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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晶凝神想了一下,开口说道:“我和锦飞叔叔是在天空之城议事厅看见了石仙,然后顺着他一路查到了这里,见到了盛哥哥你;可是你看见我们找来,却一点没有吃惊的表示,你应该是早就知道我们来了,是石仙告诉你的吧?”
“石仙能通知你这个,说明不但我认识他,而且他也认识我!但是锦飞叔叔却不认识他,那么石仙是谁,可查找的范围就缩小了很多哦——还要我继续猜下去吗?”
盛冲阳神秘地一笑,道:“继续,晶儿!你真是太聪明了——很接近了!”
白晶得到鼓励,越发兴致勃勃,转动着美丽的大眼睛紧张思索一阵:“我们都认识,但是锦飞叔叔却不认识,那就不可能是荒古战场,只有碧渊大陆了……啊,我知道了!他是碧渊大陆无尽沙漠那个仙人掌!对对,那个时候他就是这样一副木头脸!想不到,当初他还是一个道胎后期精怪,如今已经渡劫成婴、脱胎换骨了,难怪一开始人家没有认出来!”
“什么,石仙是个仙人掌精怪?”白锦飞闻言大吃一惊,这个谜底可有点震撼,急忙追问道,“这么说,石仙就是当初伏击你们的三怪之一?他不是还有两个同伴吗,一个蝎子精和一个刺猬精,眼下石仙在天空之城当执政官,那么另外两怪又在哪里?”
盛冲阳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从乾坤袋中掏出一块青色石头,在手上抛了抛,笑道:“何勤和楚得胜都是道胎,还没有彻底化为人形,当然不能在人间公开露面了!”
“封印石!”白锦飞不愧是道婴大真人,一眼认出了那青色石头的来历,随即把盛冲阳没有说出来的话自己“补全”了,“原来你把他们都封印起来了……嗯?你说另外二怪名叫何勤和楚得胜?如此说来,盛冲阳,你是不是很早就认识他们?那是什么时候的事?那场无尽沙漠中的伏击,该不会是你自编、自导、自演的好戏吧?”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白锦飞脸色陡然一沉,神态也变得声色俱厉,道婴真人气息勃发,“盛长老”三个字也不叫了,就毫不客气地直呼其名,厉声责问。
第168章、初露峥嵘
赤玛大陆,炼器宗,张凯符洞府的一处密室之中,一个身形单薄、皮肤白皙的道基初期年轻人,正埋头忘我地忙着什么。此人面容憔悴,双目之中布满血丝,面颊上却呈现出一种明显是精力透支而显现出来的异常潮红,神情也显得颇为亢奋。
忽然间,密室之外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逐渐走来,年轻人神色一动,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低声喃喃一句:“哦,又到了服药的时候了!”随即双手一拢便把手头的东西尽数收起,往自家胸前一拂,一点淡淡的黑烟飘过,那些东西就全都不见了;再一拂,又是一点微不可察的黑烟飘过,那人手上又出现了另外一批东西,看上去是一些材料提炼的半成品。
室门开处,一个道基中期境界的修道走了进来,看着年轻人道:“陆登,还在忙?休息一会吧,该服用丹药了!”——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陈晓宇。
陈晓宇一边说着,一边递过去一颗灵气丹,看着年轻人当面服用下去,这才继续说道:“陆登,这段时间你也不必太拼命了。毕竟这两个月凯符公子主要是练习为主,材料只要数量保证,质量上即便是稍次一点也不要紧;关键是第三个月开始凯符公子正式炼器,那个时候你的材料质量保证再上一个台阶就好!做得好了,自有你的好处!”
那年轻人——陆登——面露感激之色,嘶哑着喉咙道:“多谢凯符公子体恤,也多谢陈师兄关爱,陆登敢不殚精竭虑、为公子效力!”
顿了一顿,陆登又指着面前的材料道:“陈师兄,今天提炼的材料,差不多都完成了,你可以拿给凯符公子;晚上我就打坐休息片刻,明天再继续吧!”
陈晓宇听了,拿过那些材料,连同房间脚落里的残渣一并收取了,使用神识略一打量,就把这些材料和残渣的数量、品相看了七七八八,满意地点了点头,取过乾坤袋来装入,道:“如此,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不要太劳累了!”说罢出门而去。
出得门外,关上密室之门,陈晓宇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低声嘀咕一句道:“小样儿,装吧!要说凡人殚精竭虑、废寝忘食的话,眼冒血丝、声音嘶哑都是寻常;可是对于修道者来说,服下丹药、打坐调息片刻,立刻就可以恢复如初的,你为什么就不行呢?——你越是这样故作姿态,我偏偏就越是不能相信你!”
密室之内,陆登静静地坐着,脸上的那一点感激之色早就消失无踪了,代之以浓浓的嘲讽之情,同样也是低低的声音自言自语道:“小样儿,装吧!‘自有你的好处’?——哼,把我关在这里,不许出去、不许外人进来、不许别人在我面前谈论一点炼器的话题;每次提炼的材料,除了火耗之外,连渣滓的重量也要对上号;一件下品道器、一个最次的乾坤袋都不留给我;一天三颗灵气丹,也要当面看我吃下去!你们这是防贼呢?”
“你们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束手无策,只能一辈子被你们剥削作提炼材料的奴隶了吗?呵呵,愚蠢的人们啊,你们根本不知道,我究竟拥有什么样的底牌!”
“不许外人接触我,不给我有任何接触炼器知识的机会,你们以为我就无计可施了吗?哈哈,殊不知我根本不稀罕!材料要称重,连渣滓你们也一并称了,但是‘火耗’就称不了了吧?哈哈,你们可知,我‘提炼’材料是根本不存在火耗的!”
“你们以为我没日没夜地干活、熬得两眼血丝,是为了帮你们提炼材料吗?臭美去吧!我制作的,那是不折不扣的自家法宝!说起来还要感谢你们,材料清单任我开、数量管够只顾送来,每天一点‘火耗’的份量截留,虽然不多,可是胜在天天有!到今天我自己的法宝不就制造出来了吗?”
“饶你奸似鬼,也要喝我洗脚水!没有乾坤袋,加上时不时搜身,你们以为我就没有地方存放东西了吗?哈哈,那是你们自己没见识!至于那几颗灵气丹,本来就不够我用的,你们还怕我把它积累下来收买人?——笨蛋!你们忘记了,咱们这是炼器宗,不兴收买,而是提倡使用自己的法宝来收服敌人,这才是王道啊!”
“今天,就是我出手的时候了!第一次出手,必须确保万无一失第一,目标不能太高。不过不要紧,迈出第一步就是胜利,有了这个开头,今后的事总能一步一步地来!”
“时候快到了啊……”陆登喃喃地说着,伸手在胸前一抹,一点淡淡的黑烟闪过,他的手里已经多出了一个东西,正是他刚才匆忙收起的东西,一个看上去金光闪闪的网状物品。
陆登不再自言自语,凝神打量着手里的金网,仿佛准备上战场的人检查自己的武器那样,细细地开始查看起来。一时间,他的神情又变得异常专注。
又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再次传来了由远而近的脚步声,随即密室的门再次发出了被人开锁的响动。陆登神色一变,呼吸立刻变得急促起来,面色也变得有点苍白,抓着那金网的手臂也出现了一丝微微的颤抖。
房门开处,一个穿着淡绿色衣袍的女修从外走了进来。那女修看着年纪不大,也就是三十来岁的骨龄,却作十七、八岁丫鬟打扮,道基初期境界,和陆登倒是修为相当。那女修手里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摆放了几样饭菜,数量不多、却还精细,甚至还有一壶酒。
看得出来,为了让陆登能专心做事,张凯符等人在饮食、丹药方面倒是没有苛刻,照顾得颇为周到。
那女修把托盘放下,语气生硬地道:“陆登,吃饭了!公子吩咐了,今天你做得不错,特赏酒一壶,吃完你可放松心情,好生休息一夜!”
就在那女修进门的时候,陆登已经低下头去,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室内又进来一个人。听见这话,陆登终于抬起头来,脸上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双瞳冰冷而平静。
那女修也不看他,说完话之后转身就要走,陆登却开口了:“小翠,过来这里,我有一样东西要给你看看!”
说着,陆登伸手入怀,再拿出来时,手上已经多出一个金色的狮兽雕塑,遍体金黄,头顶葫芦、背生双翅,唯独一条尾巴是纯黑色的。
那小翠惊奇地瞪圆了眼睛,才问了一句:“这是什么?”突然一大片黑烟滚过,那小小的雕塑已经化为一只一人多高的巨大金色狮子,晃动着一条黑色的尾巴,又是一片黑烟滚过,小翠、陆登便双双消失不见了。
须臾之间,黑烟再起,陆登、小翠一先一后再次出现在这密室之中,仿佛从来没有挪过地方,但是二人的形态、神色都已经完全变了样。
陆登衣着如故,却是神采飞扬,眼中射出狂喜的光芒,口里低声呢喃道:“成了,成了!我果然想得不错,这样确实能行!哈哈,我当真是个炼器天才!”
小翠低头跟在陆登身后,原先那冰冷的神态已经全然消失不见,代之以一副毕恭毕敬、谦卑异常的奴婢相;但这并不是她此刻身上最大的变化,她最大的变化是——身上已是衣衫全无、浑身一丝不挂了!
严格说来,小翠此刻也不是完全一丝不挂,一张金色的网正紧紧地套在她身上。她身材颇为丰腴,那金网却仿佛用料不足、有点显小,仅套住了上半身、且深深地勒进肉里,把她的上体勒得纵横交错、凹凸有致。
然而,此刻在场的两个人,无论是陆登还是小翠自己,都没有一个对她这副形象产生任何涟漪之感。陆登也就是兴奋了一小会儿,马上就冷静下来,低声说了一句:“成功了,不过是万里征途走完了一小步而已,距离真正的目标还差得远呢,没什么值得骄傲的!”
说完,陆登终于转过身来,面对着小翠。小翠毫不迟疑,立刻双膝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叫了一声“主人”,就这么静静地拜伏在地,等候陆登的指令。
陆登看着她一丝不挂的身子,皱了皱眉头道:“你怎么没把乾坤袋带在身上,搞得连备换的衣服都没有一件?”
小翠恭声回答道:“回禀主人,这是凯符公子的规定,奴婢到主人这里来送饭,除了一件防护道袍,身上不准携带乾坤袋,也不准有别的道器和符箓!”
陆登一听顿时冷笑一声,道:“哟嗬,防备我防得还真挺严!哈哈,他们以为谁稀罕?”说着伸手向着身边的黑尾金色狮子兽那里一晃,一阵黑烟滚过,他手中已经多出来四个乾坤袋,看那色泽和形状,都是来自不同地方的样式。
陆登探入神识找了找,在其中一个乾坤袋中找出一件女式道袍来,丢给小翠道:“这件衣服和你那件倒也相差仿佛,眼下天色已晚,料想别人也不易发觉,你就先穿上!”
小翠接过衣服,道一声“谢主人赏赐”就要穿上。陆登想了想,又拦住道:“且慢!”却解开自己身上的道袍,把中衣脱下来,也丢给小翠道:“先穿上这一件,然后再把那件道袍套在外面!”
小翠毫不迟疑,接过衣服来就穿起。陆登又重新穿好自己的道袍,径自过去抚摸着自家奇兽身上的金毛,在脑中传音道:“阿欣,我知道你讨厌生人接触你,可是我必须要让她带我出去,为了我,你就忍耐一时吧?她身上穿了一件我的衣服,那可是有我的气息的,你就附身在那件衣服上,应该没有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