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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回来了!洛妍低头握着双手,无声的苦笑:如果不是那个消息,自己现在应该会很激动,很不安吧。但现在,她却只有一种从几十层高楼往下看的晕眩感——难道自己真的要嫁给澹台扬飞?
她真傻,居然以为自己还有很多选择,比如说不嫁人。可连那么疼她的二哥一听说她还不想嫁人都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我不是告诉过你了,你一回去就会开府设官吗?”
是啊,是告诉过,有什么问题吗?洛妍诧异。突然间,记忆里有个模糊的印象浮上心头,好像,开府这是……随即便听到了二哥的声音:“洛洛,你没糊涂吧?公主开府,我朝虽然只有那三两个,但也都是按着前朝的规矩,开府封地是大婚那天的第一道礼仪,父皇的意思自然是一回大燕就要为你指定驸马,你才能开府!”
洛妍顿时觉得一道雷劈了下来。难怪他会在自己说不嫁他后气成那样,难怪他说不能让自己嫁给别人,还有那“添妆”的钻石镯子……原来大家都知道她一回大燕就会成亲——除了她自己!
脑海中不由又回荡起二哥的话,“我原来也觉得澹台那小子家里弄得一团糟,你要嫁他自然委屈了你,可既然他们竟如此不肯放过你,朝局又是如此,有几个年轻才俊是不惧怕太子的?他再不好,至少还是全心护你。父皇这次许他来,只怕就有这个意思。你不妨想想,你若不嫁他,可有什么别的人选,若是合适,我必帮你去向父皇说项。”
别的人选?洛妍莫名其妙的蹦出一个念头,杜宇辰行吗?起码他人在大理,离他的太子大哥比较远;再说杜家她也比较熟,比较有把握在那里活下来……呃?她真的是疯了。亏她背了半天律法,学了那些天的朝政人事,居然连这种最基本的常识都抛到一边了!除了抽自己一顿,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到京城了!”青青略带激动的声音响起,才把洛妍从万千思绪里惊醒。从窗口往外看,数十米宽的护城河后,矗立着一座宏伟的城楼,十几米高的城墙上是一栋大约有五六层搂高的巨大箭楼,依稀能看到“朝阳门”三个大字,重檐上挑,气势惊人——洛妍不由自主的屏住了气息,这是后来消失在历史里的老北京城墙吗?竟然壮观至此!生平第一次,她对那位燕太祖同志产生了深深的感激之情。
马车并未停步,一路驶过朝阳门外的大桥,穿过城楼下长达二十多米的门洞,直奔紫禁城而去。洛妍看着车窗外似乎越来越眼熟的景物,不由自由紧紧的握住了双拳,明明从朝阳门到紫禁城还颇有段路,可似乎只是眨眼间,马车就到了紫禁城下,却没有从北边的玄武门直入内宫,而是绕了整整一圈才从西华门驶入,一直到乾清门前停下车来。
洛妍心里禁不住翻滚,已照了两回镜子,整了三次衣襟,待马车停下,又暗自给自己鼓了两回劲,见青青早已挑下马车,深吸一口气,低头钻出车厢,却见一个华服的太监早已伸手相侯,洛妍不由一惊:“德公公,怎么是您?”
那太监笑眯眯的仰起脸,正是大燕当今皇帝永年帝慕容昊身边最得力的大太监德胜。德胜笑道:“皇上知道公主今儿回来,早就打发我过来候着,刚才又派人来问过三回了。”
洛妍这才扶了他的手下来,眼圈儿不由一红,德胜忙笑道:“今儿大喜的日子,公主可千万莫掉金豆儿,不然万岁爷定以为奴才伺候得不好,还不把我给剐了?您就怜惜怜惜奴才这把老骨头吧。”
洛妍听他说得可怜,忍不住又有些好笑。已有侍卫推着慕容谦过来,德公公忙道:“邺王殿下辛苦了,皇上也惦记着您的身子呢,正在合安殿等着您和公主。咱们赶紧去吧。对了,世子呢?”洛妍听到“安合殿”心下正微觉意外,又听到“世子”两个字,手不由就是一哆嗦。
就听那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皇上要见我?”洛妍不由自主握紧了德胜的手,德胜却恍若未觉,只仰头笑道:“皇上十分惦记世子。”洛妍不敢往那边看,目不斜视便扶着德公公的手往里走。
安合殿正处于乾清宫与坤宁宫的中间,原是历代皇后举行各种庆典所用,因当今先皇后早逝,后来亦未再立,坤宁宫空设。所以**相关的重大典礼均在此处举办。
洛妍一路往里走,路上遇见的太监宫女都老远便垂手侍立,几个从乾清宫出来的官员模样的人,也立刻让开了道路,洛妍一个不识,倒是慕容谦向其中两人点了点头。眼见离安合殿越来越近,洛妍心里紧张,手心不由微微出汗。
德胜忙笑道:“公主你猜,还有谁在殿里等你?”洛妍摇头。德胜就笑道:“敬妃娘娘带着四皇子都在里面呢。”洛妍脑海中立刻就出现了一个肉嘟嘟的粉团儿,忍不住笑道:“吉祥儿也在么?他可是长大了不少吧?”德胜笑道:“四皇子都已经启蒙了,每天都要去书房,今日听说公主回来,死活求了皇上要等你来了再去。”洛妍脑海中不由都是以前天天抱着这小粉团儿玩耍的画面,眼眶一热,忙又拼命忍住了。
刚刚走到那汉白玉的台阶下,已有太监跑来道:“皇上交代了,请公主和邺王直接去东殿,世子请稍待片刻。”洛妍不敢多想,咬了咬牙由德胜领着便上了台阶。那边两个侍卫上来扶住慕容谦,也一路走了上去。
跨过侧门,走向偏殿,洛妍只觉得一颗心怦怦狂跳,手脚冰凉,好在德胜的手却始终稳定干燥,似有一股热力传来,洛妍感激的看了这老太监一眼,鼓足勇气走了进去。
却见半明半暗的殿里,一个玄衣金带的人影霍地站起,洛妍看着那张威严削瘦的熟悉面孔,不由自由鼻子一酸,几步快走过去,拉着他的衣角跪倒在地,哽咽道:“父皇,女儿回来了。”
永年帝慕容昊看着抓住自己袍角的那只纤细瘦弱的手,手背上再也看不见记忆里的那几个小涡,心里不由自主便软了,一声到嘴边的“你还舍得回来”再也说不出来,长叹一声道:“回来就好。”想着地上凉,又对德胜道:“还不扶公主坐下?”
这边德胜忙上来将洛妍扶到了边上早设好的一张小软凳上,洛妍一时收不住泪,哽咽不止,永年看着她那一抽一噎的熟悉摸样,还有那张瘦得尖尖的小脸,心里越发有些不忍,原想好的一篇教训不由转成了一声叹息:“吉祥儿,这就是你惦记的平安姐姐。”
洛妍一抬眼,就见一个五六岁粉雕玉琢般的小人儿走到了自己面前,好奇的打量了自己几眼,却一板一眼的行了个礼道:“翔儿见过平安姐姐。”
洛妍忍不住一把将他揽在怀里,嘴角带笑,眼泪却滚滚的下来了。那小人儿又香又软,身上还有着记忆里的淡淡奶香,被她抱住也不挣扎,反而道:“姐姐别伤心了,以后翔儿天天陪你玩。”洛妍只觉得一颗心都要化了。永年皇帝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半响,洛妍才擦干眼泪,放开小吉祥,从腰间拿了一个香囊塞到了他手中:“这是姐姐特意给你买的小玩意儿。”小吉祥眼中流露出好奇之色,却还是规规矩矩谢过了,才郑重放入了怀里。
洛妍这才站起来,重新给永年皇帝行了大礼,又回头向坐在一边微笑不语的敬妃行了一礼,敬妃才拉了她的手,轻声道:“可是路上辛苦?怎么瘦成这样了?”语音一如往昔温柔如水,洛妍抬头看着她关切的眼神,想到她当年的求情,眼睛不由又红了。
永年皇帝心里微微叹口气,略略问了慕容谦些一路上的事务,随即温言道:“敬妃,你带公主去你的长春宫休息一下。吉祥儿,你跟母妃、姐姐吃过饭后可要记得去书房。”
几人施礼应了,洛妍跟着敬妃往外走,却听见身后传来永年皇帝威严的声音:“宣澹台扬飞进来。”
第六十二章最难消受美人恩
从安合殿出来往北到御花园再转向西边,便是紫禁城里西六宫中最秀美的长春宫,自洛妍十三岁时敬妃和亲到大燕来后,她便常年混在敬妃的长春宫里,有时不爱回去,便在长春宫的西配殿过夜。
敬妃一面走,一面便轻声跟洛妍道:“你原先住的灵秀宫这两年荒废了,皇上说,反正你明年就要出去开府的,索性便把我那里的西配殿又重新布置了,你这段时间就住那里,你看可好?”
洛妍听到“开府”只觉得心跳加速,又听她问这个,忙点头。在日光下,这位柔美如丁香的娘娘眼角眉梢已略见倦色,虽然肌肤细腻光洁如旧,却不复从前的容光焕发。想想她其实还不到二十五岁,洛妍心里不由难过:**最是捧高踩低之所,二哥说的虽然轻描淡写,但这两年滋味定不好受,是自己连累她了!
敬妃却恍如不觉,只絮絮的跟她说着这几年宫里的变化:太子妃又得了一子,如今太子一女二子均为她出,她倒是独宠那大女儿一些;兴王也得了一个嫡长子,皇上虽然没说什么,却立刻起了个名字送去;只是邺王却还未纳正妃,他府里那个来自吐蕃的侧妃也一直没动静……
洛妍原本惦记着安合殿里不知道父皇会跟澹台扬飞说什么,他难道真的会求婚?父皇不会不问她就答应了吧?但听着敬妃柔柔的声音,心里不由慢慢静了下来,听她提到二哥的婚事便想起了文清远,不由道:“二哥身边老带着的那文大夫,我看却是不错。”
敬妃点头道:“可不是,文大夫的医术便是太医院的那些老太医们也没有不服气的,人又生得美,只是年纪却了大了些,今年竟是已经二十六了,唉,也不知严老怎么想的,一个干闺女,竟留到如今。”
洛妍不由也微微吃惊,文清远看起来实在不像二十六岁,没想到比二哥也小不了多少,大燕因为燕太祖定下的祖制,贵族男女严禁早婚,男子满二十,女子满十八方能正式婚嫁,与大理女子十五便嫁人的风俗截然不同。只是,大燕男子有二十四五还未娶亲的,女子却一般都是十五六岁定下亲事,二十岁之前嫁人,除了女侍卫二十五岁才可成亲外,二十六的姑娘十分罕见,而且那情报局老局长严祯不是著名的孤家寡人么——“她是严老的干闺女?”
敬妃点头:“我听说她跟了严老也有八九年了,原是因为治好了严老的风湿,到了三年前不知怎么的就认了干闺女,后来邺王在吐蕃出了意外,严老便让她一直待在邺王身边,不过文大夫性子也怪,治疗邺王固然尽心尽力,但别人却一律不治,连太子的面子都不给,太子妃都恼了,还是陛下发了话,说邺王身子要紧,文大夫谨守自己的职责就好,不必去诊别人。有人就说文大夫定是看上了邺王,传得沸沸扬扬的。我看着倒觉得不像,文大夫傲得很。”
洛妍点头不语,心中却奇怪:她认识的文清远似乎极为随和,便是袁敏儿也肯去看,没想到在大燕这边竟然是这样的名声,里面莫非有什么古怪?
两人一面说一面行,不知不觉就到了长春宫。洛妍抬头看了看那熟悉的匾牌,心里不由有点讶异:眼前这宫殿,似乎和记忆里那精致华美的长春宫有些出入。
敬妃见她怔怔的样子,微笑道:“有些变样了吧?我这两年喜欢素净,把原来那些花哨的东西减了不少。”洛妍随她进了正殿,只见迎面干干净净的一面粉墙,只挂了一幅墨梅图,左右用弹墨纱帐隔开次间,放了些桌椅等物,却连一盆盆景也无,便是书房也少有这般冷清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