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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便寻不到归去之途。可见亘古熔洞中最后出去的人是秦汉而非自己,先前的推断果然不错。一念及此,因为与巨宝失之交臂的最后一丝惋惜,也消失无踪。
秦汉心底古井无波,在这前行之途,他隐隐明白了通天曲径之所以是如此形态,蕴藏的真正含义。便像当年在归元秘藏,见到的求仙门一般,这是对大道最完整的体现。仅容一人通过的小径,象征着大道的残酷与激烈。弯弯曲曲的小径,象征着这种人生的挫败与波折。一路上碰到的九大禁制,象征着大道的冷酷与无情。而此时行走的笔直之途,又代表着,即便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即便真正的天道就在眼前,仍然要经过无聊的跋涉,坚持永不停歇的步履。
过往的一幕幕,在他的眼前浮现。从前世到今生,从一个在游戏中沉沦的大学生,到研习魂力十重的修士。从绝美的水琉璃,到刁蛮的易秋眉,不可理喻的南宫语冰,冰冷的叶隐青冥,狡黠的望月疏影,温柔的初南,恬淡的小斑……一直到在自己身下,痛苦而快乐享受着的彩羽仙子。
“记住,身为杀神门徒,永远不要丧失奋斗的心,永远挺直你不屈的脊梁……”
最后,恩师浪白起的敦敦教诲,老人的一言一行,他额头千沟万壑的皱纹,定格在他的脑海中。秦汉心底一时无欲无求,不惹烦扰尘埃。即便是参悟大光明心经或者琉璃宝象心法,又或者参研心魔炼狱,他的心从未有如此刻般清净幽深。
笔直的小径旁,隔三差五有黑色的巨石虚悬而立,这是归去之途。不知什么时候,秦汉已经深入擎天之柱万丈之内。也在这一瞬间,他一直没有停歇的脚步骤然停下,目光直直看着擎天之柱,眼里带着深深的震骇之色。
那是十道金色的能量状巨大锁链,一端深深扎入白色的石台,另一端没入苍茫的云霄。似乎是在维持着,巨大的擎天之柱才不会倒塌。从这个角度看去,擎天之柱的顶端清晰可见,黑色的石柱紧紧顶着一整片黑色的天空,石柱在轻微的颤抖,黑色天空之上,不时有巨石飞灰掉下,似乎就要支撑不住,摇摇欲坠的样子。
在擎天之柱由底向上的四十丈区域,被分成了四块。
只见第一块区域写着‘芸芸众生’,第二块区域写着‘因果衍变’,第三块区域写着‘命数纹理’,第四块区域写着‘空间架构’。每一块区域,除了相应的大字,便是无边无际的图画与字符,密密麻麻,像是覆盖了整片天地。
155 四个区域
从万丈到千丈,一直到此时,距离擎天之柱只剩短短十丈距离。将风七指拦阻于九万丈之外,五子莲婴所说的无形屏障,秦汉一路不曾遇到。在这个角度,白色的石台无边无际,永远看不到尽头,似乎广袤的土地,抑或是浩瀚的苍穹。黑色的石柱,像坚硬的脊梁,支撑着常人无法想象无法知晓的黑色天空。
不知不觉间,秦汉来到擎天之柱跟前。像在欣赏一件伟大的艺术品,又像在瞻仰先辈伟大而艰难的足迹,他的心中充满庄严的虔诚与尊敬。就算对擎天之柱一无所知,他也深深的察觉,这是一个无比神圣的地方。
自擎天之柱四十丈内的广阔范围,充斥着密密麻麻的字符与图画,像一个个亘古难解的谜题。他知道,这是囊括三千大世界,每一个大世界中三千小世界,用无数岁月逐渐孕育出来的伟大文明,这是生灵进步最典型的特征,文字。
秦汉停下的地方,是第一块区域:芸芸众生。
他的心头突然没来由的激动起来,竭尽所能的努力看着,寻找着。擎天之柱很粗很大,秦汉从芸芸众生区的一端开始寻找,仔细而努力,连哪怕一个小边角都没有放过。却是心头陡然生出这样的想法:倘若这是宇宙,自己前世生活的地球,也应该在其中才对。
和这一世比起来,那个地方虽然只有短短的二十年,其中三年还是在没有记忆的懵懂中度过。然而,那里有他的父亲,有他的母亲,那是梦想最初开始的地方,也是永远无法磨灭的深深烙印。
所以永远无法忘记。
芸芸众生区域,占据擎天之柱周长的四分之一,恰好九万九千九百丈。秦汉认真的一路寻找,片刻后,便找到了自己所处的九大天界之一,神霄天。旋即,在神霄天广阔的范围内,一个小小的边角,看到了阿修罗界和五行大世界,以及他曾去过的雷音大世界。
偌大一个世界,在这里只有巴掌大小的区域。
饶是如此,仍然令秦汉生出亲切之感。
只是,他最想找到的地球,仍然杳无踪迹。无奈的笑笑,似乎是为自己有些神经质的执迷而自嘲,他继续寻找。从芸芸众生区的那一端,一直到这一端,终于在最下方的角落,看到了令他刹那间热血沸腾的四个字。
秦汉、隋唐。
那是象征着中华文明最巅峰最绚烂的时代,那是所有的炎黄子孙最引以为傲的时代。秦汉看着四个字,嘴里喃喃的念叨着,满足的笑了。他忽然有些得意和骄傲,在宇宙所有的集合中,在这块巴掌大小的区域,象征着那颗蔚蓝色星球所有文明的,是黄皮肤黑眼睛的汉人,是方块的汉字。
蹲下身看了许久,秦汉一脸笑意的抬起头,收拾了心头关乎前世思潮。双目带着思忖之色,细细思量着在芸芸众生区域看到的一切。
每一颗星辰,都与浩瀚的星系以奇妙的轨迹,联系和组合在一起,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是一个整体,不可分割。其中隐隐有某种强大的力量在支撑着,方令它们各行其道,互相联系,却互不干扰。
秦汉印象最深刻的,却是在星辰带空余出来的区域,浮现的各种各样的生灵。草木、虫鱼、走兽、飞禽。然后,便是一张张长相各异的脸。痛苦的、疯狂的、邪恶的、伪善的、奸诈的、狡猾的、凶狠的、恶毒的、残忍的、粗暴的、愤怒的、仇恨的、忧愁的,以及善良的、仁慈的、平静的、悲悯的、温柔的、欢喜的、骄傲的、兴奋的、快乐的、美丽的、慈祥的、怜爱的、真诚的、正直的。
这分明是诸天万界的各种人类,虽然面貌迥异,但那股由内心生出的情感,却有着惊人的相似。恍惚间,无数张不同的脸,在秦汉眼里化为一张蕴含着天下苍生的巨脸。他一时呆在当地,似乎心魔之道,在这一瞬间取得了长足的进展。
足足三日后,秦汉才自失神中醒转,一脸平淡,顾盼之间,却带着一股令人见之欢喜的明光。他并不知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信步向前,到了第二块区域,因果衍变。
这仿佛是一切因果衍变最集中的地方。
秦汉一步步的缓缓前行,四十丈的高度,以他的神识,一扫之间便能了然于胸。然而不知不觉间,脚步却渐渐变慢。到了后来,时不时在某个地方停下,多则数个时辰,少则数十个呼吸。
所有的衍变都集中在了这里。一粒腐烂的种子,长成的一株小草,引发的大火,令整个星辰化为灰烬。一粒微尘,逐渐累积,最终衍变成一颗巨大的星辰。一粒水珠,自天空洋洋洒洒了无数岁月,从水珠到小溪,到河流,到江海,到浩瀚的海洋……
秦汉身体猛的一震,这不仅蕴藏着天地间发展变化的至理,更包含阵之一道的无数衍变。无论护、困、迷、杀、幻五大阵型,或者是阵脚、阵眼、阵灵三大构造,乃至大变化、小变化的所有衍生,都能在其中找到踪迹。
因果衍变最后的一块巨大区域,只有一个突兀的心,漆黑森暗,蕴含着无穷仇恨。这是一颗仇恨之心,在它的旁边,是分崩离析支离破碎的整个宇宙。
秦汉一时愣在当地,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心知因果衍变中蕴藏的奥秘,对自己再次深入参研阵法有无穷益处。却也知道亘古熔洞内的短短时间,绝不可能做这些事情,仔细整理一番,将关乎这片区域的记忆,完完整整的封存起来,待到出去,再行参研。
接着,秦汉来到第三块区域:命数纹理。
第一眼看去,偌大的区域,尽是无数道交缠曲折的曲线,像千丝之结,狠命的纠缠在一起。片刻后秦汉便分辨清楚。这块区域,由至少数千万大大小小的曲线纠缠组成。这是天地间每一种物事的命数纹理。小至微尘小草,大至人类神兽。命数纹理越小,意味着今生可供选择的路越少。但即便这样,最小的命数纹理,仍然有数十条纠缠的曲线。
而相对较大的,便有成千上万条纠缠的线条。每一条线都通向不同的区域,这代表着,随意的一个决定或者想法,便会走上完全不同的道路,贫穷富贵,生死轮回,全在平素一念一想一进一退之间。最引人瞩目的是这块区域的最中心,有一团超过百万条命数纹理的庞大曲线。而在它的旁边,有一只柔软的手,凌空虚抓,在一个看似平常实则玄妙的角度,纤纤的指尖,白皙而修长,似乎能理清所有的纹路,令人走上一条命数中最正确的道路。
秦汉登时身体一颤。眼前的情景,与命数八十一道中的各种命理,有那么多的关联。他的目光近乎痴迷的看着这些弯弯曲曲的线条,良久良久,才缓缓闭上双目。将此地所见,又完整的储藏于记忆,眼里带着兴奋的光。
他隐隐约约感觉到,命数八十一道能否突破,便在这至关重要的纹理和这只手上。
最后,秦汉来到第四块区域前,空间架构。
那些拳头大小的圆球,象征着一颗颗浩瀚的星辰。在星辰密布的最中心,有一股喷薄而出的气流,就那么看了一眼,秦汉便察觉到其中蕴藏的庞大力量,便向眼前的擎天之柱一般,足以支撑起一切。
空间架构的层次非常分明。小至土地的孕育,大至不同的空间该以何等方式衔接,都在其中。秦汉越看越是觉得其中牵连之广阔,尤其是那股庞大的力量,更令他心生疑惑之意。不知不觉间,便与自己眉心奇怪的柳叶刀空间,联系在了一起。
虽然在这片区域并没有得到太多的感悟,不过秦汉还是将此地的记忆,再度封存。直觉告诉他,这与自己的将来,有许许多多的关联。
秦汉又回到最初的地方,第一块区域芸芸众生的起点。
他心头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看着眼前巨大的擎天之柱,又是疑惑,又是不安。再度进入子母连环洞的方法,他还没有找到。不知出于何种心思,鬼使神差的,秦汉的右手,轻轻触摸在擎天之柱上。
156 一面镜子
触手冰冷,擎天之柱上带着一股寒意。顷刻间一股淡淡的气流顺着手心没入脑海,是一道并不庞大的信息,关乎亘古熔洞的奥秘,秦汉瞬间了解的一清二楚。
这是宇宙的最中心,也是最稳固的空间。这里的擎天之柱,支撑着亿万星河千万时空自创造之初,一直延续到现在的稳固。
然而,宇宙自创立之初,便潜藏着巨大的隐患。天下万物,只有达到九九归一,十全之境,方能堪称完美。只是,创立宇宙的规则之神,始终没有达到九九归一的境地。所以,仙界有九重天,整个宇宙有九大天界。终归没有衍化出第十个天界,仙界第十重天。
因此之故,规则之神在最中心的亘古熔洞,以无上法力凝练出擎天之柱,下抵碧落,上至天穹,以此柱支撑,将尚不完善的宇宙大幅稳固。然而此举未奏全功,于是,规则之神又在九大天界布下方圆泽,九个方圆泽,每一处都是一个大阵。九九合一,成就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