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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干什么?”
何以恒双目赤红,用那种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的眼神盯着莫离:“都是这个婊~子的错,当年害死晓佑还不算完,现在又来纠缠你,你还护着这‘贱人’?”
何晓佐护着莫离:“爸,你说话注意点,好歹也是餐饮界的领军人物,别张口‘婊~子’闭口‘贱人’的,也不怕被人听见有损你的形象,还有你要搞清楚一点,不是她来纠缠我,而是我非要黏着她。”
何以恒怒目相向:“小宛都自杀了,你居然还在这里跟这个贱人鬼混,还让我顾什么形象,我的脸早就被你们兄弟俩给丢光了。”
莫离感觉到抱着她的何晓佐身体明显一颤,响在她耳畔的声音明显泄露出了紧张:“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何以恒眼圈有点湿润:“还没脱离危险。”
就是还没死,何晓佐松懈下来,语调也轻松起来:“爸,放心吧,她自杀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不会有事的。”
“啪——”何以恒再出铁砂掌,不过这次却是招呼在何晓佐脸上:“如果不是你悔婚让她颜面尽失,她又怎么会去自杀,她为你自杀,你居然说出这种混账话来,你还算个人么?”
何晓佐偏着脸,没去看何以恒:“爸,我原本就不想娶她,是你一直逼着我娶她,说什么为了我自杀,她当真是为了我才去自杀的么,那么早几天之前不自杀,怎么今天就突然自杀了,还有,你很清楚,晓佑没死之前,她就用自杀逼着晓佑跟她定了婚,然后晓佑娶了离离,她又自杀了两次,这些年,她前前后后自杀多少回了?”
何以恒被噎住,何晓佐的声音现出沮丧来:“有时候,我甚至怀疑小宛才是你的亲骨肉,而我和晓佑就是你手里的木偶,你为了哄小宛开心,连我和晓佑的幸福都不顾,试问有几个亲生父亲,会逼着自己的儿子往火坑里跳?”
“啪——”何以恒又打了何晓佐一巴掌:“小宛会自杀,也是被你们兄弟两个逼的,什么叫火坑,如果拿命去爱你们的女人叫火坑,那么你护着的这个婊~子就该叫地狱了,当年发疯把晓佑害死了,让小宛一连几年生活在阴影下,现在总算有了起色,这个*又跳出跟她抢未婚夫,她给你灌了什么*汤,让你是非对错都看不明白了,不过是个没念几天书的野~鸡,还不知道跟哪个野男人养了两个孽种,她哪点能比得上小宛,小宛甚至都没跟男人拉过手。”
何晓佐冷冷的:“她至少没三天两头拿自己的命当筹码,逼着人哄着她,顺着她,满足她日益膨胀的私欲。”
“以前你从来不会这么说小宛,是为了这个贱人对吧,你想哄她开心,不惜糟践小宛的名誉。”
“爸,你不要把脏水一股脑的泼离离头上,以前我不说,是因为我不在这里。”
“好,我先不跟你追究孰是孰非,你跟我回去,好好守着小宛,等她醒过来,你就告诉她你错了,你要娶她。”
何晓佐却不留余地的:“爸,你很清楚,我已经做出了决定,说不会娶她,肯定就不会娶她,就算你不为我的幸福着想,那么,你还是在意小宛的吧,我娶了她,只会让她一辈子痛苦,与其如此,还不如让她走出去,选择个和她情投意合的好男人。”
何以恒却是听不进这些浅白的道理,他指着莫离:“你说这些就是想继续跟这个贱人鬼混下去对吧?”
何晓佐摇头:“就算没有离离,我和小宛也不可能在一起,我们是真的合不来。”
“如果你坚持留下,信不信我现在就打死这贱人?”
“爸,你疯了!”
何以恒却不理会他,他有备而来,转头冲外面喊:“进来,把晓佐给我按住。”一声令下,五六个人高马大的壮汉一拥而进。
就算何晓佐身手再好,也抵不过五六个靠这吃饭的练家子,先前他还把莫离紧紧护在怀里,可他随后发现他们专盯着莫离下手,他实在害怕再这么下去会伤到她,不得不松手放开她。
一直以为这些人的注意力全在他身上,只要他放开莫离,她一定能逃脱出去,可他忘了还有个何以恒。
打算冲出去搬救兵的莫离,在经过何以恒的身边时,被他一把揪住头发,然后,扯着狠狠的往身侧的角柜撞去。
“爸——不要!”何晓佐的心脏瞬间收缩,从未体会过的痛苦袭向他——原来,那种莫名的悸动并不只是突如其来的兴趣那么简单,不然此时此刻,他怎么会如此恐惧?
不再抵抗,放任他们把他按趴在地板上:“爸,你放开她,我跟你回去。”
为时已晚,莫离的头磕在角柜上,然后,身子软软的瘫下去。
何晓佐已经这么说了,何以恒还不放过莫离,对着昏迷过去的她拳打脚踢:“害死我晓佑,又来害小宛,老天不收你,那我今天就送你去见老天,看你还能不能回来害我们何家不得安宁。”
何晓佐目眦欲裂:“爸,还记得晓佑的遗言么?”
何以恒抬起的脚在半空中顿了一下,接着又狠踹下去。
“晓佑说过,他和离离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缘分,如果有一天离离没了,他就跟她同年同月同日死,爸你听好了,我和离离也是同年同月同生日,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等着给我收尸,你是知道的,我一向说到做到。”
何以恒收回踹向莫离的脚,望向何晓佐:“你说看不上小宛动不动拿命去要挟别人,那你自己又是怎么做的?”
“我这辈子只为她豁命,不是闹着玩的。”
何以恒又狠狠的踹了莫离一脚:“好,就权当我从没有过你这个儿子,等我清理了这个祸害,回头就给你收尸。”
“爸,算我求你,求求你,别再打了,我娶小宛,我娶她还不行么!”
何以恒软硬不吃,看都不看何晓佐:“晚了,不彻底清除这块绊脚石,就算你娶了小宛,她也不会幸福。”
“爸——”
突然,何以恒定住了,因他的后脑被一个硬~物抵住。
“原来何董事长这么威风呐——小心,走火!”
何晓佐循声望过来,呼吸一窒——这样的沈夜!
白色的浴袍,光着脚,明明该是狼狈的形容,却从容的立在那里,握着枪抵住何以恒的后脑。
头发不像平日里见到的那样一丝不苟,额前的几缕落下来,略略遮眼,头顶还有一小撮不够服帖,顽皮的翘起来,白皙的肌肤,此刻稍显红润,应该是刚睡醒的模样。
有些美,可以超越性别,如洛邈,他的美是柔媚的;
而卸除端庄扮相的沈夜,原来也可以美的男女通吃,但他的美却是十足的妖魅。
何以恒看不到身后:“你是谁?”
“你打的这个女人,她是我老婆,你说我是谁?”
何晓佐震惊的看向沈夜。
何以恒不屑的嗤笑:“这个婊~子的手段果然了得,害死了我家晓佑,放~荡的连养出的野种是哪个男人的都不知道,还有这么多蠢货排着队等着上她!”
沈夜的声音听上去和平日好像没什么变化:“何董事长,有些事情希望你能搞明白点,一:你真正的儿媳莫离,早在七年前就和你儿子何晓佑死在一起了;二:你刚刚打的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陶夭,她是莫离的孪生妹妹;三:浅尝和辄止是我们的婚生子,他们是第二宗的嫡孙;四:不是我的夭夭缠着你家何晓佐,而是你家何晓佐一直在对我老婆纠缠不休,还有,我这个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你今天把她打成这样,这件事咱们没完,好了,我说明白了,带着你儿子从这里滚出去!”
这个说法太过匪夷所思,可何晓佐却觉得,是有这个可能的,因为前一段时间,他曾翻看过何晓佑生前的日记,里面明明白白的写着:
初见:所有人都在看我,只有她不看我,这一定是个有心计的女孩,玩着欲擒故纵的把戏;
再见:我拦住了她,她不记得我了,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不是在玩欲擒故纵,就算我站在她面前,她的眼里也没有我;
相识:她叫莫离,刚被男朋友抛弃没多久,天天来这里卖酒,听说她妈妈疯了,每个月要缴一大笔住院费,她需要赚钱;
相知:我替她赶走了一个老色狼的纠缠,她接受了我,却告诉我,她前男友也这样帮助过她,那个男人说会照顾她一生一世,可她没想到,一生一世会是这么短暂,甚至都没熬到她二十岁的生日——天!这真是缘分,她竟和我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
相交:原来我也是个卑鄙小人,可看她喝醉后,哭喊着那个男人的名字,一遍遍的追问,她为什么这么惹人厌,连他都抛弃她了,我再也无法忍受,这叫强~暴吧,对,这的确是强~暴,说出来谁会相信,何家温吞的二少,竟会对一个售酒女郎用强,可我确实不顾她的抵抗和哭求,强~占了她……管它究竟算什么呢,反正我得到了她;
相守:带她去看佛,我在佛前用命起誓,和她生同床死同穴,如果她被全世界抛弃,那么我也离弃这个世界,执手,亲口告诉她,这辈子,我与她同生共死,她哭了,答应嫁给我;
其实:我知道她病了,病了好多年,看到小宛哭着问我什么时候回去结婚,她以为自己又要被抛弃了,半夜坐在阳台上,用刀子扎自己,无意识的呢喃:你就是个孽种,又跑出来害人了,根本不配得到任何人的关心,杀了你,让你再跑出来害人,杀了你……
痛苦:她的病情已经不受控制,医生劝我让她尽早隔离治疗,可看不到我,她一定会认为连我也抛弃她了,那么,她当真会杀了自己的,如果她死了,我该怎么办呢,我是这么的——爱她;
看海:尽管她已经分不清我到底是何晓佑还是言休,可她很踏实,看着大海,笑的像个稚子,她说,生命源于海洋,睡在里面,会有一种被母亲的子宫保护着的感觉吧——是啊,母亲的子宫,尽管她的母亲一直想杀了她,可她还是渴望着母爱;
安心:她把何家传给子媳的手链弄丢了,一刻不停的寻找它,连觉都不睡了,并不是因为它的贵重,而因它是我们的定情信物,我终于在她的眼里捕捉到了我的存在,我知道,她接受我了,从此上天入地,我都会陪着你,你不会再孤单了——吾爱…莫离……
日期定格在这一天,也就在晓佑记下这篇日记的几个小时后,他和莫离双双坠海。
按照日记上的记载,那条手链已经丢失了,可现在的莫离被捞出来后,手上就戴着这条链子,也是因为这条链子,她才被当做莫离带回B市,而晓佑给她订制的那枚婚戒却不见了,只是当时没人注意到这点。
最令何晓佐生疑的就是,晓佑明明说莫离疯了,临死前连人都分不清了,可看看现在的莫离,哪有一点点精神不正常的迹象?
她的真名叫陶夭?
浅尝和辄止是第二宗的嫡孙?那个手握权柄的老者,当今之世,有几人敢对他说个不字?
何晓佐可以冷静的做出如上分析,然而何以恒是真被叶小宛的自杀刺激到了,连第二宗的名号都没注意到:“你说她是什么陶夭我就信了,当我是白痴?”
“信不信那是你的事,限你一分钟之内在我眼前消失,不然别怪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何以恒看了看被压在地上的何晓佐,又看了看昏迷不醒的莫离,主要还是惦记叶小宛的情况,暂时没心思跟莫离多做纠缠,反正他把她打得不轻,也算给叶小宛出了口恶气,给他带来的人递了个眼神:“带他走。”
沈夜退后一步,依旧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