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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明海纯洁的笑脸愈加销魂,眼中的神色却徒然冷漠,瞳孔收缩,连带着空气都冷了几分。鼻翼翕张,“咝——”地吸了一口长气,右足斜跨一步,这三十六枚暗器就差不多一半击空,只得十九枚飞到眼前,其间却已分了先后。
手中长剑猛地挽出一个大花来,叮叮叮三响,一枚甩手箭、两柄飞刀反跳而出。打着旋子,叮叮当当的直撞入剩下的十六枚暗器中去,立时将其中十四枚撞的四处乱飞。剩下两枚发出鬼泣狼嚎之声的夺魂镖,被苏明海左手五指一闪,立时消失不见。
“咝——”
苏明海深长的吸气声犹自未歇,空气就如仿佛灌注了许多水银一般,沉重异常、又充满了暴烈的剧毒!
“这少年!在酝酿着惊天一击!”
管璧禾脸色苍白,白的连皮肤下面的青筋都纤毫可辨。微微一愣,突地轻咤一声,白衣胜雪,广袖如舞,两只纤长的手臂又变成了百手千手,将一轮星光照亮了天空!
但苏明海此时已然回气,“咯”的浅笑一声。立剑当胸,衣袍鼓涌,四面八方的空气轰然汇聚而来,到了身周才猛然一滞。苏明海双手抱剑,“哈”的直直猛劈了出去!
这一剑,劈得极慢,慢到连剑身走向都和预料的不差分毫;
这一剑,又劈地极快,快到剑势才进一尺,人身方前一步,就将所有的暗器都甩到了身后;
这一剑,剑光极亮,亮到剑身上每一个锯齿,都清晰可见;
这一剑,剑势极盛,强到前方的空气都爆炸开来,三十六枚暗器纷飞零落,再无一星半点能沾到苏明海的身上!
漫天星光过后,苏明海就看到了管璧禾俏艳的风光!
仲春的山风吹乱了她的头发,显得有些凌乱,也许因为刚刚大病一场的缘故吧,发梢上还有些枯黄而无力。
她的脸极白,白到如同一池纯净的秋水,刚被寒风吹结的一抹薄冰,似乎再吹一口气,就会融化。
她的颈极细极长,纤细到如同一窗瘦菊盛放时的娇弱花瓣,再伸长一丝,就要不胜娇羞地凋落。
苏明海从未见过这般娇弱的女子,弱不禁风,似乎只能远远观望。连最细心的呵护,对她都好像是一种伤害。这女子的脸是白的,颈是白的,衣服是白的,连露在袖外的两只纤纤素手也是苍白不堪。风细细吹来,将她的一身白衣裹紧了纤细的身躯,广袖飞舞。手中握了一金一蓝两把细细的尺八短剑,手背上青筋毕露,似乎都有些不胜这两把短剑的沉重。
但她的眼却极锐利、极坚强,清澈似水,沉凝如山。苏明海与她双眼一对,仿佛就看见了两抹闪着寒光的刀锋,一股森寒,直冰到了心底去!
熙和的初阳已然升起,露出了大半个笑脸,照射得周围愈加明净。管璧禾就在这懒洋洋的初阳下,脚尖一点,人就到了苏明海眼前,立时打断了他的剑势。一抹金光,连着一抹蓝光交互一闪,就已到了苏明海的咽喉!但苏明海对自家的步法却极有自信,脚步一错,就挪开了一步。
管璧禾身形一晃,又到了苏明海身侧,变幻之时,两只广袖高高卷起,直褪到了肘后,露出一双纤细欲折的手臂。衣袂飞舞,整个人映着初阳,好像将一抹朝霞都带到了苏明海身边,短剑疾出,刷刷刷刷,向着苏明海一条手臂直刺四剑!
这女子的身法,似乎别有一功。本身并不用力,只是苏明海刚才身形一动,带动了周围的空气。她那弱不禁风的身形,就如飘飞的落叶一般,也跟着带到了苏明海的身边。
苏明海不禁双目一凝——这等飘忽的出手,这等快捷的剑法,便是他这个快剑出身的人,也有些叹为观止。
这一变,苏明海的剑势还是转不过来。无奈之下,只得将身一扭,如泥鳅一般滑了出去。苏明海的意识不可谓不强,身法不可谓不快,但他的人到了哪里,管璧禾一双飘飞的广袖也就如翩翩的蝴蝶一般跟到了哪里。
九十二、舞中的女子
剑光如云如雾,如丝如缕。苏明海裹带而起的灰尘落叶,在这一片如丝如缕的云雾中纷纷碎裂,叮叮作响。
管璧禾的身子孱弱,剑势并不疾劲,苏明海还足足有八十三点血量。但如果要击杀这个女子,在她死亡前,却势必要给她刺上十剑八剑,到时对上刘鸣桐就再没什么优势了。
望着管璧禾绝无动摇、似乎生死只如路边草叶上的露珠滚落一般决绝的眼神,苏明海只有再避,再闪。管璧禾紧紧贴了上来,剑光亮成一片,似乎这初升的骄阳,也被这女子的一身皎白映得失去了光芒。
苏明海在平地上转了一圈,管璧禾飘飞如叶,剑光如雾,紧紧相随。
苏明海避上凉亭,这女子疾如轻燕,剑雨如丝,更是几乎贴到了他的怀里。
苏明海掠过虹廊,这一袭洁白的广袖起落如蝶,照的顶上阴暗中的梁枋都亮堂起来。
唯其危险,所以美丽!唯其美丽,所以动人!管璧禾飞到哪里,哪里就连空气也清冽、连天地也妩媚,便是地上激起的灰尘也带上了几分温柔模样。
“咝——”
这时,另一股深长的吸气声又突然响起!
这一吸,连周围的空气都稀薄了不少,林缘新嫩的木叶都萧萧落下。
刘鸣桐一步跨前,疾若奔马,连整个地面都给他踏得一响。
复一步跨前,身形又快一分,周围却再没了一丝动静,劲力内蕴,连衣袂带风的声音都发之不出。
手中红光一闪,已隐隐在寻找苏明海的破绽!
再一步跨前!
身法如箭疾飞!
刘鸣桐就已到了二丈开外,廊榭外缘!
又一脚踏下,这一座四面开敞的广榭,本来阳光斜斜照射进来,明净亮堂。却徒然黯了一黯,这一片初阳的背光中,一抹艳丽到惊心动魄的红光,猛地弥漫开来。
敞榭临着高崖,三面悬空。放眼望去,无数山色尽在脚下,林木空濛,白鸟纷飞,教人一见就再拿不开双眼。
但苏明海眼中却只有管璧禾、刘鸣桐两人,此时退入广榭,见刘鸣桐一跃而起,立时将右足在后面美人靠上一踏,徒地也升了起来。
管璧禾明明一冲而过,却腰肢柔弱到要折断般一扭,又如一片落叶般紧追了上来。
苏明海此时却已算计分明,托的一脚,竟踩在了管璧禾右手的蓝色短剑上,身形又高三尺。手指一弹,一点寒星疾奔刘鸣桐而去!
管璧禾受此一踩,再使不出她那如落叶飘飞般的身法,不由得落到了地上。
刘鸣桐本拟苏明海被管璧禾纠缠不休,有机可趁。此时一跃而起,疾若闪电,离苏明海只得八尺远近。哪知苏明海竟将刚刚接住的一只夺魂镖迎头打了过来,在这等距离上,竟是连闪避一下都是不能。只是勉强将身一耸,就已被一镖打中胸口。一口鲜血喷出,如同被一根巨木迎头一撞一般,翻身倒飞,洒落了一地鲜血。到了这时,夺魂镖独有的啸叫声,才惊心动魄的响了起来。
这威猛无匹的一镖,苏明海已然筹谋良久。一枚夺魂镖中,不知给他灌注了多少元力魔劲。如今骤然出手,终于将刘鸣桐胸骨尽碎,打落魔师境地,受了重伤。
“啊——”
这一声孤鹰折翅般的尖叫,连耳膜都几乎要撕裂开来,管璧禾见刘鸣桐翻身倒飞,立时知道他此刻必已身受重伤。如同乳母失去了孩子般嘶声惨叫起来,转头仰望,连目眦都裂开了血痕。
苏明海的嘴角,柔柔和和地咧着,露出一丝牙齿的洁白,笑得依然纯洁如赤子。
但他的眼眸,本来冷漠如冰,这时瞳孔却突然收缩成针尖大小,两眼一眯,如刀锋般直视翻身倒飞的刘鸣桐。
两脚在身后檐柱上一蹬,如疾鹰扑兔,直奔刘鸣桐而去!
今日!
他就要!将此!大敌!斩杀于!剑下!
刘鸣桐!必死!
蓦的,眼前又是一黑。苏明海两手两脚一紧,竟然悬空给人抱住,身形凌空一滞!
愣神之下,
右胸先是一麻,然后一痛,再然后……
才发现!
一枚即圆!且薄!又锋利的物事。
噗!
钻进了他的肩窝!
复切断他的锁骨!
再在右肺第一叶上钻了的大洞!
又将第二叶划烂了大半!
然后穿透第三片肺叶!
苏明海用元力裹住了这枚暗器——
还是一枚铜钱镖!
这一番受伤,竟然和石柱关遇刺的遭遇一模一样!
艾刺!是艾刺!
刘鸣桐战阵多年,经历丰富,如何会不防着一脚。
艾刺隐匿功夫出众,出手一击,刚猛绝伦。竟然一直在横在梁上,僵直不动,和一抹挂枋全没什么两样。苏明海藏匿的地方深入地下,上面为防止刘鸣桐神识察觉,又盖了尺许厚的一层泥土花草,只以耳力观察四周,静等刘鸣桐的疏忽。又哪里会知道,在这儿竟然无声无息地藏了一个八级杀手。
他是刺客出身,讲究的就是一击毙命,一击之后,再无余力。刚才刘鸣桐出林之时,就已一身元力耗去大半,艾刺那时出手,距离过远,若是挺身纠缠,他一个刺客,在那等完全近乎于下风的境地,也帮不上什么忙。因此耐下了性子,静等这两夫妻将苏明海诱上敞榭。
而且身为极高明的刺客,时机不到,绝不出手,乃是必须恪守的准则。
老实说,管璧禾虽将苏明海逼上了敞榭,心中也拿不准艾刺会不会出手相帮。
如今艾刺趁着苏明海跃身空中,而且刚刚发力。果然一击即中,先将一枚铜钱镖打入苏明海肩窝,再将他牢牢抱住,牵制住了这个天才少年的手脚。
“杀!”
艾刺以两腋将苏明海双臂夹住,十指成抓,捏住了他的背后皮甲的拌扣。两腿如老树盘根,从苏明海腰胯而过,复反盘过来,从腿后插入,死死的锁住了苏明海的膝弯。
他这一枚铜钱镖,虽然疾劲无匹,但最多也不过打去苏明海小半元力。如今刘鸣桐身受重伤,若不能趁此时置他于死地,等苏明海腾出手来,自己三人,还是逃不过一个死字!
虽然他和管璧禾可以逃之夭夭,但若是刘鸣桐身死,除非从此隐姓埋名,到时候照样要给这小贼找上门来。
九十三、最后的一舞
管璧禾旋身,仰起修长而纤细的颈项,如一只落群的孤雁,在洁白的冰天雪地中,舞起了这一生最后的挽歌。
艾刺猛一探首,一口又咬住了苏明海的左肩大筋。
双目中又是疯狂,又是迷茫……
和管璧禾目眦血出,却犹清凉如水双目一触!
她的人,正在苏明海身后,在这瞬间,就已可在苏明海背后刺上十剑八剑。
管璧禾看着艾刺的双眼,又是怜惜、又是决绝。
她,挺剑!却没有出剑!
如掠水的飞燕般,斜斜舞出了一个弧形,反而到了艾刺的身后!
地面上飘起了一朵映着初阳的白云,带着灿烂而凄丽的彩光,猛然一撞!撞在了艾刺的后背之上!
管璧禾估摸着即便连刺十剑,也不能将苏明海置之死地。因此弃了大好的出剑机会不用,反而绕了一个大圈,要将艾刺和苏明海两人,一齐撞下山崖!
艾刺看着管璧禾旋身而出,脸上突然显出一抹凄凉。
但他的牙,却咬得更凶!
他的手,还抓得更狠!
而他的腿,盘得更紧!
他的眼中,却托的流出两颗晶莹的泪珠来。
十四年前,艾刺在温迪得联邦一个小镇,刺杀六级大豪所罗门。西蒙。但此人每次出入有七八个高手随行,艾刺扮了十二天的乞丐,却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但在这一个暮霭沉昏的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