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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
钱丽盯着苹果发呆,安以然不高兴的把苹果再往她面前递近了些。钱丽接过,笑笑说:
“以前阿楠也会这样,我吃苹果要削皮,他总说果皮吃了好,虽然嘴上念着,可还是会把皮给我削了……”
安以然眼眶一热转身离开房间,“我去让阿姨给你熬点粥。”
钱丽拿着削好的苹果,看来看去,总觉得陈楠的脸在眼前晃,她抓了下没抓大,吸了吸鼻子,张口咬下:阿楠,我把你吃进肚子里吧。
安以然回来时眼睛通红,抱着钱丽的手臂,低低的说:
“丽丽,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是我的榜样碍,肆意洒脱才是真正的你啊,你别这样好不好?”
钱丽眼眶也红了,泪水刚滚出来很快就被她自己擦掉,深吸了口气仰起笑看着安以然说:
“还没问你呢,你和孙烙是怎么回事?你之前从我们那搬出去是住孙烙那了吧,这才多久?两个月不到他就要结婚了,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他介意报纸上说的那些鬼话,那时候就不要去招惹你,既然带你走了,为什么不负责到底?”
安以然懊恼的抓着头发:
“丽丽,这件事,很麻烦的,不怪他。”
钱丽盯着她看,良久才苦笑道:“好吧,我不说了,你肯定也嫌我烦了,我自己的事儿糟糕成这样,有什么资格对你说教?”
“不是的,丽丽,你别这么说好不好?”安以然握着钱丽的手,良久才问:“丽丽,你打算,怎么办啊?阿楠、没有你好可怜的。他跟家里闹翻,你又离开他,他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我听学长说……”
安以然在迟疑要不要告诉她陈楠的情况,钱丽这样,已经很痛苦了,还要让她知道陈楠的事吗?
钱丽看着安以然,安以然叹着气,还是把陈锋的话照实说了。钱丽还在装着无所谓,可她自己不知道,她眼泪已经流下来了。
“傻子,他就是个傻子……”
安以然伸帮她擦去脸上的泪,低低的说:“你没有他不可以,他没有你也不可以,为什么要这么狠心对自己?对他?”
“傻妞,你也是个傻得无药可救的人。”钱丽泪水决堤,抹了一把泪说:“我妈为了这事都闹进医院了,我要再不答应,她就从楼上跳下去,那么多医生护士认识不认识的人看着,我能怎么样?我不答应我是要跟我妈跳楼吗?可这是成全了谁?”
“所以我想啊,既然这样,成全一个吧,我妈就我一个女儿,怎么说我的命是她给的,我没什么可报答的,就把这一生幸福陪给她吧。阿楠,真是无辜了,可怜的阿楠……”
钱丽终于脱下了伪装,满脸伤痛与疲惫。
“所以,你也答应了阿姨给你介绍的对象,阿姨说你要结婚了也是真的?”安以然轻轻的问。
钱丽没说话,直点了下头,安以然急了,“这是你一辈子的大事,你怎么能这么草率呢?丽丽啊,你这样、你这是在逼阿楠去死啊!”
安以然眼泪瞬间就滚下来,怎么会这样子的?为什么有这么不通情理的父母?为什么会存在“门第之见”这种东西?
“那是让我看着我妈去跳楼吗?”钱丽淌着眼泪反问。
她也是真的被逼到绝路了,她能怎么办?但凡她能少爱陈楠一点,或者陈楠不那么真心,她都可以清冷的转身挥手,不会走到如今绝望的地步。
“结婚了,呵……”忽然钱丽抓着安以然的手,说:“以然,帮我一次,我要见阿楠。”
安以然愣了下,下意识反问:“怎么见?”
十分钟后,钱丽化好妆,穿戴好后和安以然下楼,难得的对她妈露出久违的笑脸。
钱母看着钱丽对她笑了,眼眶很快红了,给钱丽和安以然都装了满满一碗粥。钱母就坐在钱丽身边,满脸慈爱的仔细看着她,眼里满是浓浓的母爱。
钱丽发丝从耳边散下来,钱母下意识伸手给她撩起来,低声说:“吃慢点吃慢点啊,烫呢,锅里还有,要不够啊,妈妈再给你盛啊。”
钱丽胃已经饿小了,吃到想吐还是把一碗粥喝完了,然后说:“妈,我在家待太久了,我想和以然去外面走走,透透气。”
“妈妈也陪你去吧,有妈妈在还能给你背包,拿着手机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钱母赶紧警惕起来。无论如何,她是不会再让自己女儿再去找陈楠的。
钱丽笑笑,“不用了,我只是在附近走走,不用带那些东西。妈你就在家吧,我很快就回来,只是去送送以然。”
钱母有些犹豫,就怕她出去了就不回来,这事在她身上不是没发生过,不过钱丽什么都不带,倒是让她放心了一点。立马又转脸看向安以然:“以然啊,丽丽这阵身子不好,你多看着点啊,有时间就多来陪陪她。”
安以然笑着点点头,和钱丽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安以然下楼时候就给陈楠发了信息,让他到钱丽家住的小区这边来。
钱母一直站在窗子边看着她们,安以然和钱丽交换眼神,然后挽着手往外走,为了让钱母放心,一直没走出她的视线里。
钱丽和安以然在椅子上坐下,安以然问陈楠到哪了。钱母看到两人在外面坐下,似乎没打算走后才稍微放了心。
陈楠来了,骑的摩托车来的。给安以然发信息问她们在哪,安以然让陈楠在外面等。在看到钱母离开窗子那一刻,安以然拉着钱丽快速转弯跑了出去。
钱母再回到窗子边时,看不到人了。瞬间急慌了起来,又给钱父打电话,又让家里保姆扔下手里事跟她一起出去找钱丽。钱母一张脸急成了猪肝色,眼里泪花闪烁:
“作孽啊,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不听话的女儿啊……”
安以然在远处站着,她很清楚钱母没看到她们时一定会找出来,所以钱丽和陈楠的时间很短。
陈楠看到钱丽远远走来,心胀痛至极,眼眶一热,眼泪就滚了出来。沙哑的喊出:“丽丽……”
再相见时,恍然如梦。
陈楠冲过去抱着钱丽,泪水交织的成线,深深激吻交缠着,两人都泪流满面,灼热的气息道道灼伤胀痛的心。
“阿楠,阿楠……”钱丽低低喊着,两人喘着气,陈楠一点一点吻遍她整张脸,钱丽说:“阿楠,我好后悔,我好后悔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对你好一点,你怨不怨我啊?”
现在后悔了,可想对他好一点都不可能了。
“不怨,我怎么会怨你?丽丽,我爱你,别离开我……”陈楠鼻头眼眶通红,声音又沙又哑,眼眶都陷下去了。
安以然老远就看到钱母和保姆追了出来,吓得安以然双腿一软,走近几步催促道:
“丽丽,别说了,阿姨来了,你快回去,别说了。”
钱丽紧紧抓着陈楠的手,陈楠同样紧紧握紧她的,舍不得,钱丽扑进陈楠怀里:“阿楠,阿楠,我要回去了,以后我们会见面,别让我妈见到你,否则以后见面就更难了。”
“好,你回去吧,我看着你走。”
陈楠紧紧握着钱丽的手,一瞬,又松开,让她回去。他知道她的家人对她有多重要,她的家庭和他的家庭完全不一样,她的家是给她了温暖的地方,不像他,能舍就再也不想再回去,所以,他不想她像他一样,每一个亲人。
“好,我走了,阿楠……”
钱丽松开手,马上又抓住他,觉得还有话没说完,焦急的说:“阿楠,你要记得吃饭,不准再喝酒,不准没日没夜的工作,我心疼……”
陈楠一一点头,全不答应。他已经听到钱母焦急呼喊她名字的声音了,也有些急:“丽丽,你先回去,我们下次再见,你先回去好不好?”
钱丽抓着陈楠的衣袖不肯,她要结婚了,今天见了,以后还能以“钱丽”的身份见他吗?
“我要结婚了,阿楠,如果有好姑娘,你要……珍惜,你也不小了,如果……”钱丽眼泪双滚,泣不成声,几乎用尽全身力气说出这几句话来。
陈楠重重吸着气,淌出热泪,沉重的点头,闭目,“我知道……”
他知道她要结婚了,她母亲一早就告诉他了,让他别再缠着她。明知道这份感情已经不可能再挽回,可他还是一意孤行的来了,他就是这么迫切的想见她,想看她一眼。
“阿楠……”钱丽紧紧抓着他的衣服不肯放手。
安以然急得跺脚,“丽丽,丽丽啊,你妈妈已经出来了,你快回去啊,要让阿姨看到阿楠,以后还怎么让你出来?”
钱丽摇头,眼泪汹涌,直接哭出声来。安以然跑过去,伸手拉钱丽,一根一根扳开钱丽紧抓陈楠衣服的手。钱丽哭得绝望,安以然也跟着哭,扳开钱丽的手她有抓上去。
“丽丽,算我求你了,我求你了好不好?你还想不想再见阿楠?你如果想再见阿楠,你就放手,我们先回去,丽丽……”
“阿楠……”
钱丽每一声痛哭都如铁锤一般狠狠敲打在陈楠心里,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不能在她哭得伤心绝望时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他伸手,狠心的拉开她,说:
“丽丽,走吧,我看着你回去。”这是他以前在学校时,每晚上送她进宿舍的时候说的话。
钱丽心底疼得揪扯,她能不能,能不能选这个男人不要家人?能不能跟着他走?
安以然拖着钱丽往回走,陈楠不忍心,率先转头离开,跨上摩托车飞走了。
钱丽在原地失声痛哭,安以然蹲下身抱着她,眼泪跟着流。
钱母和保姆很快找出来了,看到两人时钱母又哭笑,跑过去抱着钱丽说:“丽丽啊,你别吓妈妈了,妈妈再也经不起吓,丽丽啊……”
钱丽狠狠的吸了几口气又重重的吐气,然后用力平稳的说话:
“妈,你急什么啊?我是听以然说这次来后,可能以后都不能来看我了,我伤心啊……”钱丽声音又有些哽咽,勉强笑着:“我就她这么一个朋友,前一阵的事她被冤枉了,可怜的傻妞被人害了还不知道还击,妈,你看,我和傻妞比,我是多幸福啊?我至少还有疼我的你和爸爸啊。”
钱母松了口气,眼泪渐渐收住,真是吓死她了,心脏这一刻还跳得厉害。
“丽丽,你知道爸爸妈妈疼你就好了。以然为什么以后不能来了?”钱母以为是前阵子对安以然的偏见,让安以然心里记着了,所以赶紧说;“以然啊,阿姨那时候糊涂,可阿姨没有别的意思,你以后常来吧,你看丽丽就只有你这么一个朋友……”
钱丽脸上还挂着泪,笑笑说:“妈,傻妞工作的地方离这里远着呢。”
“我不能来,你就不能去看我吗?阿姨,丽丽可以去我那的吧。”安以然也擦去脸上的泪顺着钱丽的话说。
钱母没说话,钱丽笑笑,“算了,以然,我答应过我妈,结婚之前就呆在家里,哪也不去。”
安以然轻轻点头,钱母知道这话是说给她听的,可她很清楚不能因为一时心软就答应。
扶着钱丽起来,安以然低声说:
“那我就不进去了,阿姨、丽丽再见。”
钱丽回头看她,安以然眼眶还红着,笑着说:“我怕你又抱着我哭,不让我走碍……”
钱母也笑笑,拉着钱丽进去了。
钱丽进去后,陈楠又转了回来,一直在小区门口停了很久,努力仰头望着越走越远的身影。
再回首,背影已远走。
再回首,泪眼朦胧。
留下你的祝福,寒夜温暖我。
不管明天要面对,多少伤痛和迷惑。
曾经在幽幽暗暗、反反复复中追问,才知道平平淡淡、从从容容才是真。
再回首恍然如梦,
再回首我心依旧,
只有那无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