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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没有出去,只是站在客厅里,管家见他没有动作,自己也不好动,于是十分识趣地退后几步,站在不远处。大门口很快就有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聂峻玮从未有过这样的心情,不是激动,却又仿佛是带点激动,不是不安,可是又好像是有些不安,他近三十的岁月里,至少从未接触过这样复杂的心情。
所以当他看到玄关处那个人影终于彻彻底底地呈现在自己的面前的时候,当他看着那张几乎是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俊脸的时候,他只听到自己的心咚一声,像是尘埃落定了,又好像是沉落到了无尽的谷底——
“大哥!”
还是聂鸿勋率先开的口,一声大口五年多都没有听到了,那样的亲切,一如他的笑容,从小到大都没有改变过,这就是他的宝贝弟弟,他最疼爱的弟弟,从来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他都会笑着对自己说:“大哥,我真的没事,好着呢!”
五年了,足足五年多,他一直都以为他是真的已经彻彻底底离开了这个世界,却不想他会回来得这么突然,突然到让他完全措手不及。
“大哥,你怎么也是这样一幅表情啊?”见聂峻玮一直都用一双深沉的眼眸看着自己,明明眸子深处暗潮汹涌,可是偏偏什么都没有说。聂鸿勋当然了解聂峻玮,笑眯眯地开口,语气好不轻松,“唉,你们都以为我是鬼么?原来我回来,你们一点都不开心啊,早知道,我就留在那个荒岛上咯,省的回来给你们添堵……”
最后那句话,听起来像是无心的,可是话落在了聂峻玮的耳中,却有了另外一种味道。
不过他是聂峻玮,哪怕心中万马腾腾,俊脸上也不会有任何的多余表情,他终于动了动嘴唇,听到自己的声音还算是冷静沉稳的,“说什么胡话呢?回来就好,过来让大哥看看。”
他冲聂鸿勋招了招手,仔仔细细地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这才问:“这五年,你到底去了哪里?当年的事情……”他轻咳了一声,让聂鸿勋坐在沙发上,自己坐在了他的对面,沉吟了片刻,才继续道:“大哥当年真的以为你是……是遇难了,因为尸体都被我找到了,我当时没有想过,你还有可能活下来,是大哥粗心,鸿勋,对不起。”
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要让他说“对不起”三个字,是何其珍贵。
这个世界上,能够让他低头的人,也不过就是他至亲至爱的几个亲人而已。
不过他知道,他要对鸿勋说的“对不起”绝对不足以弥补亏欠他的这五年时间。
“大哥,我知道这些年你也不容易,何必跟我说对不起,你又没有做错什么。你也说了,当时你了我的尸体……错了错了,现在也不能说是我的了,应该说,你当年以为那就是我的尸体,你自然以为我已经死了,所以不来找我也很正常。”聂鸿勋不过笑了笑,他语气很是轻松,虽然是相同的两张脸,不过他的脸上却是挂着和聂峻玮完全不一样的温和笑容,“这些年你一定也很不容易,爸爸和妈妈都还好么?”
“都还好,就是母亲现在身体不是很好。”聂峻玮看了他一眼,有些欣慰地说:“不过她要是知道你没有死,一定什么毛病都没有了。”
“大哥,我不是故意不联系你们,只是我想先见见晓苏。”聂鸿勋垂了垂眼帘,倒是一脸歉疚的样子,“我其实回来已经有三四天了,我一直都跟着晓苏,后来我才知道,她去了我的墓前,那天我是跟着她回来的,原本我想等时机成熟了,先见见你,再见晓苏,然后回家去见爸妈,不然我怕把他们都给吓坏了……毕竟你们以为我死了五年。”
“那怎么就那么突然见宋晓苏了?没把她吓着么?”聂峻玮十分自然地接过话,他像是已经彻底从那种混乱的情绪之中抽身出来,此刻已经优雅地叠起双腿,神态儒雅,从茶几上面抽了一根烟出来,夹在指间用力地吸了一口,微微眯起的眼眸被烟雾缭绕着,越发让人看不真切。
“说起来大哥你可别笑话我。”
“大哥怎么会笑话你。”
聂鸿勋还真是有些不太好意思地伸手摸了摸鼻子,这才道出实情:“其实那天晓苏去了那个山上,后来是一个男的送她回去的,当时回家宋家已经很晚了,我原本一直都躲在花坛后面也没有打算现身,谁知道那男的突然冲着晓苏表白,所以我就……”
原来是吃醋了。
聂峻玮眼角微微一跳,漫不经心地笑了一声,动作娴熟地掸了掸烟灰,片刻之后,才散漫地出声,“不怪她么?”
聂鸿勋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知道他说的“她”和“怪”是什么意思。他想了想,倒是严肃了一点表情,一脸认真的说:“大哥,我不怪晓苏,而且我也有点事情想跟你说。”
“嗯?”
“我知道你以为我真的因为晓苏所以才遇难,以前都不回C市的,这段时间一直都在C市,晓苏又没有了工作,我听说还欠下了巨额的债务,这些……大哥,都是你在背后操控吧?”
聂峻玮还是那种表情,如此敏感的话题,却是激不起他任何反应似的,仿佛他真的只是和宋晓苏那个女人没有任何不正当的关系,而所谓的“操控”也不过就是让她丢了工作欠下巨额债务而已。
一直站在不远处知根知底的管家忍不住拿眼一直往聂峻玮的身上扫。
他是常年伺候聂峻玮的管家,对于他的事情,虽然不能说是完全了解,但是他和那个宋晓苏之间的那点事情,他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从头到尾,在这个别墅里面,聂先生对宋小姐做过什么,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小聂先生竟然会突然回来,所有的事情都超出了控制的范围,他原本也以为聂先生一定会方寸大乱,而此刻看着他一脸淡然的样子,只觉得这个男人是真的深沉的可怕。
怪不得外面只要是关于聂峻玮的传言,几乎都是用诡秘莫测来形容。
“这些事情也都过去了,不提也罢,更何况现在你不是回来了么?一切的问题都不是问题,至于我来C市,是因为现在业务都拓展到这边了。”
一根烟很快就去了三分之二,聂峻玮俯身捻灭了烟蒂,手还没有从烟灰缸中抽回来,就听到对面的聂鸿勋说:“大哥你不怪晓苏就好!我正准备和你说的,我打算和晓苏结婚。”
叫她过来住一起吧
一根烟很快就去了三分之二,聂峻玮俯身捻灭了烟蒂,手还没有从烟灰缸中抽回来,就听到对面的聂鸿勋说:“大哥你不怪晓苏就好!我正准备和你说的,我打算和晓苏结婚。”
聂峻玮手上的动作倏地一顿,连带着整个身子都僵硬了一下,他慢慢地抬起头来,薄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锋利的线,却是沉默不语。
聂鸿勋又笑了笑,叹了一口气,慢慢地说:“其实我和晓苏五年前就是未婚夫妻的关系,大哥你也知道的……五年那么长的时间,我真的很想她,现在我好不容易回来了,真的不想再和她分开。”他顿了顿,眸光忽然放得有些悠远,却仿佛是带着无限的唏嘘,“其实很多事情,人都是要在经历过之后才会明白的,比如说时间和生命,我不想再浪费一分一秒。大哥,你会同意的是么?”
“你才刚刚回来,就想着要结婚的事情,是不是太着急了点?”听他说了那么一大堆的话,聂峻玮倒是没有什么表情似的,也没说反对,但是也没有表示同意。他双手随意地搁在自己的膝盖上,说话的时候语气淡淡的,“何况五年的时间,是个人都会变的,鸿勋,有些事情你不需要太着急,先回去见见父亲和母亲吧。”
“我肯定会回去见他们的。”聂鸿勋说:“可是大哥,我真的想和晓苏结婚,我已经和她分开了五年了,人生有多少个五年啊?你说的对,有些人是会变,但是晓苏不会变的。”
聂峻玮也不知道怎么的,只觉得这一刻,牙齿都酸的有些难受。他顿了顿,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说:“这事不急,你先和大哥说说五年前的事情吧,还有这五年的事情,我都很想知道。”
话题被他带开,聂鸿勋也不好再纠缠着刚才那个敏感的话题,他只当是聂峻玮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接受晓苏,这才点点头,道:“五年前我遇到了海啸,其实后来的事情我自己都记不太清楚了,只知道我自己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在一个荒岛上了,当时我以为自己是被海啸给冲到那个岛上去的,也以为只要坚持下去,肯定会有船或者人过来,但是我一等就是半个月,别说是人了,连个船影子都没有,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一个荒岛,根本就不会有人过去,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不过倒是让我发现,岛上也是有可以吃的东西的,所以就这样坚持了下来。”
轻描淡写的语句,那些过往到底在他的身上刻下了多少抹不掉的痕迹,也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一座荒岛,一个从小就养尊处优的少爷,在那样恶劣的绝境下面还可以坚持下来,聂峻玮知道,他一定是吃了很多很多的苦。而如今,他可以这样平平安安地站在自己的面前,然后用这样一种随意又平静的语气对自己说出那些过往——
那些痛苦,他早就已经一一克服。
只是他却是依旧觉得心痛。
“鸿勋……”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也有词穷的时候。
聂鸿勋见他吞吞吐吐的,倒是哈哈大笑起来,“大哥,你知道你现在这样子多吓人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要吃人了呢!”
“胡闹!”聂峻玮皱了皱眉头。
聂鸿勋仿佛是笑的更欢快似的,“真的啊,你说外面的人哪有人会知道你有这样一幅表情?大哥,我知道你要对我说什么,你别说对不起了,这都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晓苏的错,这是天灾,但是我想我上辈子一定是做了很多的好事,积德了,所以你瞧我这一辈子的命多好,那样的大难都不死,都说了,我必有后福了!”
“以后大哥一定会好好照顾你。”听他说的这么轻轻松松,聂峻玮当然也知道,他只是不想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他将掌心的打火机给收了起来,最后也跟着笑了笑,说:“这段时间我都会在C市,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开口,现在住在哪里?”
“我自己找了个房子。”
“那就搬回家来住吧,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你喜欢哪个房间我让用人去给你收拾好。”作快二快。
聂鸿勋也不含糊,点点头,想了想又说:“大哥,不如你把爸妈也接过来吧?”
“怎么你不想回去么?”聂峻玮看了他一眼,挑起一边的眉毛,“母亲因为你的事情,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父亲和我的关系你是知道的,我觉得你还是回去一趟比较好,我陪你回去。”
“也不是不想回去,只是我暂时不想离开C市,你知道的,要是我这么贸然回去了,估计一时半会儿也回不了C市了。”聂鸿勋仿佛是不好意思似的,伸开双臂将整个身子丢在沙发上,停了停才说:“大哥,其实我就是不想和晓苏分开。我觉得她现在还是对我的出现有一种排斥的心理,也许是真的分开太久了,所以我想多陪陪她。”
聂峻玮笑了一声,“怎么现在就如胶似漆了?”
“大哥你想到哪里去,就是我想陪陪晓苏,晓苏是个好女孩。”聂鸿勋是真的把那个女人捧在心尖上,别人是半句不好的话都说不得,哪怕是自己敬爱的大哥也是一样的,他对于她的袒护,哪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