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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今天这样一步,都是我的错,她以前已经吃过太多的苦,我没有能够陪着她一起经历,也是我的错。一年前对着她开枪,我就算有再多的苦衷,还是我的错,今天带着我们的孩子来给你们这样一个惊吓,更是我的错……”
走在前面的人都纷纷停下了脚步。
晓苏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女儿,眸光盈盈地看着门口的聂峻玮。
而宋父坐在轮椅上,却是激动地整个人都开始颤抖,宋母距离他最近,发现丈夫有些不太对劲,面色剧变,“老头子……老头子你怎么了?你别激动,你缓口气!念念,念念,快点把你爸的药拿过来……”
宋晓念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也来不及拦着聂峻玮了,转身就去客厅的抽屉帮忙翻药。晓苏也注意到父亲不对劲了,看着陌陌还在睡觉,她连忙将女儿放在一旁的沙发上,冲上去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宋父的轮椅面前——
“爸爸,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求求你了……求求你了,不要生气,你不要激动,你能不能……能不能放宽心?我的错,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不要激动……”
她的声音几乎是哽咽,看着父亲这么激动的样子,面色苍白,仿佛是下一秒就会倒地不起,什么计划还是勇敢的,都已经抛之脑后了,只祈求父亲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走……让他……走……走……”宋父的双手断断续续地抽动着,他似乎是想要拍打着轮椅的扶手,可是没有力气,又仿佛是举不起手来,就那么一下一下地抽动着,显然十分的无力。
可是这样的一切都是这个叫聂峻玮的男人给予自己的沉重伤害。
他一个人,就把一个好好的宋家搞成今年这样,还有他的宝贝女儿,未婚先孕……还是和他生的孩子,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从小到大捧在手心里疼的女儿,不是让他这样糟蹋的,他都舍不得打舍不得骂的宝贝女儿,不是让他这样折腾的。
作为父母,最重要的的确也是孩子的幸福,可是此刻对于宋父来说,他不能接受的是这个男人。
如果真的疼爱苏苏,一年前又怎么会对着她开枪?更何况他还是一个退休的警察,年轻的时候是专门抓贼的兵,而聂峻玮这样的男人,分明就是贼,他怎么可能会轻易接受?
“走……走……滚……滚……”干涩的双唇不断地蠕动着,他几近吃力地说着,“孩子……孩子留下来……让他……他走……走……”
宋晓念刚找到了药,又举着水杯递到了父亲的面前,焦急地说:“爸爸,先吃药,你先吃点药,别激动,别激动啊……”
宋父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砰一声就将水杯给打翻了,拼劲全力想要怒吼出声,却依旧是气若游丝,“走……让他离开我的……我的视线……”
晓苏终于妥协。之说一完。
她红着眼眶转过头去看着聂峻玮,“你先走吧,求你了……”
聂峻玮身子笔挺地站在那里,听到晓苏的话却依旧是没有动弹分毫,晓苏几乎是祈求地看着他了,他却是一瞬不瞬地看着满脸愤怒激动的宋父,最后抬起脚步,朝着他走过去。
走到了晓苏的边上,他忽然微微俯身,伸手提了提西裤的裤管,最后在众人讶异的眼神下,倏地屈膝,连同晓苏一起,跪在了宋父的面前。
晓苏震惊地看着他,连呼吸都忘记了。
宋晓念也站在边上,傻眼了。
就连对他十分排斥的宋母也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而轮椅上的宋父,激动的情绪像是瞬间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似的,一时间也是怔怔地看着跪在自己脚跟前的男人,只剩下了大口大口的喘息声。
偌大的客厅里,一时间寂静的仿佛只有每一个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并没有任何的规律,传到人的耳中显得几分苍白。
聂峻玮的声音就在就在这个时候,慢慢地响起,他一直都低着头,手却是慢慢地伸过去,紧紧地捏住了一旁晓苏的手——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其实不应该让晓苏来承受这些的,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从何解释……我这个人其实嘴笨,我不知道如何去和一个人相处,因为我一个人习惯了。其实我并不是孤傲,只是因为真的习惯了,所以我在晓苏之前,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人说过‘对不起’这三个字……事实上我也还知道,对不起说的太轻巧,根本就抵不上任何的作用。所以我想用行动来表示我的歉意。当然,我知道你们一定会认为,我就算是下跪也抵不上你们失去的一切。真的很抱歉,让晓苏经历的那些,其实并非我的本意,你们可以不原谅我,但是不要怪晓苏,她一直都很内疚,因为她的原因,让这个家里的人都变得不开心……”
317,结局篇:我爱你,直到世界末日(10)
“我今天想说的话,其实我之前想过很久,我面对过很多的事情,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可以游刃有余地去面对发生在我身上的任何一件事情。但是我知道其实有时候人就是容易高估自己,包括我自己。”
聂峻玮顿了顿,微微俯身就将沙发上的女儿抱了起来,大概是爸爸的动作有点惊到了她,又或者是周围一直都有人在说话,所以让她睡得并不是很踏实,小陌陌圆鼓鼓的小手在空气中一阵肆意地挥舞,大大的眼睛猛地睁了开来,一眼就看到了抱着自己的爸爸,她竟然张着小嘴叫出了“papa”。
原本紧绷的空间,因为这一声格外稚嫩的童声而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宋父宋母到底都是过来人,尤其是宋母,自己也是当妈的人,而那团小小的东西,长得如此的可爱,就是自己的宝贝女儿的孩子……她要当外婆了,她要当外婆了……
再多的怒气,似乎都已经再慢慢地消散着,不管怎么样,那个可爱的孩子,是最最无辜的,她绝对不会把那些怨恨加注在自己的子孙身上。
不由自主地上前,她站在了聂峻玮的面前,聂峻玮看出来她的意图,没有站起身来,却是举高了女儿,“陌陌,我们来跟外婆打个招呼。”
这一声外婆叫的恰到好处,宋母心中最后那么一点怨恨都被孩子纯真的笑容给击退,她伸出手来,情不自禁地想要去抱孩子,聂峻玮十分大方就将女儿递给了宋母。
他忽然开口,“这是您的外孙女,她叫陌陌,我很感谢晓苏,是她一年前不顾生命的安全,为我生下的孩子。”
宋母抱着自己的外孙女,再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她心头是百般的滋味涌上来,也分不清楚到底是恨还是怨了,怀里的小陌陌却是因为到了陌生人的怀里,顿时有些不安地扭动起来,再一看爸爸妈妈都跪在地上,咿咿呀呀地想要扑到他们的怀里去。
“你……走。”宋父终于出声,依旧是十分吃力地开口,可是每一个字倒是很清楚,还是那样的语气,不过很显然,他的态度比起刚才软化了不少,至少在场的人都感觉的到,他的气息已经没有刚才那般的凌乱,只是重复着,“你走……孩子……留下来……聂……聂峻玮走……马上……走……”
“爸爸……”晓苏开口还想要说什么,聂峻玮却是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她抬起头来,他对着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她不需要再开口说什么。
晓苏红着眼眶着他,紧紧地咬着唇,慌乱又无措。
聂峻玮慢慢地站起身来,也扶着晓苏一起站起身来,最后又对着轮椅上依旧是冷着脸的宋父深深地鞠了一躬,这才说:“今天我的行为很唐突,给你们造成的惊吓,真的很抱歉。我知道你们都不会轻易原谅我,不过我只是想告诉你们,这一步我迟早都要跨出去的,我会用我的实际行动来让你们相信,我对晓苏是真心的。我想娶她,我要娶她,我也会得到你们的认同。”
手腕被人紧紧地拽着,晓苏的心像是被猛地注入了一股无比温暖的暖流,身体的四肢百骸都跟着热腾了起来,那是一种怎么样幸福的感觉?还伴随着震撼。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聂峻玮这样的人,竟然还会陪同自己一起下跪。
男儿膝下有黄金,今天的他就算不下跪,随随便便说几句,她都不会觉得他是敷衍了事的,但是他是真的如同他所说的那样,让他们全家人都看到了他最最真诚的一面。他把自己完完全全的展现了出来,他一句又一句的对不起里,包含着的并不是敷衍,是真心实意。
她可以感受到,他的下跪已经让她惊愕不已,可是最后他说的那些话更是让她震撼。
最后还是先离开,陌陌却是留在了是宋家。其实晓苏有些不太明白聂峻玮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他好像是什么都做了,却依旧是没有求得父亲的原谅,母亲虽然看上去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了,可是不过抱着陌陌,也没有多看聂峻玮一眼。而他,更愿意把女儿留在宋家,他怎么就那么有信心?
虽是狼狈地离开宋家,不过晓苏还是偷偷地送他出的门。
站在车子边上的时候,她眼眶有些红红的,聂峻玮俯身轻轻地吻了她的眼眶,沉沉地呼了一口气,“真可怜,估计这几天,我是别想搂着你睡觉了。宝贝,在家里想我的话,记得给我打电话。”
想起她的手机早就已经给自己摔坏了,他索性就将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塞进她的手中,“这是我的手机,你拿着,晚上我会让人去买一个新的,到时候我会先给你打个电话的。”
晓苏紧紧地捏着他的手机,忍不住伸手环住了他腰,将头埋在了他的胸前,咽呜着开口,“你……你这个傻瓜,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嘛?为什么刚才不让我继续求我爸爸?也许……也许再求一会儿,他就同意了……”
“原来宝贝你这么着急嫁给我啊?”这个男人,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晓苏猛地抬起头来,有些懊恼地瞪了他一眼,伸手捏成拳头重重地捶打在他的胸口,“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你……你都下跪了……其实你都不需要下跪的,你知道不知道,我真的……真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说什么,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太突然了,这个男人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也太突然了,她失措的同时也知道自己更多的都是受宠若惊。
“很感动?”精明如他,自然是看得出来,她哼哼唧唧的大概就是为了刚才自己下跪的原来,他了然地笑起来,“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要突然下跪?”
晓苏仰着脖子看着他,红彤彤的眼神像是含着一潭秋水,让聂峻玮的眸色沉了沉,他有些认命地摇头,唉声叹气地将她拥入怀中,还没解释,却先是暧昧地咬着她的耳朵,“宝贝,你真是个要人命的妖。精,不要这样看着我,我怕我会把持不住的……”
晓苏的脸顿时红了个彻底,连同是脖子都一片通红,“你……没正经,我不想理你了,我回去了……”
“唉,别急。”他丝毫没有松手,顿了顿,这才解释,“我不想让你一个人去面对,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想挡在你的面前,其实没有必要下跪的人是你。宝贝,你是我的女人,是我聂峻玮最疼爱的女人,就算那个人是你的父亲,我都不希望他给你那么大的压力,我更不希望你对任何人卑躬屈膝,事实上,这些事情,应该是由我来做的。”
一字一句,包含着的深情,像是要从每一个字里面跳跃出来。
晓苏只觉得头顶的乌云早就已经烟消云散,阳光将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