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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没道理啊!我们救了你,你反而还要吃我们!」
「这是我们鬼族的规矩,若不遵守,便是不容于我们鬼界!」
见天鬼皇一副理所当然,月如嗔道:「哼!这是什么规矩啊?哪有这种报答方式的!」
「这就是我们鬼族的报答方式,别说那么多了~来吧!脖子伸出来~让我好好地报恩吧!」
逍遥见天鬼皇又要拔刀砍来,忙叫道:「等等…」
天鬼皇迟了一会儿,接著收回龙王刀,笑道:「哦?对啦!我都忘了!你们有什么遗愿尽管说,等我吃足九十九人后出塔去,一定会尽量帮你完成心愿的!」
「你说…吃足九十九人是什么意思?」
天鬼皇叹道:「哼!烂规定,听说被关在塔中的妖,只要吃满九十九人或是一千只妖,便可出塔去。」
月如奇道:「哦?谁说的?」
「不知道,从我进塔后便有这规矩了,妖嘛~我只吃了八十只,嗯~还差九百二十只,加上后面那只半人半妖的,不知算是一只还算半只~至于人嘛~若加上你们俩一共才七个~哈哈哈!你问完了吗?」
「等一等!你想想,若我们没有将你给放出来,原命题就不会成立,对不对?」
「原命题…?是没错…」
逍遥又道:「既然这件事是因我而发生的,责任~就该由我来承担,对不对?」
天鬼皇摸摸他那鬼脑袋,道:「唔…这自然是…」
逍遥拍手笑道:「对嘛!既然事情是由我引起的,就该用我们人类的规矩来办,若不遵守,便不容于我们人界!」
天鬼皇奇道:「你们人类也有规矩?」
逍遥叹道:「唉~是啊~我们人类规矩可多啦!繁文缛节,还写成周礼、仪礼、礼记…等等,若不一一遵守、背颂,便会不容我们人界!」
天鬼皇半信半疑,道:「那…人类的规矩是什么?」
「我们人界的规矩~便是帮放别人出来的人做一件事。」
天鬼皇笑道:「什么事?吃我吗?」
逍遥忙道:「不!你不好吃…不…是要帮救你出来的人打开这扇门。」
天鬼皇大笑道:「哈哈!你们人类真是蠢,这种小事也值得写在书上背颂?」
「哈哈~是啊~是啊~我们人类~的确没有你们妖聪明~」
看逍遥装傻,月如在旁听也不觉暗笑。
没想到天鬼皇这么~魁梧的家伙,脑袋~却是如此地单纯。
「你们让开,让我来!」
天鬼皇穿过了逍遥一行人,立在太极门前,只见他左臂青龙,右臂白虎,双臂朝一伸,双臂上的青龙与白虎便飞出了他的双臂,朝那扇太极门扑了过去,阴龙阳虎,两兽融为阴阳两仪,阴阳调和,印在太极门上,顿时,太极门便为之而开!
天鬼皇收回两兽,笑道:「哈哈哈!如此简单小事…这样就够了吗?我觉得还是…」
逍遥见天鬼皇又拔起了龙王刀,便赶紧想了个理由打发他走。
「不用了~这样就行了!这样~我的责任便完成了!」
天鬼皇收回龙王刀,道:「这样啊…那~可否请恩公留下大名,他日相见~才能再叙叙旧。」
「在下李逍遥。」
「哈哈哈~那李恩公,咱们后会有期啦!!」
天鬼皇说完之后,便化成一股青烟,消失在逍遥一行人之前。
「婉儿姑娘,请带路。」
婉儿点了个头,带著两人穿过了太极门。
一行人穿过门的同时,太极门又缓缓地关上了。
看来这是条不归路,两人鼓起勇气,继续往前走。
经过了几处,婉儿便在一个洞穴前停了下来。
「这里是这层的尽头。」
月如奇道:「锁妖塔就这么点大?」
「我知道的就只有这样。」
逍遥问道:「敢问此处是…」
「这是书中仙老爷爷修行的地方。」
「就是刚才让我们伤透脑筋的那个老伯?」
不等月如说完,便有一音从洞穴里传来。
「吾阅不喜扰,汝等可去矣。」
「这…」
逍遥和月如俩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声音又道:「速速退去!」
「这…老伯…我们想请问…」
逍遥试著往洞里走去,怎知才走了半步,一阵真气便从洞内轰了出来,把逍遥给轰退个踉跄几步!
「小子狂简!三谓汝已矣,莫逼吾出杀招!」
(脾气怎么这么不好?)
逍遥爬了起来,悄悄地问婉儿:「这就是那位『书中仙』吗?」
「是。」
逍遥突然想到自己和月如刚才是称「老伯」,实为不敬,难怪会被骂,便试著改口称「仙人」。
「这…这位仙人…我想请问一下…」
「仙人?哈哈!孺子可教也!此号所闻舒坦矣,吾悦矣!悦矣!汝等可入!」
逍遥笑道:「那在下便打扰您老人家了!」
洞穴内,逍遥和月如赫然发现,洞穴内灯火通明,幽静万分,和他俩原先在洞外所见的景象截然不同。
约一刻晌,逍遥一行人终于在尽头发现了一册竹简横卧于一古朴石桌上,走近端详一会儿,竹简上面所刻的文字早已难以辨识,从外观看来,似乎是具年代相当的久远的古迹。
「哇~这竹简好脏喔!让我来将它掸乾净。」
月如撩起衣袖,九截鞭一抽,立刻将竹简上的灰尘给掸去。
岂料才挥了一鞭,突然一股黄烟从那竹简中窜了出来,等黄烟散去,一位鹤发老人拄杖立于竹简上,纵观以上线索,这位老人想必是书中仙了。
「唤吾之人可为汝?吾可赠汝参愿。」
(阿X丁神灯?)
「那首先,我要用不完的钱~再来…」
不等逍遥说完,书中仙便道:「且慢!非汝也!为汝旁彼女也!」
月如一听,奇道:「嘿!我吗?那…第一…我要用不完的钱…」
(跟刚才有差吗…而且…你家钱也用不完吧…)
「…第二…告诉我们灵儿姑娘的下落…第三…第三…」
「第三…我希望能和李大哥永远在一起…」
月如红著脸道出了三个愿望,逍遥也不禁红起脸。
「月如你…」
书中仙捧腹大笑,道:「哈哈哈~骗你的啦~你还真以为老夫是和门外那傻大个儿一样~被封在竹简里?」
(怎么突然说起白话文了…)
月如又羞又赧,娇嗔道:「你…你这个…老书虫!」
书中仙不怒反笑:「哦?老书虫?哈哈~这号封得好啊!」
(有什么好的?)
「你…你这只会死读书的老头,竟敢戏弄本大小姐!」
书中仙笑道:「哦?你说我只会死读书,那我倒要来考考你。」
看书中仙一派轻松,月如便急著要压过书中仙的那副傲人的气势。
「哼!考就考!怕你不成?」
书中仙闭上眼,笑道:「那我就出了~昔者瓠巴鼓瑟,而沉鱼出听;伯牙鼓琴,而六马仰秣。这段话出自于哪本书?哪一篇?作者为谁?」
月如面有难色,嗔道:「这…哪有人这样问的…」
「…荀子劝学篇,作者荀况…」
「哦?看不出来你这小子肚里还有点墨水!」
书中仙瞥过头去,问婉儿道:「婉儿,这位就是解开我十六字谜的那位少年吗?」
「是。」
书中仙津津乐道:「哈哈~太好了!这层楼内所居尽是些鄙夫,老夫苦叹五百多年,就是无人能与老夫一较高下,如今竟有一人能与老夫切磋,老夫甚喜!甚喜啊!来来来~我考考你~庖丁为文惠君解牛的典故出自于哪本书?什么篇?作者为谁?」
「…庄子内篇养生主,作者庄周(竟然答出来了…看来他是吃错药了…)…等等~读书贵在领会,这样考没意思,不过是死背罢了!」
书中仙大笑道:「哈哈哈!你领会得比我多?我肚里的墨水别说这座塔装不下,我看就连全中原也装不下!」
逍遥耸耸肩,笑道:「这是事实~晚辈不敢妄自菲薄~」
「哼!不信我来考考你!」
再让他考下去,什么奇怪的书籍和作者都出来了!
逍遥一急,忙道:「不不不~照理说,应该是~知识高的人来考知识低的人。」
书中仙不屑一顾,道:「哼!有意思!随你考,要是我有一题不会,我便任你使唤!」
「好~这是您亲口说的!六艺会吧?」
书中仙哼了一口气,道:「哼!这是什么问题?六艺即礼乐射御书数!怎么?这样便想考倒我啦?」
「我不是要问您这个…算了…『数』您会吧?」
「哼!老夫生前读遍天下古书,六艺精通,区区一艺有何难?数乃算数之艺。」
逍遥眼睛转了一圈,笑道:「你看看~又在死背了!我问你…一块立方石,三刀八等分,要怎么切?」
「一块立方石,三刀八等分?」
书中仙说完便拿起一旁的方石开始比划,一个时辰已过,书中仙依然想不出要如何下手。
只见书中仙一脸为难地看著那块方石,喃喃道:「三刀八等分…三刀八等分…」
「你还未想到?」
书中仙瘫倒在地,两眼无神。
「唔…」
「哈!你放弃了吗?」
书中仙想了一下,突然怒道:「等等~小子!此题该不会是无解吧?」
逍遥笑道:「哎!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您这哪是做学问的态度啊?那我来个即兴游戏好了~今有一长竿,每日截其半,事逢七日后,合计为若干?」
「唔…」
只见书中仙用他的十支手指在那边数,片刻晌,书中仙突然笑道:「哈哈!这还不简单?就三十二支!」
逍遥大笑道:「哈~错!错!错!是八支!」
月如也不解其意,道:「什么?为什么不是三十二支?」
逍遥笑道:「嘿~不是每日截『其』半,我刚刚是说~每日截『其半』!第一天两支等长,第二天一支大两支小,第三天一支大一支中两支小,以此类推,第七日合计自然是八支~」
「这…」
书中仙目瞪口呆。
「哈哈!我问您的上一题您想出来了吗?」
书中仙不情愿地说:「没有…」
「哈哈!那你是认输了?」
书中仙迟疑了好一阵子,最后终于点头认输了。
「唉…人老不中用了…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哉!」
(开玩笑~我数理高手耶!)
「别这么说嘛~术业有专攻,晚辈在数艺这方面自然比您多一点知识~」
听逍遥这么说,书中仙倒也谦虚起来了。
「那老夫想请教你方才那难题~『一块立方石,三刀八等分』该如何解?」
「哈哈~这有何难!纵一刀,横一刀,竖一刀,不就成了!」
「纵、横、竖,各一刀?」
书中仙举起拐杖,朝一旁的方石劈去。
纵、横、竖三杖,果真分成了八块等大的小方石。
书中仙看著地上的八块方石,点头笑道:「哈哈哈…愿赌服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逍遥忙道:「要杀要剐?不用玩这么大吧!我只想向你问个问题。」
「哦?连你都不知的知识,我恐怕也无法回答。」
「前辈言重了~我只想向您询问这层楼的出口,我的朋友被关在塔中。」
书中仙忖度一会儿,道:「嗯~塔的第一层楼没有出口,若在沿途都没看见,那你的朋友应该被关到更底层去了!」
逍遥忙问:「难道~没有其他路了吗?」
「是有另一条路,但…那路上有著一位可鄙之鬼,本来我是不想再经过的,但有你这位博学君子相伴,好吧~我就勉强陪你走一遭吧!来吧!带著我,我会在路上帮你引路。」
书中仙说完便化成一股黄烟,窜入了竹简之中。
「多谢前辈!」
逍遥朝竹简作个揖,捧起了地上的竹简,一行人便往洞外走去。
一个时辰已过,照著书中仙的指示,一行人终于抵达了一座木桥前,只见一个青影立于桥端,不断地喃喃自语。
「左脚…?右脚…?」
【注一】宋玉˙登徒子好色赋。
【注二】约一九八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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