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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疼了,有小胖子心疼,妈妈就不疼了……”
里面母子俩低低说着小话,小胖子圆咕隆咚的脑袋时不时的抬起来看一下,确认他妈妈有没有死,完了后又趴下去继续咕哝着小话。他还是有很多秘密的,悄悄话要跟妈妈说,懂事听话的一面是给爸爸看的,小家伙这点分得很清楚。
沈祭梵在门外透过玻璃看了眼,确定儿子没闹小东西后才转身。
安以然在医院躺了两天,娘家的人都过来看了。杨可把张可桐押了过来,非逼着人认错,张可桐眼底的恨意满满,为什么要他认错?砸伤人的又不是他。
安以然摆手说算了,做错事的是她儿子,跟张可桐无关。
安以然让大哥嫂子先走了,把张可桐留了下来,跟孩子谈心。问了些学习上的事,又问了他将来准备做什么,梦想是什么啊之类的,正面的引导。孩子是从小就缺少关爱,他不叛逆才怪了,自己有孩子后就更能理解张可桐的处境。
从跟张可桐交谈中可以看出,其实这孩子很懂道理,说的话他都懂,静下来说话时候也能沟通。安以然觉得能沟通就好,可别大人说什么他都反着来那就糟糕了。
张可桐说他的梦想的话让安以然皱了皱眉,这小子说的是想当专业游戏玩家。
专业游戏玩家?安以然还是头一次听说有这种职业,把玩游戏当工作?那吃什么,谁养活他,谁负责他的饮食起居?难道就想一辈子玩游戏了?
安以然换了个比较委婉的方式说:“把兴趣爱好当职业做是挺不错的,可玩游戏是花钱的,现在你还没长大,家里照顾你的吃穿用度,你可以靠着你大哥,等你以后长大了,就不能再靠别人了。那时候就要工作赚钱自己养自己……”
“小姨,职业游戏玩家需要花钱也能赚钱,很简单的说,我上一个游戏号就卖了两千块,我练的号只要能达到一个标准的两千万技能就能卖一千以上。而且这是最低级的账号交易,我练的号中有两个都已经达到一亿以上的技能,附带的资产不算,按isk和rmb的交换对比这算,全部算下来,上万都能卖。”
张可桐直接打断了安以然的话,他懂小姨担心的是什么,不就是赚钱嘛,他还能养活不了自己?他手里练了几十个号,练个几年,到时候全部卖出去,还差钱吗?当然卖号是最后的打算,游戏里面能交易的多着呢。
安以然脸子僵了一僵,都什么玩意儿?她怎么就听不懂呢?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代沟?现在孩子思维已经超前到了什么地步了?
安以然是真第一次知道玩游戏能这么赚钱的,给噎了下,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小姨,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觉得我玩游戏就是不务正业?”张可桐问了句。
安以然赶紧摇头,怎么能这么说孩子呢,只能从好的方面说:“没有,有想法就是好的,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是啊,她们那个时候,玩游戏?别介,没读死书就很不错了,“你能为将来的生计想,这还是值得肯定的,至少你考虑了生活来源。”安以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良久才再接话说:“那你有没有考虑过,整天在家里玩游戏,找不到女朋友怎么办?你是男孩子,总要结婚吧。”
好吧,她这么说极有教坏孩子早恋的趋向。可张可桐当她这话见怪不怪,他说:
“游戏玩家结婚的不少,小姨,你不用担心我,我现在就有三个老婆了。”
昏倒,安以然是彻底接不上话了,现在的孩子……承认吧,她已经老了,跟不上时代了。好吧,三个老婆,啧,安以然打消说张可桐的念头,巧着沈祭梵进来,安以然就让张可桐先回去了,査士弭那边让人送回安家去。
沈祭梵在床边坐下,轻轻摸了下安以然的脸,低声笑道:“怎么不高兴了?”
安以然就特无语的对沈祭梵说了张可桐的事,然后一脸迷茫的问沈祭梵:“我是不是老了啊?我怎么感觉跟现在的年轻人都生活在不同的世界一样。”
沈祭梵抬了抬眉峰,道:“时代在进步,每一代人有每一代的生活方式,我们,只习惯于我们自己的,年轻的思想和世界观,我们只能看着。”
安以然唉声叹气着,低声道,“不知道小胖子以后会长成什么样儿,真愁人碍。”
她可怕小胖子以后会是张可桐那样,看那小家伙现在就不服管教了,以后怎么得了啊?怕是比张可桐还叫人头疼。沈昱谦要是不听话,铁定的,安以然能气死去。
沈祭梵眼底喜色上来,逮住了这机会出声道:“然然,我准备这月底把沈昱谦送去西班牙,那边有专门的训练基地,让他学本事的同时也能接受最先进的教育。”
“哈?”安以然猛地抬眼看着沈祭梵,眼珠子都瞪直了。
“月底,三十一号送走,寒暑假再接回来。”沈祭梵出声道,样子严肃得令她不敢接话。安以然很清楚沈祭梵那样子,是没有再商量的余地。
“可他还小,吃得了那些苦吗?”一个人在外面生活多苦啊,别人家的 孩子送出国都是在十七八岁,或者大学毕业了才出国,可她儿子,她儿子才三岁啊。
“男孩子吃点苦怕什么?要没点儿担当,我们往后不能动的时候还指望他来养老?”沈祭梵语气脸色都分外严肃认真,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安以然狠狠咬着唇,心里有些堵,这么大的事情,他也不先跟她商量的吗?小胖子也是她的儿子,她是不是也有权利决定送不送出去?
“然然,这事我先告诉你了,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默认了,到时候送走沈昱谦,可别怨我没先跟你商量。”沈祭梵抬手揉揉安以然的头发,声音软了几分。
安以然挡开他的手,自己滑下床往洗手间去,在洗手间门口停下来,背对着沈祭梵冷冷的哼声说:
“你这算是跟我商量吗?你都计划好了还假惺惺的来问我,我的话还有用吗?”
沈祭梵侧了侧身,看向安以然道:“有用,你若不答应,我就不送走。但沈昱谦的个性已经显现出来,你认为你能管得住他吗?然然,只要你说能管得住他,我就不把儿子送走。我的儿子,我们自己教。可然然,你也看到了,他今天能砸伤你,明天他就能砍死别人,这小子有些暴戾的行为必须在还能教的时候给框住。”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都跟你说了那天不是故意砸我的,是听了可桐的话,他是心疼我才出手,砸到我只是意外。”安以然忽然转过身大声对沈祭梵吼了起来,她儿子是心疼她,是为她打抱不平。
沈祭梵半分不为所动,出声道:“然然,这么容易就受人挑唆,这难道很好?小小年纪习惯就不养好,以后怎么办?那天不是你也是他姥姥,砸到你了你是无所谓,是你儿子,你自己可以不计较,但要是砸到的是他姥姥,你会怎么做?”
“不是没砸到嘛?”安以然无话可说,只能硬顶了句。
沈祭梵看了她一眼,叹息道:“果真是慈母多败儿,然然,他才三岁,你就已经开始包庇他了,你这样……”
沈祭梵并没觉得他儿子怎么差了,相反他儿子很优秀,学东西极快,脑子异常灵活。成长的过程中,每天都在接受新的东西,好的坏的他都学,来者不拒。这过程中就不能把坏毛病给养成了,毛病一旦养成,往后还能改?
“我哪有包庇他?沈祭梵,小胖子是我儿子,我为他说句话还不行了?这也不是多严重,他不是已经认错了吗?这两天这么乖,没吵也没闹,知错能改不是更值得奖励吗?就因为这事你要把他送走吗?你就是觉得我教不好他是吧?”安以然扬起白生生的小脸子看着沈祭梵,情绪有些激动。
沈祭梵看着她的脸,有条不紊的细数道:
“沈昱谦看着约克用针筒,拿着针筒就四处扎人,这事你知道吧?看见査士弭吸烟,扔地上的烟头他都捡来吸,这事你就在当场是吧?管教过了,下一次照样还捡烟头吸。然然,这是死性不改,你所谓的讲道理文明教育对沈昱谦来说没用。他现在还小,再过一年两年你就再也压不住。然然,我不想沈昱谦将来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乱子来,还记得他一岁时候捏死的鸟吗?他现在能挥刀了,见过他把刀子扎进雪狸身上吗?你问雪狸怎么才几天就死了,那是被你儿子给宰了。家里为什么连养只乌龟都养不活?你知道那小子背着你用滚水烫死它的事吗……”
条条罪状列出来,有些是安以然知道的,有些是不知道的。事发当时并没有觉得太过分,孩子嘛,能理解的,可现在被沈祭梵一条一条数出来,就有些令人头皮发麻。
雪狸是只极可爱的小狸猫,魏峥送她的,结果被那小子给宰了。沈祭梵撞见的时候真是那小子在给狸猫开膛破肚的时候,还义正言辞说他在学解剖,约克叔叔就是这么剖猴子的。沈祭梵当时脸子都黑了,那不是还罚他面壁三小时了?当时安以然就心疼,沈祭梵一转身,安以然就偷偷把儿子抱走了。
家里是养什么什么活不了,活蹦乱跳的金鱼给活活烫死,就连乌龟都没能幸免。这些行为不是所以两次就能杜绝,这小子压根儿不听,而且完全能对付他妈。出事儿了就可怜巴巴的望着他妈妈哭,也不知道是谁教的,凡是有他妈顶着就好办。
“可他还小……”安以然眼眶泛红,低低的说了句。
“好在还小,要再大点儿,只怕早进去了!”沈祭梵冷冷跟了句。
他是忙,可不见得儿子成长的事他就不知道。
魏峥几人每天轮流看着那小子,谁不背后叨两句别人的事儿?约克査士弭又是个关不住事儿的大嘴巴,谁对那小子做什么事后都要叨一遍,沈祭梵能不知道?
“你不能这么咒他呀?还可以慢慢教的。”安以然底气明显不足,哭兮哭兮的样子,挺可怜。沈祭梵倒是知道沈昱谦那小家伙一做错事就挂着两颗眼泪博取同情心是跟谁学的,这不是跟他妈如出一辙?
那小子是一服软,身边人就没辙,再大的事儿也就糊弄糊弄就过去了,谁还真正给孩子计较什么?你说那小子,他激灵不?
“然然,你到底想偏袒沈昱谦到什么时候?”沈祭梵面色沉了下去,站起身,道:“你不想送走,那就留在你身边吧,儿子将来长成什么样就是他的造化,你想怎么教就怎么教,我也不多说什么了,省得你又觉得我专制。”
沈祭梵说完后失望的看了眼安以然,转身走出病房。
沈祭梵这只老狐狸是要给她双重压力呢,那失望的一眼对安以然影响多大?
安以然心里痛了痛,沈祭梵是不是在怪她把儿子教坏了?
沈祭梵说得没错,她也不反对给小胖子更好的教育,儿子有哪些毛病她天天看着的,能不知道吗?可孩子还小不是吗?还能改的呀,慢慢长大了,懂事了就好了。就像张可桐一样,小时候那么皮,谁的话都不听,现在长大了些,不就能听话了?
安以然就觉得沈祭梵太急于求成了,小胖子才多大啊?急什么呀?
想了一晚上,还是妥协了。跟沈祭梵意见有分歧的时候,她就从来没赢过。
第二天出院,安以然以为沈祭梵还在气她,不会来接她的,结果准备走的时候他还是来了。苏雯苏拉给安以然收拾了东西,沈祭梵先带着安以然走出去。
“我想好了,你想送他去西班牙,那就送吧。”儿子和老公,还是老公更重一点,要不是沈祭梵昨晚上最后给她下脸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