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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萧听着他的声音中透出的刻骨仇恨，心头也不由变得微微沉重。但任凭他怎么想，也不记得，曾经和眼前此人结下过什么仇怨。
所以他不由开口问道：“前辈，这中间可是有什么误会？晚辈并不记得，什么时候曾经得罪过前辈……”
“哈哈！”
那黑衣人忽然疯狂地一笑，“也罢，便让你死个明白。老夫丹鼎门，祝天寿，现在你可知道了么？”
丹鼎门，祝天寿？
凌萧先是一阵疑惑，接着忽然想起一个几乎淡忘了的名字来——
祝晖。
祝晖、祝天寿……
莫非眼前此人，竟是曾经被他杀死的，那个丹鼎门的筑基期弟子祝晖的长辈？
凌萧骇然下抬头向着那祝天寿望去，果然就只听后者咬牙切齿地道：“祝晖，便是我的亲生儿子！是被你杀死的吧？你可还有什么话好说？”
凌萧不由叹气，事涉杀子之仇，他又岂能还有什么可以辩解的？虽然当日的事情，也怪不得自己。但祝晖毕竟是被自己所杀，又怎能奢望眼前的祝天寿理解自己？
看来今日一战，已经不可避免。可怜自己刚刚结丹，就要面对一个资深的金丹期大修士……
此事说来就话长了。
其实祝天寿今日能够巧遇到凌萧，着实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早在十余年前，祝晖被凌萧斩杀，祝天寿便结束了闭关，开始全力追寻凶手。
虽然祝晖身死的时候，并没能传递出半点儿讯息，但对金丹期大修士而言，还是有不少办法，可以搜寻出一二的。
祝天寿虽然并不长于此道，但丹鼎门中可不乏此中好手。所以在祝天寿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后，便借助那块碎开的木牌，确认了凶手。
那块木牌，名为本命灵牌。是他们丹鼎门中，所有长老、真传弟子……都会立下的一种灵牌。其中蕴藏着他们的一丝本命灵识，能够遥遥感知到他们的状态。平时就藏在他们宗门之中，而一旦灵牌的主人不幸身死，灵牌便会感应到之后碎开。
而且借助着收容在灵牌中的那些灵识，用某种秘法搜寻，便能大致确定灵牌主人遇难的方位，以及附近出现过的修士……
只不过，偏偏不巧的是，祝晖遇难时，正好身处在鳞光湖下的洞府中，所以给他们搜寻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虽然借助秘法，搜寻出祝晖遇难时候，先后有凌萧、娄槿两个陌生的面孔在附近。但具体的方位，却无法准确判断了。只能大致感知到，祝晖应该是在丹鼎门的南方，大约两三千里的地方忽然身死的。
虽然讯息极少，但祝天寿还是毫不犹豫地南下，开始一寸一寸地排查着两个凶手。
只是，娄槿已经逃逸。而凌萧深藏在鳞光湖下的洞府中，那处洞府又极为隐蔽，祝天寿无法准确判断方位的情况下，自然也很难搜寻到。
所以一连花了足足数月的功夫，祝天寿几乎走遍了丹鼎门南方的所有区域，却也始终未能发现两个凶手。
随着时间的流逝，其实连他自己，也不再抱着多大希望了，也已经停下了搜寻……
却不料，一晃十余年过去，竟是偶然间在这里遇到了一个！实在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一时间祝天寿心底，当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第三百二十二章 天地灵气之战
祝天寿望着眼前的凌萧，双眼中的杀意越来越浓。
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但他对于祝晖的身死、对于两个可能的凶手的恨意，却始终没有丝毫削减。
他倒也并不是只有祝晖这么一个儿子，但继承了他的修炼天赋的，却只有祝晖一人！
甚至不论资质、心智还是心性，祝辉都是上上之选。祝天寿有时都不由憧憬，自己的儿子，有足够的修炼天赋，又有自己的全力支持，最后能修炼到哪一步？至少会比自己现在，更进一步吧？
祝天寿有这个信心。
然而这一切，却被人生生打破了！
虽然他也明白，修仙界中并没有那么多是是非非；祝晖的身死，并不一定便是那两个凶手理亏……
但是，这又如何？既然他们敢杀死自己的儿子，就必须要为此付出代价。
所以祝天寿也并不想多讲道理，而只想杀死眼前此人。真元倏然运转，功力陡然催运到极致。洞府中心的那座小湖，登时像是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牵引着，忽的卷起层层惊涛骇浪，密密麻麻地连成一片，霎时间在半空之中，形成一道横亘半空的雨幕。
祝天寿的一身黑衣，早已经被包裹进了浓浓的水墨色之中，而他本人则虚空浮立在漫天水色之中，云雾缭绕，乍一望去简直如同神仙中人。
事实上，金丹期级别的实力，在普通人眼里，又岂非已经堪比神灵？
漫天雨幕浮现出来的时候，凌萧已经感觉到，一股浓郁的天地灵气，遥遥将他生生压在那里。
凌萧登时明白，祝天寿这是摆明着，要欺负自己刚刚步入金丹期、对于天地灵气的运用和驾驭，都远远无法与他相比了。
若是再给凌萧一些时间，让他能够对天地灵气的运用更加精深一些、或者至少把几种斗法手段重新推演一番……此时面对祝天寿，都会轻松许多。毕竟后者的实力，其实也只是在金丹前期的境界而已。
虽然比凌萧还是要胜过一些，但凌萧若能娴熟地运用自己的力量，这个差距却也不足以形成绝对的压制。
但是现在，却是天壤之别了！
随着水墨色的水雾形成，凌萧几乎感觉自己的手脚都被禁锢住了一般。
他也明白，这当然只是他的错觉。但是在祝天寿将天地灵气，运用到了极致的时候，凌萧却根本无法驱动丝毫的灵气。正是这种绝对的压制，使得他面对着祝天寿时候，变得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凌萧无奈，只能拼命凝聚真元，在身前布置下层层的真元屏障，想要硬生生地挡下后者的这一击。
但一个只是自身的力量，一个却是借助了天地灵气……其间的差距之大，自然是不言而喻。
所以轰然劲气撞击的声响中，凌萧已经身不由主地再次跌飞了出去。
胸口中一阵气血翻涌，一时竟是有些驾驭不住真元。
好在他虽然只是刚刚结丹，但毕竟根基扎实，所以被一击打飞，看起来狼狈，却也并未受伤。几乎立刻便虚空一凝，翻身站了起来。
而紧接着，凌萧毫不迟疑地再度运转真元，同样引动了天地灵气。赤红色的光霞，开始悄然在他身侧汇聚起来。一时间他的身子周围，宛如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赤红色光球。
只是凌萧汇聚的赤红色光球虽然不弱，但相比起祝天寿聚起的雨幕来，还是要逊色了太多。
祝天寿当然也感知地清清楚楚，登时一声冷笑。
毫不留情地催动雨幕，径直轰下！
同样是驱使天地灵气，但不论驾驭灵气的量上、还是对于灵气的驾驭上，凌萧都要比祝天寿差了太多，所以这一番交手，自然毫无悬念。
在祝天寿祭出的雨幕碾压之下，凌萧汇聚的光球几乎毫无反抗之力的，便登时向着四下碎裂开来。
灵气四溢，一时间无数道赤色光芒折射，形成了漫天绚丽。
顿时形成了碾压的结果。
这个结果自然在祝天寿预料之中，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再度飞掠过去，驱使着雨幕，继续向着凌萧覆盖了下去。
但就在此时，却变故突生！就见被他雨幕碾压碎开的光球之中，竟又悄然凝出了一股墨黑色的灵气——正是天地间的水灵气。
却是凌萧早就清楚，硬生生的互相驾驭着灵气冲击，他自然占不到丝毫的便宜。但他当然也并非全无胜算——他的胜算便在于，自己可以同时驾驭水、火两种天地灵气！所以，他就顺势先用火灵气为掩饰，真正的杀招，却是水灵气……
祝天寿虽然之前也早就隐隐猜到，凌萧竟是先后引动了水、火两种灵气，形成了一副很古怪的结丹气象。但是，他毕竟不是亲眼所见，所以仓促间，自然就有些忽略了这点，反而被凌萧算计。
而且，凌萧第二度出手，引动的水灵气，却也有些古怪。
但见漫空之中，浓郁的水墨色，竟然隐隐幻出一条蜿蜒灵蛇的模样，那黑蛇随着灵气游走，竟是说不出的灵动。
灵气竟然凝形？
祝天寿又是吃了一惊。
先前凌萧对于灵气的驾驭，几乎连聚集起来，都十分生涩；但现在，怎会突然能够把灵气凝聚出大致的形状？这其中对于驾驭的难度，可是翻倍了不止！
莫说旁人，即便祝天寿自己，也做不到这点。他也只能将天地灵气，大致形成铺天盖地的雨幕，却是很难将其凝聚成种种精细的形状。
难道这小子之前隐藏了真正实力？祝天寿心中不由一动，登时想到了这种可能。
不过他与凌萧有着杀子之仇；更何况，即便凌萧驾驭灵气娴熟得超过想象，但祝天寿驾驭的灵气的量却要胜出许多。
所以真正交手起来，胜负却也很难判断。
轰！
两股水墨色的天地灵气轰击在一起，凌萧又一次被轰击出去。
互相驾驭天地灵气斗法，其实与驾驭真元斗法有些相似。一方面是看双方控制得量的多寡；另一方面，也要看双方对于灵气的驾驭情况。
但是，凌萧虽然将灵气凝聚成形，却并不意味着，他对于天地灵气的控制，要胜过了祝天寿！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他毕竟刚刚步入金丹期，又怎能比得过祝天寿这种，在金丹期浸淫了不知多久的大修士？
其实却是凌萧仗着体内的那墨黑色水雾，取巧形成了这副景象。说来也是巧合，凌萧本是偷偷地，把他炼化后的那三十余条墨黑色水雾，藏在引动的水灵气之中，然后一同向着祝天寿轰击过去。
但却不料，他在体内结成金丹的时候，能够第二度蜕变，与那墨黑色水雾分不开关系。所以在将水雾分丝祭出的时候，竟然使得引动的水灵气，悄然形成了墨蛇模样。
好在虽然有些意外，却反而更利于凌萧的计划——
他更强横、更娴熟的火灵气，犹不能抵挡得住祝天寿，换做相对要生疏许多的水灵气，又岂能抵挡得住？
所以其实从最开始，凌萧便是打着利用那墨黑色水雾，去算计后者一番的心思。
祝天寿果然不防，正中了凌萧的算计。
在两股墨色水灵气交击之中，那三十余道水雾分丝，已经悄然顺着祝天寿引动的水灵气，无声无息地向着后者欺近了过去……
在后者懵懂无知中，已经倏地出现在他身前，然后蓦地幻作三十余条墨色小蛇模样，直奔着祝天寿的体内钻去！
直到此时，祝天寿才猛地察觉，连忙凝聚起一身真元，拼命去阻挡那些水雾分丝。
也幸好他已经有着金丹期的修为，而且凌萧炼化的那些水雾分丝，又着实太少了一些……所以虽然祝天寿是仓促间出手，却还是成功地凝聚起一层淡淡的墨色光罩，将那些水雾分丝尽数挡在了体外。
只不过，那种水雾的质性，着实太古怪了一些。即便祝天寿已经完全阻拦住，依然只觉得真元与水雾相接的地方，他的那精纯的真元，隐隐竟有被侵蚀的迹象！
祝天寿也不由吓一跳，连忙身形一晃，倏地向后急退。这些水雾分丝的质性，着实太古怪了一些。
而那些水雾一击未果，登时便四下里游走开去。
祝天寿也是应变极快之辈，虽然开始遇到那些水雾有些措手不及，但很快便意识到了这些水雾的价值。所以他当机立断，立刻遥遥一记手印祭出，凌空向着那些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