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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散心也好……也好……”
天机阁内,有一老者立于黑暗之中,望着那渐行渐远的少年,一声轻叹,飘渺而又不舍……
月凉如水,那月光之下,有着两个少年躺在厢房之内。忽然,其中的一个少年,竟是直立起了身子,凝目向着远处望去,那目光之中包含了一丝极为复杂的神色,外人却是看不清晰。
夜,越发的深了……
第218章 花落
风轻轻的吹过,白云飘飘,带着几许的飘渺点缀着那蓝色的天空。
杂草遍野的罗家村,其内再也没有了昔日的喧嚣,有的只是一片狼藉。
大地之上,再也没有了昔日那血色的猩红,那一道道猩红早在大雪融化之时皆尽散去了。
远处有一飞剑所化长虹迅速划破天际,向着这罗家村急急而来。却见一眉清目秀的少年从剑上落下。
光芒散尽,寸芒剑被他收回了储物袋中。那少年凝神向着不远处的罗家村看去,双目之中闪过了浓浓的悲恸。
“十一年了,整整十一年了……凡人又有几个十一年?”
冷墨箫望着罗家村那熟悉的一切,双目之中的悲恸更浓了。“爹,娘……孩儿回来了……”
一步轻轻踏出,落在了记忆中的土地之上,这一片殷实而又温馨的大地。
弯弯曲曲的小路,那碎石铺地的卵石,如那诗中的曲径幽深,但每一次都在冷墨箫走到尽头之时,柳暗花明。
旧日的一切,那儿时的画面,在他眼前回放。
他这一路走来,望着那破败的房屋,轻轻一叹。
昔日的音容笑貌,而如今都化为了指尖云烟。
冷墨箫轻轻的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去。忽然,他前行的身子蓦的停顿了下来,随着他的视线望去,却见一座在这贫穷的罗家村显得稍有规模的屋子。
其大门之有一牌匾,昔日那金黄黄灿灿的四个大字,却在十一年的岁月洗礼中模糊了棱角,显得有些暗淡。
那四个字正是——罗家学府。
凡世之间,学府一词的使用控制的极为严格,需要皇家赐名。像这小山村中的书院根本不配用这个词,若是被官府知道,定会被拉出去问斩。
这罗家学府的由来却是有着一段故事。
冷墨箫望着这罗家学府,想起了记忆中那个顽固而又慈祥的身影,嘴角之上不自觉中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昔日的罗家学府,在冷墨箫少年之时却是叫罗家学院。
罗夫子将这书院改名之时,村中家家户户皆来劝阻,劝他别一时冲动丢了性命。
但罗夫子却说,书院乃是国之命脉,学者不分贵贱皆为平等,他人能用学府为名,我罗夫子所创书院又有何不可。
其顽固程度已然到了食古不化,却是将村民皆都气走了。
但罗夫子无疑不是幸运的,由于罗家村地处偏远,又隐于山中,外人却是不知晓此事。罗夫子也因此保全了性命。
想到那顽固的老头,冷墨箫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昔日的他可是倍受罗夫子照顾。课堂上常常睡意朦胧的他,被罗夫子呵斥的那一幕,他至今都还记忆犹新。
只是这一切,再也回不来了。
冷墨箫轻轻一叹,摇了摇头。继续向着前方走去。
那熟悉的一切,随着他的走动皆如流动的画面般向着身后退去。
看着那一座座熟悉的房屋,他的心更疼了。
他缓渡的来到了村中的唯一一条小河边上,望着河边的那一排排黑压压的墓碑,他的心颤了。
这所有的墓碑皆是他一人所刻啊,其署名也皆是他一个人!!
“冷家的那个小毛孩回来了,回来看你们了,你们在那边还好么?”冷墨箫讷讷自语,双目中闪过了浓浓的悲恸。
轻叹中,他右手一拍储物袋,便有五坛酒出现在了他的脚下。
冷墨箫心痛中拿起一壶酒猛的喝了一口,再次一叹,便将三坛酒向着墓前泼洒而去。
这酒就如那苦涩的泪,让人心伤。
冷墨箫站立在原地良久,心中的凄苦难以言明。
“唉……”
轻叹中再次响起,冷墨箫艰难的转过了身子,手捧着两壶酒向着不远处的那一座小屋走去。
缓渡中,他终于来了自家的小屋之前,看着那破败不堪但却装载着他所有童年记忆的小屋,往事的一幕幕再一次的涌上了心头……
冷墨箫颤着身子来到了小屋的右边之处,映入眼帘的是那两座破败的坟墓,在屋舍的阴影之中一晃一晃,恍若隔世。
那坟墓之上,刻着短短的几个字,却如刀割般生生的撕裂着冷墨箫的身体。
先父冷英豪之墓,先母灵素之墓。
儿冷墨箫,敬立。
冷墨箫的心更疼了。
“爹……娘……箫儿回来看你们了。”冷墨箫的嘴唇颤抖着,其心中的情绪极为的激动,连之他所说话语也断断续续了起来。
他就那么静静的呆在墓前良久,就那么静静的站着。
夕阳的余晖撒下,照的他的身影,在那房屋的阴影之中半明半暗。
“爹,娘,孩儿敬你们。”冷墨箫颤抖着将右手中的一壶酒撒了大半在墓前,还有一小半他并没有将之倒出,而是将它连之整个酒壶放在了墓前。
冷墨箫目中的水色更浓了,左手猛的抬起,将酒疯狂的灌入了嘴中,酒水有大半流入了他的嘴中,但更多的却是随着他的嘴角,流向了脖颈,最终沾湿了大半的衣衫。
湿润的衣衫贴着冷墨箫的肌肤,那寒冷的刺骨。但他却对此始终置若罔闻。
他一遍一遍的喝着酒,嘴中不断讷讷着“爹,娘”,双目之中那充盈的水雾再也忍受不住,皆是纷纷掉落了下来。
那泪片片晶莹,那痛点点透心。
“爹……娘……孩儿,想你们了!!!!!”冷墨箫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情绪,仰天疯狂咆哮了一声。
那咆哮声如雷,更是带有着异常的凄惨之色在这天地之间悠悠荡漾。
十数年的凄苦,所为之奋斗的,皆是为了这躺在墓中的二人。此刻,在触及旧物的一切之后,在站立在爹娘的坟墓之前,那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那个无所畏惧的令的萧云恐惧的少年,那个不惜一切敢于同赤色朱雀同归于尽的男子,在这一刻恍若化为了二十六年之前那个柔弱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那一刻的彷徨与无奈,那一刻浓浓的心伤,浓的似乎再也化不开来。
爹,娘。如若你们能复生,我愿是被杀的,最后一人……
夕阳的余晖继续挥洒而下,照在这个少年修士的身上。
那么的落寞,那么的萧条。
墓前,有着一朵花在那极为悲伤的压抑情绪下,渐渐的凋零了。
原来这花落,若那相离。
第219章 匹夫之勇?
罗家村。
冷墨箫站立在墓前良久,恍若石化,不停的喝着壶中之酒,沉默无言。
忽然,远处却是有着嘈杂之声渐渐传来。
“王姑娘,跑什么跑,如此国色天香之容,还怕我吃了你不成……”一声调侃之语渐渐传来,带着淫秽之意,显得有几分轻浮。
“萧凡,你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杀我师姐,又要夺我之身,我怎可从了你!!”一声娇喝渐渐传来,话语中带有着一股滔天的恨意。
“哼,你那丑八怪的师姐,留之何用?若是她有你三分姿色,我也不会忍痛杀她了。而你么,一路逃到此处,你我二人之间的距离可是越来越近了哦,我看你往哪逃。”调侃之语更浓,带着一丝戏谑的神情包含在内。
随着他二人疯狂疾驰,这话声却是渐渐临近。
月光之下,逐渐露出了一男一女两个身影。
女的一袭红衣披身,素雅之容,极为的娇艳,在这凡世之间也算是上等姿色。
男的一身蓝袍加身,相貌还算清秀,但从其神情之上却是露出了一丝不羁狂放之意,其嘴角边更是露出了一抹邪恶的淫荡笑容。
那女的急急飞遁,那男的却似不急,缓渡而来,但其飞剑速度却是蕴含了一丝玄妙之法,快的骇人。
二人之间的距离本就不长,此刻,那被称为王姑娘的少女,却是被那少年刹那间追至。
少女见再无路可退,便索性落了下来。一咬银牙,目光之中闪过了一丝的坚定,喝到:“我杀了你,为师姐报仇!”
月光如水,映衬着那绝美的容颜,凸显出一番异样的凄美之态。
少女剑光急转,散发出道道冷彻的寒意,化为一道惊鸿向着那少年急急而来。
“哼,辟谷后期的修为,也敢在我面前放肆,不自量力。”
萧凡沉声中,一指轻点而下,只听“咔嚓”一声,那飞剑便化为了道道碎片,竟是瞬间崩裂。
“怎么,就这点伎俩?”萧凡轻笑中,缓渡向着那女子走来,脸上的淫邪之色更浓。
少女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绝望,但其眼中却是突兀的闪过了一道决然之色:“你想我做你鼎炉,却是万万不可能之事。若你想夺我身,我便死!!”
轰然之声如雷,那少女猛然将右手抬起,却是双手并指向着自己眉心之处点去!
只是,在她即将点到实处之时,却见萧凡一个晃身之下,便来到了那少女身前,一手轻轻抬起,将那少女的手抓在了手中。
少女脸上闪过了一丝绝望,她不怕死,但她更不愿意做面前之人的鼎炉!
她运用起了全身的修为,手臂之上猛的一发力,欲要再次自尽。
只是,萧凡抓住她的那一只手,却宛若钢铁铸造而成,被他死死的抓住,无法挪动分毫。
萧凡脸上笑意越浓,却是说道:“你越是挣扎,小爷我就越是开心。这样才有意思嘛,像那些哭哭啼啼的毫不反抗的女子,和妓女有何异处?继续挣扎吧,那种征服之感,我可是很享受的哦。”
此话一出,宛若五雷轰顶,那女子娇躯猛的一颤,脸上的绝望之意更浓了。
“咦?此处怎么还有其他人?”萧凡侧目望去,却见一白衣少年坐在两座墓碑之前,一动也不动。
神识一扫而过,他却是放下了紧绷的心,那墓前男子的身上毫无真元之力波动,显然是一介凡人。
“如此良辰美景,在这墓碑之前,且身旁还有他人偷窥,我越想越是刺激。王姑娘,我们就在此地解决吧,你意下如何?”萧凡一声怪笑,那笑声淫荡之味十足。此人的心性已然达到了变态的地步。
怪笑中,他一手向着怀中女子摸去,欲要掀去她的衣衫。
可是,就在此刻,却是有着一道冷厉之声轰然响彻:“给我滚!莫要我爹娘墓前干苟且之事,否则……”
“你看这小子,我还没杀他呢。他就让我滚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呢?”萧凡亲昵的摸了摸怀中女子的脸颊,随即,他便将目光向着墓前的少年看去,其清秀的脸庞之上闪过了浓烈的杀意:“否则的话怎么样呢?!”
“便杀了你!!”墓前的少年一动不动,但那寒冷之意却是越发的浓烈了。
萧凡听闻,仿若是听到了这天地之间最大的笑话一般,竟是疯狂的笑了起来,但在那笑声之中却是蕴含了一丝不可觉察的杀意!
“果然是山高皇帝远,莽野之辈,骨子里有着浓烈的血性,但这血性若是面对他人,许是能起到震慑作用。若是与我对之,哼,蝼蚁而已!区区一介山野之夫,也敢对着我大言不惭!逞匹夫之勇!”萧凡顿了一顿,脸上闪过了一抹阴笑:“那两座坟墓便是你父母之墓吧,我便将它毁之,且看你能奈我何?!”
阴笑中,萧凡双手猛的一震,却见一道血色光芒闪现而出,卷动起了一股惊涛骇浪向着那两道坟墓急急而去。
只是,在那血色光芒临近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