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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便将所知道的神水宫以及金珂儿的事迹说了一遍。
神水宫,位于瀚海城海域附近的一个小岛上,小岛本身没有什么特殊的,因为神水宫的原因,便也被称作神水岛。
神水宫的宫主水母殷衡,百年前就是结丹中期的修仙者,多年未曾现身人前,具体修为不知,不过哪怕这百年她没有任何的进步,也没有人敢小觑于她。
能有如此大的威慑力,堪称瀚海城海域范围内罕见的高手,皆是因为她有一件独特的异宝,也是神水宫的镇宫之宝!
——雨冰泉眼。
天本降雪,中尽化雨,遇物而冰,是为雨冰!
这雨冰泉眼,乃是天成之物,非人力所能炼制。真正天下独一无二的泉眼。此宝,也是神水宫及她水母殷衡称号的来源。
据说,此件法宝施展起来,威力恐怖无比,元婴以下,罕有能抗衡者,也就是仗着此物,历代的神水宫主,皆是结丹期中的顶尖好手。
这样的大名鼎鼎的宝物,本来早当被人觊觎了才是,奈何此宝只有配合神水宫的独特功法雨冰心诀方才能够御使。故此觊觎者虽多,但够本事付诸行动的,根本不可能因为一件宝物而转修其它功夫,有这想法的,则压根奈何神水宫不得。
屹立至今,多经风云,虽然不曾叱咤风云,却也没有风雨飘摇的时候。
这样强者的事迹,自然广为传播,相传在数十年前,她与一名外来的修仙者结为道侣,并育有一女。
便是金珂儿了!
奇怪的是,金珂儿不随母亲姓殷也不跟父亲姓,反而姓了个“金”字,据说为了此事,一对道侣闹得不可开交,甚至大打出手,在瀚海岛链一带的修仙者中广为流传,引为笑谈。
后来不知为何,似乎是殷衡夫妇两人争斗不休,疏忽了照顾,还是小女孩儿的金珂儿竟然吞食了雨冰神水,自此身体受到了重创,无论身体还是心性,都停留在了那个时候,再不得长大。
所谓的雨冰神水,乃是雨冰泉眼这件特殊的异宝中,每个五百年才能产生一滴的神物,对修炼雨冰心诀很有帮助,可即便是水母殷衡也不敢直接吞食,遑论一个小女孩儿,没有当场生死,便是造化了。
此事发生之后,一直因他们夫妇间的纠葛闹得不可开交的神水岛,总算是平静下来。
不久之后,殷衡的那名道侣便远离了瀚海,再不见踪迹。有人说是其不堪再与水母殷衡共处,也有的说是为了宝贝女儿寻找治疗的方法,各种传闻,不一而足。
才张凡知道的情况来看,当是第二种比较靠谱一点,不过无论当年应龙是为了何事离开,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至此,应龙的身份就确信无疑了,确是当年水母殷衡那个远离的道侣。
当年,应龙他应该是为了寻找能解决宝贝女儿之物而远赴他处,最大的可能就是为了金珂儿口中的金色火鸟,不曾想却是客死他乡,便宜了张凡。
不仅有个便宜女儿,还有一个便宜道侣,这分身留下的因果,还真是不轻啊!
还有当年重玄城中认出了他的女子,又是何人?她跟应龙又有何牵连?真是谜一般啊!
张凡摇头苦笑,沉吟了一会,暂时将此事放下了。
经过这次,与她们是否还会有交集尚不可知,倒也不需要考虑太多,到时再随机应变就是了。
刚刚思定,脚下微微一滞,扁舟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放眼望去,一块大陆般的巨大岛屿,出现在了面前,远处的瀚海城墙,更如庞大的山体一般,恢宏壮观,占满了小半个视野。
不知不觉,扁舟渡海,竟是已经到了瀚海岛上。
“轰~”
扁舟的动作,骤然沉凝了起来,缓缓破开海浪,靠到了岸边。
这个时候,张凡才注意到,旁边又有几叶扁舟靠来,其上或多或少的都立满了不少的修仙者。
奇怪的是,那些扁舟并没有直接靠上前来,仿佛在给张凡座下的扁舟让出空间一般,多是行驶向了其它的停靠点,或是排到了后方,同时扁舟上一个个船主,无不向着张凡扁舟上的艄公点头致意着,神态之上,多有恭敬之色。
极目望去,从眼前的所在,一直到瀚海城下,时不时的就能见得修仙者三两结伴而行,络绎不绝,尽显繁华之态。
此时看去,才真有点中原重城的风范。
一行三人,漫步而下,方才走出了几步,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在张凡耳边响起。
“应龙小子,听老头子一句劝。”
“嗯?”
张凡蓦然止步,旁边望天舒奇怪地问道:“张兄,怎么了?”
“没什么。”
张凡摇了摇头,状若无事,继续前行。
方才那声音,乃是以神识将声音束成了一线,直接传入他耳中的,望天舒自然不可能听到。
让他失态的,并不是这传音的方式还有声音的内容,而是这个声音的主人——艄公!
说话之人,竟是他早就断为没有修为在身的,毫不起眼的老艄公。
微微侧过头去,正见得那一叶扁舟,已然离岸远去,只有一个悠远而苍老的声音,再次传入了他的耳中。
“情深不寿,强极则辱,好自为之!”
渐行渐远,终至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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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不寿,强极则辱?”
张凡喃喃重复了一下,虽然不知道他的具体所指,倒是觉得颇为的贴切。
发生在水母殷衡跟应龙之间的事端,乃至之后金珂儿的惨剧,应龙的身陨,无不与这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关系密切。
若是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只是让他多少在意了一下,旋即了无痕迹了,艄公的传音本身,更让他在意一些。
沉吟了一下,一边与望天舒他们两人漫步而行,一边在心念传音道:
“苦老,你怎么样?”
张凡知道,先前不止是他有查探过老艄公,苦道人肯定也不会忽略的。
虽然大多数时候他沉默不语,但对外界的事情,事无巨细,洞若观火,要说小心谨慎,绝对不在张凡之下。
“跟你一样!”
果不其然。苦道人的声音传来,其中的困惑之意,不言而喻。
“苦老你也查探不出?”
这下,张凡真的是悚然而惊了。
若是只有他查探不出,并不奇怪,毕竟他只是结丹初期的修为,虽然论起神识来,不下绝大多数的结丹后期修士,有些时候,便是更胜上一筹,也不足为怪。
可要是有修为更胜于他,并修炼了一些隐身匿迹之法的高手,就有可能瞒过了他。
苦道人就不同了,以他元婴后期的神识,都不能察觉,这其中的问题,可就大发了。
“化神、法宝、秘法?”
也只有这三个可能性了。
要嘛是修为更胜苦道人一筹,直接是化神修士,要嘛就是有特殊的法宝,或是诡异无比的功诀,多多少少都有些可能!
“我怎么知道?老头子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虫子,下次见到试探一下不就明白了。”
苦道人没好气地说道,显然没能发现这人的隐藏,让他觉得很是没有面子。
张凡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将他最后一句话直接过滤掉了。
开什么玩笑,试探一个可能是化神修士的人?过个八九百年再说不迟!
“深不可测啊!”
感叹一声,作为结语。老艄公之事,暂时被他放到了心底。
一路无话,愈是前行,前方遇到的修仙者便越是多了起来,这瀚海城显然对修仙者在城外的动作并无限制,一路上倒也见得了几处修仙者的战场,并不是很太平的样子。
不过再不太平,也找不到他们三人的头上来。
只要稍稍有眼力的人,都不会找一个结丹宗师的麻烦,很顺利的,两个时辰后,瀚海城的城门依稀在望了。
远远望了一眼,张凡蓦然停下了脚步,回首对望天舒道:“天舒兄,你可知李氏家族的所在?”
“知道。”
望天舒点了点头道,他自然是知晓的,单从李贽一直陪伴在他身边,就知道他跟李氏家族的关系绝对浅不到哪里去。
“张兄这就要前去吗?不若到我望氏中休憩几日,洗去一路风尘,也好让小弟一尽地主之谊。”
说这些话的时候,望天舒神情恳切。依依不舍,丝毫没有作伪之态。
了他一眼,张凡缓缓摇了摇头,道:“张某先去完成李淳与李贽兄弟二人的承诺,再去看望贤弟不迟。”
“张兄实乃信人,小弟佩服。”
望天舒赞了一句,旋即从乾坤袋中取出了一块玉简直接递上,道:“这是李氏家族的族地所在,离此约有八百里远近。”
他竟是早已准备妥当了,果然不愧是商行主事,除却偶尔的书呆子行为之外,倒是颇为精细。
微微一笑,接过玉简,大略扫过记下了方位,张凡一拱手,道:“此后的路程当无危险,贤弟自行吧,张某先告辞了。”
墨灵腾空而起,身子一抖,乌啼一声,无视骤然加身的禁飞阵法,倏忽涨大,恢复了数丈大小的庞大身躯。
张凡一步跨出,一闪而逝,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然站立到了墨灵的背上。
“天舒兄后会有期,他日张某自当登门拜访。”
话刚出口,尚在眼前,倒得最后一字入耳。化虹而过,转瞬不见,徒留余音回荡。
“天舒扫榻相迎,恭候张兄光临。”
望天舒鼓足气力,将声音远远送出,却是不知道,速度飞快,转瞬不见的张凡,到底有没有听在耳中。
望着消失在天际的长虹,他的脸上,不由得闪过了一抹怅然之色。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
无瑕担心地摇了摇他的胳膊,柔声问道。
“没什么!”
望天舒摆了摆手,望着不远处的高大城墙,胸中豪气顿生,昂然道:“无瑕,走进城。”
“本公子倒要看看,是哪个兄弟失踪了。”
一主一仆,顺着人流,消失在宽敞无比的城门洞中。
……
墨灵舒展着数丈大小的翅膀,如两把斩马长刀,呼啸声声。划破长空。
时不时的,背后一根金色尾羽闪烁,旋即一道长虹,便跨过数十里地,追风逐月,不足以形容。
初始之时,尚有不少修仙者在下方举止恭敬,满是羡慕之色望来,毕竟在这瀚海城两千里范围内,能飞行的都是结丹宗师,如何能不让人羡慕。
到得数百里之外。这种目光,便再不可见,下方一片荒凉,偶然可见得一两只弱小的荒兽隐现,已是远离了瀚海城的喧嚣。
“李氏家族的族地竟是如此的偏僻?”
张凡结丹分身,站立在墨灵背上望下,眼见着四下愈发的荒凉了起来,一个疑问浮现。
先前听望天舒提到八百里地的时候,他还没有什么感觉,现在一看,此地却是荒凉至此,显然不会是什么好地方,李氏家族将族地选在此处,怕也算是衰落到了一定程度了。
来,当年九幽老祖抢夺戊土戒的时候,对李家的伤害,远不他想象的要严重得多,无怪李淳等人对它如此的执着,意义怕还不止是戊土戒本身,还有对往昔峥嵘岁月的缅怀吧!
“现在的李氏家族已经沦落到了这个地步,还会有人觊觎?”
从李贽受伤到他临死前的嘱托,都可知晓,李氏家族必然是已经遇到了麻烦,可是这样一个落魄家族,说得实际点,连让人找他们麻烦的价值都没有,又怎会如此?
张凡本都以为他在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