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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以然被男人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拳头紧紧捏着,咬牙横瞪,再出口道:
“你为什么要抓我?”
样子像极了被逼到无路可退的动物,明显也是急了。
霍弋拉着笑,顿了下才缓缓出声道:“我们见过的,美丽的小姐,你忘了?”
安以然眼里瞬间飘上疑惑,她是有种熟悉的感觉,却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不过她倒是挺会讨巧,也不管真假,他说见过就见过吧,管他什么时候。心里心思几转,赶紧出口问:
“既然我们见过那我们一定认识了,既然我们认识,能不能让我离开这里?”
“哼嗯?我费这么大劲儿把你请来,这么容易就让你走了那我岂不是很不划算?我可是生意人,生意人都讲一个‘利’字,你觉得放你走对我有利可言吗?”霍弋平缓的叙述,目光依然肆无忌惮着。
安以然暗暗恼怒,反驳道:“你不放我,对你又有什么利可言?你抓我来就是错的,我只是恨普通的人,什么都不是,我的家人早就抛弃我了,如果你想从我家人那得到什么,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你还是把我放了吧。”
霍弋摇抬手食指轻轻摇着,纠正道:“怎么会呢?沈爷可是在意你在意得紧呐。”
“你、你的目的是沈祭梵?”安以然哑然失色,可随即又连连摇头,“不不,你误会了,他那么厉害的人,不会在意我的,而且,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我只是,他的员工,他众多职员中的一个,真的,连朋友都不算,所以,你抓住我是想从沈爷那得到什么的话,那一定会让你失望的。”
安以然说得很诚恳,半真半假。她虽然知道沈祭梵对她可能对别人不同,可那也不表示沈祭梵能为她做任何事,这连她自己都觉得荒唐,沈祭梵并不是那种冲动的人,这点她很清楚,而且,她跟沈祭梵的关系,远没有那么好。
霍弋挑着笑在一边坐下,边道:“会不会让我失望,这结果嘛,不是你说了算。答案在沈祭梵那,你想不想知道沈祭梵在你们两个女人中怎么选?要不要我帮你考试探下?”
“两个、女人?”安以然愣了。
其实她对沈祭梵真的一点也不了解,他的事她基本上什么都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他的家是什么样的。这次跟他出国名义上是出差,可到底是为什么事来泰国的她也不知道。
霍弋看她的反应倒是来了些兴趣,笑问:“你好像还并不知道沈祭梵亲自来泰国其实是为一个女人来的吧?娅菲尔,拥有尊贵的西班牙皇室血统的公主,传闻中娅赫家族艾瑞斯公爵未来的公爵夫人……”
“别说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安以然愤愤的打断,她不想听,也拒绝知道。
“怎么不听了?我想沈祭梵是不会自己告诉你他跟这位娅菲尔公主的关系的,傻姑娘,你还被蒙在鼓里呢?我告诉你是为你好,别再被他骗了,不值得不是?”霍弋拨了下挡住眼睛的发丝,笑道。
安以然忽然安静下来,意识到她好像在意得过分了,难道就因为那几天的相依为命,她就对他有所幻想希冀了吗?她应该很清楚他不会跟她这样的人在一起的啊?
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装作没事的笑笑,说,“你真的误会了,我跟沈爷真的没有别的特殊关系,我只是跟着他来泰国办事的,我是公务,他只是我的老板。”
霍弋抬眼看她,嘴角勾着笑,被掩盖头发底下的眼神隐晦不明,良久起身,说:
“好了,既然你拒绝知道娅菲尔的事,那我就不说了。至于你对沈祭梵的作用嘛,还得等沈祭梵的答应。”
说完转身准备离开,安以然赶紧出声道:“你等等,沈爷现在怎么样了?”
“放心,传说沈爷可是九条命呢,死不了。”霍弋底笑了声离开。
安以然眼睛盯着打开又合上的门,脑子很乱。虽说很清楚什么是她的什么不该是她,可她还是忍不住心里有些失落。
她从小就在相对安全太平的环境下长大,那几天的经历是她曾经想都不敢想的,她就是胆小,就是笨,那几天的经历无疑给一无是处的她强加了深刻的记忆,让她对一直陪在她身边的沈祭梵有了眸中别样的依赖。
从高中跳伞,跳水,生病时候他守着,还有、那夜他的双手给她搓洗染满血迹的裤子,一幕幕,留给她的记忆太深太深了。
竟然从没想过,这样的好是不属于她的,她是这么一无是处的人,怎么配得到他的眷顾?
安以然一时间觉得有些慌乱,她是不是变得自私了啊?变得贪婪了,不属于她的,怎么接受得那么理所当然?
霍弋很快就折了回来,立在她面前,抬手拨了下挡住眼睛的头发:
“乖女孩,很想离开这里是不是?我给你一个选择,如果你答应,我马上送你回z国,怎么样?”
安以然目光无波无澜,再看霍弋已经没有那么害怕了,茫然问道:“什么?”
“做我的女人,我满足你所有要求,而且还让你回z国住,不勉强你任何事,我不找你的时候,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我不会干涉半点。”霍弋把要求降到最低。
他其实并不是真的很想要这个女人,而是想给沈祭梵个下马威而已,听说沈祭梵甚少接触女人,这个是这几年里唯一的一个,所以让霍弋动了这样的心思。
沈祭梵没死,就意味着霍弋将来的麻烦不断,这跟当初肖鹰没能杀了霍弋是一样的道理。不过霍弋倒无所谓,死活不过命一条罢了。既然麻烦已经惹上了,他不介意再添点,要不了沈祭梵的命,总得让他不痛快吧。
娅菲尔和眼前这个,霍弋当然是选眼前的安以然,毫无背景,任他摆布,可娅菲尔就不一样了,那后面有皇室不说,还跟欧洲最大的黑手党有关系,他犯得着为了让沈祭梵心里添堵而去惹上不该惹的麻烦嘛?脑子有病还差不多。
再有,这次娅菲尔事件纯粹是那女人自己弄出来的事儿,霍弋这人再猖狂,多少也知道孰轻孰重,沈祭梵本身就不是好惹的主,犯得着费大力气招上了娅菲尔又惹怒沈祭梵吗?他打下的天下还没做几天安稳的,能自己把路给断了?
整件事他霍弋就是颗棋子,挡箭牌,除了得知沈祭梵的踪迹后按捺不住手痒痒,调了队人出去“趁火打劫”而已,要能趁乱杀了沈祭梵更好,可事实证明,沈祭梵确实没那么容易挂掉。
霍弋这正后悔着呢,真是偷鸡不着蚀把米,他要是一直按兵不动,这麻烦在沈祭梵出现后就自动了了。
唉,那个后悔!
霍弋向来认为女人是可怕的生物,被男人逼急了的女人是可怕之最。显然那位皇室公主是受不了沈祭梵的不冷不热,这不,以身做饵,而霍弋则是那个被选中的悲催拉线人。
霍弋这是吞不下那口气,刚出门那一刻灵光乍现,他不痛快,他当然也要沈祭梵不痛快。怎么能让沈祭梵痛快了去?
所以要是能说服安以然,不管她跟沈祭梵有没有那关系,撬走沈祭梵身边的人,那就等于在沈祭梵心口上捅一刀。要撬走的人还不能是别人,安以然是最好的人选,别人他犯不着动那心思,主要是这姑娘傻啊,沈祭梵身边的人这姑娘算是个奇葩了。沈家暗卫营,四大暗卫底下带的人,哪个不是精明能干的主?对他们甭想打这主意,没准儿话还没开口就已经谈崩了。
安以然从凌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望着霍弋,愣了半晌才消化掉他的话:
“你的意思是……做你的情人?”
霍弋再度拨了拨额前的头发,点头:“怎么样,或者,你还有更想要的东西,只管开口,你说得出的,我都做得到,条件任你开。而你,以后将标榜我霍弋的女人,如何?”
在霍弋看来,这简直是天上掉金子了,他这哪算是在养女人,完全是在供祖宗。
安以然张口结舌,半天才听到自己的声音:“荒唐,真是荒唐!”
霍弋挑起眉来看她,怎么地?还需要矜持会儿?
安以然气得脸色通红,冲过去,伸手很不客气的往霍弋身上推去,怒火升腾,调着声音低吼:
“出去,滚出去,混蛋,流氓,变态……滚!”
“嘭--”门被摔上。
安以然大口的喘气,气死她了,就算她什么都不是,也不能那样侮辱她!
霍弋被推出去身形不稳,门口端着枪的大哥给扶了一把才险险站稳,霍弋刮了下鼻子哼了声,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脾气还不小,原来沈祭梵好这一口儿。
门口两人偷笑,霍弋眼一横,反手“哌”一声甩了大个儿的一耳光,怒道:
“笑?不想活命了?”
…
如霍弋所想,娅菲尔这女人果真是不好伺候的,一听说沈祭梵受伤,差点没把霍弋的公馆给掀了。也庆幸这次出击的除了他的人还有桑吉旧部,这才勉强把祸端推出去。
沈祭梵受伤,娅菲尔是再也等不了,只能自己现身,她担心沈祭梵的伤势,情急之下也不管她是“人质”的事实,发了一通火气后直奔医院。
沈祭梵身中两枪,子弹上啐了药,所以沈祭梵在中枪后不久就陷入了深度昏迷。
手术是在事发当下做的,直到手术做完,沈祭梵也没醒。
四大暗卫以及沈家暗卫营的人全程守护,医院戒备森严。病房外四大暗卫分立两边,站得笔直,一动不动,气氛隐约中透着肃杀。
沈祭梵受伤的事还得对外封严实,沈祭梵这样的人早已经代表的不是他本人。他的名字就是一群人的信仰,就是一个家族的代表。如果沈祭梵受伤被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沈祭梵控制着太多的东西,也代表着太多东西,所以说他是娅赫家族的神话,可拥有这样崇高的身份,却是连病都生不起。
娅菲尔出现的时候四大暗卫都愣了一瞬,下一刻统一的单膝跪地,行着欧洲皇室中古老的礼仪:
“公主!”
“艾瑞斯在哪?我要见他!”娅菲尔白皙的下巴微微上扬,声音依旧清傲无比,不愿看见这些支配活在阴暗里的人。
“非常抱歉,公主,爷还没醒,请公主稍安。”魏峥上前微微欠身,头低垂着恭敬回应。
尽管暗卫营的人不属王室管,可他们也不能公然与王室对立。
娅菲尔大怒,抬手挥了魏峥一耳光,怒道:“你是什么身份?敢拦本公主?”
魏峥挨了一耳光依然纹丝不动,低声再道:“请公主先回去,医生嘱咐过,我们公爵需要静养,恭送公主!”
娅菲尔气得咬牙,扬手推开魏峥,“我要进去!”
魏峥被推开,倒是肖鹰上前一步,面无表情的挡在娅菲尔身前:
“公主,请回!”
魏峥要上前,提醒肖鹰不要冲撞娅菲尔,然而舒默、顾问同时挡了他一下:女人还是交给女人对付。
“你也配跟我说话?”娅菲尔傲慢抬眼,怒视着肖鹰,目光是满满的鄙夷。
肖鹰冷艳的脸上表情依然没有半丝波动,娅菲尔要硬闯,肖鹰“噌”地一声亮出刀刃,眼神冰冷阴狠。
娅菲尔脸色一僵,继而怒道:“放肆,你个卑贱的女人竟然敢对拿刀对我?”侧身命令魏峥等人:“给本公主把她抓起来,即刻!”
三人无动于衷,舒默多少是怕沈祭梵醒来后娅菲尔会在沈爷面前哭诉,到时候他们四人可就惨了。于是在拂了娅菲尔面子的时候出声道:
“美丽的公主,请消消气,您也是关心公爵,可医生千万强调过不能进去,您看,我们四人都只能在外面守着。还请公主看在我们公爵的份上,体谅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