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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期所用大多就是灵器一类,而宝器自然是元婴期的修士所用。至于玄宝和灵宝,那可是一个比一个稀少的好东西,寻常元婴期修士若能得到一件,无不把它当杀手锏一样藏着。
哪像张岩一样随便见个筑基期修士,拿出益轩钟便是一顿狂轰滥炸,发挥不了益轩钟的实力,反而丢在一旁当牵制敌人来用,自己却赤手上前去拼杀。也怪不得梁公子看到后,大赞战斗的有趣。是讥讽还是真的赞赏,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经过曾夫子的介绍,张岩也在惊愕中接受了汪道棋是当今宰相的事实。在进入汪府一番相谈之后,关系更见融洽。
此时汪道棋突然朝张岩说道:“万冢山最近有异化的野兽频频下山攻击城镇,可是万冢山结界已经消失了?”
“应该是了,不过晚辈下山时那些异化野兽总在深山中活动,不曾见到有下山的。”
张岩一愣神,微微点头。心中暗道,难道翠山镇被异兽攻击了,那城中百姓如何过活?心中不禁一阵担忧。翠山镇毕竟是他的家乡,关心也是理所当然的。
下山?这个字眼听到汪道棋耳中自有一番领悟了,似是看出了张岩心思,汪道棋笑道:“那些异兽此时还是小规模的出现在城镇外,倒是不怕祸害了百姓。昨日翠山镇守将祝通进京禀告此事时,我详细询问了一番,并且我已经派人去处理此事,料来不会有什么危险发生。贤侄无须担心。”
张岩心里不禁感激汪道棋,这人倒是了得,三言两语便卖给自己一个人情,自己还不得不感恩于他,不亏是当今宰相。
直到此时他还无法把汪道棋和元婴修士联系在一起,这种感觉说不出,仿佛活在世俗之中,为天下平民做事的人不应该就是元婴修士了。
这时张宝财失去了对厅中事物的好奇,来到张岩身边说道:“岩哥儿,我想我爹我娘了……”
张岩宠溺地揉了揉宝财的头:“二叔二婶被邙山秦氏的人带走了,我们离开这里后,在行走几日便到了邙山,到时候我带你去找回二叔二婶,别担心,有岩哥儿在呢。”
一旁的曾夫子闻声,讶然说道:“张永泰夫妇是被邙山秦氏给抓走了?”
“不错,应该就是他们了。”张岩唯一思忖,脸上看不出情绪波动。
曾夫子一皱眉头:“这倒不好办了,邙山秦氏月前被千羽宗大举进攻,已经在修真界除名了。若是张永泰夫妇被秦氏抓走的话,情况就复杂多了。”
张岩闻声心中一震,蓦地想到,当日李少君和秦仪战斗的时候怒极而言‘他日我千羽宗必灭秦氏一族!’,难道李少君没有死在万冢山中,而是逃了出来回到了千羽宗?
曾夫子的消息不亚于一磅重弹,在张岩心底炸起滔天巨浪。眨眼功夫,寻找二叔二婶的唯一线索被千羽宗生生掐断,张永泰夫妇是死是活成了一个张岩无法面对的谜团。
“早知道,我就早早地冲去邙山了……”
张岩脸上黯淡懊恼之色充斥,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
曾夫子看把张岩的一切看在眼中,悠悠一笑:“你还不知道他们是死是活,自己反而乱了阵脚,此等心态还如何堪天道无常,悟修行真谛?”声音淡然,言辞却严厉异常,直指张岩道心!
张岩悚然一惊,灵台清明,恢复了往常的淡然冷毅:“多谢先生训导,是岩儿过于执念了。”
张宝财小脸猛然一阵焦急:“岩哥儿,岩哥儿,你可是不救我爹娘了?”
却见曾夫子哈哈一笑,以开玩笑的口气说道:“救,怎么不救,可多了你一个跟屁虫,你岩哥儿还怎么就你爹娘啊。”
谁知张宝财小脸严肃,眼神坚定地说道:“我知道我什么也不会拖累了岩哥儿,只要是救我爹娘,我还愿意去做小乞丐,不让岩哥儿为了照顾我而分心。”
张岩闻声,一阵心疼,抱起张宝财坐在腿上,佯怒道:“做什么乞丐,岩哥儿可不怕你拖累我的,别在瞎想了。”
……
蓦地汪道棋眸中神光一现,仔细打量了一阵张宝财,清颧的脸上露出一个笑意说道:“既然你怕拖累了你岩哥儿,不如就跟我在一起吧,我教你读书习字,如何?”
曾夫子闻言大喜,朗声笑道:“还不赶紧答应了!天下想拜汪兄为师的不胜枚数,连王子皇孙也都渴望有一日能成汪兄的学生呢。”
谁知张宝财撇撇嘴说道:“读书习字我可不愿意学,我要和岩哥儿一样,飞天遁地无所不能,这样才能更好地保护我爹娘,不让他们被坏人抓去了。”
张岩和曾夫子闻言都是一愣,却听汪道棋清声朗笑:“飞天遁地只是雕虫小技,若你愿学我当然也会教你的。”
张岩见汪道棋这个堪比元婴修士的宰相,对自己的堂弟青睐有加,连忙朝张宝财说道:“宝财,汪伯伯可是比岩哥儿厉害一万倍的高手,你若拜他老人家为师,以后可比我厉害多了。”
汪道棋发出一阵朗笑:“贤侄谬赞了,你同时修炼两种处于极端的力量,以后必定比我强。不过……”
说到此,汪道棋却是灰眉一皱,看着张岩深思起来。
第三十九章 冥魂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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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道棋修为深不可测,能看出自己体内的两种力量共存,眼光自然不凡。可是不过什么?
张岩心里一突。当日在玲珑浮屠塔内,莲宝和魔纷纷指出同修两种功法的弊端,是在突然清醒的宝塔肯定下,才让自己修炼的。当时自己已经知道若同时修行两种极端力量的弊端和危险,难道此时此刻汪道棋也看出些什么了吗?
汪道棋略一沉吟,才开口说道:“贤侄体内两种力量虽然互不冲犯自成一体,可你如今已是筑基大圆满的修为,日后若是冲击金丹期可要慎重些,体内两种力量若是不能相互融合的话,凝结金丹时就会大有危险,一招不慎,很有可能力量冲突,爆体而亡!”
张岩眸中一凝,冲击金丹期会发生危险?看汪道棋脸色严肃不似开玩笑。但随即想到此举得到了镇压魔数千年的宝塔肯定,那么只要自己小心谨慎些,料来不是不可能凝丹成功的。
心情少缓,张岩朝汪道棋一拱手:“多谢汪大人指点,晚辈自然会小心应对的。”
话锋一转又朝张宝财说道:“你是愿意拜汪大人为师,还是要很我走呢?”
张宝财沉默很长时间,小脸上满是挣扎之色,继而似乎下定了决心,大声道:“岩哥儿,我舍不得你,可我不愿拖累你救我爹娘。我要和汪伯伯修行厉害的法术,等以后学成了,也可以帮助你!”
张岩心头一松,带着张宝财上路的确很危险,自己倒不怕什么,就怕张宝财在路上遇到危险时自己无暇顾及被人所害,那二叔二婶的唯一心头肉葬送在自己手里了,这是自己无法接受的。既然汪道棋愿意收张宝财为弟子,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既可以学到很多东西,又避免了跟着自己担惊受怕。何乐而不为呢?
张宝财答应了拜汪道棋为师,厅中一时皆大欢喜,气氛融洽。
一直未开口的岳韵诗也频频被汪道棋问及,当听到岳韵诗是岳氏家族的人时,汪道棋脸上奇怪之色一闪,说道:“如今北疆修真界即将大乱,若岳姑娘没有要紧事,还是早早地回家最好,嗯,三年内就不要再出来了。”
北疆修真界即将大乱?还要岳韵诗三年内不要踏出族门?汪道棋身为北疆梁武国的执宰,说出的话分量自然不轻,说此必有深意。只是不知道是缘于何事了。
众人奇怪,张岩朝曾夫子望了一眼,却见曾夫子微微摇头,示意不要询问,张岩只得把疑惑埋在心底。
可岳韵诗忍不住了,玉脸满是苦涩:“晚辈虽然是岳氏之人,可早早地逃离了家族,如今……晚辈已经无家可归了。对于前辈良言相劝,晚辈很是感激,却是没法做到了。”
汪道棋闻言讶然,却不多说什么。
过了良久才轻轻叹了口气,清颧的脸上一片萧索,“天下大乱,恐怕要波及到多半无辜之人了……”
此时众人再没什么心思闲聊,张岩谢别了汪道棋和曾夫子的挽留,和岳韵诗踏着夜色离开了汪府。
当然张宝财留在了汪道棋身边,强忍着悬在眼眶的泪水道别了张岩,他便扭过头去,再也不向张岩离去的方向望一眼。背着身子,看不到他的悲伤和不舍……
出了汪府,张岩和岳韵诗并肩而行,头上一轮冰洁满月幽幽倾洒满街道的白霜。一阵冷风吹来,秋,更萧索了。
通过傍晚时的并肩战斗,两人之间的戒备和误解冰释了许多,此时在清幽无人的华庭街上,这么静静地走着,虽默然而行,岳韵诗心里还是感到一阵淡淡的温馨感。
自小生活在岳氏这个大修真家族内,身份贫贱,受尽了白眼和唾弃,人与人的勾心斗角针锋相对每天都在上演,像一群冷血的蛇类,为了一席窄仄的生存之地,使尽一切手段。她活得很累,没有安全感,宛如墙角阴湿处倔强顽存的野草,从不知半米之外的阳光是何滋味。
虽然他沉默少言,一直戒备提防着自己,可当彼此关系趋于缓和,这种被怀疑的感觉如沙漏流逝,终究无影无踪。
她觉得,有种莫名其妙的信任感发酵萦绕在心间,无关风月。
如水月光下,她忍不住轻仰螓首,再次细视他容颜。他有着冷毅隽秀的面颊,洒然飘逸腰间的长发,好看的眸此时一片思索之色,一种说不出的独特味道弥漫了全身,让人温煦如沐阳光,升起淡淡的像要依靠的遐思。他……真好看!
张岩根本没有察觉,身边的岳韵诗柔肠微漾了千百折,脑海被各种各样的事情充斥着。
宝财有了个强大的师傅在身边,安全总算有了依靠,可自己还是有一丝的牵挂。二叔二婶呢,是不是也在为宝财弟和自己牵肠挂肚?他们如今不知所踪,看来只有去千羽宗打探消息了……
而汪道棋指出自己冲击金丹期的危险,这件事必须好好思量一番了,若有机会能把佛魔力量完美的融合,那自然再好不过了。若不能,自己该怎么办?
还有,北疆修真界即将大乱,血雨腥风要在修真界掀起吗?那自己的处境随时可就危险了……
两人怀着异样的心思朝所居客栈走去。
汪府,张岩二人离去之后。张宝财困极而睡,被婢女下人给抱进厢房休憩,厅中只剩汪道棋和曾夫子二人。
“你这学生不简单啊,体内五行分布平庸,却仍能修行天道,实在了得。”汪道棋猛地似想起什么,展颜轻笑,“他的体质若搁在寻常门派家族,恐怕会被当做资质低劣之辈埋汰掉,毕竟他五行属性没有一项属性突出,可是很难修炼的。莫不是他体内的两种力量就是在万冢山内传承于佛魔?”
曾夫子略一思索,“应该是了,在岩儿下山的时候,我已有八九分猜测到,岩儿怕是在佛魔结界里另有大机缘。他体内的两种力量迥异于世间一切,和道家以及我们修炼的儒门浩然正气更是不同。”
汪道棋仰头悠悠一叹,慨然说道:“你这学生心性沉稳,情不露于外,志却比天高,将来必大有出息,梦澜你怎么不把他收在门下传他功法?”
曾夫子苦笑道:“我本以为会逃离尘世,做我的教书先生,哪会想到再去收徒授功。这次若不是汪兄呼唤,我根本就不会再出现在龙渊城,依旧在偏僻一隅,做我的野外化人呢。”
汪道棋一阵大笑道:“你呀,罢罢罢,不说你了,只要你来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