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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面皮手中长刀极长,像是军队中那种长战刀,听了昆哥说的话,又看张怕招摇姿态,嘴角上牵,露出个残忍冷笑,倒拖着长刀慢慢走过来,双目死盯住张怕眼睛看。
张怕轻声说道:“你自杀吧,我放过你家人。”语气非常平静,好象说的是打扫卫生什么不相干的事情。黑面皮哼哼一笑,冷冷说道:“阁下多虑了,我没有家人。”张怕依旧平静说话:“倒是方便一些,我送你走?”
村中心闹出这么大事情,有百姓来看热闹,陆陆续续堵住道路两头。都是同村百姓,很多人认识五个渔民,想挤进来询问却又不敢,就在外面小声议论。
五个渔民也有点迷糊,光知道这青年要帮他们出头,不知道具体怎么做。等听得张怕让红帮老大自杀时,五人面色僵住,这是要杀人啊!是杀头大罪,想劝张怕又不敢,就往外看,他们看的保长家门口那个瘦子和两名衙役,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该怎么办。
猛听见黑面皮大喊一声:“我先送你!”腰身一拧,借腰力抡起长刀斜劈下去,观其声威,怕是连石头也能砍碎。张怕慢抬折扇,铛的一声挡住长刀,轻声道:“你先去,我再找些人陪你一起。”折扇顺刀刃滑下,轻点在黑面皮胸口上,只听当啷一声,长刀落地,跟着扑通一声,整个人仰面摔倒死去。
黑面皮摔倒,有手下跑过来搀扶,发现老大不能动弹,微一检视,慌张喊叫:“老大死了。”又跑过来更多人检查,确认老大死亡后,断胳膊的昆哥大叫:“给老大报仇。”
一声令下,百多长刀手冲向张怕,场面很是混乱。张怕掌中折扇一合,人若游龙窜进人群,只见人影飘忽,哎哟声接连响起,片刻后,百多长刀手集体倒下,把道路塞个满满,都是双腿腿骨骨折却没斩断,好好休养个一年两年总能养好。
露出这一手功夫,大家终于知道板车上二十多个倒霉蛋是怎么受伤的。
这些人平素欺压村民,现在被张怕打成骨折,抱腿喊痛,村民眼中看着,心里极是爽快,有年轻的忍不住的大声叫好。叫好声让其余三家不高兴,因为煞星还在,三家不敢发作,就以阴冷眼神扫向村民,威胁他们闭嘴。
其中最憋屈的是保长一家,张怕杀黑面皮时,中间瘦子想下令抓人。不论是非,当众杀人是大罪,怎么也得管管,可是跟着看见那个疯子又轻松搞定百多长刀手,瘦子面色变了几变,吩咐下人去找老爷,轻声问身边两位衙役意见。俩衙役虽然是县里来的,可是也没见过这么大场面,张着嘴说不出话。
红帮帮众两次跟张怕动手,第一拨有二人断手,其余人因为老大到来退开些距离,第二拨动手的全军覆灭,正躺在地上呻吟不断,场中还站着的只有俩人,一个是拉车回来的锤子,一个是断臂大汉昆哥。张怕对昆哥很不满意:“断手是惩戒你,却不知道悔改,还让人杀我,你也去吧。”
慢慢走向前,折扇轻点,大汉就傻傻的站着让他点,然后死掉。
又杀一人!红帮其余人轰地炸开,四散而逃。可是路口被百姓堵住,就有爬墙的,跑回宅院的,更多人冲向百姓,大叫道:“让开。”手中还拎着棍棒断刀。
张怕轻喝声:“站住。”可是没人听他的,继续专心逃跑。只得动用武力,脚尖点地,似离弦长箭直刺向逃的最快的红帮帮众。接下来便看到空中人影翻飞,一个个红帮帮众被他从天上丢回来,摔落地面后再看,同样是双腿折断。
加上方才使长刀的帮众,共百多人断腿,躺在地上哀号呻吟,这才镇住混乱场面,张怕走到他们面前说道:“闭嘴。”一群大汉马上忍痛捂嘴,再无一人敢闹出动静。如此一看,逃的慢的倒占了便宜。
这时候打红帮宅院中又跑出十几个人,打头两人满脸凶悍,才出门就喊叫:“出毛事了?”等看到场中情形登时呆住,尤其看到他们的老大倒在地上,生死不明。询问眼光看向锤子,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张怕也问锤子:“他们是谁?”锤子没理会那俩人,赶紧跟张怕汇报:“老大的把子,结义兄弟。”
张怕点点头,朗声道:“首恶必诛。”脚尖一点,挑起两片断刃,直飞向二人咽喉,便听得噔噔两声,两片断刃穿过二人咽喉射进后面砖墙中,这俩人死掉。
张怕吩咐锤子:“让里面人出来,告诉他们,不出来的,杀;逃跑的,杀。”锤子暗道:“我算倒血霉了,惹上这么个事,就算杀神放过我,等他走了,红帮弟兄能活剐了我。”可是迫于眼前形势,只得老老实实充当张怕的走狗。
锤子走进宅院,门侧还站着那个光头青皮,已经吓呆了,脑中就剩一个念头:刚才得罪过杀神,他会怎么折磨我?
事情越闹越大,其余三家主事人先后得到消息。到底是老奸巨滑,觉察到危险气息,三位老大坚决不出门,让手下人不停传回消息。张怕大声喊出首恶必诛,他们在院中也能听到,不约而同作出同样决定,跑!
四伙恶霸中,以红帮最剽悍嗜杀,故能后来居上。三位老大自问比不上红帮,这等时刻小心为上,所以决定逃跑。张百万和保长还惦记钱财,弄些银票细软带在身上。青会老大最干脆,听到张怕喊出首恶必诛,起身就逃。
他们搞小动作,张怕轻易发现,腾身去追拿三位老大。时间不长,捉拿回来。这时候那个倒霉的锤子犹在红帮宅院中不停喊叫:“老大有令,去院外集合,不从者,杀!”
张怕把三人丢在地上,讥讽道:“知道自己恶贯满盈,想跑?”
正文 第五百一十三章 良民暴徒
外面围着的村民看见红帮老大被杀,其余三个大户也被拿住,轰地叫喊起来:“杀,杀,杀死他们。”群情激愤,声可震天。
三位老大也算硬气,起身怒对张怕,看模样好象很不甘心,打算拼拼看。保长大声道:“我是朝廷在册的官员,你不能杀我。”
“保长也算官?”张怕讥讽道。千郡之国,别的东西不多,就是官多,他曾经弄死过好几个郡一级的城官武将,又怎会将一个区区保长看在眼里,何况他先入为主认为这家伙不是好人,所以言语中带点刻薄。
回过头问身后五名渔民:“青会不说了,保长和张百万平素作为如何?”一句话判定青会老大生死,又把另两人的生死交到五名渔民手里。
五名渔民不敢随便说话,他们算见识到了,这个青年是真杀人啊,惟恐一言不当,夺走别人性命,日后遭人报复。
三名老大把目光转到五人身上,冷冷看着,给他们带来莫大压力。而围观人群中有人狂喊:“杀,杀,杀。”逼他们做选择,让五人一时陷入两难中。
张怕也不催,冲光头青皮喊道:“你,让他们三家人都出来,告诉他们,不出来,杀。”青皮忙忐忑跑去传达消息。
青会老大是混子出身,留有几分血性,知道今天肯定没好,朝张怕抱拳说道:“我自己走,你留我家人性命。”
张怕道:“好,只要他们没做恶事。”
青会老大惨然一笑,俯身从地上抄起把刀,朝家门方向看去,正好看见妻妾儿女往外走,牙一咬心一横,刎颈而倒,不多时死去。
张百万面色发紧,大喊道:“我做了什么?需要拿命来偿。”
张怕的目的是铲除渔霸,没想到多出保长和地主,但观二人表现不像是好人,冷声道:“做过什么,自己不知道?”
张百万命悬于人手,急声辩道:“即便有过错也罪不致死,不信问满村百姓。”
张怕有点头大,杀人简单,可判定谁好谁坏是件麻烦事,暂时放下不理,打量三处宅院出来的人。这一看就发现不同之处,方才从红帮院子出来的人一式是青壮汉子,而这三家宅院出来的人以老人妇孺居多,除去青会还有近百人的年轻帮众,保长家与张百万家都只有三十多名家丁护院。而这些人一出来,周围人群有人呼喊名号,招呼他们离开。但是更多百姓还是在喊打喊杀。
不问而知,这三家是本地居民,有家眷亲属,和村民有关系。红帮是外来户,不得人缘,难怪他们挨打,三家只看热闹不帮忙。
三家人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迷糊着被人叫出来,出门见到满地伤患,更有尸体横街,往日的骄横在这一刻变成忐忑不安。四下观望,发现家主后拥挤着往这面跑。一是找到主心骨,二是询问发生什么事情。
青会老大家眷没有这般幸运,三个女子张皇惊恐,带着四个孩童在人群中格外显眼,她们也在找家主,有人轻声提示,三个女子惊惧面色更重,带着小孩怯怯走向青会老大的尸体,扑通跪倒泪如雨下。
经过这半天折腾,全村人差不多都在此地,约略有四千多人,好在村中心地方够大,房上树上勉强能挤下。张怕朗声道:“人,要对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红帮欺压百姓鱼肉乡民凶恶残暴,当杀!今诛其首恶,余者皆有惩罚,还谁身上没伤的,自己想个办法赎罪。”
没想到他说话,村内百姓也是不听,越来越多人喊着:“杀杀杀。”张怕有些不喜,大声道:“闭嘴!我说话的时候,谁再敢胡乱插言,嘿嘿。”
声音阴冷恐怖,吓住大多人,但是仍有少部分人起哄捣乱,张怕冷冷一笑,劣根性,喜欢看比他们生活好的人倒霉,盲从性,不论是非盲目随大溜。
慢慢走向路口,那里有个老头儿喊声最响,张怕问他:“累不累?”老头很生气:“你为什么不杀死那帮混蛋?”“每一个都该死?”张怕又问。“都该死!”老头斩钉截铁答道。
“那你去杀吧。”张怕塞给他一把刀。老头抓住后,犹豫着不敢上前,身边又有人喊:“去啊,去杀死他们!”他这一鼓动,更多人叫喊起来。
良民与暴徒只在一线之隔。
村中心四大家共有五百多人,张怕放倒一百多人,杀死好几个,还剩下三百多近四百人。其中有一百多老弱妇孺,主要是保长和财主两家家大业大,手下人也有家眷。
张怕把老头拽出来,又揪出个叫喊正凶的年轻人,拖着两人来到保长和张百万面前,问老头:“你很恨他俩?”“恨!”老头说道。那年轻人接口道:“我也恨,很不得他死!”
张怕看向张百万:“你不是说自己罪不致死?”
“我是罪不致死,无非贱买贵卖多收租子,又没害他们性命,凭什么要我死?”张百万还挺有理。
张怕点点头,问保长:“你也一样?”
保长没有张百万那么理直气壮,低着声音说道:“每年只多收一点儿,但是从没逼死过人;这帮泥腿子连朝廷的税都敢抗拒不交,难不成要我交?我只能带人去封屋收田。”
张怕冷笑道:“你有这么高的屋子,这么大的院子,只是多收一点儿?”
俩家伙说话避实就虚,不用听都知道水分极大,从没见过谁在生死关头还给自己扣屎盆子。张怕跟老头说:“说说他俩如何该死。”
老头张了张嘴却没说话,到底没想出来有什么可以致死罪的极大恶行。他们的恨主要聚在青会红帮两大帮会上,因为保长和财主家也经常欺负人,连带着一起恨上。
张怕明白了,保长和张百万确实不是好东西,贪婪自私妄为,利用权势压人,做下许多坏事,但是罪不致死,做事情多少留些余地,心没有全部变黑。于是说道:“刚说过,人要对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我可以不杀你俩,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