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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云宗虽一向都是掌天水国的四时节气,却也同样有清剿境内妖兽的重任。
这渊静毕竟乃是他的直系师兄弟,若没找到确实凭据,实在不好亲自下手。
却不妨他借刀杀人,打发到那些兵凶战危之地,轻易便可取其性命。
极涣为人精明之至,也不用他说得太明白,便自能心领神会。
除了这渊静之外,岳羽在这极渊峰内,也别无其他事情需要处置。只匆匆指点一番自己两个弟子修行,又恢复了一番内息、第二日凌晨,就再次御剑飞至水云山北面。
此处极天极涣早已是在此等候,望见岳羽到来,那极天微一抬手,便打来一团青光。
岳羽抓在手中,却只见这是一个青玉瓷瓶,内中赫然是药香扑鼻,瑞霞万千。看内中那些仙丹品质,竟是丝毫都不亚于他在烛龙别府之内,取来的那些仙丹。甚至于品阶,还要更高一个层次。
“此是极灵人参丹,功能生死人肉白骨,亦可用之辅助修行。其中每一颗,服用之后都可增长三十年修为。无论何等样的伤势,都可复原如初,乃是疗伤圣品。价值不下于五品仙兵——”
极天负手身后,淡淡解释道:“此药乃是取人参果稀释之后,炼制而成。是我与极涣师兄,这两日厚着面皮,前往五庄观求来今日都交予你,最好莫令我二人失望。”
岳羽的眉头一挑,心忖怪不得,这极天极涣昨日不在,多半是为极龙真人,去求取此丹救命。
这内中共有九颗之巨,看来这两位,已是为今日之事,下了血本。
也可同样理解成,这二人对他此次控雨之争,是不看好到了极致。
那边极涣,也同样打来几十个瓷瓶,内中之物,虽是远不如这极灵人参丹珍贵,却也同样都是昂贵之极的丹药。神情是无比凝然道:“这些仙丹,可供你回复内息元气。自己可酌情服食,总之别被那药毒伤了身体便是。此次我等不求能胜,只求不要败得太惨便可。哪怕这十几年的雨水少一些,天水国亦尽可支撑。我水云宗,也有了交代。”
岳羽也不与其辩解,心安理得的,把这些灵丹,都全数装入到袖内。
心中却是欢喜异常,忖道其他灵丹也就罢了。这极灵人参丹的原料,乃是取自于人参果,却是令他惊喜不已。
传说那人参果树,乃是十大先天灵根之一。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再三千年才得熟。
而这近万年下来,也只能结三十颗果子,模样就如三朝未满的小孩,四肢俱全,五官兼备。人若有缘得那果子闻一闻,就可活三百六十岁;吃一个,则能活四万七千年,实在是玄妙异常。
这极灵人参丹虽是经过稀释,不过其药效想必仍是不凡。次过五行俱全,正可提供他修行五行功法的精纯元力。
九颗人参丹,或者不用三十载,便可将那先天五色神光的十四重,修至圆满也说不定。
此丹虽是水云宗,给他疗伤之用。若是还有剩余,多半是必须还回宗门。
不过此番,他却是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都要假公济私,把这九颗灵丹先行吞下再说。
而欣喜之余,岳羽心下却也暗暗诧异,这水云宗果然是与那五庄观交情匪浅。居然连这等灵丹至宝,也能求来。那一位,对红云的后裔,也确实是照顾有加。
三人一路再未多言,径自遁往东面。一直到距离那雷绝之地三千里外处的一处山峰,这才停下。
此处峰顶不高,只有五十万丈。不过水灵之力的充沛,还要更胜过水云山数倍。
乃是那雷绝之地的衍生,将方圆五十万里的水系灵脉,尽皆迫于此处。
而其顶部,赫然是一座巨大无比祭台。那中央处,赫然便是刻录着玄武真行图,在以此为中心,延展扩伸出无数玄奥的水系符文,密密麻麻。俨然是一座大型的水系灵阵。
岳羽的目光微微闪烁,有十六颗玄水天灵珠助阵。哪怕只动用十分之二三的实力,他也至少也有着三成把握。
却未曾意想,此处大阵,赫然是一座玄武天元阵。与他的玄武剑,是正好相合。
这贼老天,何曾对他这么优待?!
毫不犹豫,岳羽便在那祭坛中央落下。一入阵内,便可赶出感觉此处,不但是与周边的水系灵脉,紧密结合。更是与天水国内,所有小小水系,都是有所联系。
只此一阵,即便是玉仙修士,也可轻松掌握这天水国内的四时雨水。
此处除了他们三人之外,另外还有十余人,早早的在此等候。
其中几人身穿着金色衮服,战立于紫金战车之上,面相都是颇为年轻。
而另两旁,则是各自据立着三位修士,服饰各异,神情凝然。
其中左侧那位为首之人,望见岳羽到来之时,却是不满地一声冷哼,冲着极天道:“我看你们是疯了那晁错乃是神兽禺疆之身,即便是太乙真仙也无神算。你们一个极龙送死不够,如今竟又送上一位玉仙修士,居然还是玉仙初期我倒要问问,你们水云宗,到底有没有把握。若是实在拿不出像样的人手,我华焰宗可以代劳!”
第904章 控云峰上
极涣闻言,却是一脸的铁青,神色怫然道:“到底行不行,乃是我水云宗之事,与尔等何关?又哪里用得找你们华焰宗来操心?”
他言语间,不但是微透怒意。那暴虐魂识,亦逸散体外。使方圆千丈之内的所有天地之灵,都是一阵诡异波动。
不过华焰宗为首那位道人,却毫不见惧色,依旧是冷冷笑道:“怎么没有关系,你我三宗气运,与天水国皇室气运息息相关。但有折损,以必定连雷我等。极涣你说我要不要操心?”
极涣一阵哑然,胸膛是起伏不定。倒是他身旁的极天,一直冷冷旁观,毫不动容。直到这时,才淡淡出言道:“焰灵道友你们华焰宗一定要代劳的话,也不是不可。不过据我所知,你们这一脉修士,至少有八成弟子,修行的乃是火系道决。即便这兴云布雨之事,真让给你们,却不知贵宗,又准备让何人来主持?”
那焰灵闻言也是一阵沉默,目光闪烁了片刻之后,接着却是冷冷哼了一声,转而又看向对面另一人道:“月山道友,你们九灵宗虽是专攻地系功法,专掌天水国地气梳理。不过却不似我华焰宗一般,太过偏重一门。门内应该还有修持水系神通的大高手在,却不知能否请来,主持这行云布雨之事?”
对面九灵宗三人内,那为首一位黄袍老者,顿时是一声苦笑:“要说兴云布雨之事,我们九灵宗内倒确实是有几个。却未必能及得上台上这位道友。若实在不行,换作本道,亦自问有几分掌控云雨的本事。不过眼下,我只问焰灵道友一句,只论这水系神通,这天水国内,又有谁能与极涣极灵两位道友相较?即便能够胜之,如今你我,又可否抽得出身来?”
焰灵眉头微皱,接着是长声一叹。
那月山真人,面上的神情却也是愈发的苦涩道:“也是前些日子,先皇对扩张之事太过焦切,引出此番灾劫、如今这三大邻国,都是对我天水虎视眈眈。十大太乙真仙,都是枕戈以待。你我如今,都要日夜防备,哪里还能抽的出身来?依我之见,便让这位小道友试试何妨?反正这一年干旱无雨,还动摇不了我天水国根基。若是不能化解此灾,到时了再做打算。或者那时水云宗,会另有办法也说不定——”
焰灵是满脸的无奈,那边极灵极涣,面色却亦是难看无比。后者终忍不住一声轻哼道:“尔等到底把我等看成何等样人,岂会随意敷衍?我这师侄,虽是只有玉仙之境。不过若论到法力神通,却也能与我二人比肩而立、一身融雨化云真气,直追我那师尊。操纵水汽的本领,还要胜过我等数倍。这布雨之事,即便不能胜。也足以保得天水国内,四时风调雨顺倒是你们两位,却不知到时能否护得这祭坛万全,我这师侄安泰?”
焰灵明显不信,仍旧只需水云宗,此举只是为拖延时间。一声轻哂后,也不再开口,算是默认了此事。
那边的月山,也是微微摇头,不过嘴上还是应道:“只需这位小道友,真有两位所言的那般本事。我等自当全力以赴,为他护法,不给那罗灵宗,半点可趁之机!”
这几人在说话,岳羽却是仿如未闻,只是全神贯注,以魂识查探着这祭坛结构,以及那灵阵结构。
再还有,便是那操纵这数千万里方圆水汽,还有这天水国内,所有大小水系的法门。
不过渐渐的,岳羽却是微微凝眉。
要操纵这祭坛的话,倒是简单,他也大约摸清楚了行云布雨之法。
不过这大规模控制气象变幻,却也是极其凶险之事。倒非是指修为法力什么,也非是指性命,而是因果。
——即便只是几千里方圆的干旱,便可能令数千上万人殒命。而随意一道河流的枯涨,也同样可影响到几千万人的生计。
这无尽的因果牵缠,还有那庞大业力。便连他这个一向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也不由是凛然生畏。
也是想不通,怎得可能会有道家修士,愿意接下这调理四时云雨之任?
莫非其中,还有别的什么玄机?
正是不知到底该如何着手时,岳羽却只见那上方处。其中一辆金色战车,蓦地降下到他面前。其上一位衮服青年,手持着一张书,声音沉凝道:“吾乃天水国二王子杨艺,奉父王之命,特赐此诏请真人今日起登坛运法,代掌我天水国二百年四时云雨——”
此人话音落时,那诏书便已是自动展开,凭空飞腾而起,落到他面前。书中的文字,意思与这杨艺方才所言差不多相仿。只是其中,更多了一些细节。
岳羽也只觉是自身的气息,也顿时为之一便。仿佛是被一座巨山,压在了身上,却偏偏又无不适之感。反倒是只觉念头澄明,心胸通泰。
他心中微动,便已知缘由。那天水国之主赐下这诏书,也就是说从这一刻起,他与这天水国王室气运,已是在某种程度上,连为一体。
这二百年内,因掌行云布雨之事,而产生的一切因果业力,都将会由这一国气运全数抵消。不与他这施法之人,直接相关。
反倒是因之而来的善功,他这个施法之人,可以捞到不少的好处。
当然这也是指一般最理想的情况,若是因他运法不当,而引致境内大旱大涝之灾,伤了天水国气运。本身也同样,会承受一定的影响。
比如在他之前,那位代水云宗布雨的极龙真人,此刻虽是未受什么影响。可若是此次他斗法不胜,导致天水国连续受灾,气运暴跌。那么这极龙,亦必定要承担不少因果业力。
岳羽又望了眼,那坐下脚的方印。这也同样是气运之宝,不用细细感知,那浩大如山般的气息,便已是扑面而来。这张诏书虽是以金丝制成,可材质在他们仙修眼中,也仅仅只是一般的程度而已。
全凭这方大印,才使此诏,有着绝大效力,秉持一国气运在内!
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岳羽将这诏书随手收起,转而又把注意力,转向了脚下的这座祭坛。
发现这气运加深之后,他对这天水一国的水系灵脉变幻,还有空中那云汽走向,感知是愈发的清晰。魂识不借助这玄武天元阵之助,便已可感应这数千万里方圆,一切水系灵力的流动。
不过一旦出了这天水国的范围,这无比清晰的感知,便彻底消失。
反而有股力量阻挡,更是模糊不清。
岳羽静立了片刻,然后眸子里,也是透出一丝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