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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也听说绝大部分人都赌他不能突破……”
议论声渐渐小了,大约是怕被孙立听见。
孙立嘴角一丝浅笑,就当做没听见,大步往自己的小屋走去。
到了望山别院,弟子们就自动分为两道人、流,资质好的往西边去,资质差的都在东边。孙立前脚刚进小院,后脚江士钰就跟进来。
“孙立。”
“嗯?”孙立回头看见江士钰脸色有些凝重:“有事?”
“有点。”他看看后面不远处的陆大通:“到你屋里说吧。”
进了屋子,孙立把门关好,回过身来就看见江士钰坐在椅子上发呆,状态有点不对劲。
“江士钰,怎么了?”
江士钰回过身来,忽然起身,整理了一下仪容,抱拳朝孙立深深一拜!
孙立吃惊,赶紧扶住他:“你这是干什么……”
江士钰淡然一笑:“我也看开了,我估计是没希望了。”
孙立很想说几句鼓励的话,但是看到江士钰眼中那种清澈的淡然,喉结动了一下,又没有说出来。
“整个丁等班,除了你之外,别人都没希望。别看朱志国他们跳的欢,秋后的蚂蚱而已。”
江士钰坐下来,又道:“孙立,看在咱们认识这么长时间的份上,我求你帮个忙。”
孙立郑重点头:“你说,只要我办得到,一定答应你。”
“等你将来大道有成,麻烦你看看我的后代之中可有能够修行的苗子,若是有,请你提携一二!”
第十四章 托付
孙立送走了江士钰,看着他到斜对面自己的房间,不由得一声长叹。
这小院中的四个人,初来之时都是信心十足,陆大通乐观,却第一个颓废下去,到现在已经是浑浑噩噩毫无报复。粟澜起初精明,在修行之中还略占优势,不了最后却丧心病狂,死在了自己手中。
江士钰最初看起来狡猾多疑,不料现在却是最豁达的一个——这素抱山,竟然让一群少年,在三个月之内,迅速的改变了性格。
有人成熟了、有人沉沦了、有人崩溃了……
武耀淡淡道:“觉得可惜?其实你可以帮他的。”
孙立一愣:“您的意思是……”
“你明白我的意思是什么。”
孙立犹豫:“并非我不舍得那一枚火蟾内丹,可是修炼《天部兵火连天劫》,最后可是要化作上古火蟾真身啊,那是妖修……”
罗桓也说道:“碎嘴男你别出馊主意,要是江士钰不答应,孙立手中的这些东西就泄露了,而且来历不明,到时候你怎么解释?”
武耀只是淡淡道:“我看现在的江士钰不是那种人。”
……
第二天让无数弟子焦头烂额的入门七考第三考开始了。
丹道、符箓、制器三位讲习轮番上阵。
孙立从头至尾都很淡然,他已经是凡人境第三重了,能够继续留在素抱山中。只要成为素抱山的正式弟子,日后的发展空间极为广阔,书院这些考核对他而言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威慑力了。
崇陌和崇金因为崇仲提前做了工作,对孙立不再苛责,孙立早早的交卷,两人也没说什么。
倒是江士钰,认认真真的答了题,已经不在乎成绩,每一次都是清清爽爽的出了教室。
苏小枚大约是丁等班之中不死心的那一批人中的一个。
时间越来越紧迫,她越来越用功,最近已经隐隐有突破凡人境第一重的迹象了。
武斗考核孙立毫无意外的再次没有对手,正常考核,他都坐在一边,用手支着脑袋无聊的看着。
崇霸这回也学坏了,一边督导着考核,一边不住的拿眼睛扫孙立,眼神里赤裸裸的幸灾乐祸啊!
孙立郁闷的游荡了一回“陪考”,结束的时候崇霸大笔一挥,依旧是给了孙立一个第五名的成绩。
这一次,崇霸依旧是满怀期待的望着众弟子们:“孙立第五,可有人不服?”
众弟子一起哆嗦:“我等心服口服……”
谁敢不服?你没看见崇霸教习“观摩”了这么大半天,早就浑身上下从骨头缝里一只痒到表皮上?巴不得有人跳出来让他揍一顿呢。
崇霸难掩失望之色:“那好吧,就这样,散了吧。”
实际上众弟子都明白了,孙立已经是凡人境第二重的修为了,再加上他本来就能打,至少也是前三,排在第五已经很委屈人家了。
不过能把孙立往后压,大家心里还是很快意的,更没人出面抱不平。
越往后压意味着孙立得到的优识奖励点数越少,那么能够分到的资源也就越少,大家总还抱着一个超越孙立的希望。
欲求不满的崇霸低着头背着手回到了自己的小木屋,门没锁,他知道是谁来了。
里屋内,那张单独属于崇寅的椅子又出现了,崇寅半躺在椅子上美滋滋的喝着酒。胸前衣襟都被打湿了一片。
崇霸无语:“我藏得那么好都被你找出来了……”
崇寅喝了酒就有些不正经,笑嘻嘻的道:“你哪次偷偷藏着的东西是我找不出来的?拜托,下回你起码藏在外面好不好,这屋子我比你还熟呢。”
崇霸无奈:“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你现在就给喝了,到时候怎么办?”
崇寅依旧是满不在乎:“嘻嘻,到时候再说吧。”他从怀里摸了摸,掏出来一个纸包丢给崇霸:“这是我专门托山下的弟子给你找来的半山白茶,听说珍贵得很呢。”
崇霸捏在手里,还有些温热,不由一笑,在鼻子上闻了闻:“挺香的……”
“明天的修行考试,你是孙立那小子能是个什么水准?”崇霸有些担心。
崇寅就笑了:“你还担心他?”
“不是担心,就是我现在也有点看不准这小子了,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给我们惊喜?”
崇寅灌着酒:“你猜呢?”
崇霸摇摇头:“估计还是不行吧,毕竟他的资质在那里摆着呢,三个月突破凡人境第三重,太惊人了,不可能!”
崇寅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要不咱俩打个赌?”
崇霸觉得没趣味:“跟你有什么好赌的?你有什么东西我看上来就直接抢过来了。”
崇寅撇嘴:“来一把,玩玩看!”
“那好,咱们也来赌一把!”
……
最关键的修行考核,这一次又被排在了最后。
修行考核永远是田英东和秦天斩较量的最佳场所,这一次也不例外。只不过这一次大家关注的焦点多了一个:孙立能否突破凡人境第三重。
所有都以为孙立还会像上次一样,最后一个到场,测试完了就回去,没想到孙立这回反倒是老老实实跟大家一起,早早的就来到了演武场上。
等待测试的弟子们队伍排得老长,孙立前面站着苏小枚,后面站着江士钰,冯忠很想凑过来,无奈来得晚了,想要插队结果被其他弟子一顿臭骂灰溜溜的排到后面去了。
他隔着十几个人,有些“幽怨”的不住往孙立这边张望。
苏小枚有些紧张,一双白生生的小手紧紧的攥着。她娇小玲珑比孙立矮了整整一个头,孙立从后面都能看到她额头上一层细细的汗珠。
孙立心中一动:“苏小枚,你突破凡人境第一重了?”
苏小枚转过脸来,谨慎的点点头,低声说:“昨天晚上刚刚突破的。也不知道今天测试能不能体现出来。”
孙立却有些忧虑,因为苏小枚的眼底有些灰暗,那是精血大损的表现,显然苏小枚突破凡人境第一重是拼尽了全力,只怕在破关的时候,还受了暗伤!
他心中叹息一声,此时此刻却是无力帮助她什么。
江士钰站在孙立身后,缓缓道:“孙立,你又突破了吧?”
孙立奇怪:“你怎么看出来的?”
别说书院的弟子,就算是崇寅他们,不使用望气之术的话,也看不出来孙立的境界到底是什么程度。
也只有到了贤人境,才能一眼看出比自己低的修士的境界。
江士钰微微一笑:“我也不知道,只是最近感觉忽然敏锐了起来。”
孙立脑海之中,武耀惊讶一声:“咦,江士钰这小子六识大幅提升啊。”
罗桓也道:“以前是因为他在乎的太多,执着过甚,所以六识反而被蒙蔽,现在一切看开了,六识自然清净分明。”
孙立暗暗点头,又开始考虑武耀之前的建议。
那《天部兵火连天劫》和火蟾内丹的确珍贵,若是拿到刘明建那里必定能卖个大价钱。可是孙立现在根本不缺钱。这东西他又根本用不上,如果江士钰真的不介意成为妖修的,孙立也很乐意成全他。
前面的队伍缓慢推进,这已经是第三个月了,大家的成绩都有了长足的提高。
甲等班已经全部是凡人境第一重了,而且除了田英东和秦天斩之外,又有两人达到了凡人境第二重。
乙等班也有一大半的弟子突破了凡人境第一重,但是到现在还没有人突破凡人境第二重。
丙等班的弟子也有九人突破到了第一重。
这已经是第三个月——在这个月突破凡人境第一重,乃是最后一批有希望在七个月后留下来的弟子,尽管这个希望已经非常渺茫。
丁等班的弟子测试的表情几乎都是一样的:忧心忡忡的上前,失望的回来。
眼看着队伍就要轮到孙立几个人了,前面忽然热闹起来:
“班首加油!”
“班首看你的了!”
丙等班的朱志国,在众人的喝彩助威声中,踌躇满志的来到了测试的石球法器前面。崇寅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开始吧。”
朱志国双手按在石球法器的底部阵法上,灵元催动,连吃姨娘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终于让石球滚过了第十道刻度线。
“耶!”
丁等班的马屁精们一阵欢呼。
朱志国满面红光,朝崇寅一拜:“讲习,我已经是凡人境第一重了!”兴奋之情压抑不住。
崇寅微微一笑:“很好,下去吧。”
下面的丁等班弟子们一下子围上去,纷纷恭贺。
江士钰在后面看的好笑,低声对孙立和苏小枚说道:“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一个凡人境第一重,就让他们这么玩了命的巴结,朱志国能不能留在素抱山都还不一定呢。真要拍马屁,也应该来拍孙立你的呀。”
孙立苦笑:“他们千万别……”
前面朱志国被众星捧月一般的围在当中,他倒是乐在其中,换了孙立上去,肯定会被烦死。
苏小枚有些心不在焉,没有接江士钰的话。
崇寅喊了一声:“下一位!”
苏小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走上前去。
“骨碌碌……”
石球缓缓上升,随后弟子们一下子瞪直了眼睛,第十道刻线!苏小枚这个不起眼的小姑娘,居然也已经突破了凡人境第一重。
“这……”众人哑然。
朱志国原本以为自己是孙立之外,整个丁等班唯一的一个凡人境,却没想到这份“殊荣”还没保持一炷香的时间,就迅速的破灭了。
一瞬间,朱志国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孙立看到后面的江士钰脸上闪过了一阵失望之色,不是针对苏小枚,而是针对他自己。孙立心中暗暗叹息一声。
苏小枚兴奋地小脸通红,崇寅也是意外,着实夸赞了她几句,把小姑娘美得满心欢喜的回来了。
轮到孙立上前,所有的弟子都屏住了呼吸——尤其是那些下注了的弟子。
孙立潇洒的朝崇寅一拜:“讲习,我可以开始了?”
崇寅微笑点头:“开始吧。”
第十五章 捉弄
远处山峰上,出现了崇霸的身影。崇寅望了他一眼,两人眼神在半空中纠缠了一下,崇寅微微昂首,有些得意的收回了目光:你等着瞧吧!
孙立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