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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丹药,即便是在上古之时。灵萃多有的情况下,也不是那么容易炼制的,其中最麻烦的一关便是在炼制之后,还要以蕴丹之术,密封于丹炉之中百年,以去其暴烈火气,尽化温和之力。
如此,方能不伤服食者的身体,达到最好的效果。
当日,张凡能在丹房四角之处的丹炉之中,发现它们,就是因为如此。
想来当年蕴丹之际,大变骤起,或是为了不浪费这些丹药,或是以为会很快回来,洞府之中的修士们并没有取走它们,因此才留存至今。
这四枚吞日丹,毕竟时日太久了,内里药性流失大半,几乎不能服食了,否则服下它们便能让张凡的修为,一下子臻至筑基期的最顶峰,不惧任何结丹宗师以下的敌人。
这般情况,本来是无法可想的,可是张凡却得到了九转乾坤鼎,若以九转丹诀重新一番,虽然不能达到一转应有的提升,但也可将它们的灵效恢复大半。
可惜的是,先不说炼制吞日丹的灵草他手中没有。单单那九转丹诀前三转的小还境界,每次开炉都需三月时光,让他如何等得?
只能留待日后了,暗叹一声,伸手抹动,四枚吞日丹消失不见。
接着又拿起火红圆球,此物经过这段时间的研究,同时在大日真解中寻找,多少明白了它的名称用途。
此物名“三重天”,寓意凭此可一步登天,直至天外之境,说起来,是一件比吞日丹还要难得的宝物。
内蕴三重火焰,最外层为凡火之巅峰,不下当日所见的火鸦女王周身火焰之炽热暴烈。
第二重为太阳金焰与凡火结合而成的,一种类似大日真力的存在。
最内里的一重,如豆大的火苗,却是最珍贵、最难得的部分。
——太阳金焰!
至纯至粹的太阳金焰,天上地下,最恐怖的几种火焰之一,乃是真正的奇珍异宝。
这个所谓的“三重天”,其实是上古大神通者,炼制出来帮助后辈子弟修行的宝物。在有前辈护持的情况之下。依次缓缓将三重火焰引入体内,同时运转大日真解,当可在火焰和大日真决方面,一举突破到不可思议的境界,真正一步登天!
奈何现在却无这样一个大神通者在旁,若是强行施为,以太阳金焰的霸道,只会被燃烧得连灰烬都不剩。
沉吟了一下,缓缓放下,这三重天可以利用一部分,却不得贪多。
最后的两样。步虚玉璧和大日真解的手抄本,才是他真正的凭依。
恍若无形的大手拨动,在张凡郑重地注视下,不知何种兽皮所制成的大日真解手抄本悬浮打开,页页翻过,一个个字迹如清溪流泉,缓缓在他的眼前、心中流过。
先始还能沉浸于法诀内容之中,待得后来,所有的精气神仿佛都被那一个个字迹吸引,浑然忘我,不能自拔。
起笔,如太阳跃出水面,无尽的活力,破除一切迷障;!
中段,似烈日当空,酷热炎炎,锋芒毕露,霸道绝伦,不能正视;!
收笔,若夕阳晚晴,大日西沉,悲壮雄浑,所有火热尽敛,留待下一日的爆发。
一字一句,皆凝固了书写者对大日的理解,对太阳的情感,有凛然不可侵犯之威,有普照大地,泽被苍生之仁。
王与霸,事与仁,两两结合,才是大日真意。
不知不觉中,左手步虚玉璧光影浮起,右手“三重天”中第一重天火焰引出,身前大日真解翻动,字字句句,流入心中。镌刻烙印。
步虚调起,讲道声声,静室之中的平静陡然被打破,恍若一瞬间便回到了上古,端坐其下,倾听大神通者,一生参修的精华。
如手托双日一般,张凡的左右手上,同时光华大作,眼前大日真解翻动极速,仅残影片片,连字迹都不得现。
这些情况,他都已经不知道了,整个人已然沉入了一种不可知的状态之中。
心中悲哀愤怒为燃料,三重天火焰为助力,首次倾听讲道所得为阶梯,感悟字迹中的大日理解为扶手……
这一切结合在一起,如浴火重生一般,瞬间爆发出巨大的能量。
大日真诀,自发运转,一身灵力,奔腾不息,恍若永无止尽一般,借着这千载难逢的机缘,一举破开无数障碍,臻至了崭新的境界。
顷刻之间,火红尽染,暴烈无比的光华扩散开来,碰撞在四面石壁之上,仿佛要将其轰成无数碎块一般。
光华一经触碰,却又陡然转柔,好似绵绵春雨,润物细无声,偌大石壁之上,竟连一丝尘埃都不曾少却。
至刚与至柔的转化,毫无碍难,自然而然,观之不生违和之感,只觉理当如此,方才正常。
沉浸在莫名的境界之中,一切恩怨情仇都被忘却,只余下一片平静,恍若冬日午后,暖洋洋的,舒适无比,不知时间流逝。
静室之中,重回静谧,若非红光荡荡悠悠依旧,仿佛一切本来如此,从未有过变化。
不知过了多久,张凡毫无征兆地睁开了眼睛,满室红光亦遮不住,乍现的精芒。
“筑基中期!”
感受着体内澎湃的灵力,从未有过的强大,张凡一时间不知喜悲。
这般类似顿悟的突破,是一切积累的蓦然爆发,是所有感悟的集中发力,可遇不可求,可一不可再。
同时体内仿佛有一层朦朦胧胧的薄膜阻隔,若非如此,借着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当可更进一步,直达筑基中期的最巅峰,只差一步,便可迈入后期境界。
这层隔膜,非是外力所为,而是心障,是借着心中无穷悲愤心火突破桎梏留下的瑕疵,若能将这股心火彻底的发泄出来,一身修为,必能彻彻底底地站在中期的最巅峰处,或积累或顿悟,一举成为后期的大修士!
这样的机缘,多少修士苦苦追寻一生而不可得,可张凡的脸上,却无一丝的喜色。
“神宵宗司徒雅、百药门厉巩、血魔宗迟殇。”
“你们等着,我很快就来!”
“很快……”
一个冷冷的声音在静室之中回荡,没有喜怒,没有爱憎,只有无尽的冰寒彻骨。
身,石门轰然洞开,一个背影,消失在门口。
人刚离去,静室之中忽然无由来地一阵颤动,仿佛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轰”的一声,四壁碎了成齑粉。
四散的粉末之中,淡淡红芒隐现,如附骨之疽,将之碎成了更微小的尘埃。
……
富丽堂皇的房间之中,一个小女孩儿抱膝坐在床榻之上,双肩隐隐颤动,仿佛在抽泣一般。
忽然,她猛地抬起了头,泪痕斑斑的小脸上,现出了惊喜之色。
门外,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
……
刚刚打扫完毕,重新布置的会客室内,富昌悠然品着香茗,忽然一生轰鸣传来,肥肉一颤,茶水四溅,沾湿衣襟。
侧耳倾听了一下,发觉是静室方向,随即摇头苦笑叹息:“唉,又是一间!”
……
漫天呼啸之声,耀目火红流光,在坊市上空一闪即逝,飞向了遥远的三州交界之处。
——天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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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天柱云雨,大日横空
秦、雍、凉三州交界之处。有一巨峰名天柱。
天柱山并非如寻常的山峰一般,有锥状的顶峰,而是恍若拦腰截断了似的,一个巨大的横断面便是其最高处。
即便是如此,依然山如其名,好似一擎天柱般直插天际,略略望来,给人的感觉便是可惜,若此山完全,是否真可将这天捅一个窟窿?
天柱山周围灵气充盈,乃是三州范围之内,少有的福地、灵地,明明没有完整的灵脉经过,却始终不逊色各大有名有姓的好地界,若非正好处在这尴尬的位置,必会是一大宗门洞天,也岂会落入烈火宗、碧云宗这样的小宗门手中。
两宗当日临阵宣布投入秦州治下,如当头一棒一般打在了雍、凉二州修士头上,也间接地使得大战升级,最终使得天柱山一地,成为一个巨大的战场、坟墓。无数年轻英豪登上舞台、崭露头角,也有无数胸怀大志者折戟沉沙、埋骨此地。
之所以两宗的行为有如此大的影响,乃是因为他们的山门正好在天柱山两侧,分属雍、凉,一经投靠,就等于将整个天柱山及其辐射范围拱手让于秦州三宗,让两宗修士如何不急?
从中也可看出,这两个小宗门的山门所在,与寻常宗派的做法不同,如法相宗,其宗门所在,便是整个连云山脉的最高峰,原因非常简单,这样的地方,往往灵气最是充盈,而且俯瞰周边,更利用布置护山大阵。
烈火与碧云二宗,自然不可能不明白这点,他们也是无奈之下,不得不如此,这中间关系到一个名闻三州的独特景观。
天柱山断面峰顶的正上方,一个巨大的灵气漩涡悬浮,亘古不变地吐纳着无量天地灵气,剧烈的波动辐射开来,也引得周遭灵气狂躁暴烈,如难以驯服的烈马一般,不可驾驭。
整个漩涡内蕴五色光华。其中又以红光为最,远远看去,恰如一个巨大的红云状漏斗,根植在天柱峰顶,漩涡的顶部如一柄遮天蔽日的巨伞,隐隐将这个天柱山涵盖。
这般情况之下,两宗如何敢将山门立于其上?先不说灵气暴躁不利于吸纳,单单那恐怖的灵气漩涡,若是稍稍波动,无量天地伟力之下,两宗的修士岂非要死伤大半?这种傻事,如何做得?
于是两宗也只好大违惯例地将山门置于两侧山腰之上了。
好在这山腰之处也是不凡,经过灵气漩涡吞吐,好似物极必反一般,山腰处乃至山脚下的灵气温润和顺,最是利于吸纳修炼,两宗也因此在此处扎下了根基。
这灵气漩涡,还有上狂躁而下和顺的天地灵气,不仅仅是一难得的景观,也似有无穷的奥妙在其中,可惜自三州大战伊始。这奇景就有些名不符实了起来。
此刻,时值黄昏,天地间一片晕红橘黄,天柱山战场周围一整日的激烈搏杀虽渐至尾声,但仍不时有声声爆鸣零散发出,搅乱周围灵气,引发狂暴潮汐。
大批的修仙之人,从结丹宗师、筑基前辈,直到炼气期的晚辈,尽数在此地施展大法拼斗数月,早将这奇景毁灭得差不多了,如今的天柱山脚,灵气之狂暴躁动,隐隐不在山巅之下,便是至此休战,无百余年休养生息,也难复洞天福地景象。
“救命啊!”
一声轰鸣,一声惨叫,伴着声声呼救之声,在这战斗渐渐平息下来的黄昏时光,忽然至山脚下传来。
声音刚刚传出,五道身影便电射而出,仓皇奔逃。
五人之中,有身着法相宗、幻魔道、御灵宗服饰的修士,也有衣着杂乱显然是一些小宗门或修仙家族子弟,无论何种身份,此时都如怒海中的小舟一般,随时可能倾覆。
他们或不时紧张回首,脸上满是扭曲恐惧之色;或直视前方。希翼之色溢于言表;或目光闪烁,环顾左右,咬牙加力不敢让身边之人超过了去。
这五人虽然恐惧至极,但也并非如无头苍蝇一般乱窜,观其奔逃的方向,正是秦州宗门的驻扎之地,若真能到得那里,自当能安然无恙。
这点他们明白,身后的追踪之人又何尝不清楚呢?
人影尚未现出,数十道法术便蜂拥而出,将五人之中落到最后的一人瞬间淹没。
一声惨叫到得一半,便戛然而止,显然这几个呼吸的时间里,那人已然身陨。
前方四人心中暗自庆幸之余,也不由得骇然,大声呼救着,榨干体内的每一分潜力,妄求能再快上一丝,至少要比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