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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滚了几滚,双手十指缝中,又猛然亮起了一团刺目的光芒。却是这一枚花炮到此终于炸开,顿时将这人小半个头盖骨都掀了开来,整个林中都亮了一亮。
苏明海见这人寂然不动,也叹了口气,方才返身走回。
——他虽然和这人几乎连面都没照上一记——方才追击,全是对着人家的背后,却也不由得佩服此人的刚烈果决!
——这人看他入林之时的身法,明显极擅丛林活动,而苏明海当时离他差不多有七丈之遥。若不是他双手想着拉响花炮,阻碍了奔逃速度,却也有一二分机会逃离他的神识范围。
——在这黑漆漆的丛林中,对方又生于斯长于斯,地形熟悉,一旦脱开了距离,他要再找他,可就难喽。
能被刘鸣桐派到外面,以性命为代价探取苏明海下落的,都是些亡命汉子。那八个喽啰虽说刚才有些愣神,但只在霎那之间,就已反应过来——他们八人都已聚集,却还被人这般冲了过去。虽说苏明海有些取巧,但这八人也俱都是血气上冲,狂呼乱叫着拔腿便追。
但就在这时,八人的眼中徒然清晰了苏明海黑衣的身影。那一枚深嵌在骨肉中的花炮,终于炸开,这耀眼的光亮虽然隔着苏明海的身子,却依然灿烂地让人即使闭上了眼睛,视野中也布满的血淋淋的鲜红……
苏明海短剑一振,剑身发出一声欢快的轻吟,又露出了一抹温柔的金黄,隐隐映出了身后缓缓倒下的八个汉子。
刚才那五级的少年犹自在地上呻吟挣扎,那六级的黑衣众却元力澎湃。在闪电网下,虽然受了不大不小的伤,如今已然挣扎起身,踉踉跄跄地向外跑去。
“嗨——你就扔下这么多同伴不管了?”
这少年骤闻此言,全身俱是一震,肩背肌肉绷起,缓缓转过身来,目光如狼一般盯着苏明海影影绰绰的影子,却是一声不吭,一只手却慢慢地抬到了腰际。
“我劝你不要做这些傻事了,我敢打赌,你这支手,绝对伸不到怀里!”苏明海双眉一挑,左手手指上就已捏上了一柄细薄的飞刀,在黯淡的星光下幽幽的一闪,照亮了他那一脸纯洁的微笑,也隐隐约约照亮了数丈外少年狰狞脸上一道被电网烧焦的伤痕。
远处苏明海的面容又隐入了黑暗之中,便连他手中晶莹的飞刀都已隐没不见。这少年急促地呼吸了几下,脸上的伤痕传来一阵阵灼痛,他的心也渐渐寒透,终于耐不住神经几欲绷断一般的紧张,嘶声道:
“你!你要怎样!要杀就杀!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啪……”
远处传来人体上油脂在高温下爆裂的声响,前面那一团影影绰绰的阴影中,有寒光一闪,又模模糊糊的左右动了动。却是苏明海微笑着张开嘴,摇了摇头。
“呵呵,我说过要你说什么了嘛?你听到了嘛?呵呵,我好像没这么说过吧……”
他这几句话啰啰嗦嗦,黑衣众的少年却听得愈加胆寒,两个拳头紧紧捏起,拳背上一根根青筋俱都爆出,每一根指节都已被他握得发白。突然左掌心一痛,却已在不知不觉中被指甲刺破,鲜血涔涔而出。
这少年经此一痛,心思又转冷静,咬牙道:
“你武功比我高,我自然就要任你宰割。但你也不要对我动什么脑筋,平白没了你这魔师的身份!”
这句话说将出来,苏明海也不禁一愣,脸上反而有些赫然。虽然还挂着笑容,语调却变得正经起来:
“好!想不到你这人倒合我的胃口!若不是今日敌对,寻常碰上,少不得要和你喝一大白!”
“这样吧,我与你做个交易如何?”
“休要多言,你这就上来杀人罢!交易,我是绝不会做的!”那少年双目圆睁,仰脖高喊,只是他脸上一条焦痕,斜斜向下在脖颈上绕了半圈,声带明显受了影响,这语调只见嘶哑,不见高昂。
苏明海幽幽的声音又复传来:
“呵呵,你将怀中警号放在地上,若是接我三招不死,我便放你离去……三招内死了……我自然也问不了你什么话了……这个交易,你也做不得嘛?”
这少年闻言精神一振,立时道:“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这个交易我应了!”
刘鸣桐平时教导黑衣众猎鹰队,时有下场交手。这少年在黑衣众中,乃是出挑的好手,每次和刘鸣桐过手,都能勉强走到五招以上,运气好时,走到八九招也有那么一二次。但他也不是没有自知之明,知道刘鸣桐下场指导,都有留手,若真个生死相搏,他也大半不是人家三招之敌。但他忖着即使拼命取出花炮,也十有八十九逃不过对方一刀,反不如交手脱险的机会更多。因此言语中连一句磨蹭都没有,立刻抓住了苏明海这一句话,接口应下。
说罢为免对方怀疑,将左手平平伸开,这才将右手一点一点伸进怀中。苏明海也是神情沉凝,一直盯着对方将花炮缓缓取出,放在了地上,这才松了口气。
第一百一十八章、三招之约
那人将警号花炮放在地上后,一脚将之踢开四五丈,撤了一步,右手握拳在胸,左掌虚虚在前,哈哈一笑道:
“在下刚才已将兵刃遗失,只能在拳脚上向苏大人讨教一二了。”
方才苏明海杀先前七人,剑光如雪花纷飞,灿烂缤纷,耳目俱眩。其后从丛林中转回,更是平剑一刺,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同时击杀了八个三四级的战阵老手。这少年也是眼厉,立时知道了苏大魔师在剑法上别具一格,这等跳脱轻捷的剑法,就算是刘鸣桐也大大不如。因此立刻先指明只在“拳脚上”向苏明海讨教,扣死了不许使用兵刃,这样即使中招败落,也不一定致命。到时,这三招之约自然也要算他赢了。
苏明海也不料会有这等结果,他真正习惯使用的乃是自小练的猴拳,但这路功夫全为生死决胜,手段狠毒下流。如今给人家这么一说,反而有些不好用这些掏裆挖眼的招数。不过对方即提出这样的要求来,却是正中下怀——这少年又哪里知道,眼前这位魔师大人,威力最大的杀招,却正是拳脚上的功夫呢?
“好,好!”苏明海也不拉什么架势,走到那人二丈开外,双腿微分,立在了地上,两只手却是交叉一挽,抱在了胸前。
“即是讨教,那你就先上罢!”
这少年见苏明海落套,心中大喜,大喝一声:“如此在下有僭了!”
话音刚落,就已跨上三步,复一步垫出,就到了苏明海面前。右足在地面上一蹬,呼的直撞苏明海心窝,上面右手探手一抓,竟是赶在膝撞之前,先抓向了对方双眼,左掌斜斜在后,却隐隐瞄准了苏明海的右肋。
“第一招!”口中这一声喊出,更是把双方每一次出手都当做了出招——就算苏明海手脚快捷,也只能出手两次!他右抓前探,右膝却先行提起,已将胸腹要害全部护住,左掌在后,却是准备只要苏明海手脚一动,就瞄准了对方右肋出手——到时候,这就是第三招了。
苏明海却没有回手,身形一晃——退!但他这一退,两手却自然放开……
这少年见对方腋下露了空隙,心中大喜,身形猛然向前扑下。右足记踢对方膝盖,左掌蕴劲,就要往苏明海肋下插去!
但苏明海明明正在后退,却突然在他之前出手!
右手一翻,成鹰爪,就和对方前探犹未收回的右爪接了一记,一退一进之下,双方力道相近,身形俱是一仰。
“嘭!”
却是一脚顺势踢了出去!
“好一个魔师!”
那少年右掌受对方一接,只觉一股大力如大浪澎湃,奔涌而来,身形禁不住一仰,左手这一招就再也发之不出。见对方一脚踢来,右膝一偏,以柔力用劲,硬接了苏明海一腿!整个身形借力之下,如大鸟般飞起八尺之高,反跃出去,等落地时,几乎到了二丈之外。人在半空,就已欣喜若狂,大呼道:
“三招了!”
这少年,在黑衣众多年,厮杀经验丰富。早在出手之前就算准了后路,右膝当胸一撞,苏明海只要一退,他就可顺势直踩对方腰胯,也能算是一招;若是受到反击,这腿上皮粗肉厚,正好借力使力,脱身而去,剩下的一招,就怎么也能磨蹭过去了。
如今苏明海竟然先和他右爪对接一记,正好使出赖皮功夫,把这一膝当做第三招——此刻性命交关,他又哪里顾得上要什么脸皮?只要在苏明海手下逃生,自然就是揽苍山的英雄!
他一跃二丈,硬接苏明海一腿,右膝却不过十分酸麻,一时使不上力道。但这少年自忖乃是六级巅峰的水准,一身元力充沛之极,这等伤势,自然转瞬就好。顿时振作精神,只以左足落地,一个深蹲,“喝”的大喝一身,复是一跃而起。他此时受苏明海一腿的余势仍在,这一跃,又跃起一人多高,直欲蹿出两丈出去。
暗夜中凉爽的夜风扑面而过,少年贪婪的张开口,呼吸着这几乎等于自由的空气。他突然有一种感觉——这天地、这星光、这夜色是如此如此美好,他高高跃起,似乎都看到了远处天际,一抹黎明前的亮白。
“好走!不送!”
苏明海清亮的声音透过沉沉夜色,震动着他的耳膜。
“哈哈,魔师,也无奈我何!”
少年这般想着,心中充满了豪情,胸臆之间,气血激荡、魔劲澎湃,几乎要长啸出声。但他却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强自忍住,只是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来……
这一口长气,带着醉人的香甜,带着销魂的温热——这一口气,吐了一半,突然吐出了箭矢迸射般的鲜血!
少年人在半空,本来兴奋地发红的脸蛋突然变得刷白……这血,竟是吐个不休!
他大惊之下,整个人如折翅的大雁一般翻滚着跌下,临到地面,才勉强伸出左足站定,身躯一震。方将狂喷的鲜血止住。
“咳……咳……”
连咳两声,猛地吐出一块内脏碎片,只觉得天旋地转,终于软软地佝偻在了地上,缩成了一团。
“咳……”
又是猛力一咳,喉管中再无阻截,红红黑黑的鲜血喷涌而出,中间一点点、一块块,不断带出血肉的碎块来。
‘龙爪!’
苏明海龙爪一击,最小都有17点的伤害,这么一个六级战士,自然就是随随便便杀了。
若不是担心万一给这小子如方才一样拉开花炮,就算给他阻止,在这一片空地上,也是太过耀眼,从高处十五六里都能看见。他又怎么会花费这许多心思,来和这个少年磨蹭时间。
“要变强,就要那你们这些人来垫脚!”苏明海暗暗叹了口气,转身向背后渐渐挣扎着坐起来的五级少年走去……
地上,颈侧大动脉中激射的鲜血,犹在嘶嘶作响。天际却似乎有些发白了,又是新的一天了啊——星光更加的黯淡,而原先漆黑的天空也带上了灰色。风依然在淡淡地吹,带来了夜的清新和花的香气……灿烂而忧伤……悲烈而凄凉……似乎还有着血腥的鲜味、烤肉的香味和死亡的沉重。
自己果然变强了啊,苏明海杀了最后一人,长吁了一口气,突然发现自己力量竟在不知不觉之间到了29点。正高兴时,眼前却猛地有白光一闪,一抬眼,就看到了山巅上那一抹惊艳的白——
这白,只有一霎,突然就转成了鲜艳的红——
这红,亦只有一霎,紧接着,又变成了耀眼的黄——
这黄,又变成了妖艳的、怒放的花——
“轰——”
“啪!”
到了这时,山巅上警讯的爆炸声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