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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青巍然不动。笑天云冷冷笑道,“乾姑娘,你若不想陆公子死在我的剑下,便带着赵天霸和那个胖和尚远远的走开。等寻得虚极宝殿的东西,陆公子自是完璧而回。”
大日和尚吼道,“你他妈的笑天云,咱家法号大日,是有名字的人,可不是你口中的什么胖和尚,你记清楚些!”
笑天云不屑,“草鸡诌狗之辈,有没有名字,当什么紧。”
甄冰琴终于开口,“笑道兄,有话好说,先请将剑收起。”
笑天云道,“甄岛主,你是明白人,怎么说出糊涂话,若没了陆青这小子,虚极宝殿谁能开启?难道你是希望那姓乾的小姑娘,跟着去分一杯羹么?”
甄冰琴反问,“你杀了陆公子,不一样是鸡飞蛋打!”
“哼哼。”笑天云冷笑,“宝物惑乱人心,笑某若不控制住局面,你们一拥而上,岂不糟糕!”
甄冰琴平静道,“宝殿上的东西,冰琴已无兴趣。鹿死谁手,对我来说都一样。你不要伤了陆公子,我想乾姑娘不会那么糊涂的。”
玉佛站在她身后,面无表情,古井不波。
笑天云哈哈直笑,“你能不插手最好,否则闹得鱼死网破玉石俱焚,想来也不是你甄岛主的风格。”
乾玉道,“甄冰琴,笑天云出尔反尔,实属无耻小人一个。你任由他伤害陆公子,在旁边却无动于衷,难道也不讲讲道义么!”
甄冰琴苦笑,“冰琴不过一生意人,身上沾满铜臭,确实是不知道道义两字该如何书写。”
甄冰琴此时摆明态度,没有把握的事情,是断不会为了陆青与笑天云争得两败俱伤。
陆青此时当然也不会怪罪甄冰琴的立场模糊,因为在笑天云和段铁塔手中两件灵智法宝的威势震慑之下,任凭是谁要想与之为敌,都会反复衡量再三的。更何况甄冰琴已经多次帮助自己渡过难关,于情于理,此时甄冰琴袖手旁观陆青也没什么好责怪的。
“既然如此,甄岛主和玉佛先生便请带头先行。”笑天云说道,又转过头看向乾玉,“乾姑娘,带着你的人走吧,这一次的五百年虚极宝殿盛会,就不劳烦你的大驾光临了。陆青公子的安危,便包在我身上,哈哈……”
乾玉只得暂时后退一步道,“笑天云,本姑娘答应你不再出手,但你若伤了陆公子,可休怪我”!
“你安心走吧。”笑天云道。
“陆青,你保重,安安走了……”乾玉眼望陆青,下了狠心,转过身顺着台阶下行,切齿说道,“笑天云,你会付出代价的。”
赵天霸身子也缓缓倒退。大日和尚不知该去该留,迷茫的望望陆青又看看乾玉,左右为难。
“乾姑娘好走,在下不送了。”笑天云朗声道,“大丈夫做事为目的不择手段。代价什么的,若寻思的多了,岂不婆婆妈妈。”
突然有一人接口问道,“笑天云道兄,你真的打算将乾大小姐赶走?”
笑天云不假思索随口回答,“那是自然,难道留他们几个在这里碍手碍脚么!”
那声音哈哈笑道,“若没了乾大小姐,笑天云,你以为这场虚极宝殿的戏,真能唱的下去么?”
这声音出现的好没来由,非是出自虚极宝殿前任何人之口,众人不明所以都在面面相觑起来。乾玉也停住脚步,脸上渐渐出现一丝笑容。
笑天云忽然醒悟,这声音远远传来,并不是身边的人发出,听起来还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忍不住问道,“你是什么人,何不现身一见!”
半晌没有人回答他的话。
接着不远处的海面上突然现出一条银线,飞速前行,快如流矢,不一会便来到断堑中间。银光波动,一艘银白色的飞舟法器浮了上来。
九鳌岛的凌云舟。
凌云舟上站着十几个着天蓝轻衫的修士,打头一人,银发蓝瞳,身材高大,手持镶了天魔灵晶的玉杖,飘飘欲仙。正是刑天放。
刚才与笑天云说话的人,便是刑天放。
刑天放也不与笑天云搭话,控制凌云舟化了一道清光,托着十几个人落在乾玉面前。一起右膝下跪,齐齐向乾玉施礼。
……
第374章 九鳌岛宗门之主
刑天放恭恭敬敬的说道,“属下刑天放,率领门下弟子解围来迟,请宗主降罪。”头颅低垂,语气诚恳毕恭毕敬。
笑天云大吃一惊,“刑天放,你搞些什么?你跟那小姑娘自称什么属下?你堂堂九鳌岛的修士,却……她,她,什么宗主?”
刑天放称呼乾玉为宗主,自是九鳌岛数百修士的宗主。这个结果简单明了,推理出来毫不困难,只是在每个人心中,都难以将乾玉这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儿和九鳌岛之主联系起来罢了。
大日和尚也吓了一跳,“刑天放,你不是演戏吧?”
没人理他。众人的注意力都在乾玉和刑天放等人身上,陆青甚至忘记了笑天云横在自己颈上的剑器。乾玉身世神秘,连赵天霸这样的人物都甘为其仆从,可见其家世之一斑。但她居然是九鳌岛宗主,这还是有些出乎陆青的意料。
九鳌岛,被天英界修士共同承认的道门十三派之一,虽然常年在中土之外活动,并且排在十三派之末,但任谁也不会小觑了这个有六百年历史的宗门实力。
乾玉向前迫近一步,神色凛然,语气严厉,“刑天放!”
“属下在。”刑天放不由自主的后退半步,脸上的敬畏没有半点虚假。看来乾玉平日里治下还是颇有些手段的。
“离约定归岛之时晚了一个时辰,你知罪么?”
“属下该死,因清理几个漏网的小宗门,所以耽搁了些时候,望宗主治罪。”刑天放额头见汗,身后那十几个修士更是腿软,双膝都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乾玉哼了一声,“念你一贯对九鳌岛忠心耿耿,本座便不治你的罪过了,留下来戴罪立功。你手下弟子,各自折去右臂,离开九鳌岛吧。”
“是。”刑天放长出了一口气,站起身挥动玉杖,闪电般在身后每个弟子右臂上敲击了一下,只听得咔嚓咔嚓的声音连着响了十几下,那十几个弟子扶着被废掉的右臂,咬牙忍住剧痛不发一声。跪下来向乾玉磕头谢罪后,驾起法器纷纷离岛而去。
乾玉挺身而立,眼角泪花未干,目光却透着一股睨视之气,自有一股凌视天下的傲气。她缓步走至石阶断壁之前,刑天放躬身紧随其后。乾玉右掌一伸,刑天放已经递上一把折扇。
乾玉轻展折扇,身子飞起,姿态飘飘,已经凌空飞渡十余丈断堑,施施然落在段铁塔身前。
段铁塔为她气度所慑,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手中铁杖竟然忘记了出手攻击。
刑天放朗声说话,意带威胁,“笑天云道友,乾大小姐是九鳌岛众修之主,你若还想进宝殿,就不要打出招袭击她的念头。”
乾玉手中折扇轻摇,昂首从段铁塔身旁经过,从容淡定视若无物。又冷然从甄冰琴身侧走过,轻轻哼了一声。甄冰琴脸上挂着笑意,略显尴尬。
乾玉径直来自陆青身旁,折扇搭在笑天云剑身之上轻轻推离陆青脖颈,掏出一张锦帕替陆青擦拭颈部血迹,低声说道,“都是那该死的刑天放来得太晚,累得你受了这许多苦,陆青,你怨安安么?”
乾玉身份的急剧转变,震惊了宝殿前众人,笑天云听得刑天放言语提醒,不明就里,天云剑悬在手中,一时愣住。任由乾玉扶着陆青坐在石阶之上。她旁若无人,就势挨着陆青坐下。
陆青笑着摇摇头,“安安,陆青行事但求无愧于心,倒是没什么好怨的。只是你这九鳌岛宗主身份,却着实吓了我一大跳。你还有多少惊天秘密,不妨一次说给我知道吧。免得一惊一乍,我可受不了。”
见陆青只是受了些皮肉轻伤,乾玉放心不少。她调皮一笑,扇子又胡乱扇起来,“也没多少了,你要是愿意听,等寻着咱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安安一样一样说给你,保管吓得你吃不消。嘻嘻……”
陆青故意虎着脸,“我陆青是吓大的么,你又不是妖魔化身转世,有什么好怕。哎呀……”
“怎么了?”
“我头晕,想要躺着歇会儿。”
乾玉哼了一声,娇嗔道,“又骗我给你当枕头。”却伸出一条腿,让陆青枕在上面,陆青两眼望天,只觉得心情舒畅无比。
两个人自顾自说,只把旁人当作空气一般,最后竟然一个坐一个卧,晒起太阳来了。
“安安想,若是能这么一直坐到老,倒也不错。”
“嗯,神器宝物什么的,在陆青眼中也不过是一场浮云罢了,便算此时有人一剑斩去我的头颅,又能如何,哈哈……”
笑天云长剑擎在手中,悬在空中半晌,忽然觉得很是没趣,悻悻然收了起来。见刑天放与赵天霸、大日飞过断堑走至面前,厉声说道,“刑天放,你和乾家大小姐,合唱的是哪一处戏啊?”
“你堂堂真一五杰之首,竟然想出这等下三滥的手段,实在让人不耻。”刑天放冷声说道,“在下不妨明白告诉你,没有宗主在场,你便是挟持了陆青公子,也一样是白费心机。”
笑天云渐渐调整心绪,脑子急转,反复琢磨这其中的关键,“刑先生,你先不要危言耸听。你在诡谲海域布下的陷阱那笔账,笑某还要跟你算一下呢。你不把这其中的关键说清楚,笑某第一个便斩了你祭剑!”
“镇域之石?你当那是在下给你们布下的陷阱?”刑天放冷笑。
“难道不是!”笑天云问道,“那些葬身鱼腹的修士该作何解释?”
刑天放指了一下巍峨恢宏的虚极宝殿,“宝殿被藏在海底深处,古仙人以陷空、七星、九鳌三岛封镇,只有打碎了镇域之石掀翻了三岛,虚极宝殿才能重见天日。借助众修士的力量打碎镇域之石,是九鳌岛宗门计划的重要一环。哼哼,有些人意外死了,只能怪他运气不好罢了。笑先生,不到大东海来,那些人就会永远不死么?”
明明是九鳌岛宗门利用了众仙家的力量,他却说得振振有词,仿佛天经地义一般。
笑天云道,“你这是强词夺理!笑某若不是早有提防,也早已遭了你的暗算。”
刑天放又呵呵笑道,“笑先生,大浪淘沙能者生存,经镇域之石爆裂一番清洗,那些杂七杂八的宗门修士统统被清出了局,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少几个人去宝殿分东西,那该有多好啊。哈哈……”
“笑某管不了那么多了,那些枉死的修士,就算他们倒霉吧。只是你可要规矩些,莫要再寻思着对我暗下手脚,否则我掌中剑可不长眼睛!”
“在下不敢。天云剑是灵智法宝,刑某可不想与它正面交锋。”刑天放道。
此时甄冰琴走上几步,笑着说道,“乾姑娘本是四海洲乾家大小姐,怎么却又成了九鳌岛宗门之主,这个转变委实让人琢磨不透。刑先生能为冰琴明示一下么?”
“这其中关键,倒也并不复杂……”刑天放欲言又止,回头看看乾玉。乾玉不耐烦道,“刑先生,你把来龙去脉跟各位讲清楚吧,免得大家都糊里糊涂不明就里。本座有些疲累,懒得开口。”
“是。属下遵命。”
刑天放答应一声,开口说道:
“九鳌岛立派六百余年,始终孤悬于海外,除了在千叶湖和镇海府各有一座分堂之外,极少有弟子在中土走动。本宗道法心诀传承与四海洲东华宗相似,只在一个血亲的家族内传承。这就是在四海洲上建有基业的乾姓家族。乾家以九鳌岛为根基建派,真正的目的不是为了传承道法,实际上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