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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祭梵是陡然发现心被一个女人控制,这一时间当然会有些不能接受。魏峥如实上报,沈祭梵冷静的听着,脸色冰冷得过分。
魏峥见沈祭梵没有指示,便提着胆子问道:“爷,是去安家,还是?”
“回公司。”沈祭梵微微合上眼眸,手上三颗铁球转动得极快速。
钱包手机都没带就跟着安启泰走了,他想她会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
安以然被安父带到了医院,老爷子已经被送进了急救室,安家人都在。看得出安家人状况都不是很好,安以欣没化妆,脸色苍白很是难看,安以镍神情消瘦,两眼早失了当初的自信傲慢的神采。安母照样无精打采,一个人坐在长椅上,安以欣和安以镍分别站在走廊两边,斜靠在墙面,一直没说话。
安父带着安以然来医院,安母母子三目光看过去,安以欣面无表情的看了眼,有扭头撇开目光。反倒安母和安以镍都是眼前一亮,安母起身朝他们走了两步。
“来啦。”安母目光是看向安以然的,那目光,温和得就像看亲闺女似地,弄得安以然有一瞬怔住,有些无所适从。
安以然顿了下,点点头:“妈,您别太担心,会没事的。”
安母连连点头,伸手亲热的拉着安以然的手不住的说:
“好好,来了就好,来了就好……”毕竟曾经是怎么对安以然的她自己心里清楚,这时候能答应过来,安母是真的没想到。人心都是肉长的,这时候才能看得到几分真情,才觉得这女儿也没那么糟。
忙不迭地的说:“以然啊,妈的乖女儿,以前都是妈的错,到底是母女俩,以后咱们一家好好过日子,以前的事,就不去提了。啊?”
安以然点头,可对安母已经有了一丝隔阂,不是因为她当初对她百般为难,而是每一次再见安母,都会让她想起那被顺手丢进垃圾桶的礼物。她这个女儿,对安母来说,跟那被随手就能丢弃的礼物有什么差别?
“乖孩子,我们以然啊,从小就是这么乖巧懂事的。”安母连声说道。
安以镍这时候出声说:“妈,以前的事就别说了,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哪有隔夜仇?以后我们好好补偿妹妹就是了。”又看向安以然说:“先坐下吧,爷爷还没出来,不知道他老人家能不能熬过这一关了。”
安以然点头,真的有些受宠若惊了,在安家,所有人在欢笑时她只能在角落一个人望着,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自己的存在。爷爷住院,她没想到爸爸会在这时候能想到,这,是不是代表他们真的把她重新当安家的一份子了?
安父问了几句老爷子的情况,安母摇头,还在急救室,能不能度过危险期还不知道,只能等消息。
安以然在旁边默默的听着,没说话。爷爷年纪大了,身体一直不好,急火攻心,身上的老毛病一溜儿复发,老年人的身体哪经得起几种病的折磨?安以然知道情况,可她不是医生,也只能憋在心里干着急。
安家的一家之主虽然是安父,可有什么重大决定都还需要请示过老爷子才能决定的。有老爷子在安氏背后坐镇,即便他不再管安氏的事,也能起到安抚人心的作用。可如今,在这节骨眼儿上,老爷子真撒手去了,对安家无疑是双重打击。
安以然自己在心里掂量着,一直没出声。父亲这时候急着找她来,就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也明白了,父亲心里是真的还有她这个女儿。
半小时后,老爷子被推了出来。医生说虽然已经度过了危险期,可情况却不是很稳定。老爷子被推进了重症病房,安家人依次跟进去,安以然走在最后。
她知道,爷爷最不想见的就是她,很有自知之明的把自己的存在感将到最低。走进病房时又退了出去,想着爷爷这样的情况下她还是不要出现的好,在外面守着就可以了,她不想因为她的出现再刺激到老爷子。
医生护士嘱咐了一通就离开了病房,没多久安父、安母和安以欣也都退了出来。安以然茫然的望着出来的人,安父说:
“你爷爷刚醒来,医生说不适宜太多人围着他,他现在需要休息。”
没过多久安以镍也出来了,看着安以然说:“妹妹,爷爷让你进去。”
安以然愣了下,爷爷要见她吗?可是……看向安父,可以吗,她这时候进去?
“去吧,孩子,可能你爷爷有话对你说,别害怕,你爷爷、并不是你想的那么不喜欢你。”安父拍拍她肩膀说。
安以然匆匆看了眼安以欣,赶紧推门进去,这时候爷爷要见的不是安以欣,竟然是她?有种总算被认可的暖意悄然滋生,爷爷这是表示承认她的存在了吗?
看着病房门合上,安母坐走廊长椅上,神情疲惫,幽幽的叹了口气说:
“我看老爷子的气色很不好啊,怕是要……”
安母垮着脸看向安父,隐去后面的话。安父沉重的叹了口气老爷子这是算到了这一遭,一口气拖到了现在还不是为了安氏?明天就是二十号,这是最后一搏。
安以然很害怕,谁也不能体会身上背负一个老人临最后愿望的沉重,这算是临终遗言了。安以然哭着跑出去病房,坐着的安家人立马站起来,不会是……
“然然,你爷爷他……”安父抓着要跑出去的女儿,神情激动,眼眶泛红。
安以然摇头,难过得说不出话来,连连咽下眼泪才勉强开口说:“没有,爸爸,我去打个电话,安家不会完的,我去求沈爷,求他帮帮我们家……”
安父一听,大松了口气,身后的安母、安以镍兄妹也同时松了口气,都以为老爷子挂了,心脏吓得差点儿都跳了出来。安父点点头,拍拍安以然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孩子,难为你了,如今,安家已经没什么指望,只有靠你……”
安母这时候上前说:“以然啊,跟沈爷好好说说,他一定能救我们家,能救你爷爷的。好女儿,你现在是我们安家唯一的希望了,快去吧。”
安以然跑到外面公话亭,搜遍全身才找出两个硬币,快速拨通沈祭梵的电话。
沈祭梵那边人刚回到公司,抛开一切准备开始会议,而这时候魏峥递上安以然的电话。沈祭梵这部电话基本上就是安以然的专线,只有她知道,魏峥想也没想直接递了过去。沈祭梵扫了眼手机,摆了下,没准备接。
魏峥顿了下,然后退一边去,任电话在办公室里一遍一遍的响。
一遍,没人接。安以然知道沈祭梵忙,再拨,连着几遍拨过去。
沈祭梵那边铃声一遍又一遍的响,魏峥微微皱了下眉,心底想着就算安姑娘不该无缘无故跟着安启泰走,可现在都已经打电话过来了,兴许是道歉认错呢,爷这又是怎么个意思?响这么多遍都不接,还真跟安姑娘计较上了?
助理接通内线,提醒会议马上开始。办公室门在这时候打开,是舒默:“爷…”
沈祭梵扬手打断:“会议推迟五分钟。”再朝魏峥伸手,魏峥赶紧将电话呈上。
办公室的人自动退开老远,恭敬立着。舒默在魏峥身边立着,眼神一个交流:
那安姑娘还真是个麻烦精,铁定又来事儿了,麻烦!
魏峥侧眼瞪过去:闭上你的乌鸦嘴!
舒默撇了下嘴,脸上挂着得意的笑,惹事儿好啊,他就是见不得魏峥比他们隘意。都是暗卫营出来的,相对他们的任务,魏大哥这也太轻松了点。
“沈祭梵,你怎么才接电话呀,沈祭梵,你帮帮我爸爸帮帮我们家好不好?”电话一接通,安以然就“哇”一声哭了出来,泪流满面,抱着电话哭得泣不成声。
沈祭梵本来是想给她个认错的机会,可谁知道竟然是为安家的破事儿,当即怒气陡升,直接“啪”一声儿挂了电话,转身的同时电话隔空扔给魏峥:“关机!”
“……是!”魏峥接手时愣了下,关机?心底诧异的同时立马回应出声。
安以然哭得厉害,电话里面“嘟嘟嘟”的声音很快响起,傻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断了通话。赶紧又重拨过去,响了一声儿,提示已关机。安以然有些发懵,他怎么会关机?沈祭梵怎么会关机?他以前说过,他的电话会二十四小时开通,怎么会有关机的状况?明明刚才还打通了,顿了下有些明白,他不想听。
安以然转身又匆匆跑回医院,安家人全都带着希望的眼神看着她,安以然心里愧疚难堪,低声说了原因,又连声说对不起,眼眶通红通红。
安启泰父子互视一眼:“要不,我送你去沈爷公司,这毕竟是大事,电话里也说不清楚,最好还是得当面说清楚。我们不急,明天才到最后期限呢。”
安以镍出声道,安母赶紧附和:“对对,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在电话里说?还是跟沈爷当面说的好,也能表示出我们的诚意。以然呐,就让大哥送你过去吧。”
安以然想了想,觉得也是。点点头,然后跟着安以镍走出医院。
安以然是真没想过沈祭梵会是什么样的态度,别人焦头烂额的事在他那就是小事一桩,她记得那时候安家也同样遇到大困难,还不是他一句话就解决了。这次安家再有难,对他来说当然也不会是什么难题。她也是下意识就想到他,下意识就觉得他什么事都能摆平,也下意识就觉得他会答应帮她。
毕竟,他们现在是那样的关系呀,她求他帮忙,他怎么可以不答应呢?
安以然到了帝王大厦,下车时看向安以镍问:“大哥,你上去吗?”
安以镍望着耸入云霄的帝王大厦,这里,是商业圈的龙头之地,是所有这个圈里的人都想入驻的大厦。眼神收回来,看向安以然,摇头:
“我还是不去了,妹妹你想想,如果我也出现,沈爷会以为是我们家人在撺掇你去求他,这让他对我们家反感,这对安家很不利。大哥相信你,你一定可以说动沈爷。所以,大哥这就先会医院了,爷爷病情,我是安家长孙,我必须在的。”
安以然欲言又止,最终点头说:“那好,大哥你先走吧,无论沈爷答不答应帮忙,我都会第一时间赶去医院的。”
“好,我们等你。”安以镍很快开着车离开,当然还记得上次魏峥的警告,这事儿他是不敢迎头直上,赶紧避开得好。帝王大厦给人感觉就是威严,车子开进这里就跟被龙气团罩住一样,逼得人有些无处遁形。
安以然看着大厦外的几尊大佛有些暗暗咬舌,她怎么才能进得去啊?撞着胆子走上去,很显然的,被拦在了外面。安以然一张脸都愁烂了,她连大厅都进不去,怎么见沈祭梵啊?好话说尽,门口几个颇有吨位的警卫就是不让。
安以然退一步说:“那,能不能帮我给魏峥打电话?或者顾问?求你们了,帮我传一下话吧,你看我也不像坏人啊,我只是有事找沈爷,只上去就说几句话而已,绝对不是捣乱的,请你们帮帮我,让他们随便一个人都可以……”
侧边二道门的警卫终于出声说:“这位小姐,你没有出入卡我们不能让你进去,地王大厦有严格要求,我们不能因为你而失职,请见谅。”
安以然立马跑说话人跟前说:“我没有那什么卡,但是我认识沈爷,认识魏峥和顾问,这也不行吗?我没有带手机,我大不了他们的电话,你能不能帮我传一下话?我真的真的不是来捣乱的,也没有别的意图,请你帮帮我吧!”
警卫满脸为难,扭头看了眼侧边的警卫,那边人没出声,摆明了不想插手此事。这是什么地方?帝王大厦!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