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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戏的斗法、对战大赛这才会随后开始。
显然,这是由于前四项比赛既不是啸月主城的优势项目,比赛过程通常又相对单调枯燥,吸引不了太多观众,所以就不怎么受重视。
相反,斗法大赛作为啸月主城的传统优势项目、历来三城决赛冠军从无旁落,自然会受到高度追捧。加之这一项比赛虽然偶或有男人鱼参与,但是绝大多数时候都是美人鱼之间的斗法,所以极为“养眼”,能吸引到大批人鱼和其它海族精怪观阵,其热闹程度,远非前四项比赛可比。
至于对战大赛更是不消说,无论是个人赛还是团队战,激烈的战斗、流血、乃至伤亡,总是最容易让人血脉贲张的,某种程度上甚至比美人鱼斗法更能吸引观众眼球,自然是作为压轴大戏安排在最后举行。
对于盛冲阳这样的选手来说,如此安排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因为他同时报名参与炼丹和对战两项赛事,有个先来后到也就不虞时间上会有冲突——类似他这样的选手,还有很多;据说人鱼历史上,甚至还有同时参加全部七项赛事的,被称为“七项全能”选手,不过这样的选手也是凤毛麟角、难得一见。
整个人鱼族啸月主城共有大大小小部落三百六十五个,每个部落最多可派出十名选手参加任何一项赛事,故每项赛事最多可以有三千六百五十名选手。
不过在啸月主城,历年来也只有斗法和对战两项赛事才会有这许多人鱼参与,对于炼丹这样的非优势项目来说,一般中小部落都派不出足额的选手参赛,一二人的有之、三五人的有之,弃权的更是不在少数。所以,等盛冲阳步入赛场一看,三百六十五个部落,参加炼丹的新人炼丹师总数也不过三百多人而已。
相对于人数不多的选手,今年的观众席上却是相当爆满,令那些有经验的“过来者”一看就大吃一惊。
事实上,由于炼丹过程单调、枯燥,往往持续一两个时辰都是照看丹炉,而丹炉里面的情形外人又看不到,对于内行来说或者还能看出几分门道来,对于只懂得看热闹的外行来说这几乎是最乏味的比赛,所以历来观众席上都是一片萧条。
然而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不同,今年的观众席上非但没有任何萧条之感,反倒是难得的热闹。首先是啸月主城十二大部落之一的新月部落,居然是族长新月成孚亲自带人前来,有他带头捧场,随之而来凑热闹的新月人鱼自然就跟来了一大群,人人积极、个个卖力;再加上王子畴等月下部落的所有人鱼,很是提升了赛场上的“人鱼气”。
而且,这还不是全部,新月、月下部落人鱼入场助威还没有多久,紫月部落随后就到,也是熙熙攘攘一大帮人鱼,领头的同样是部落族长、元老紫月双兆。
随后,就像着了魔似的,有这两大部落、两位元老开头,啸月十二大部落的另外十个、啸月十二大元老中的剩余十位,竟然先后到场、一个不少地全都来了,把个炼丹赛场的人鱼气哄抬得极为旺盛,令场中护卫和偶或来这里看看热闹的人鱼惊得眼珠子掉了一地。
十二大部落自然也都有新人炼丹师参加大比,而且数量上占到参赛总人数的三分之一,但这显然不是劳驾各位元老亲自带领大队人马光临赛场的原因——以往各届大赛十二大部落也差不多都有这么多参赛选手,怎么从来不见这些尊贵的元老大驾光临?
炼丹枯燥乏味、缺乏可看性,这是其一;元老们都很忙,炼丹术又一贯是耀日城的优势项目,一直以来始终牢牢把握着三城决战的桂冠,即便啸月出了一两个新人好手,最后也多半不是耀日城的对手,如此没有激情的赛事,看它何益?
然而,今年发生了什么事?海底地火喷发了,还是大洋冷暖流逆驰了?不明就里的人鱼们纷纷议论、噪杂一片,也不得要领,不过谁也没有足够的胆气去找元老们询问究竟。好在第一场比赛很快就要开始,谜底也应该可以马上揭晓。
三百多选手虽然不多,但是想要同时上场、同台竞技也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们便被划分为百十来人的三批,轮流上场比试。偌大的广场被划分为百余个区域,参赛选手每人占据一块地方,三名裁判外加数十名巡查游走其间,倒也秩序井然。
比赛规则很简单,每个参赛者面前都摆放了十份聚气丹的原料,比赛时间为二个时辰,各位参赛者自行炼丹,二个时辰之后查看结果,根据成品丹药的数量和质量划分出几个等级,各个等级之间再进行第二轮、第三轮的比赛,直到最终的优胜者和名次决出。
根据抽签的结果,盛冲阳被排在第二批出场,伴随着其他人鱼选手缓缓步入场中——百十来条人鱼之中,居然夹了一个人类,当真是鹤立鸡群、要多刺眼有多刺眼。
更加离谱的是,随着这一批选手的入场,刚才一直闭目养神、昏昏欲睡的十二位元老大尊者,这会儿仿佛突然间全都睡醒了一般来了精神,十二道强大的神识不约而同投入场中,却是盯在了盛冲阳的身上。
周围注意到这个事实的人鱼们都是一呆——莫非,这个人类,才是让众位元老一个不落全都赶来观看的关键?此人是谁?有何天赋异能、如此受到重视?
大量的神识关注到自己的身上也给盛冲阳带来一点莫名的压力,不过他毕竟是亲历过十几次渡劫体验的人——这些压力加在一起能有一次天劫大么?十几次渡劫都体验下来了,这一点关注又有什么不能放在心上的?
盛冲阳略一凝神,便无视了众元老关注过来的神识,耳中听裁判喊了一句“开始”,也不拿丹炉,只在嘴里念个咒语,一点火光就在左手上升起,右手一挥扫过所有的十份材料,尽数投入火光之中。
“这是……三昧真火!徒手炼丹!”盛冲阳这一手再一次犹如鹤立鸡群,不但是在观众席中,而且在比赛场上所有人鱼选手中也引起了一阵躁动。三位裁判、十几个巡查都是内行,彼此交换了一个眼色,脸上都呈现出一副惊喜交加的表情。
这里是深海大洋、不是陆上,因为生存环境的原因、也因为海中种族生理上的原因,绝大多数海中精怪都不能修炼火系功法,人鱼族也不例外;所以,海中精怪们在这炼丹术上便发展了一套与陆上不同的体系,那就是基于水法来炼丹。
具体的办法是,使用一种特殊的炼丹炉,将原料和水流引入进去,然后催动丹炉,让水流在其中高速运转、碰撞,进而产生巨大的压力和高温,籍此达成炼丹的效果。
这个方法非常契合海洋环境,但是也有不少问题。它需要相当大而复杂的炼丹炉,而且炼丹耗时长、效率低;最关键的是在最后即将成丹一瞬间,对那些道行不够的炼丹师来说,往往会由于提供不了成丹所需要的瞬间高温,从而导致废丹。
说到底,这是因为炼丹术本来就是人类发明的,一开始就是使用火法炼制;被人鱼族和其他海族精怪改成使用水系功法来完成炼丹,已经算得上是极富有创造性的改进了,先天的一些局限性,使得它达不到十分理想的效果,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说一千、道一万,人类终究是最适合修炼的种族,尽管没有精怪们的强横体魄和生与俱来的先天优势,却非常善于利用各种资源增强自身实力,从而能够从一个本来是非常弱小的种族逐渐发展起来,最终打败了很多看起来极为强大的对手,成为大陆上的主宰。
炼丹术,不过是无数案例中的一个而已。
这样的结果,反过来也迫使得精怪们不得不开始学习人类的创造性和各项技能,包括炼丹、炼器,以求自身的发展能够跟得上人类前进的脚步,避免彻底被淘汰灭族。
陆上的精怪们还好说,尽力照搬人类的做法就是了;人鱼族和其他海族精怪受到环境和自身身体条件的限制,很多东西就不得不打个折扣。
话说人鱼族耀日主城为什么能在炼丹术上独占鳌头?就是因为在耀日主城的海底地下,有一处地火脉矿,借此得天独厚的条件,使得耀日主城可以训练和培养一批掌握火系功法的人鱼出来,从而大幅度提升了他们炼丹术技能和效果。
啸月、摘星二城对此尽管很羡慕、却一直没有太好的办法,只得“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各自扬长避短而已。
如今,啸月主城来了一个人类选手、还是个炼丹师,修炼火系功法对他来说非但不是什么难事,反倒是一个优势。而且,看得出来这人的火系功法实力不弱,在深海大洋中放出火来一样轻松自在;不用丹炉、徒手炼丹,他的炼丹术也显然达到了一个相当高明的地步,不要说在啸月新人中独此一份,就是拿到耀日城只怕也应该是位列前茅的吧?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盛冲阳这一手一亮,从参赛的人鱼选手、赛场上的裁判和巡守、还有观众席上的那十二位人鱼元老,都是动容。尤其是那些元老,马上反应过来这事意味着什么——三城决赛,耀日主城的传统优势项目,今年会不会啸月翻盘?
要是真的达成“翻盘”效果,那决不亚于一场大海啸,想想就令人鱼兴奋,其他十一位元老看着新月成孚的目光都有些意味深长——难怪,一个月前他亲自作保、捞人,一个月来又神神秘秘、严防死守,原来他早就把宝压在这个人类选手身上了。
啸月“翻盘”之际,是这人类荣耀之时,也是他新月成孚识人有方、荐人有功之日!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为新月成孚、盛冲阳感到高兴的,比如紫月部落众人,就是脸色不渝、神态各异。从紫月栖木的脸色阴沉、难看,紫月天娇的眼神闪烁、若有所思,到族长紫月双兆的面无表情、一言不发,都是不一而足。
炼制十颗聚气丹,对于盛冲阳来说,根本不用了二个时辰,时间刚刚过去一半,他手中一阵轻爆,一股纯金色的火焰一闪即收,在这瞬间高温的催化之下,一股灵气从他手中冉冉升起——丹药已成,不多不少正是十颗。
徒手炼丹、比别人少用一半的时间、十成的成丹率,盛冲阳这一手成绩再次给了现场所有人鱼极大的震动,以至于好几个选手发挥失常、连连报废丹药;后面还没有开赛的第三场也是人鱼之心大为浮动,颇有受激而弃权者。
渐渐的,参赛选手那里传来一种呼吁声,认为让一个人类选手来参与人鱼大比,这非但不公平、而且无必要,要求重新审核相关规则,剥夺盛冲阳的参赛资格、取消他的成绩——这个呼声,最初只是几个受到刺激发挥失常、不得不提前退场的人鱼那里传出来,随后声音便越来越大、越来越广,渐有一呼百应的声势。
听到这个呼声,观众席内也相应引起一股躁动。新月、月下部落自然是闻声色变,新月成孚拿出元老的架子,召有司责备,下令他们弹压躁动、恢复秩序;其他部落则颇有些意见分歧,有表示认同的、有出言反对的、更多是不置可否的。
在认同者中,最活跃积极的人鱼之一自然是紫月栖木,此刻正慷慨激昂地对自家族长说道:“老祖,我们人鱼族的大比,何必卑贱的人类参与?即便籍此赢了三城决赛,说出去也太难听!以老祖的权威,当登高一呼、首倡其议,剥夺这小子的比赛资格,并就此事问责于新月、月下二部落!”
紫月双兆听了,依旧是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眼中却闪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