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然这是从后往前看,如果换个角度就会看见招牌的正面写的是另外截然不同的八个大字:“布衣神相,心诚则灵”。
徐懋功现在的身份是一名曾经被瓦岗军强征入伍的江湖郎中,也就是传说中的老军医。由于小时候遇过仙,承蒙神仙他老人家抬爱,传授麻衣相法,因此能卜吉凶,善断阴阳,驱鬼捉邪手到擒来。总之,是位复合型高端人才。
望着徐懋功轻松自在、悠哉游哉地骑在小毛驴上打着瞌睡,刁小四浑身来气。
自己的左肩挎着一只药箱,右肩吊着一只书箱,身后扛着两人的行李,累得半死,还得腾出一只手来拎牛鼻子老道心爱的鸟笼子。
——神雷元帅快现身,拉他上天凑一桌吧。
刁小四满腹怨怒地狠狠诅咒着虐人的牛鼻子,在进城的时候假装被身后拥挤的人群推搡,一不小心撞到了小毛驴的屁股上,顺手狠狠拽下驴尾巴上的一绰毛,然后咧嘴无声地一笑,抬起头就等着看牛鼻子的笑话。可惜他忘记了,会撂蹶子的不仅仅是马,毛驴急了也踹人……
“昂、昂昂!”小毛驴吃疼大叫,撅起屁股奋力一腿正中刁小四翘首以盼的脸蛋,在他高高昂起的脑门上印下鲜艳灿烂的大红图章。
城门口顿时大乱,守城的郑兵急忙大声叱喝维持秩序,把一个僵立不动的家伙赶进了城里,及时疏通了交通堵塞。
刁小四鼻青脸肿地跟着牛鼻子进了城,一边走一边打量城中的景象。
洛阳城的规模和长安相比毫不逊色,却在沧桑中多了几分灵气,少了一点儿霸气。
洛水从西往东横贯而过,将整座洛阳城分成了两大块,著名的天津桥便伫立其上。
街道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坊间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在空气里还能闻到牡丹花的芳香。
洛阳人爱极牡丹,哪怕只有门前巴掌大的一块地也喜欢在上面种上几株牡丹花。现在正是牡丹花开的季节,一朵朵争芳吐艳妖娆妩媚,在阳光下迎风怒放。粉的、白的、红的、甚至还有罕见的墨紫色、雪青色……万紫千红花团锦簇,将古老的洛阳城打扮得宛若一座盛大的花园。
这次李家老二交给刁小四的任务说简单也简单,说麻烦也麻烦,就看这活儿由谁来干。牛鼻子拍胸脯向李世民保证,凭他和秦琼、程咬金等人的生死交情,肯定能够成功说服他们拨乱反正弃暗投明。
但是秦、程二人的家眷都在洛阳,必须尽快设法偷偷将人接应到城外。不然这边两人一造反,那边老婆孩子立马转世投胎重新做人。
于是李二就把这活儿交给了刁小四,临行前握着他的手,用无比信任和无比诚挚的语气说:“小四兄弟,拜托了!我相信天底下就没有你偷不到的人。”
偷人?!刁小四越听越觉得不是味儿——老子啥时候偷过人啦?
这时候前方街道上的路人突然一阵骚动,纷纷惊慌失措地往街道两边闪躲。
远远一团尘土飞扬,七八个洛阳城里的红男绿女打马扬鞭,在大街上风驰电掣如入无人之境,后面还跟着十几个随伺的护卫和家奴。
大人叫,小孩哭,街面上鸡飞狗跳乱成了一团,可是这群少男少女不仅没有放缓坐骑,反而横冲直撞不断加速,一个个趾高气扬兴高采烈,穿金戴银锦衣玉带,就差把自个儿的名字也刻在脑门上好到处显摆。
熙熙攘攘的大街霎那间变得空空荡荡,徐懋功很识趣地一早便躲到了街边。
刁小四也早早避到街檐下,手里扣着一把铜板——原本打算砸银子的,无论从手感和效果上都比铜板好,但考虑到成本问题,他还是决定精打细算勤俭节约。
对于牛鼻子的窝囊表现,刁小四十分不屑。好歹也是从千军万马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怎么就被几个骑野马的生瓜蛋子吓得屁滚尿流?把李唐的军威全丢尽了。
别看这帮小家伙人五人六不可一世,真要给他们每人发一杆长枪拉到战场上,看看还有几个能站直了不趴下。
相比之下那位白发苍苍稳笃笃站在大街中央岿然不动的老婆婆比牛鼻子有骨气多了。
只见她脸色发白颤颤巍巍,拄着拐杖挎着竹篮傻呆呆地望着迎面疾驰而来的快马,嘴唇不住地哆嗦,一言不发沉默是金。
“滚开!”冲在最前头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打马扬鞭眼看就要撞上老妪。
他的速度已到了“骑死马”的可怖境界,轻微的闪避弄不好会连人带马一头撞进路边的铺子,当下双腿猛夹马腹,胯下坐骑唏律律长嘶跃起,竟要凌空越过老妪的头顶,与此同时俯身挥动马鞭往老妪身上铺头盖脸地狠狠抽落。
“铿!”老妪突然抬身掷出臂弯里的竹篮,脸上的惊慌恐惧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心寒的杀机,从拐杖中抽出一柄秋水般纯净耀眼的仙剑,双脚落地生根,身躯向后仰倒几乎与地面平行,顺势一剑破开马肚子。
“唿——”竹篮中爆散开一团浓烈的粉雾,将那个少年与他身后的同伴和护卫瞬间隔离。少年胯下的坐骑一声惨嘶血肉横飞,被秋水仙剑开膛破肚劈成两爿。
少年失声惊叫忙不迭从马鞍上跃起,人在空中就看到老妪的左手多了柄寒光烁烁的短刀直切自己的咽喉。
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得太快,少年的同伴完全吓蒙了,一头闯进弥漫的粉雾中,惊恐地哇哇大叫起来。
在他们身后的那十几名护卫纷纷叫道:“有刺客!”腾身疾掠,有的要救护自家的小公子,有的拔刀掣剑绕开粉雾攻向老妪,大街上登时乱作了一锅粥。
千钧一发之际,那少年挥出手中的马鞭“啪”的声抽向刺来的短刀。
老妪振腕掷出短刀,“噗”正中少年的右腿根,只差两寸便要了他的命根子。
少年吃疼惨叫道:“卫老六,快救我!”身子在空中慌乱地手舞足蹈往下掉落。
老妪冷笑一声,揉身欺近探出左手拿向少年的肩膀。然而就在她的指尖将将要触碰到少年肩膀时,猛听见“咻咻”两声尖锐刺耳的破空声,一对黑黝黝闪着寒芒的魔梭打穿粉雾激射而至。
“天鱼梭?”刁小四躲在惊慌失措的人群里,一眼认出两支魔梭的来历。
这玩意儿他曾经在黑市上见到过,是双鹰舫的拳头产品之一,价格不菲。
它的威力不止于能够轻而易举洞穿通幽境高手的护体真气,而且拥有自动追踪功能,可以在主人的灵识驱动下锁定对手进行长距离奔袭刺杀。
自打王世充称帝以后,双鹰舫便在洛阳的黑市上销声匿迹,也算是唐门对李渊另一种形式的支持。但只要有心,在洛阳城里依旧有渠道可以购买到像天鱼梭这样的唐门秘制暗器,当然价格也会风生水起平地翻番。
眼见天鱼梭来势凶猛,老妪不敢怠慢,立刻拧腰变招掌剑齐施向外格挡。
不料那两支天鱼梭骤然转向,使得老妪的掌招剑式悉数落空,反向背心射至。
老妪大吃一惊,竭力侧身运剑崩飞射来的一支天鱼梭,但另外一支却趁虚而入“噗”的穿透后背带着一蓬殷红色的血雾飙射出来。
射出天鱼梭的那名护卫正是少年口中呼喊的“卫老六”,见老妪中梭受伤不由暗喜,急忙屏气凝息拂袖荡开滚滚粉雾,纵身向她扑到。
“哧——”斜刺里一束黄光猛地打来,气劲凌厉快愈闪电,惊得卫老六赶紧凌空翻飞,堪堪躲过了射来的暗器。
耳听身后那些红男绿女们连声尖叫从马上重重摔落,每个人的额头上不偏不倚印着一枚铜钱!
卫老六大惊失色,掣刀在手全神戒备,大喝道:“请问是哪位高人在此,何不现身一见?!”
街边的路人哭爹喊娘人仰马翻,竟无一人应答。
混乱中,老妪纵身翻过大街边的屋脊转瞬之间消失了踪影。
第301章 春光乍泄(下)
风和日丽天,正是洗澡睡觉的好辰光。
刁小四和牛鼻子在洛阳城的小巷子里找到家僻静的客栈住了下来,又为了掩人耳目,两个人只要了一间客房。
一想到晚上要和一个老男人睡一屋,刁小四就浑身不自在,当即决定趁着白天大睡一觉,等到晚上便亲自去实地考察一下洛阳的青楼和赌场。
都说洛阳的牡丹好看,洛阳的姑娘会不会比牡丹更好看?
所以当牛鼻子提出上街摆摊营生的时候,刁小四就痛苦万状地捂着肚子一溜烟跑进了客栈后院。躲了足足半个时辰,确定平安无事之后,他才回到客房里取了换洗的衣服,哼着小调踢踏踢踏拖着木屐往水房走去。
在来洛阳的路上,牛鼻子曾说起过,李唐在城内设下的各处暗桩、潜伏的各路斥候,最近遭受到毁灭性的重创,死的死逃得逃,失踪的失踪叛变的叛变。即使有几处还能联络上的,又有谁敢担保不是王世充故意放下的诱饵?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主动联系这些暗桩、斥候,以免暴露身份引来杀身之祸。
在这种情况下,扮成江湖郎中算命先生走街串巷,设法接近秦府或者程府,与秦琼、程咬金取得联络无疑是最稳妥的办法。
客栈的水房紧挨着伙房,因为没到烧午饭的时候,四处静悄悄的只有一个蹲在水井旁埋头洗菜的老大妈。
刁小四见水房的门虚掩着,便冲里头问了声:“有人没?”
等了会儿不见有谁应答,便抱着换洗衣物蹩进了水房。
他将门栓好,见半人多高的大澡桶里居然已经盛上了热气腾腾的洗澡水,用手一摸温度刚刚好,不由暗赞这座客栈“如家”之名实至名归,服务周到关怀备至。
他三下五除二脱光了衣服,坐进澡桶里舒服地叹息一声,一头扎进热水里。
刚洗没多一会儿,水房外脚步纷沓人声喧哗,跟着水房门被“咚咚咚”地敲响。
一个粗野的家伙在外面嘶哑着嗓门一个劲儿地直叫唤:“快开门,查房!”
查水房?刁小四怔了怔,不等他应声房门“砰”地被人一脚踹开,七八个穿着衙役号衣的汉子蜂拥而入。
刁小四急忙用浴巾掩住下身的要害部位,勃然大怒道:“娘希匹,男人洗澡你们也爱看,要不要老子站起来让你们看个够?”
店小二跟在这伙儿衙役身后,忙陪笑道:“客官别生气,这几位官爷也是奉命办差。今天清早代王殿下在街上被刺客打伤,差点儿没命。为了捉拿刺客,洛阳府下了海捕公文,正紧闭城门挨家挨户搜查,咱们小店也不例外。”
说话的工夫,那些衙役如狼似虎已将水房里翻腾了一遍,自然是一无所获。
刁小四余怒未消,指了指自己身下的澡桶道:“几位,这里也能藏人,你们何不也一起搜一搜?”
一个衙役二话不说,抄起手里的水火棍插进澡桶猛地一通搅合。
刁小四邪火升腾,一把逮住水火棍道:“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澡桶里都有啥?来,老子帮你!”伸手一把揪住那衙役的后衣领,将他的头狠狠摁进了洗澡水里。
其他的衙役见状纷纷举棍呼喝道:“你小子想造反?!”
刁小四恍若未闻,抓着那衙役将他的脑袋拎出水面,问道:“里面有刺客么?”
那衙役连喝几大口洗澡水被呛得连声咳嗽,脑袋不由自主地上下抖动,刁小四笑了笑道:“没看清?那就再仔细看!”手上使力又将他摁进水里。
周围的衙役怒喝挥棍打向刁小四。刁小四一边像拍皮球似地将那个衙役的脑袋提起又按落,一边不停地问道:“有刺客没,有刺客没,有没、有没……”他越说越快,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疾,可怜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