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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以然傻愣愣的望着他,眼里泪水一个劲儿的闪着,咬着唇,说不出一句话。
沈祭梵把她往怀里拉,铁臂环着她瘦弱的身体,在她头发上轻轻顺着。说了句:“短头发也不错,可爱。”
安以然怔了怔,抬头望他,他刚硬的脸微微低垂,看着她轻笑,捏了下她鼻子说:“然然,你应该明白,我能亲自来接你,你在我心里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位置,你只要记住,你在我这里是不同的就够了,别的不用多想。”
“嗯,你放心,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会多想的。”最会的就是听话,她会做得很好。
沈祭梵低头吻着她的唇,她本想避开,可想到已经答应了,所以僵住不动,让他吻。沈祭梵微微拧了下眉,伸手掌着她后脑,在她唇上轻吮起来,温柔的含着她的唇瓣,一点一点吸吮着,直把她有些失去血色的唇瓣吸得殷红为止。
并没有深入,只是极仔细的亲吻。沈祭梵温热的唇擦过她脸颊,吻了下,说:
“然然,我不要你的刻意,你依然可以真实的做自己,跟以前一样,可以发脾气,除了离开我身边外,你可以做任何事。你也可以信任,可以胡闹,可以调皮,什么都可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但是,唯一一点,你要听话。能做到吗?”
安以然忙不迭地的点头,其实她真没太明白他具体指的是什么,但还是顺着他的话说:
“我可以的,除非你厌倦我了,我一定不会离开你。我也会很听话,不会胡闹…”
沈祭梵打断她的话,纠正说:“你可以胡闹,在听话的前提下,明白吗?”
安以然似懂非懂,胡闹还能叫听话?这就是她不明白的地方,沈祭梵只是要她做回真实的自己,听话是指听他的话,简单的说是她可以胡闹,甚至胡作非为,但是不能给他惹乱子。
可安以然不明白他具体的意思,他又经常这样点到即止,完全没考虑过安以然的理解能力能不能自己参悟透他后面省略的大部分语言,所以总让她自己在那胡思乱想。
安以然不懂,可她还是违心的点头了。沈祭梵见她点头,总算舒展开眉头,露出笑意来。
安以然抓着他的衣服小心的问:
“沈祭梵,你现在还要走吗?我可能今天走不了,我还没跟姥姥、姥爷说,你能,多等一天吗?就一天。”
沈祭梵扬眉,看着她,安以然有些不安,沈祭梵伸手揉着她的头发说:“我说过,你可以对我提要求,任何要求。”
安以然有些意外的望着他,顿了下然后主动伸手拉他的手,往他之前的房间走,边说:“那,沈祭梵你今天别走,你先住这里,我回去就跟姥姥和姥爷说,明天、嗯,最迟后天,我们就回去,好不好?”
沈祭梵被她拉着走,她话落沈祭梵驻足停住脚说:“然然,我挺忙,你得把你那些事尽快处理了,你觉得你一句话就解决的事需要两天的时间吗?”
安以然傻眼,扭头愣愣的望着他,不是他刚才说她可以向他提要求的吗?她提了他又不答应,真是……
沈祭梵按了下眉心,这傻姑娘,松开,接着说:“然然,提要求呢当然可以,可我这不是什么要求都允许的,也有次数限制,所以你得想想好,你所要求的是不是真的就必须那么做。”
深奥了,听不懂。安以然转身望着他,说:“沈祭梵,那,那你还是要走?”
沈祭梵不客气的伸手戳着她头顶,说:“我的意思是,你跟他们打声招呼就可以的事,没有必要浪费多余的时间,我有很多事要做,你在提要求的时候也需要替我想想。”
“那……”什么意思?
沈祭梵莫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一天,我只等你到明天。”
“那……”
“嗯?”轻哼着即刻截断安以然的犹豫,她就那死性子,芝麻绿豆的事儿也能纠结半天,明明大事都决定好了,还有什么可纠结的?沈祭梵实在不想跟她多说,几累人的。
反手拎着她往屋里去,屋子魏峥已经早早打开了,候在门口,等沈祭梵和安以然进去时再带上门。
安以然很是高兴,本来她拉着他来着,现在被他拉着大步走,她跟在他身后,反应过来他是答应了后脚步也变得轻松了。
沈祭梵停住脚步,安以然不期然从后面撞上去,“呃……”
沈祭梵回头,安以然傻不愣登的摸着额头望他,大眼里满是无辜,嘴巴开开合合的呼着。嗯,倒是挺适合沈祭梵给的定义,可爱。沈祭梵觉得她这小模样也挺招人疼的,所以伸手给带揉了两下,轻轻拍了她额头,然后转身坐在刚才一直坐的位置。
他坐下,安以然赶紧也跟上去,站在他跟前笑着说:“沈祭梵,你以后能不能别经常生气啊?”
顿了顿又补了句,说:“嗯,这个要求算不算过分?其实你不生气的时候,挺好的。”
沈祭梵挑眼看她,心里的想法儿却是,这女人以后将全属于他。
说:“害怕?”
安以然努努嘴,能不怕嘛?
“你问魏峥他们,你黑着脸的时候可吓人了。我虽然不是很聪明,可也知道害怕,你别那么吓人,我没想惹你生气的。”安以然低声说。
沈祭梵对她招招手,安以然顺从的靠近他,沈祭梵伸手将她圈在怀里,说:“只要你听话,我也不是个疯子不是?你说呢?”
“嗯嗯…”安以然连连点头,觉得他这么说也对。
顿了下说:“沈祭梵,我姥姥要问我做什么工作,我能说,还是你的助理吗?我可以这么说吧?”
“嗯。”
沈祭梵挑挑眉应着,斜打着眼神看她,断头发吧,也有那么一股子娇媚劲儿,头发刚好把她的脸颊包住,稍加修剪应该也很养眼。只是,唯一一点出入是她本来看起来就小,头发这么剪,就更小了,下巴尖尖的,以前还有些婴儿肥,现在整个瘦了,鹅蛋小脸成了单调的瓜子脸,也不错。
安以然觉得沈祭梵现在应该心情很好,因为太好说话了。煽动睫毛抿着唇又说:“那我能说是你吗?碍,沈祭梵,你要不要见我姥姥啊,她很好很好的哦。”
沈祭梵一愣,幽深的目光直看着她,眼神耐人寻味:
“你想让我去见你那些个家人?”
安以然抓着他衣服说:“我姥姥肯定会问我跟谁走了啊,我得说我的老板来接我了,必须提到你……”
安以然忽然打住,意识问题所在,赶紧摇头,连连解释说:“沈祭梵,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去就算了真的,对不起……”
去见她的家人,那是什么关系?普通关系用得着见家人?安以然是忽然意识到这点,所以赶紧解释,就怕他会以为她有别的想法。即便是答应他说的那种关系,她也只会很听话的做自己的本分,因为她很清楚她和沈祭梵中间有多大的差距,对她有一点喜欢又怎么样?
他充其量对她能做的,就是让她呆在他身边。而她,要呆在他身边,就必须清楚的意识到这一点,清楚的摆正自己的位置。
沈祭梵点头,并没说话。
安以然觉得出来的时间不短了,她至少还得把姥爷明天赶趟子卖的橙子给包了,所以得早点回去。
从他怀里退出来,说:“那,沈祭梵,我就先走了,还有点事没做完。”
沈祭梵目光微微暗了暗,道:“明天什么时候能出来,我让魏峥去接你。”
“不用不用,可能下午吧,嗯,我也不知道碍,你别烦,我尽早来好不好?”安以然放低声音说,大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的脸说。
沈祭梵盯着她没再出声,安以然笑笑,忽然走上去,抱着他在他脸上亲了下,然后像偷了糖吃的小孩一样赶紧跑开,然后再回头笑着说:“那,我走了哦,沈祭梵再见。”
她脸上漂上了抹诱红,俏丽的发丝轻轻贴在耳际,整个人因为那一笑变得活泼生动起来。沈祭梵目光一直落在她脸上,果然还是年轻好,青春的活力是他没法可比的,那么鲜活的样子他似乎从未有过,说羡慕也不为过。
忍不住又对她招手,安以然愣了愣,忽然有些羞赫,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地,“不要不要,我要走了,沈祭梵,我明天会尽量早点过来的。”
跑到门口的时候又想起了什么,回头说:“沈祭梵,你别再生气了,你生气了也别对着魏峥他们,他们很怕你,很可怜的。”
沈祭梵眼睛微微虚合着,危险的目光一点一点露出来。安以然瞪大了眼睛,赶紧溜了,“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不没说。”
门被合上,沈祭梵嘴角缓缓拉出笑意,手指一下一下轻扣在桌面,良久才摸了下安以然唇轻轻贴过的地方,底笑:“小磨人精!”
安以然回到文家老屋就跟老太太说了明天走的事,老太太本来高高兴兴的一听她说明天就要走,脸上笑就没了,踱着步进了里屋,小声说了几句什么,像是自言自语。
“唉,果然不是自家的,才几天就走了……”
安以然脸上岔岔的,笑容很勉强的维持着。要她怎么样呢?让她离开,不是大家所希望的吗?
老太太拉着老爷子问:“是不是今天二丫头跟文文说了什么?怎么突然就要走了?才说过要过段时间啊,唉,老头子啊,是不是这孩子对我们有啥意见啊?也不跟我们说……”
老爷子吧嗒了几口烟斗,冒出口浓烟出来,烟雾缭绕中叹息道:“唉,孩子有孩子自己的想法,迟早要走的,别耽误了她的正事。”
老太太也知道,就是舍不得。明知道留不住,就是忍不住念叨,念叨呢也故意把声儿提得大大的,想着不让安以然听见,却又故意让她听见。
老人家这时候也知道孩子有孩子的正事要做,就是想在这走的期限上多两天,再多留两天也好。
安以然在外面听见里屋里的声音,心里酸酸的。这姑娘就是个心软的人,别人难过,她会比别人更难过。
晚上吃饭的时候,她给老太太夹菜,老太太自己捧着碗去一边吃,赌气呢,也不跟安以然说话。安以然筷子夹着菜,停在空中,扭头看着捧着碗走一边去的老太太,眼眶立马就红了。
老爷子夹了块肉放在安以然碗里,低声说:“你自己吃,没事没事,别往心里去。”
安以然勉强笑着点头,却味同嚼蜡。
晚上安以然收拾东西的时候,老太太在门口踱着小步,踱来踱去没进来。安以然把这些天画的速写稿子齐整在一起,然后回头看着门口,“姥姥,是你吗?”
老太太过了会儿才走进来,默默的坐在床的一头,然后说:“东西都收拾好了?这些东西都带走啊?”
安以然点头,说:“嗯,都是我来的东西。姥姥,二姐的衣服除了今天穿那身在外面凉着其他几件都在这里了。我想着回去了也穿不上,还是还给她吧。”
老太太眼睛盯着安以然的画夹,良久说了句:“你那些画也带走啊?你个没良心的孩子,来了这里什么都不给姥姥留点吗?姥姥年纪大了,过些日子都会以为你没回来过,你给老婆子留点东西给我留点念想也好啊。”
安以然听着眼眶红红的,坐在老太太身边伸手抱着她说:“姥姥,您别这么说,我会经常回来看您的。”
老太太其实也是个别扭的人,谁说年纪大了就不闹别扭了?老太太那阵儿别扭过了后就好了,就是舍不得。伸手拍着安以然肩膀说:
“文文啊,这里是你的家,以后想什么时候回来就回来,啊,姥姥眼里,你就是我的亲孙女,姥姥一样的疼。工作呀,放假呀,有时间就回来吧,回来吃顿饭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