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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洁萱只觉得心中很痛,忍不住就想哭,却强自支撑着不肯在盛冲阳面前落泪,良久才带着颤音道:“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盛冲阳微微躬身,一言不发地转身出门而去。看到他毫不犹豫地离开的背影,马洁萱终于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你这狠心的家伙!既然已经强迫了我的感情,还想继续保守秘密,留着这个契约就是了,何必解除?你就让我生活在无忧无虑的快乐中不好吗,哪怕那只是虚假的快乐!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盛冲阳当然不知道马洁萱在想什么,即便知道了,他也爱莫能助。当初迫不得已,用了一些错误的手段;现在有选择的余地了,那就应该改正错误。错的毕竟是错的,将错就错一辈子是不可能的。
盛冲阳出来之后,见到等候在外面的马劲风,深施一礼道:“马老前辈,这段时间以来,我等多承马家看顾了!此番告别,不知下次相会更在何时,但无论如何,马家的恩义,盛某铭记在心!他日有机会,请容盛某逐一报答!”
马劲风一惊,心中的不安更盛,急忙劝解道:“小友这是何意?你们不过暂避一时,等这阵风头过了,自然还可以随时回来!……还有洁萱,小友方才和说了些什么?”
盛冲阳避而不答,道:“洁萱她需要一个人静一静,过后前辈再问她吧!马家处于风口浪尖,九灵宗找上门来,寻不见我们,哪有那么容易让马家脱身出去?马家帮我良多,前辈放心,盛某不会让马家独自承担所有的压力;只是一段时间之内,我们确实不宜在冠邦帝国露面了!”
马劲风嘿然不语,脸上颜色阴晴不定。盛冲阳说的没错,修道界历来以实力说话,做事讲的是“力”而不是“理”。诚然,马家可以说两个客卿不堪大用,已经离职了;而且二人的名字一个叫“杨威”、一个叫“沈进”,并无“牛宝”其人。但是就这样空口白话想把九灵宗打发走,那也未免太儿戏了。看看九灵宗历来对马家的态度,这次马家不被扒掉一层皮,只怕是过不了关的。
不过相形之下,盛冲阳和马洁萱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才更让马劲风愁心。看盛冲阳这意思,他此番离开时日不会太短,而且不打算带着马洁萱走;而马洁萱也没赶着出来送行,这可大不像洁萱平常啊?
不提马劲风这边胡思乱想,那边沈进等人已经收拾完毕,准备好车马,来招呼盛冲阳启程了。盛冲阳向着马劲风再施一礼,便告辞离去。
冠邦、玉向、黑水三国修道界虽然给一个“牛宝”的传闻弄得沸沸扬扬,但是毕竟大多数人都不认识“牛宝”;在九灵宗还没有找上马家进行详细调查之前,暂时也没有人把盛冲阳、或是“杨威”和“牛宝”关联起来考虑。所以,盛冲阳等人虽然是二车四马的颇为张扬地赶路,倒也一路顺风,没有遇到什么大碍。
赶路的日子很是枯燥,众人少不了说几句闲话。秦茹嫣首先问道:“公子,洁萱姐姐呢?你怎么不把洁萱姐姐一起带走?你最后和她说了些什么?”
盛冲阳闻言一笑,本不想回答,却看见沈进、刘全忠都把目光注视了过来,显然这两个不良兄弟对这个八卦问题颇感兴趣。
盛冲阳闷哼一声,道:“既然你们对这个问题如此感兴趣,那我先来问问你们,你们想过没有,如果九灵宗找上马家的门去,马家会怎么应付他们?”
众人闻言都皱起了眉头,想不明白盛冲阳怎么把话题岔到这里来了。只有沈进叹了一口气,道:“大哥,看来你也想到了!一直以来,大哥都是以‘杨威’的化名在和外界打交道,但是我却使用的是真名实姓。在仙人谷的时候,更是遇上了许多通玄城的熟人,我的身份想瞒也瞒不过去,这就给九灵宗提供了一条追查的线索!”
“马家当然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也根本没有替我们撒谎的余地。而且,他们为了证明自己是无辜的,还会在第一时间就把我的底细给和盘托出,将自己尽可能摘出事外,还可以把九灵宗的一部分注意力转移到通玄城去!”
这话说得众人都沉默下来。盛冲阳笑道:“马家这么做也没有错。毕竟在他们而言,家族的延续和发展才是第一位的,他们不能因为我们几人的安危,就把整个家族的命运压上去。换了我也会这么做的!”
刘全忠听了喃喃道:“我还以为,马家一向看好大哥,愿意唯大哥马首是瞻……”
盛冲阳道:“马家看好的是我的潜力,不是我的人品!如果我连这么一点危机都处理不了,他们舍我而去又有什么错误?无论如何,马家对咱们也是助益良多,我们也不必多说什么了!”
刘全忠点点头,突然间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马家这么做,咱们虽然不会怪罪他们,但是马洁萱跟着我们一起走确实有点不太方便了,所以大哥跟她交了底,就分手了?”
盛冲阳笑道:“我把选择权留给她自己了,她只是一时还接受不了,需要静一静。未来的路如何走,就由她自己决定吧!”
李茹媚、秦茹嫣交换一个眼色,她们是知道盛冲阳和马洁萱之间曾经签定神识契约的事的,听见盛冲阳这含义颇深的话,都用询问的目光向他看过来,盛冲阳明白她们的意思,便微微颌首表示确认。
刘全忠却听不懂盛冲阳话中另有所指,涎着脸笑道:“大哥原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如此说来,大哥,之前马家一直粘着你,想撮合你和你洁萱姑娘,你却一直装聋作哑、始终没有上了她,难道也是早有定计,一早就料到会有今天?”
一番话说得盛冲阳勃然作色,抬手几个暴栗,打得刘全忠夸张地犹如杀猪般大呼小叫,抱头掩面;沈进见状大笑,李茹媚、秦茹嫣都是面红耳赤,掩面偷笑。一时之间,众人倒是忘记了眼前的烦恼。
车马粼粼,山在望;车到山前,自有路!
第56章、兄弟重逢(上)
天鹅岭柯家寨是玉向王朝的一处胜地,不为别的,就因为玉向王朝第一修道世家柯家就在此地。柯家家主柯天鹏,今年不满二百岁,就已经是道胎中期境界,这个年纪在各个修道世家之中是独此一份。按照这个进度修炼下去,未来渡劫成婴、开宗立派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连带着的,就连在天鹅岭脚下,柯家寨看门的两个小小门子,也都是趾高气扬、顾盼自雄的。
这一天,两个门子正守在门前,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远远地来了二辆马车,到得天鹅岭下停住。随即,从车上下来三男二女五个人,看了看方向,便径自朝着柯家寨走来。
“来人止步!这里是柯家寨,谢绝参观,来访者通名,拜师学艺恕不接待!切勿自误!”门子甲昂然上前,举起一只手作阻止状,嘴里中气十足地喊道。
走过来的那五人对视一眼,为首一个男子上前一步,朗声道:“柯家寨吗?那就对了。请里面通报一声,我等前来拜见柯天鹏柯前辈,就说故人来访!”
“故人来访?口气倒是不小,还敢直呼我家主的名讳!”门子甲打量几人一眼,满脸不屑地道,“你们才多大年纪,怎的就成了我家主的‘故人’了?既是故人,怎的又不报名?”
为首那男子也不争辩,只是静静地笑道:“我的名字一时不方便说,你只管进去通报,等柯前辈见到我们,自然就知道是否故人了!”
这两个门子都是凡人,一丝道行也无,更没有神识,自然识别不出来访这五人的深浅。不过基本的眼力还是有的,当下门子乙上来拉了一把门子甲,低声道:“这几人来头似乎不小,不像那些拜师学艺、或是打秋风的,搞不好真的和家主有些渊源!我们只是看门的,不拘好歹,先去报与大管事知道,其余的事自有大管事做主!”
说着,门子乙转身进去,功夫不大,果然带了一个道基中期的老者出来。那老者原本一路走着一路还在嘀咕:“家主的故人?哪里来的故人,还不肯通名报姓?”等出来一看来访的五人,习惯性地放出神识一探,顿时就是一愣。
原来在修道界,道识境不过是修道预备期而已,进入道基境界才算“真正的”修道者,被视作正式步入了修道门径。但是在道基境界,修道者的道行还达不到驻颜固容、自定外形的地步,所以外观看到的年纪往往就是修道者的真实年纪。
眼下看着五位来访者,有四个都非常年轻,二十来岁的年纪,嗯,年纪最小的女孩有没有二十岁还不好说。可是,为首那男子,居然就已经修到了道基初期境界;另外两个男子,则是一个道识八阶、一个三阶;两个女修,则是一个道识三阶、一个二阶。
其余诸人都不足为奇,唯独为首的那一个,如此年轻就达到了道基初期,这可绝不简单。想到这里,老者不敢怠慢,忙施礼道:“诸位,在下忝为柯家大管事柯友恭,见过几位道友!不知几位道友尊姓大名,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为首那男子也回了一礼,笑道:“原来是柯大管事,我等前来拜见柯天鹏柯前辈,姓名一时不便奉告,等见到柯前辈,他自然认得我!”
柯友恭听了微一皱眉,神色之间便有些不渝。心道我柯家大管事亲自出迎,道行、年纪都比你高,主动招呼已经大给面子,你怎么还如此藏头露尾地不肯报名?正待说些什么,那男子看出他心中所想,再拱手笑道:“柯大管事,我等有不得已的苦衷,还望见谅!柯前辈可在家中?烦请尽快引我等一见,便知端倪!”
柯友恭看这人神态谦恭、不似作伪,微一沉吟,便引领五人进入柯家寨中。到得大厅前,先告一个罪,进入禀报柯天鹏一声。旋即就听见厅内一个粗豪的声音直传出来:“故人?道基初期?柯某哪来的这么一个故人,连名字都不肯报?让他们进来见我!”
为首的男子听见这个声音,心中一喜,也不等柯友恭出来延请,直接大步走进去。只见厅内正中主座上端坐一人,浓眉大眼、四方阔口,有道胎中期修为,不是柯天鹏是谁?
引人注目的是,就在柯天鹏的身侧,还有一只白色天鹅静静地伏坐着,睁着一双黑亮的大眼睛,好奇地注视着来人。
见到这只奇怪的天鹅,来人微微一愣,下意识地将神识往那天鹅身上一探,很惊讶地发现,那天鹅居然也有道基中期修为,乃是一只修炼成精的天鹅怪!
顾不上去奇怪柯天鹏身边怎么会跟着一只天鹅怪,来人直接对着柯天鹏一躬到地,开口道:“晚辈盛冲阳,拜见柯前辈!多年不见,柯前辈一切安好?”
柯天鹏抬起头来,一脸狐疑地看着盛冲阳,道:“盛冲阳?我们见过吗?一个如此年轻的道基初期,如果见过的话,我应该印象非常深刻才是!……嗯,盛冲阳?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盛冲阳从怀里取出一个玉符,恭恭敬敬递上去,道:“三年前,晚辈送英弟拜在前辈门下修道,承蒙前辈赐给我这片玉符,让晚辈也有机会踏上修道之路!前辈对我兄弟天高地厚之恩,晚辈无时不敢或忘!”
柯天鹏接过玉符,把神识往里一探,旋即收回,道:“你说这是我给你的?不过是一片普通的基础功法玉符而已……等等,三年前,英弟?嗯,你是……阳小子!”
柯天鹏拍案而起,桌案在他这一掌之下立刻轰然粉碎,他也丝毫不管,一步跨过破烂的桌案碎块,直走到盛冲阳面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