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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吃得少,时不时往她碗里夹菜,安以然头也不抬,默默的把沈祭梵夹来的菜往一边扒拉,安静的抗议。
沈祭梵眸色微微转暗,面色倒依旧,也没为难她。他极少吃中餐,是考虑到安以然的习惯才勉强也尝了点。盛了碗汤喝,觉着味道还过得去,顺手又给安以然来了一碗。
安以然打在眼睑上的睫毛微微煽动,默不作声的把搁面前的汤推开。沈祭梵看她这小动作不怒反笑,侧身直看她,怎么地,小白兔这是要闹革命了?
安以然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不得不抬眼看他,“你别看我,我不习惯。”
沈祭梵唇际带笑撇开脸,大掌揉了下她的头。
魏峥和肖鹰从大堂前厅绕进来,安以然抬眼的时候就看见了。魏峥她认识,肖鹰她也见过的,魏峥那晚救她后,第二天醒来见到的人就是肖鹰。只是肖鹰给人感觉太冷,让她有些畏惧。
安以然能在这看见“熟人”眼里亮光骤然点亮,沈祭梵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脸上平和的表情瞬间敛去,变得严肃而阴冷。
“爷。”魏峥和肖鹰恭敬立在沈祭梵身前。
安以然有些诧异,魏峥给她留下的印象是健谈风趣的,然而此刻的人却浑身散发着严肃恭敬的气息,和肖鹰一样令人生畏。
而这样的谦恭是因为沈祭梵?
安以然悄悄侧目看了眼沈祭梵,似乎才意识到身边的男人有着令父亲都畏惧的权利,她怎么会忘了安父提起沈爷时的战战兢兢?可她却对这个令父亲和大哥都敬畏的人撒气,安以然有些个坐不住了,看见魏峥和肖鹰的恭敬,她更加惶恐。
沈祭梵清晰的感觉到身边人的变化,安以然微微往外移的动作让他微微拧眉。抬眼淡淡的说:“都坐吧,站着干什么?”
下意识不想给她不近人情的印象,他没那么可怕。
魏峥和肖鹰皆一愣,没听错吧?
沈祭梵打在桌沿的手一下一下点在桌面,脸上神情难辨,顿了下问:
“吃了没,要不添几个菜对付两口?”
“吃了吃了……”魏峥赶紧点头,继而提着胆子和肖鹰坐沈祭梵对面。
安以然竖立的防线微微放松,或许,也没那么可怕。沈祭梵侧身又给安以然添菜,然后说:“魏峥和肖鹰你都见过的,他们是我公司的职工。”
这话里的意思是说他只是他们的老板,他们对他恭敬这是理所当然的,只让她不要多想。
安以然连连点头,但总算还是清醒的知道,沈祭梵和一般的老板不一样,他是个令父亲和大哥甚至许市长都要巴结的人。安以然为掩饰心虚,不出声只埋头吃东西,沈祭梵眼看着她下意识把他添的菜夹进嘴里后这才转向魏峥和肖鹰。
“有事?”
魏峥赶紧接话:“事情不大,不急。”
这话其实是说他要上报的事情不方便说,沈祭梵侧目看了眼安以然,微微点头。再转向肖鹰,肖鹰上报的则是公司里的事。拿出几份文件递给沈祭梵签字,再有几份转交在她手上的项目已经谈拢,这是要把合同给沈祭梵过目。
安以然早就吃好了,一边的沈祭梵和肖鹰的谈话似乎没那么快结束。她抬眼看着对面的魏峥,魏峥正襟危坐,一派严肃。大抵感受到安以然投来的目光,他微微将目光移向她,接着眨了下眼,算是打招呼。
安以然脸上露出笑容,魏峥进来这么久一眼都没看她,还以为他不认识她了呢。有点想攀关系,往前凑了凑,小声说:
“魏峥,我想回学校。”
魏峥猛地心脏一抖,脸瞬间僵了,忙不迭地的移开目光:祖宗诶,你可别害我。
安以然皱皱眉,他怎么这样啊?行不行说句话碍。
桌上一片安静,安以然转头,沈祭梵眼神冷戾的扫了她一眼,然后示意肖鹰继续。
安以然不知道沈祭梵的脾气,看他又没什么反应自然就认为求助魏峥找对人了。本来嘛,他不肯让她回学校,她只能让别人帮她了。
肖鹰声音再起,气氛似乎和刚才没什么两样。安以然没觉得不妥,可周遭气氛已经风云暗涌。肖鹰甚少胆怯,可沈祭梵此时目光太过冷戾,肖鹰差点忘了说到那一段,慌忙拿出另一份合同,将对方的情况和要求逐一说明。
可这时候一边的魏峥脸色难看得很,他很想提醒肖鹰,这份合同刚已经说过了。然而当他观察沈爷时,却发现沈祭梵架势十足却根本没在听。
肖鹰说不下去,沈祭梵总算出声:“以后这些交给舒默。”
“是!”肖鹰松了口气。
沈祭梵摆摆手,让他们离开。魏峥和肖鹰微微躬身,然后快速离开。
安以然一看魏峥竟然就那么走了,赶紧出声:“你别走啊……”
“然然吃好了?”沈祭梵侧身温热大掌卡上她下巴,拇指轻轻磨蹭在她唇上。
这动作来得突然,又暧昧得过分,直把安以然愣在当下。沈祭梵尽管语气温和,可气息冰冷,欺近她在她唇上亲了下,搂着她起身。进电梯时安以然才回头去看魏峥,可人早已经走得没影了。
她不回头沈祭梵或许只当她对魏峥说那话是“病急乱投医”,可她一回头沈祭梵彻底怒了,大力握紧她腰肢,脸色阴沉得难看,刚硬的脸绷得铁紧。
“沈祭梵。”
安以然吃痛,伸手拉他的手,可他的手却扣得越紧。安以然推着他自己往后退,沈祭梵绷着脸轻易而举的将她拖进怀里。电梯门一开,沈祭梵下一刻把人打横抱出电梯,大步直奔房间。
安以然又气又急,抓着沈祭梵的头发和衣服直嚷嚷:“沈祭梵,你放开我,我要回学校,你放开我放开!”
沈祭梵不出声,进了屋直奔卧房,把人丢上偌大的床,然后扯开领带,慢搭斯里的脱衣服。
安以然看懂了他眼里昭然若揭的侵略,吓得脸色惨白,诚惶诚恐的往外爬,嘴里还不断控诉:“沈祭梵,你不可以这样,沈祭梵你这样我可以告你的……”
沈祭梵扔开外套,俯身把着安以然小腿将她拖近身边。然后轻巧的提起人抱进怀里大力扣着。嘴角虽然挂着笑可眼神冰冷,他耐心的理顺她乱掉的发。
☆、36,成吧,就顺她的意
沈祭梵理顺被他弄乱的发,露出她白皙的脸,眼神哧裸而危险,“告我什么?”
安以然气极,咬着唇不说话,就那么瞪着他。
在这个男人面前,她是把愤怒发挥到极致,可半点用处也收到。
沈祭梵噙着笑,看似温和无害的脸眼神却狠得叫人害怕,安以然不明白一个人的脸上竟然会出现这么极端矛盾的情绪。
“沈祭梵,你那么厉害,那么有权利,你怎么可以这么欺负我?我没有得罪你,也跟你不熟,你能不能以后别这样?”
沈祭梵噙着笑问:“别哪样?”
安以然很无力,“别出现在我面前,我真的烦你了沈祭梵。”
“可如果偶然遇到呢?你要知道,这世上有时候就有那么巧的东西。你也说了,我那么有权利一人,总不能在偶然遇到你的时候为了不出现在你面前让我绕道走吧?”沈祭梵压着火缓缓跟她讲理。
安以然一声叹气,“要那样当做不认识就好啦。”
沈祭梵绷紧脸,眉弓旁的青筋突突跳了几下,压下喷薄而出的怒气,压低声音说,“然然,我们有过这么亲密的关系,你想当什么都没发生?”
“沈祭梵,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你身边的人都那么厉害,我连站你身边都够不上份儿。难道你没发现我跟你差了太远吗?我们要做朋友是不可能的,普通朋友都不行。”安以然严肃的摆明态度。
沈祭梵目光幽幽转暗,松开她身。安以然安静往后移,到安全距离后才说:“沈祭梵,我没想讨厌你,所以以后我们别见了。”
他不出声,眸色暗沉,思忖片刻起身离开,只留下几句毫无温度的话在屋里传播:“好好睡一觉,明天送你回学校。”
安以然咬着唇看向沈祭梵离开的背影,她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不过沈祭梵的背影让她起了小小愧疚。不会是她的话太重,他生气了吧?这人应该没这么脆弱才是。
安以然探出头去看他,最后泄气的坐下,仰头倒床上乱七八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有些不安和愧疚,最后竟然睡着了。
沈祭梵再次出来时已经午夜,看倒在床上睡着的女孩,衣服都没脱,被子也没盖,脸被散落的头发挡住大半只透出些许白里透红的肌肤。
沈祭梵走过去,几若无声的把她外套脱了,然后塞进被子里。沈祭梵在她身边躺下,安以然自然而然的往这团热源贴去。
她的话倒不是让沈祭梵意识到自己过分了,而是敲醒了他。他是突然那一刻意识到对这女人的不同,因为她给他的感觉特别所以他上心了几分。可下意识的在意早已经超出他认可的范围,过度了。
为什么?
不过是因为特别,不讨厌,恰好符合他的口味,就这么在意了?
第一次见面他虽无心,她却悄无声息的给他留下了印象,以至于在媚色见到她时让他觉得似曾相识。即便那次有过亲密接触后,甚至还被她砸破了头,他除了对她刮目相看外他没有任何别的想法。
是的,他能肯定,在那晚之后他还没有任何想法。
是什么时候对她起了势在必得的心思?这种脱离他预料和掌控的感觉很不好,他绝不容许任何事超出自己的掌控。
沈祭梵一点一点的回忆,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将自己完全剖析。只有将自己完全剖析,才会战胜自己。
他很清楚,一个强大的人,战胜别人并不难,难的是战胜自己。
再次意外相遇,是了,孙烙的出现让他想起她是谁。或许是她和孙烙两人相处的画面刺痛了他的眼,所以才会以迅雷之势在安家工程上动手脚。让她主动来找他,再是这次自己将她掳了来。
为什么?
他二度反问自己,沈祭梵脸色在昏暗的夜色中变得不真实。答案呼之欲出,他却再次企图用自己强悍的毅力忽视。
其实若是单纯养一个女人,倒是好办。可她不一样,沈祭梵下意识将她同别的女人撇开。那么沈太太的位置呢?一个现实得几乎残酷的事实,他们的身份不允许,他还不至于因为个女人,就昏庸得忘了自己是沈家家主的身份。
成吧,也顺了她的意,游戏到此结束。
沈祭梵理清思绪后轻松不少,按捺住那份类似不舍的情绪,将怀里的人拥紧,一下一下抚着她的头。
第二天,安以然醒了后没看到沈祭梵。
起床透过磨砂玻璃往书房看去,也没看到人,有几分失落。可很快失落就消失不见,因为肖鹰这时候进来了。
“安小姐,我送你回学校。”肖鹰目光冰冷,美艳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安以然浮现几分怯意,心想来的怎么不是魏峥啊?她挺怕肖鹰的。还记得第一次见肖鹰是在魏峥送她进医院后的第二天,她只是想表达她的谢意,却愣是被肖鹰吓得面色惨白,忙不迭地的称谢离开医院。
“我,我可以自己回去,不用麻烦的。”安以然下意识的拒绝,肖鹰那眼神太冷了,看她一眼她觉得就跟被刀子割似地。
肖鹰当然记得上次的教训,冷冷的说:“奉劝安小姐一句,做事不要想当然,因为你的想当然让帮你的人受无妄之灾,安小姐不觉得你的这种行为很可耻吗?”
安以然苦着一张脸,她就是不想麻烦她而已呀,要说得这么严重吗?
安以然不自在的走前面,肖鹰跟在她两步之后。这本是大人物待遇,可她却有种被人押着走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