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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离婚。
刘文杰最后放手了,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放在床头。钱丽醒来时看着单薄纸张,在意识到自己又重回自由身后哭得昏天暗地,又哭又笑。哭够了后才匆匆的收拾东西,把惨白糟糕的面容仔细的装饰起来,然后拧着行李箱就去找陈楠。
钱丽去了以前他们租住的小屋,可人已经搬走了。钱丽又去店里,店里只有学长一个人呢在,钱丽拧着箱子走进去问陈楠在哪。
钱丽忽然出现,吓了学长一大跳,盯着钱丽手里拧的大皮箱,愣了好半晌才说陈楠把这家店盘给他了,改行做了别的。见钱丽脸色实在太差,不忍心告诉她陈楠已经结婚的事,支吾半天才把地址告诉她。
“谢谢学长,等我和阿楠请你喝喜酒啊。”钱丽高兴的打车往学长说的地址去,高兴得像个孩子,就连惨白病态的面容都因为好心情而添了几分彩。
学长告诉她的地址是陈楠和他新婚妻子开的花店,钱丽曾经说过想开一家花店,每天弄弄花,听听音乐,就是她最向往的生活,陈楠说他的目标就是给她开家花店,让她当老板娘。没想到,他已经开起来了。
钱丽又担心着,没有她,他一个人怎么顾得过来?他一个大男人,哪里照顾得来那些花花草草?不过想想,心里又甜又幸福,手轻轻抚着小腹,想象阿楠知道他有孩子的兴奋样子,她不由自主的笑起来。
到地方后出租车司机帮她把皮箱拿出来,钱丽笑着说谢谢,拉着大皮箱找第一百八十二号。
钱丽迫不及待看过去,远远就看见穿polo衫和仔裤的陈楠,正背对她拿着壶给摆在外面的花浇水,钱丽拉着箱子兴奋的跑过去,心情像瞬间被放飞的囚鸟一般。大声的喊:
“阿楠,阿楠我来了,我回来了!”
陈楠听见声音那一刻浑身一僵,缓缓转身,看见钱丽飞奔而来,那样子活脱脱再现当年在学校时候无忧无虑的样子。
钱丽跑近的时候扔掉箱子冲上去紧紧抱住陈楠,脸埋进他怀里深深吸着他的气息,低低的说:
“阿楠,我回来了,以后,再也不走了,我们结婚好吗?”
陈楠手上的壶掉在地上,目光闪烁,脸色痛苦,良久,伸手拉开她。
温婉的新婚妻子这时候才从店里走出来,她没有钱丽漂亮,也没有钱丽的好身材,可她笑得很温和。
“阿楠,能给我介绍这位小姐吗?”
当陈楠掰开钱丽的手走向另一个女人的时候,钱丽如遭雷劈。缓缓转身看着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阿楠,她是……”钱丽眼眶里蓄满泪水,嘴角颤抖的上扬着,笑得狼狈。
“我结婚了,她是我妻子。”陈楠背对她,眼泪滚下来,语调平缓毫无波动:“你走吧,以后别来找我了。”
钱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忽然像犯错的孩子手足无措。眼泪满满的滚下来,她说:
“阿楠,你不要我了吗?你不爱我了吗?我是来和你结婚的,阿楠……”
“钱小姐,你走吧,我有我的生活,以后,别来了。”陈楠拦着妻子走进店里。
钱丽情绪崩溃的蹲在地上大哭,无论她说什么陈楠都没出来,他的妻子也没再出来。
钱丽在花店外徘徊了好几天,陈楠像失踪了一样,花店门一直紧闭着,钱丽忽然失去了任何目标,整天像个游魂一样,也记不得几天没吃几天没睡了。
放弃了,不是她放弃他,而是他不要她了。其实,她只是想跟他说句话而已,可他竟然躲避得这么彻底。
钱丽一步步转身离开,还是那只大皮箱子,漫无目的的往前走,一直走下去,她说:
我、终于,把阿楠弄丢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
安以然回到浅水湾的时候,魏峥竟然等着大厅,安以然诧异的望着魏峥,几步走上去问:
“魏峥,你不是跟沈祭梵出国了吗?”
魏峥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下,说:“小姑奶奶,你可真是会折腾人啊,你这消失一天存心是让人着急不是?”
“我没消失啊。”安以然还笑着回应。
魏峥拉下脸说:“沈爷给你打电话,你一直没接,这不,怕你出事我就赶回来了。”
魏峥看着她一脸的茫然气得有些牙痒,安以然觉得挺荒谬,“我在家好好地能出什么事啊?”
☆、85,担心你 使劲儿折腾
魏峥脸明显抽搐了下,出声说:“小姐,您能不能在这时候为我想想?”
她这边没事他还得立马赶回去上报,这就是身为沈祭梵贴身暗卫的苦命。
安以然点头,笑着说,“好啦好啦,对不起好不好?以后我一定随时带着手机,保证时刻跟沈祭梵保持联系。碍,魏峥,是不是沈祭梵得罪了什么人,他怕我被人暗杀啊?所以要你特地跑回来?”
“呃……”魏峥脸再度抽了下,不过顿了下,表情严肃了几分,“是这样的,没错,所以你安分点,爷说了,让你最好呆在屋里别出去乱走。”
安以然叹着气,“嗯,我知道的,今天去见了一个朋友。”顿了下,又笑着回应道:“碍,放心啦,我不会有事的。”
魏峥跟沈祭梵通了话,说了几句然后把电话递给安以然,安以然接着电话那一刻有些害怕了。沈祭梵一定是很担心才让魏峥赶回来,她仿佛已经看到他阴沉着脸冷眼睥睨她的样子。
“沈祭梵……”安以然轻轻喊了声,毕竟是有些底气不足啊。
沈祭梵的沉稳的呼吸声低低传了过来,静等他说话的时候最难熬的,安以然再小声喊了句,他还没说话她就得继续说:“你是不是生气了啊?别生气,今天我去见钱丽了,我就是把买给她的礼物送过去,可不知道怎么忘拿了手机……”
她低低的说着话,扭头看着笑得一脸暧昧的魏峥,拧着眉瞪了他一下,赶紧抱着电话跑外面去说。还边跟沈祭梵报告呢:“我到花园了,碍,我刚说到哪了?”
沈祭梵依旧不出声,安以然肯定他还在听,所以就扯着衣服瞎掰扯啊,说说身边的花花草草大晚上的还开得那么灿烂啊,说说这边的天空有几颗星子啊,适当的又问句:“你那边有没有星星啊?”
她说话的时候不时的反问,反正他要出声了那就表示他消气了,他一直没出声,她就得一直说。七啦八啦的都扯完了,他还没出声,安以然心底暗道:小气!
“沈祭梵,我都说对不起了,你怎么还生气啊,别这样好不好?”安以然无奈了,掰着手指说:“早上云婶给我用醋泡手了,她说泡了手会变成以前一样。”
安以然能想到的话全说了,最后索性给他讲龙猫,说到这个她就兴奋了啊,滔滔不绝的就跟在念书一样,中间还不带停顿的。
沈祭梵那边总算出声了:“在哪里?”
安以然没听到,继续说,沈祭梵沉着声音又问了一遍,安以然忽然刹住,立马问:“沈祭梵,你说话了吗?你在说话吗?”
“嗯,现在在哪?”沈祭梵耐着心又问,安以然愣了下,她刚才没说啊?
“在家,在花园里,就是游泳池旁边的休闲区,我坐在靠近水的位置…”她还要说话,沈祭梵果断打断,道:“嗯,没事别乱跑,把电话给魏峥。”
安以然皱着眉,她这是被嫌弃了吗?她说了那么多,他就这么几句话啊?
“哦,”安以然瞬间没了刚才高昂的气势,泄气的应着,拿着电话往屋里走,可忍不住又问:“沈祭梵,你什么时候回来?”
“过几天。”沈祭梵声音有些严肃,顿了下道:“你还没进屋?晚上风大,没事别出去。对了,今天去哪了?”
安以然终于忍不住嚷道:“沈祭梵,我刚都说了,我说去看钱丽了,你有没有听我说话碍?我说了那么多,你都没有听,我说完了你又问。”
沈祭梵听见电话里面的嚷嚷声,下意识的拉开了嘴角,低声道:
“怎么,是因为我不在身边,脾气大了?”
“没有没有,电话给魏峥了。”说着安以然跑进屋里把手机直接扔魏峥,转身就往楼上跑。
安以然把自己摔床上,顿了下伸手摸到自己的手机,翻开手机一看,全是沈祭梵的来电,六通,隔半小时一次。安以然这时候感到愧疚了,微信消息也是一长篇,到后面加上标点他竟然发到十二个字了:出什么事了,然然,说话。
安以然抱着手机在床上翻滚,良久才发了一通语音过去:
“沈祭梵,对不起,今天是我错了,我很诚心的跟你道歉,你别生气。刚才我不该那么大声说话,你别介意哈。我知道你不会介意的,你那么那么好对不对?以后我一定不会忘记带手机,也不会出任何事的,你别担心……好啦,我道完歉啦,你别生气了哦,我今天会早点睡觉,你那边还没有天黑对不对?”
李婶儿催她下楼吃饭已经催第二遍了,沈祭梵那边还没有任何回应。安以然拿着手机发呆,叹着气,他还在生气啊?怎么会呢?刚才已经说话了啊。
碍,算了,他肯定还在忙。安以然转身扔了手机下楼吃饭,沈祭梵在的时候厨房的东西都是中规中矩的。沈祭梵一走,厨房两负责中式的大婶儿就肆无忌惮起来。云婶儿和李婶儿兴奋的拉着安以然,让她给尝尝她们的手艺。
安以然看了看,很是赞赏,非常漂亮,但就是看不出是什么材料做的。
“小姐,好吃吗?”李婶儿跟云婶儿一边站一个,巴巴儿的看着等她给话。
安以然夹块小小的,圆圆的,白白的,长得就像切了半块的马蹄一样的东西沾了下酱料,放嘴里嚼,脸色有些僵硬,什么东西?绵软的,至少不是瓜果蔬菜类,像肉但是又比肉嫩了不知道多少,有点Q,反正说不出来具体是个什么味道。
“这是什么?”安以然觉得味道怪怪的,可她向来说不出什么犀利的话。
李婶儿立马来了精神,男主人不再,这两大妈向来都当这里是自己家,听安以然这么问,李婶儿跟云婶儿都自动坐了下去,一左一右坐着。
“味道怎么样?这可是别地儿吃不到的东西,昨天回了趟老家,特地给小姐带的,这东西在我们那可是很珍贵的呢,现在是抢都抢不到的好东西,能美容,小姐你多吃点,好东西。”李婶儿笑眯眯的说,一脸的高兴。
安以然想婉拒吧,可又不好意思说,脸都僵了,勉强又吃了几颗。不知道为什么,最后那颗竟然吃到有些恶心。云婶看她的脸色立马献宝似地推荐自己那道:
“小姐,你尝尝这个,这是乌鸡顿的汤,可别小看了这盅汤,这里面的东西除了一般的药材外,还有一样儿不常见的东西,你可得多喝点,很补的。”
安以然笑着点头,好歹汤能喝,很给面子喝了半碗,刚拿着筷子扒饭,李婶儿不怎么高兴的说了句:
“哦,原来小姐比较喜欢蛇肉,怪不得我这竹虫不合胃口。”
安以然“噗”地喷了一口饭,僵硬着脸看向李婶儿,发觉都找不到自己声音了:“李婶,你说那是什么?”
“云婶那是乌鸡炖蛇肉,我这是老竹子里里的竹虫,稀罕得紧呢。这个啊,其实得爆油抄一遍,那才好吃,鲜美无比!可先生叮嘱过了,不能给你吃油炸的,所以我就用清水抄了一边,蘸酱吃,我尝了尝,原来的味道还在……”
李婶话没说完呢,安以然胃里一阵翻涌,捂着嘴跑卫生间里狂吐。
这世界疯了,竹虫?!那是神马玩意?蛇肉?!泰国回来她是看到“蛇”这个字儿都会吓得浑身冒冷汗,还吃?那两只圆溜溜绿幽幽的蛇眼肯定又得跟着她好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