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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身体还好吧？”唐正亚不敢正视母亲的眼睛，起身倒了杯水放到桌上：“这些时候没什么演出，要不您和爸爸陪着爷爷出去走走？”
“你跟卢婵荭到底是断了没有？”一口气喝了半杯水，闫岚方也没有丝毫隐晦的意思：“你都是做爸爸的人了，要是再这样跟她不清不楚搅下去迟早出事。褚玑是有些大大咧咧，可是这件事摆在哪里都是说不过去的。”
“没有。”唐正亚瓮着嗓子：“她怀孕了。”
闫岚方手里的水杯滑下来，水泼了一地：“褚玑知道了？”
“不知道。”唐正亚不知说的是褚玑不知道还是什么不知道：“妈，您回去别和爷爷说。要是知道了还不定出什么事儿呢。”
“你真是糊涂透顶。”闫岚方坐到沙发上：“简直是荒唐，要是褚玑知道这件事还不定闹成什么样。丫丫还小得很，你爷爷又是那么疼他。你说说，你办的这叫什么事儿？”
“妈，她不想去做手术。”本来为了卢婵荭跟自己闹腾的事情已经是一脑门子官司，正好这时候褚玑又说要离婚。恰好这两天还在说要排戏准备出去演出，唐正亚几乎是忙得脚不沾地。
“你别跟我说这个。”闫岚方很了解卢婵荭的为人，尤其是自己也是在京剧团呆了几十年的老人，剧团里有什么样的新闻是知道的清清楚楚。这种事多半就是上位或是得到更多的东西，卢婵荭的业务水平不过是了了：“早先我就告诉你不要跟她搅在一起，你不听。还说不过是逢场作戏，就不说她是不是答应你做些逢场作戏的事情。褚玑知道会怎么样，你想过没有？”
“我跟褚玑已经在协议离婚了。”唐正亚没留神一下顺嘴溜了出来：“最近正在做财产公证。”
闫岚方脸都青了：“协议离婚？！亏你想的出来，丫丫归谁？”
“褚玑。”唐正亚点了支烟：“要是我不肯答应的话，她手里还有很多东西。妈，这事儿你别管了。”
“为了卢婵荭的事情？！”闫岚方只要想到公公知道这件事后会是什么反应就开始头皮发麻，钱不钱家里倒是不在乎。褚玑却看清了问题要害，要走了孩子就是把老爷子最致命的要害一下子打中了：“她是怎么知道的？成日家都不在这边住，有时候回来也是站站就走。”
“妈，您别担心了。不就是为了孩子的事，卢婵荭怀孕了。说不定也是个儿子。”一支香烟在唐正亚接连不断的吸食后，已经只剩下烟蒂：“这次不是在竞选副院长，只要她不抖露这件事就够了。不过是要钱和儿子，我给她就行了。”
“我懒得管你了，回去你自己跟爷爷说。”闫岚方发觉自己真的是老了，这种事在自己看来几乎是石破天惊的事情，而儿子嘴里说出来不过是轻描淡写一番。
唐正亚掐灭了烟蒂：“妈，借点钱给我。”
“借钱？！”很久都没听说过这个词，尤其是从唐正亚嘴里说出来。虽说是京剧不景气，不过儿子的收入也是足够他开销了。再说褚玑也是个会花钱会敛财的人，尤其是金融投资从来都没听说她有过失误的时候：“褚玑跟你财产分割，拿走多少钱？”
“她拿走的她自己的东西，没要多的。”唐正亚找过律师才知道，银行户头上的钱几乎都是褚玑的。自己的收入真的是只够自己用，至于供房子还是褚玑每月强行让自己存出来的。日产开销多半都是褚玑自己在弄，而且结婚到现在连褚玑每月的具体收入都没弄明白过。
“你自己的钱难道不够自己用，借钱给谁？”提到钱无疑是闫岚方最敏感的事情：“卢婵荭跟你要多少？”
“我要把律师费先交了，要不等到传票来的时候我怎么去签字？”唐正亚看到自己所剩无几的银行户头，想起那天褚玑排揎自己的那句话，房子的钱会从银行户头划给她。也就是说自己有多少钱，她是最清楚的。根本就不必去算或是说自己算了多少都是白搭，褚玑会赚钱会花钱是在认识她开始就知道的。
“儿子，我没想到有一天你连去法院签字的律师费都交不起。”闫岚方想了想：“晚上回家来，我把钱给你。”
“嗯。”唐正亚看看手表：“我爸今天有演出，您去后台？”
“照料一辈子了，还能少了这一次？”闫岚方看着儿子的黑眼圈：“你要是把自己身子搞垮了，没人给你收场。为了卢婵荭真是没必要这么做，褚玑哪怕是有时候糊涂或者是太会用钱至少总是一片心思都在你身上。你好糊涂啊！”
唐正亚手里的烟不知什么时候又点燃了，闫岚方伸出手想要一下子打落烟蒂：“少抽烟，等会儿一身的烟味儿回去爷爷见了又要说你。”
“妈，您回家别说离婚的事情。爷爷知道了又是不高兴，等会儿气得病了还是我的不是。”唐正亚不敢再在母亲面前抽烟，把手机放到桌上忽然想到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翻看了一下手机，果然应证了自己的想法：褚玑跟自己两人的手机有一个手机监听功能，也就是如果挂断彼此电话后不彻底退出的话，可以听到对方跟人说话的内容。
先前的对话如果被她听到将会成为她起诉自己最好的证据，睚眦必报是褚玑最难缠的地方。想到这里，唐正亚恨不得把手机甩到窗外。褚玑很多时候看起来迷糊，先前也是这样觉得。直到那天她把所有东西扔到面前才知道，这个女人真是惹不起。凭空又给她一条好证据，不知道是自己真的是疏于防范还是褚玑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
正文 第一卷 单亲妈妈 第三章 升职
从怀孕三个月开始到孩子满了四个月，几乎是一年多的时间褚玑都没有到过公司上班。孩子已经是四个月大，褚玑很不习惯地穿上从前如履平地一般的高跟鞋跟从前一样准时到了电梯口。
“褚玑，上班了？”一个部门的同事看见褚玑，有些不可置信的样子：“你恢复得好快，还像没有生过一样。”
“嗯。”本来就不喜欢一些人，加上心情不是太好。有着冰美人之称的褚玑依旧是一张冷冰冰的脸：“还好了。”
打开办公室的门，昨天就上来过一次。特地要做保洁的阿姨把自己办公室收拾出来，顺手将以前带着唐正亚痕迹的东西在昨天就扫地出门。电脑旁边放了一盆常绿的金边吊兰，又泡好一杯芦荟茶。桌上的东西摆放得井井有条，如果一大早不收拾出来的话，就算是到了中午也未见得有时间来弄这些。
刚坐下，桌上电话已经响起来：“你好，我是褚玑。”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抱怨声：“褚小姐，你来看看你叫人送来的东西。”
褚玑叹了口气，脚下已经换上自己在办公室常穿的软底鞋。拿起桌上的文案一径到了总经理办公室，刚扣了一下：“进来。”
“上班了？”宽敞的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穿着一身休闲服的中年男人：“我的咖啡呢？”
“自己煮。”褚玑没好气地看着他：“我自己都没得喝，还管得了你。”
“你犯不着见了我也是这样好不好？”两人虽然是上下级关系，褚玑从踏入这间公司一直到了总经理助理的位子上，都是跟着这个人在一起打天下。
“何先生，我在上班不想谈私事。”褚玑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面孔：“没别的事情，我先出了。”
“要不要我帮你找个好的律师？”何清邈是最先知道褚玑离婚的人之一，其实当时褚玑跟唐正亚结婚的时候就不是十分赞成。不仅仅是出自内心对她说不清的事情，还有就是唐正亚这个人看上去就不是褚玑的命中天子。知道她离婚除了震惊，也只有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帮她。
“谢谢，都搞定了。”褚玑显然不喜欢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刚刚安妮来说十点钟要开会，我先去准备一下。”
“我先跟你说一声，等下开会是要说件事。这件事跟你有关。”何清邈喝咖啡是被褚玑带出来的，也变得十分挑剔起来。刚刚在喝的咖啡因为褚玑进来也变得不够香醇：“你休假爱以前我就跟你说过要提一个副总的事情，这个副总不会是在公司本部坐镇。公司几次开会作出决定，要在江南开设分公司。华东五省全都交过去，你是不二人选。”
褚玑愣了一下，做惯了总经理助理。处理很多事情就算不是十全十美，也会有人给自己在后面撑腰。一旦去做华东五省的副理，只怕自己就要全权处理所有事情。虽然上面还有一层总公司，真正说话的还是这个看似副理的人：“我？！”
何清邈点头：“公司总部的比尔先生也很欣赏你的工作能力，所以只说是要副理人选的话非你莫属。”
“很突然。”褚玑咬了一下牙：“别人上班好像都是要求调离目前工作岗位，我怎么也是一样？”
“其实我很舍不得你过去，没有人再帮我煮咖啡订位子吃饭。也不会有人说我领结不好看，西服不得体。”何清邈一本正经：“更不会有人在我连续工作十六个钟头以后帮我沏西洋参。”
“你去找个保姆好了。”褚玑忍不住道：“你们男人其实比女人还娇气，总喜欢叫人把你们捧在手心里。”
“你做助理的时候，不仅是做好自己的事情，我的所有事你都可以当家，还没有错办过一件。我想以后都不会有人做得到。”何清邈喝了口咖啡：“开完会，我请你吃饭。”
“谢谢，只是我现在的空闲时间都是属于我儿子的。你要我的私有时间必须征得他的同意。”褚玑难得笑出来，就算是知道自己即将升职还是没什么起伏。
客厅里的时钟已经指向晚上十一点，褚玑带着疲惫的神情从婴儿房出来。儿子好不容易被哄着睡着，手里还有一堆要做的事情。最要紧的是把明天开会需要的文件丝毫不错看完，然后将自己的新工作计划拟定出来。
三天以后新公司开业，所有的企划和决策将会由她一个人全权负责。哪怕手底下还有不少是从总部带来的人，甚至还有以前跟自己一个部门彼此合作多年的伙伴。怪不得以前何清邈总是抱怨时间不够用，他还是一个人也好意思抱怨时间不够用。要知道自己还带着一个刚刚半岁的奶娃娃，谁的时间不够用还不一定。
顺手将磨好的咖啡放进咖啡壶，摸摸还算水润的脸。还好，这两天即便是忙也没忘了定时做保养。诶，熬夜伤身伤身。要不是为了接下来的几天能够有个好的开始，说什么也不打算熬夜。
咖啡的香气开始在书房里四处蔓延，何清邈给自己在这儿看中的单位还不错。不仅仅物业什么都很放心，就连房型环境也不比从前住的地方差。唯一不同的就是即便是这几天在家里呆着，还是不能省略掉公司里日常事务的处理。
打开电脑，刚准备写点什么。邮箱里面又有公司总部发来的邮件，习惯性地拿起电话刚要拨号却不觉好笑起来。这是以前最习惯的行为，只要是晚上有人敢骚扰自己一定会打电话将何清邈埋怨一顿才算是平衡。只是刚要拨完电话才算是想起来，这时候是在给自己做事不是以前自己还做助理的时候。
悻悻放下电话，几乎是苦着脸打开邮件。电话反倒是想起来：“喂，说话。”
“还没睡？”电话那头传来轻笑声：“准备熬夜了？”
“你不去外面逍遥自在，这么晚还能记起我真是不容易。”褚玑没好气的说道：“我刚准备给你打电话问你这么晚给我邮件，一下子想起来已经不是以前能够抱怨你的时候了。”
“我们挺有默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