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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天极点头道:“正是如此,我将你引入赵家祠堂,虽有想过,或许有朝一日,你便成为我脱困的契机,可也未敢便如此定论,一切依然归于天数;孰料短短五年,你便已经找到了我。我虽然承诺不出九天云雷大阵一步,但是这雷阵对我的威胁,自此而后便不复存在了,这一切,终是因你之故;而种种机缘巧合,终归是天数使然啊。”
赵槐与赵毅双双点头,道:“正是。”
赵天极看了看窗外,说道:“这时辰,在你们那里应该是清晨时分了,你这些日子以来,也着实辛苦,这一说话,也说了一天一夜了,你先歇着,之后我再传你四方神拳和灵觉经。”说着,站起身来。
赵毅连忙起身道:“恭送老祖宗。”忽然想起一个事情来,赶紧地问道:“老祖宗,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赵天极停了脚步,转身说道:“今天是十二月二十五,怎么了?”
赵毅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连忙说道:“老祖宗,没什么。”
……
出了赵毅的房门,赵天极没有回到自己的静室,而是来到了宅子前的广场。
在巨大的广场中心站定,随在身后的赵槐轻声说道:“世尊,赵毅这孩子果然不凡,不枉您这一番劳心费力啊。”
赵天极点点头,却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环顾四周。
这里,曾是南方诸天各路仙人朝圣之地,而今却到处是残垣断壁,到处是无尽的萧瑟。
抬头望天,天上那些云层闪电,不单单将圣地围的水泄不通,令圣地无分昼夜之分,永别天日;更是死死困住了他——世尊:赵天极。
而此时躺在床上休息的赵毅睁着眼瞪着天花板,一丝睡意也无。
瞪了良久,窗外不停明灭闪烁的闪电映在赵毅的瞳仁之上,时明时暗,分外迷离。
“今天,可是姑姑和定乾道长大喜的日子啊!我回不去,思雨不知道会有多焦急呢。”赵毅脑海中闪出思雨娇俏的模样,心中轻轻叹息。
“唉……”
第二十三章 青龙山喜事,乾元殿噩耗
冬日的乾元山脉迎来令人振奋的大好晴天;一座座银装素裹的山峰突兀在云雾之上,在金灿灿的阳光下反射着琉璃般的晶莹璀璨,望之犹如梦幻仙境
今日,是乾元宗青龙一脉山主张鹤鸣真人嫁女之日,青龙山一脉所属的各峰各殿,各个披红挂彩,喜气洋洋。
乾元宗青龙山山主、五转金丹张鹤鸣嫁女,这是何等的大事?宗内同门都将到贺尚且不谈,其他宗门和其他的修真者得知此事后,但凡与张鹤鸣或是萧芷云有一面之交的,都早早做好上山道贺的准备。
张鹤鸣那是什么身份?从目前来看,是最有希望接任乾元宗掌门之位的。单凭其战力,可与七转相抗,乾元宗内除了广宇真人,无人是其对手;其妻子萧芷云前几年过了金丹三转,是乾元宗内女修之中修为最高之人。
其门下,合神期的几个弟子倒不见得有多大能耐,但是最小的那名弟子——胖子庖丁,现任乾元宗主亲口许为“同阶无敌,越阶可战”;乃如今乾元宗内腾云期第一人;据说对战合神中期丝毫不落下风。
虽然目前胖子有伤在身,但是谁都知道那是怎么回事,若非宗内要求胖子放水,若非一个腾云期一个御剑期两人合击,若非这两人以如今修为尽废的代价突施暗算,只怕根本没有机会能伤得了庖丁。
这份战力,哪里只是乾元宗内同阶无敌,便是放在整个修真界,只怕也是同阶无敌了。
门下三代这位赵毅更是不得了,未开魂府已然击败过结了五行印符之人;宗内大比夺了第一不算,但是能在大比之中拔了阵旗救了两百余名弟子,便足以骇人听闻了;更不要说之后的斗剑中,将违规上台的腾云期高手一脚踹下擂台。这些事情,只怕整个修真界也无法找出第二个来。
可见这位赵毅,比起其师傅庖丁和师祖张鹤鸣来,更加妖孽。
在外宗以及其他修真者眼里,张鹤鸣这师徒三代,一代强似一代,可见大兴在即;现在借这个机会示好并搭上关系,结个善缘留个香火情;日后不单自己或许能得些好处,门下在外历练之时,一旦对上乾元宗,说起自己师门与张鹤鸣有所交情,对方多少也能顾及些不是?
因此,从十二月二十三日开始,乾元宗山门往来之人便络绎不绝,都是往青龙山道贺的。
今日是正日子,更是不得了了。
未到午时,不但青龙大殿之中宾客云集高朋满座,便连殿前宽阔的广场都已坐满了人。鹤鸣真人门下的弟子们迎客的迎客,领路的领路,奉茶的奉茶,忙的脚不沾地团团乱转。不过忙归忙,青龙山众人无不从心里往外透着乐呵。
在大殿之外,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杆高高迎风招展的血红的“得胜旗”。
大比结束之后,宗主光宇真人便召集了长老会,除了通过褫夺王念真长老尊位,禁足十年的惩罚之外;更是一致通过了广宇真人将宗门至宝“得胜旗”赐予青龙山一脉的决定。
只要从旗下过,青龙山弟子都会向这面旗子看上两眼,骄傲的神情更本无法掩饰,人人俱有荣焉。
……
思雨此时正在云瑶房间里与娘亲说话。
这几日,上山来的人络绎不绝,但凡见到思雨,无不夸赞或是奉承两句;思雨本是极善的性子,这些人是来恭贺自己娘亲和定乾师伯成婚的,思雨只好不住陪笑,这一天笑到晚的,腮帮子疼的厉害。
又因为本来预计十二月十五赵毅就应该回来,可是这都已经超过十天了;思雨心下也是忐忑不安,生怕出了什么状况。
而且看情形,这样的大日子赵毅是赶不上了;虽然明知大家都没回来,怪不得赵毅一人,但思雨心里还是无端的有些生气。
这样又担心又生气,柔肠百转千回牵心挂肚,又要强作笑脸应付上山恭贺之人,思雨实在是难为的很,所以便以陪伴娘亲为借口,躲到云瑶房中了。
一身大红嫁衣,衬得云瑶如玉的雪肤微微桃红,如同着了淡淡的胭脂;金灿灿华贵无比的凤冠,精致的瑶鼻玉唇,微带羞意的眉梢眼角,端地是国色天香,妩媚天成。
看着思雨秀美微蹙,云瑶轻声劝道:“雨儿,你也莫要太过担心了;毅儿聪明机灵,不会有事的。”
思雨轻点螓首,眉间淡淡的忧伤挥之不去,低声说道:“娘亲,雨儿也是这般去想,可是这心里总是静不下来。”
轻轻叹息,云瑶微笑道:“雨儿,这些日子你茶饭不思,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毅儿回来见了,怕是要心疼死了;来,高兴点,帮娘整整衣冠。”
思雨应道:“好的,娘。”秀美一扬,似乎将担忧抛了开去,站起身来为云瑶整理凤冠,俏脸刚离了云瑶的视线,又微微的蹙了回去。
……
午时正,宗主广宇真人驾临青龙山。
张鹤鸣夫妇领着青龙山二代三代弟子在殿前相迎,因为不少来宾参加完婚宴便要回去,所以成婚之礼便安排在中午时分。
广宇真人身后是各山山主,长老团的长老和其他的金丹真人,便是郑博奇也在其中;最为难得的是,几乎从来不离开五行镜像的沈古放都来了,那从来都是板着的古板老脸上,很稀罕的带着些许笑意。
略略寒暄几句,张鹤鸣夫妇招呼众人进殿观礼;路过得胜旗的时候,广宇真人微微驻足,看了看得胜旗,与张鹤鸣对视一眼,未发一言,随即进了大殿。
宗主一到,婚礼便开始了。
这场婚礼和婚宴,进行了两个多时辰,既喜庆热闹隆重非常,又不落俗套。张鹤鸣和萧芷云夫妇在婚礼上脸上带笑,目中含泪,表现的完全不似金丹真人,而是寻常人家的爹娘;这让众人都感叹,神仙毕竟也是人做的,即便修到半仙程度,也还是抛弃不了一个人所有的感情。而陈定乾和张云瑶长达五十余年的坚贞感情,也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成为了修真界的美谈。
婚宴结束之后,众人纷纷告辞而去,青龙山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当杂役们料理完之后,已是夜色降临,华灯初上。
青龙大殿内,张鹤鸣夫妇和一众弟子共聚一堂,今日乃大喜之日,张鹤鸣难得的和众弟子有说有笑,其乐融融,定乾道长和云瑶自然是在洞房之中,进行婚礼最后的仪式,之后,自然是一刻千金旖旎无限的春宵。
欢乐的人当然不知道失意之人的悲苦;便在之前,玄武山的玄武大殿之中,少主郑游斌发疯般的把父亲郑博奇最喜欢的一只杯子狠狠地砸了,一边怒骂张云瑶“贱人”,一边责问父亲为什么不在之前找个机会把陈定乾干掉。
而郑博奇看着自己这唯一的儿子发疯,却不阻止,任由他在大殿之内发疯发狂;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定,双手握紧了拳又松开,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但却无法抉择。
……
一个从从乾元大殿而来的弟子匆匆而至,拜见了正难得与弟子们一起说笑的鹤鸣真人后,传达了宗主令谕,让张鹤鸣即刻赴乾元大殿商议要事。
鹤鸣真人见广宇师兄这个时辰传召与他,且传话弟子神情凝重语焉不详,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妙,一再询问之下,这弟子却无论如何也不肯说,只有按下疑问,通过传送阵往乾元大殿去了;留下一众弟子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
唯独胖子发现那传话弟子在看到自己的时候,眼光闪烁刻意回避,心中便有不详的预感,心里一阵阵的发堵,屁股底下似乎有火炭烤着一般,无论如何都坐不住,于是便站起身来。
这一起身,却发觉师娘和诸位师兄都看向了自己,赶忙说道:“师娘,各位师兄,我觉得心里有些闷,出去走走。”说着,勉强笑了笑,只是这笑,怎么看都比哭还难看。
到得殿外,在门前台阶下来来回回走了几步,一眼看见在风中猎猎飘动的得胜旗,紧走几步,双手紧紧攥住旗杆,犹如抓着赵毅的肩膀,狠狠地摇了摇,低沉地喃喃说道:“毅儿,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
胖子念叨的时候,鹤鸣真人正跨入了乾元大殿,只见殿内除了广宇真人之外,还有满面风尘之色的朱玉清真人和两名弟子,唯独不见赵毅。
张鹤鸣心里咯噔了一下,艰难地吞了口唾沫,问道:“朱师兄,赵毅呢?赵毅在哪?”话说出口来,自己听着都奇怪,那声音竟然十分的沙哑难听。
朱玉清一见鹤鸣真人,脸上的表情顿时显得羞愧无比,的脸色一变再变,时红时白,嘴唇微微抖动着,像是十分的难以启齿。
对着鹤鸣真人焦急的目光,良久,朱玉清一跺脚,说道:“鹤鸣师弟,我对不住你,师兄无能,没能把赵毅给你带回来。”
……
第二十四章 惠袍归宗
一听这话,张鹤鸣眼睛顿时瞪得老大,呆在了当场,胡子、衣袍、甚至是双手都在微微地颤抖着。
一见这状况,广宇真人急急一挥手,一张凳子瞬间移至鹤鸣真人身后,示意旁边的弟子给张鹤鸣上茶,说道:“鹤鸣,坐下说话。”
握着弟子奉上的热茶,张鹤鸣平时稳如泰山,翻手可夺人命的手微微发颤,茶杯里碧绿的茶汤也在不停的起伏晃荡。
瞪着茶汤看了一会儿,一闭眼,将滚烫的茶水一饮而尽,感受到滚汤的茶汤沿着口腔、喉咙,食道一直烫到胃里,张鹤鸣双眼一睁,精光四射,双眼已满布血丝。
努力平复心情,张鹤鸣沉声问道:“朱师兄,赵毅死了?”
朱玉清低沉的回答道:“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