴了都可以洗个桃子吃,再说了还有来福呢。
虽说来福被他只是挪到山水画中一晚,不过在饿狠了后偷吃了几个白菜和萝卜之后,原本癞皮狗似的来福已经是变了另外一番模样。
不仅个头猛窜了起来,足有两尺来高,立起来的倒比一般的小孩还要高上不少,而且身上的毛皮也变得油光水滑,两个耳朵也支棱了起来,精神抖擞,再没有了先前那副半死不活的癞样子了。
而且来福也和陈长生一样,吃惯了山水画中的瓜果蔬菜,再看不上普通的饭菜,以至于陈长生拿着从大哥宴席上偷偷拿来的鸡腿馒头什么的给它时,不想这家伙却是连嗅都不嗅一下,转身就走,看的陈长生恨不得踹它两脚。
虽说吃东西挑剔一些,不过来福平时绝对是一等一的好狗,陈长生不在山水画中,它就会四处巡视。累了之后,则会趴在茅草屋前打盹,渴了就去灵溪边喝水,饿了只是吃点萝卜白菜什么的,至于那些五谷粮食它却是一点也不动。
见它这么懂事,陈长生对它也是越发的喜欢,正好摘下来的桃子还有不少,随手就扔给了它俩,见它朝着自己狂摇尾巴,心中也不免很是欣喜,笑道:“赏你的,以后守好咱家的门户,听到没?”
汪汪汪。
来福点了点头,吐出舌头来舔了舔陈长生的手指,大通人性的样子。
三天后,陈长寿一大早就上了青丘山,满是忧虑地道:“长生,桃子备好了没?宋家管事昨天又来催了一次,要不是我拦着,只怕就跑到山上来了。”
“呵呵,催的急怕什么,这才叫奇货可居,惹恼了我,一个桃子都不给他,他能奈我何!”陈长生颇不以为然的调侃了一句,随即挑着转满了桃子的箩筐跟在陈长寿的身后缓缓下山。
“长生,等这桃子卖了钱,你拿去置办点田地,再买头好牛,我再托人给你找个老婆,以后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吧。”帮着陈长生将桃子放在自家的牛车上后,陈长寿语重心长地劝道。
陈长生不知道大哥为什么说出了这话,满不在乎的笑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在长丰县内,也许不会有人知道县太爷姓甚名谁,但是却没有人会不知道翠烟宋家四字。
说起来宋家也算是外来户,大概在延庆国未曾立国时迁来此地,据说是为了躲避战乱,因此定居在翠烟山上,直到后来太祖立国,世道太平了,宋家也懒得从山上下来了,前后将近两百年的薪火相承,宋家不仅成了长丰县的名门望族,更是长丰县事实上的掌权者。
因此民谣有云:长丰县城,一分为二,宋家七成,朝廷三成,县令上任先拜山,否则休想过好年。
歌谣虽然粗俗,但也看得出来宋家的权势之重。
若是换成以前,陈长生是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有一天跟土皇帝一样的宋家打上交道的。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瓜葛的话,也许就只是大嫂的爹爹乃是宋家酒楼的一个帮闲,虽算不上什么,但是四邻八乡中他也成了个体面人了,若是不然,陈长生父亲在世时也不会认下这门亲事。
陈长生现在想来,老爹这么做未尝也没有存了想要通过刘老爹借宋家的势,震慑其他惦记自家田地宵小的念头,只是这些都跟他没什么干系,他只是次子而已,陈家的事由大哥做主便了。
翠烟山在桃源村东南一百三十里外,高不过七百丈,虽说算不上什么崇山峻岭,不过层峦叠翠,山泉潺潺,苍松翠柏,雾气氤氲,远远看来倒也真有那么几分灵透之气,比起土丘似的青丘山却是挺拔雄伟的多了。
随着渐行渐近,陈长生这才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人们每每提到这宋家时总要在冠以翠烟二字了,原来宋家的府邸虽然是修建在翠烟山脚下,不过却把个偌大的翠烟山圈进了院墙之内当成了假山盆景,单凭这份气魄和财势,就让陈长生不禁有些咋舌。
“长生,比起宋府来,长丰城都显得小气多了吧?”陈长寿边赶着牛车慢慢在蜿蜒曲折的山道前行,边扭过脸来笑问道。
陈长生点了点头,看着宋府那依山而修建的绵延起伏的院墙,像是个大铁桶似的将整个青丘山给围拢起来,看起来虽说真的气势恢宏,但陈长生却很是费解大兴土木的修这道墙究竟有什么用处,总不会是避免山上野兽偷跑下山为祸百姓吧?
心里疑惑,不过陈长生却在心里道:“看着吧,总有一天我会在更高的山上盖一座比宋府大上无数倍的房子。”
“女婿,傻愣着干什么呢?等你们老半天了。”
未到宋家门前,陈长生就瞅见路边的一棵树后窜出来一条人影,跳上牛车后不由分说就开始数落陈长寿,正是帮闲出身的刘老爹。
陈长寿一边唯唯诺诺的应和着,一边赶着牛车到了宋府的一处偏门外。
虽说是偏门,不过比起普通人家的正门只怕也要大上两三倍不止,涂抹了藏青色的漆,乍一看去倒是和四周的墙壁一个颜色一般。
此时正有一些乡民等在门前,身边的独轮车或者牛马车上放着各式各样的笼子,里面装的鸡鸭猪牛羊等各色牲畜,显然都是大老远跑来送货的。
有一些管事及家丁打扮的人正围着这些笼子打转,显然是检视是否新鲜,有没有毛病什么的,其中曾去过陈家的那个管事赫然就在其中,瞥见陈长生等人进来,虽然说是满脸的焦急之色不过却还是堆起了满脸的笑容道:“陈小哥,你可急死我了,若是你还不来,我可真要骑着快马跑去青丘山上找你去了。”
“恕罪,恕罪。”陈长生笑着拱了拱手道:“桃子太多,我总得精心一些呀,要不然磕着碰着了,岂不是让宋管事脸面上不好看。”
“呵呵。”宋家管事笑着点了点头,随后道:“如此就随我来吧。”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了两块牌子来递给陈长生和陈长寿。
“宋管事,我呢?”刘老爹见没了自己的份,忙问道。
“你?在外面稍等一下吧。”宋家管事瞥了他一眼,率先带着陈长生等人朝府里走去。
陈长生肩膀上挑着担子,手里却是摩挲着那枚巴掌粗细的腰牌,只觉得它非竹非木,如手温润,倒是跟玉石一般。
上面隐隐有灵气萦绕不已,聚而不散,竟是和先前自己在山水画中见过的白玉简有些许相似之处,只不过相比较而言,这铭牌却是粗劣的多了。
邪门。
陈长生越来越觉得这个翠烟宋家从里到外都透着古怪,手里摩挲着这块腰牌,貌似无意的随口问道:“宋管事这腰牌是作何用的?”
“呵呵,这可不好说。”宋家管事神秘的一笑,含含糊糊地道:“不过在宋府中行走,离了这腰牌可是不行。”说着指了指远处高高的墙垣道:“最好别离那院根太近了,要不然有个闪失的话后果自负!”
陈长生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进门之后,又朝前走出了三百多丈后,又遇到了一个门户,两边站着腰悬利剑的护院,就算有这宋家管事领着,也都仔细验看过铭牌后才放他俩进来。
前脚跨过这道黄澄澄,如同是有黄铜铸就的大门时,陈长生忽然觉得一股丰沛的天地灵气如清风一般拂面而来,几乎是不用他刻意运转《混元五行经》就已经将其吸纳到丹田之中,转化为了灵元。
呃!
就在此时,陈长生突然觉得心神猛跳,那幅平时若非自己召唤绝少擅自动弹的山水图竟然蠢蠢欲动起来。
陈长生急的冒火,边跟随着宋管家往里走,边掐动藏在袖子里的手指,结了几个宁定心神的法诀,指望着能够压制住越来越活跃的山水画。
起先的腰牌,再加上这丰沛异常的灵气让陈长生终于醒悟过来,这翠烟宋家绝不仅仅是什么避祸而来的凡夫俗子,要不然也不可能在长丰县屹立两百多年而不倒,他们十有**是修仙悟道的修士。
如果山水画真就这么毫无遮掩的显露出来的话,不啻于是手捧明珠在闹市中行走,结果不言自明。
陈长生可不相信能积攒下偌大的家业,为了不使灵气泄露出去,以便于吸纳修炼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将翠烟山头圈在家中当盆景的修士家族会是循规蹈矩的善茬子。
他敢确信如果山水图被人看到的话,那些目光不善的护院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拔剑杀人,随后拿着夺来的山水图去向主人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