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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夜抬手,不甚在意的擦掉嘴角的血迹,竟然笑了:“不当面确认一下,你让我怎么相信里面那个不是你们随便搞来糊弄我的?”
“沈夜,你他妈还算个人么,夭夭那么爱你,她还怀着你的孩子。”又要往上冲,被林钧亭死死拖住。
陶赫瑄扭头对上紧缠着他的林钧亭,目眦欲裂:“你他妈就这么护着那畜生?”他的怒,他的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股脑喷向林钧亭。
倍受宠爱的林钧亭哪受得住,松了陶赫瑄的腰,俏脸涨红,指着陶赫瑄鼻尖叫嚣:“陶赫瑄,你当自己还是豪门大少呢,看清楚点,你现在就是头丧家犬,搁这逞什么威风!”
从嫁给陶赫瑄开始,林钧亭就觉得自己受了委屈。
知道陶赫瑄很想要个孩子,她却接连做掉两胎。
陶赫瑄知道后,一个大男人,哭得像个孩子,哭过之后,还是心疼她,防范措施做得更到位。
林钧亭如此对待陶赫瑄,就连林家自己人都看不过眼,说她几句,她就情绪激动的诘难他们:“我已经嫁进陶家了,你们还打算让我给他们陶家生儿育女!你们怎么都这么自私,我为你们牺牲了这么多,而你们却没一个为我的幸福着想……”
她的“幸福”就是沈夜,可沈夜却娶了陶夭,她觉得自己遭遇了背叛,太委屈,而陶赫瑄对她的态度,无异于导火索,彻底引爆了她。
“姓陶的,我早就受够你了,今天咱们就把话挑明说,我只爱沈夜,陶夭死得正好,少了那么个白吃饱,也省得我和沈夜麻烦,等处理了你爸和陶远锡,沈夜就会带我离开这令人作呕的鬼地方。”
“啪”——陶赫瑄的手重重甩到林钧亭脸上,将她打翻在地。
今天,他不但第一次吼她,还第一次打了她,下手够狠,打得她鼻孔窜血。
“林钧亭,我警告你,再在这胡言乱语,我就让你给夭夭陪葬!”
正这时,太平间的门从里面打开,脸色苍白的陶甯出现在门口,红肿的眼睛冷冷的扫过表情各异的看客:“赫瑄,要闹滚出去闹,别他妈搁这给夭夭添堵,找个没人的地儿,你揍死这娘们,姑姑我敬你是条好汉。”
陶赫瑄沉默了,自知失言的林钧亭也灭了气焰,捂着脸缩到角落去了。
陶甯对着沈夜:“你不是不信么,进来自己看。”转身,走了回去。
沈夜刚进门,陶甯一把掀开裹尸布:“你看清楚,这是不是我们找来哄你的。”
虽然整理过遗容,可被浸泡过的尸体,已微微呈现巨人观,不过,眉目还是清楚鲜明的。
沈夜走到近前,深邃的眸子定在这平静而安详的面容上,仔细看,她的嘴角甚至微微翘起一点弧度,就像,终于得到了解脱?
心脏犹如被一根尖细的针刺中,痛觉从那微小的一点扩散开来,逐渐蔓延至四肢百骸。
十年前,这里躺着他的母亲;十年后,他的妻子也躺在了这里,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么?
那一天,她喃喃的讲着关于掌心朱砂痣的传说,想把他们的手心贴合在一起,他没有忘记。
目光移到她露出来的右手,受伤的掌心已经溃烂,一团模糊。
“不是陶夭。”
这话深深的刺激到陶甯:“沈夜,十年前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但你听清楚,就算我们陶家上上下下都欠了你的,但夭夭绝不欠你,这辈子,是你欠了她的,她就在这,在你眼前,可你永远也没办法偿还了!”
却没想到,沈夜居然转身就走。
身后响起陶甯尖锐的哭喊:“夭夭,你睁眼看看这狼心狗肺的混蛋,值得你为他丢了性命么?”
沈夜顿住脚步:“她的遗物在哪?”
“遗物?那是属于我们陶家的,还有,稍后我会派人过去把夭夭的东西都取回来,劳请‘夜少’行个方便。”
沈夜没应声,继续往外走。
陶甯带着哭腔的声音,却透出狠决:“陶家垮就垮了,那些身外之物,夜少想要尽管拿去,但,夭夭的遗物,你没资格拥有。”
☆、第十五章
已走到门边的沈夜突然转过头来:“姑姑,我认为你应该搞清楚一点,夭夭是我名正言顺的老婆,没有人比我更有资格拥有属于她的私物,还有,你们陶家跨不了。”
陶甯冷笑:“活着的时候都不拿她当人看,死了反倒成了‘名正言顺的老婆’,这算什么?哈——良心发现?”就像听到天大的笑话一样夸张笑起来:“跨不了——是看在夭夭的面子上放过我们陶家?”笑着笑着,泪流满面。
沈夜冷眼旁观素来典雅的陶甯仪态尽失的哭笑:“美人计、暗度陈仓、金蝉脱壳,环环相扣,果真是陶家的风格。”
“你什么意思?”
沈夜讥笑:“等一会儿陶远磊回来,姑姑何不自己问他?”拉开门,头也不回的离开。
与此同时,陶赫瑄被法医找去,而瞿让和那女法医是老同学,又有工作上的联系,就跟陶赫瑄一起去了。
泡得不成形的衣物全装在一个黑色塑大料袋里,女法医把它递给了陶赫瑄,接着,又递过来一个透明的小口袋:“这是婚戒。”
倚着墙站着的瞿让听见这话,不由瞪大眼睛,他敢肯定,这婚戒不是他代买的那枚。
陶赫瑄抱着遗物怏怏离开。
瞿让还不走,那女法医摇头:“真是可惜了。”
“唉,一尸两命。”瞿让手抚下巴低着头,无精打采的附和。
女法医诧异道:“什么一尸两命,我这次检查的并不是妊娠期的女死者,你和我说的是同一个么?”
瞿让猛地转头看向女法医:“没怀孕,怎么可能?”
女法医好脾气的解释:“事情经过很明了,已经排除他杀的可能性,而且家属不同意解剖,所以我们只做了常规检查,但依靠我的职业敏感度,我可以肯定,她不是个孕妇。”
瞿让表情凝重,暗忖:真是人不可貌相,难怪沈夜对她冷淡,如此工于心计,换他也喜欢不起来啊!本想把这个消息告诉沈夜,转念一想,还是算了,死者为大,终归是个求而不得的可怜女人。
陶赫瑄不忍心看那黑塑料袋里的衣物,让自己人拿去烧掉了,至于那枚婚戒,他把它交给了陶甯。
陶甯是个时尚行家,她看得出这婚戒瞧着普通,实则是定制的大师作品,细看,内环还刻着四个小字:吾爱…莫离。
冷嗤:“做作!”随便丢进皮包里,她觉得这是沈夜玩弄陶夭的手段。
一周后,陶远锡醒过来,陶远磊和陶赫瑄本来是要瞒着陶夭已死的消息,可受了刺激的陶甯,冷冷的盯着陶远锡:“大哥,你真是算无遗漏啊,沈夜果真放过我们陶家了。”
陶远磊伸手推她:“陶甯,大哥才醒,你在这耍什么人来疯。”
陶甯回手扫开陶远磊:“别碰我,你这杀人凶手。”又指着陶远锡:“他不是醒了么,可夭夭呢,夭夭永远都不会再醒过来了,什么宠她,爱她,全是屁话,真的在意她,会把她往火坑里推?”
三天后,在陶远锡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中,陶夭正式下葬。
听着那一句句:“夭夭,是爸爸害了你,该死的是我——是我……”
戴着墨镜,站得远远的沈夜声音冰冷:“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瞿让吐掉烟头,出脚碾灭,定定的看着沈夜:“你真的一点都不难过?”
“你觉得我该难过?”
本想着适时劝慰沈夜几句,却没想到他竟是这种态度,瞿让噎了一下,再开口,竟是:“再怎么说,那也是你睡过的。”
“睡过就该难过,那古代的皇帝老儿,现在的权贵款爷,统统不必活了。”葬礼还没完成,沈夜就退场了。
当天下午,陶甯找人过来取陶夭结婚前送来的行李箱,被沈夜拒之门外。
是夜,陶甯坐飞机回到国外,随后几年,再没回来。
雨过天晴,空气清新,开一扇小窗,有风潜入,撩拨着贝壳风铃,叮铃叮铃……
沈夜疲惫的靠着沙发,一只手肘支在扶手上撑着额角,一手夹着烟,面前的水晶茶几上摊着陶夭行李箱里所有的东西,他的视线,却是定在贝壳风铃下的那帧照片上。
稚嫩的面容,天使的笑容,萦绕耳畔的风铃响,多像她清脆的笑声。
只是,她已化尘,生命定格在最灿烂的二十岁。
手机响个不停,沈夜到底还是接了“唐叔,怎么?”
“小夜,首长住院了。”
沈夜的目光又滑向那帧照片,半晌:“这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完,调架直升机过来接我。”
挂掉电话,把东西全都装回行李箱,又看了一眼那帧照片后,直接出门。
抬眼,就看见倚着墙的瞿让,沈夜把钥匙丢给他:“托你保管。”
瞿让目光沉沉:“还回来么?”
沈夜笑了笑:“或许。”
瞿让走过来,与他并肩而行:“屋里的东西……”
沈夜知道,他问的是陶夭的遗物:“搁着吧。”
沈夜离开的第二天,百里之外的综合医院里。
昏迷多日的女孩儿听着仪器的“滴——滴——”声,慢慢醒转过来。
缓缓睁开眼,纯白的世界,浓重的消毒水味,头疼得厉害,想抬手揉揉,却使不上力气:“这是哪?”她的嗓子干涩沙哑,发声艰难。
坐在床头的中年妇女见她醒过来,扯着嗓子就开喊:“哎呦,快来人啊,我们家离离醒了。”
女孩儿盯着表情夸张的妇女:“你是谁?”
妇女立马变脸:“怎么着,这才嫁进豪门几天,就连舅妈都不认识了?”
女孩儿一脸茫然:“嫁进豪门、舅妈,那我是……”
“砰”地一声巨响打断女孩儿的问题,只见十来个人一拥而入,冲在最前面的是个打扮华贵却面容憔悴的中年贵妇,三步并两步来到病床前,不由分说就给了女孩儿一巴掌:“你这小婊~子,该死的贱货——你怎么不去死!”
那只芊芊玉手,竟能爆发出铁砂掌的威力,女孩儿现在不但脑子里嗡嗡响,更是满眼星星亮晶晶。
这怨毒的咒骂,显然震撼了守在床头的中年妇女:“亲家啊,这话是怎么说得呐?”
贵妇歇斯底里,出口成脏,毫无形象可言:“谁是你亲家?你们家莫离是个什么货色,自己心里没数?肚子里揣着的野种都三个多月了,可我们家晓佑认识她还不到一个月。”
舅妈一张老脸瞬间换了几个颜色,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不愧是只骑万跨的野鸡,手段就是不一般,几天功夫就把晓佑迷得神魂颠倒,不是约好要和晓佑同年同月同日生,同年同月同日死么,晓佑为救她溺死了,晓佑的未婚妻也服毒了,到现在还没脱离危险,这不要脸的婊~子倒是活得好好的,救她干什么,让她去死,给我晓佑偿命!”
一位气势凌人的中年男人随后赶来:“常川,把太太带出去,喊医生给她打一针。”
闻听此话,贵妇开始癫狂:“我不走,既然这小*没事,我就亲手杀了她给我儿子报仇,她不死,我哪儿都不去。”
中年男人拧紧眉头:“常川,还愣着干什么?”
贵妇被拉出去了,身后落下一声声不堪入耳的咒骂。
莫离舅妈对这中年男人点头哈腰,可人家连眼角余光都没分给她一捏捏,径自来到床前,目光阴冷的盯着将将醒来的女孩儿,声音不高,却掷地有声:“都先出去吧。”
在场的闲杂人等,包括舅妈在内,统统应声退出去了,被叫做莫离的女孩儿终于缓过神来,抬眼回望这个中年男人,心底竟升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悸动。
中年男人居高临下:“莫离,希望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