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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她很好。”桃夭手上用力,把青狐从地上拽了起来,“我给她的任务她还没有完成,所以她不会回来,我也可以向你保证,她很安全。”
“任务……”青狐喃喃自语,“你的任务……”
桃夭笑笑,代他说道:“你即使忘记一切,也要回到万妖冢来讨这世间最艰难的东西,我只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青狐急道:“你想要知道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文*冇*人-冇…书-屋-W-R-S-H-U)
“嘘!”桃夭制止青狐,她眨眨眼,笑道:“如果是你告诉我的话,那就没有意义了。”
“什么……”青狐有些发愣。
“行了行了,”桃夭拉住青狐的手,轻快地往前走,“我们回去一边喝茶一边等青青回来吧。”
随着她踏出的每一步,青狐身边的景色再次变换为先前看到的十里桃林,桃林里的灰瓦白墙也再次显现出来。
“桃夭,你的幻术也是我教给你的吗?”青狐边走边问。
“不是你,”桃夭走在前头,黑发被风吹过,丝丝缕缕拂在青狐的脸上,她没有回头,语音淡淡,“教会我这些的是白狐,不是你。”
万妖冢里的黑夜与人间寻常的黑夜相似,若要说唯一的不同之处,大概就是它的满月比起人间,更圆更亮。
桃夭在桃花树下摆了一桌酒席,盛情款款地邀请青狐与之对月共酌,青狐沐浴之后换过一身藏青色浴袍,欣然前往。
满院的桃花香,满席的月清华。
桃夭为青狐斟满一杯酒,笑道:“这是我自酿的桃花酒,真正千百年的功底,冢里多少妖怪天天来缠我,我都不给。”
青狐尝上一口,确是人间极品。
桃夭见他脸色舒展,笑道:“三月三日采桃花,酒浸服之,除百病,好颜色。”
青狐也笑,“《太清方》。”
桃夭低头抿嘴笑道:“桃花是长寿的象征呢。”
“何止是长寿,桃红容若玉,定似昔人迷……”青狐又喝了一口酒,笑道:“桃花的艳丽让多少人自甘成为爱情的奴隶。”
桃夭斜挑起一对眼定定看他,眼底里的光在月色笼罩下,潋滟起波澜,欲说还休,差点就要迷了青狐的神智,青狐猛地仰头灌下一杯酒,哈哈笑道:“果然是桃花妖,即使是青青这副冷冰冰的身体,借你一用,也不由得要起风情。”
桃夭微微笑,替他又斟满酒,“那是她原本就长得好。”
“这倒是,”青狐低头,也不知想起了什么,低声笑道:“她那个人,从小就冷冷清清,连她妈妈都忍不住埋怨她,好好一个二八少女,要那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本事做什么。”
桃夭勾起嘴角,“只要一说起她,你就眉飞色舞起来,啧,这么高兴做什么?凭白遭人怨恨吗?”
青狐喝下醇香的桃花酒,指尖在杯身不断摩挲,半晌后叹气,“过了多久了?”
他问得不明不白,偏偏桃夭却是理解的,她仰头看了会儿皎洁的满月,笑道:“大概有两天了吧?”
“……才两天吗?为什么我觉得已经过去了两年?”青狐喝酒,语调愁闷,“我从未和她分离过这么久。”
“想她吗?”桃夭淡淡地问。
青狐斜睨了她一眼,快快把脸别开,“嗯。”
“你为什么不敢看我?”越是不敢看,桃夭偏要凑近脸,让他无处可逃,“你其实分不清楚这张脸底下的人到底是谁吧。”
青狐反驳,“怎么会分不清……”
他们俩都是席地而坐,桃夭俯□,慢慢爬到他身边,仰着头细细看他,戏谑地笑,“假若我不说话,你要怎么区别?”
青狐低头看向那对波光潋滟的眼,闭紧嘴巴。
他本想说青青身上没有你这惑人的桃花香,可转念一想,这么说大概只会惹来桃夭的耻笑,便又闭嘴了。
“青狐……你看着我……”桃夭仰着脖子,一张素净中透着妖娆的脸几乎就要贴上青狐的脸,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环上他的脖子,她冰凉的鼻尖触上他潮热的面颊,吐气如兰,“……这张脸是你最朝思暮想的那个人……是青青啊……我是青青啊……”
“青青……”青狐睁着被酒气熏得湿热的眼,讷讷地伸手去摸眼前晃动的脸,触手冰凉细腻,确实是那张从小摸到大的脸。
桃夭沿着青狐的耳鬓,将温热的唇细细密密地落在他的耳下,“狐狸……臭狐狸……哎呀!”
青狐一翻身,将软玉温香的人一把压在身下,在满满的桃花酒气里,他的眼神炽热而真实,“青青……”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真正分不清楚的人应该是桃夭才对。
☆、不老歌
第四十六章不老歌
青狐的双臂撑在桃夭脑袋两侧,灼热的呼吸卷着浓重的欲/望喷勃而出;像喷洒在刀口上的不知名鲜血;热得几乎要烫伤人。
桃夭仰着脑袋,脖子昂出纤细的线条;她瘦弱的胳膊抚在青狐腰上;穿过浴袍的缝隙,慢慢探上他的身体。
青狐的身体很热;热得发烫,桃夭的指尖却很凉;凉得像水。
桃夭的手在他紧致的肌理上来来回回地摩挲;指尖一转;慢慢向腰部以下探去。
青狐全身的肌肉都在绷紧;他死死盯着桃夭的那张脸;眼里几乎要烧出铺天盖地的火来。
桃夭在他身下静静地看着他,一对潮湿的眼里有着相同的火热。
青狐突然低下头,在桃夭的脖子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桃夭的手指一顿,眼神朦胧地望向头顶的明月。
青狐将脸埋在她的发里,粗重地喘着气,半晌后,他腾出一只手,朝后拉住桃夭的手,将它从自己的腰身上抽离。
桃夭眨眨眼,困惑地看向渐渐抬起的青狐的脸。
青狐眼里的火已经冷却下来,他支撑在桃夭身上,伸手摸上她的脸,咧开嘴,忽然笑了,“你总是在挑战我的辨识度……我确实会被这张脸所迷惑,但我还算看得清……只是这些年了,真正分辨不清楚事实的人,是桃夭你啊。”
桃夭的手微微一颤,不自觉便哑了声,喑喑问道:“……我怎么会分不清?”
青狐的手摸到她的眼,笑得温柔,“你一直在强调我已经不是当年那只养大你的白狐了,可是为什么我依然能在你的眼里看到当年的白狐?你在看着我的时候,心里想着的人,难道不是白狐?”
桃夭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奇怪的咕噜声,有点像呻吟,又有些像哭泣。
“并不是只有我的眼里有着深情……”青狐的指腹摸在桃夭紧闭的双眼上,温情脉脉,“你的眼里,同样有着你戒不掉的相思啊。”
桃夭从青狐身下狼狈地爬起来,一手拉着衣服,一手重重推开青狐,踉踉跄跄往大门跑去,“砰”的一声,大门在她身后颤下细细的灰尘。
青狐跌坐在地上,双手撑在身后,他低头看一眼自己的下腹部,又抬头瞥了眼紧锁的大门,苦笑,“动不动就把我关在门外这一点,倒是和青青很像……”
空荡荡的桃花林里只剩下青狐一人,他环视一周,想起先前看到的万妖冢里的生活场景,再想到桃夭先前说这个世界都是由自己创造出来的幻象,忍不住伸手捻起一片花瓣,揉了揉,不意外地揉出满手的花汁。
要制造出这么一个庞大且真实的幻象世界,难怪白狐会因为精力殆尽而死。
想到这,青狐眉头微皱,满眼困惑,“不管怎么看,我都不像是会舍身取义的好妖啊……”他的眼角扫过那扇紧闭的大门,忽然笑了,“躲不过情劫倒是有可能……无论前世今生,都是这样啊……啧。”
外头的夜风渐起渐大,满树梢的桃花在风中凌乱舞动,花瓣簌簌落下,在青狐眼前飘动出粉色的帘幕,他仰着脑袋,透过树梢望见圆月,杯中的花酒香气袭人,他忽然想起那一天午后,在陈家祖宅的后厢房里,青青也是坐在桃花树下,粉色花瓣落了她一身,她却动也没动,只拿那对静静的眼,沉着无波地望向自己。
青狐执起酒杯,不断地往肚里灌酒。
桃夭明明说只过了两天,为什么他还是觉得恍如隔世。
太久太久太久太久了。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他没有泪,他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相思。
不知道喝下第几杯酒后,青狐趴在矮桌上醺然入眠,晚风不知何时停止,他的头上肩上落满厚厚的一层桃花瓣,要将他肆无忌惮地淹没。
青狐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个梦,梦里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呼唤自己……
“狐狸!狐狸!”
“臭狐狸!”
“狐狸!我们到底要去哪啊?”一个软糯糯的小女孩骑在一个男人肩膀上,手上抱着一只桃花枝,枝头的小花随着男人的脚步一下一下地颤动。
男人紧紧抓着小女孩的两条腿,轻松自在地笑,“当然是带你去一个能让你枝繁叶茂的地方啊。”
“青丘山挺好的啊,我们为什么不回去?”小女孩抱着男人的脑袋,小心翼翼地低下脑袋。
男人却没有抬头,他认真地踏过一块石头,笑道:“……因为那里已经回不去了啊……”
场景转换,又有一个气息奄奄的女孩声音哑哑地唤他,“狐狸……狐狸……”
“这里白天热得像火炉,晚上冷得像冰窖……”一个清瘦的年轻女孩蜷缩在厚厚的毛皮毡子里,脸色憔悴,神情萎顿,“……我的花就要枯萎了……”
一个男人从身后将她连人带毡拥进怀里,“桃夭,不要睡觉,你要是睡着了,就真的开不了花了。”
“可是……”瘦弱的女孩嘴唇已经失了血色,整个人偎在男人怀里,像渴水的小草,蔫头蔫脑。
男人抱紧她,抵在她耳边的唇缓缓笑开,“……桃夭,还记得我的戏法吗?”
女孩半天没有反应,似乎已经听不见了。
男人蹭了蹭她的脸颊,低声叹气,“桃夭,我答应过你,一定会让你开出这世间最美丽的桃花……”
远处的烈火和寒冰交相吞噬对方,无数妖怪在这寸草不生的地狱里痛苦疯狂,凄厉的嚎叫伴随时不时传来的杀戮声,使空气里都弥漫上一股锈迹斑斑的血腥味。
沙石堆上,那个男人依然紧紧抱着怀里的女孩,他没有看向任何人,他的眼里只有她。
谁说狐狸最是狡诈阴险,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任何一只狐狸,但凡遇上那个人,此生,再无他想。
“青狐……”
有熟悉的呼唤从遥远的空间徐徐传来,青狐动了动肩膀,下一秒,他已经被两只胳膊抬了起来。
青狐睁开惺忪的眼,狠狠打了个喷嚏,清醒之余,忽然惊恐地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他是被人抱起来的!
他低头一看,立即看见一身白花花毛茸茸的下半身,九条尾巴垂荡在半空中,蓬松出精致洒脱的白。
“啊啊啊啊!”青狐尖叫,“我为什么变身了!”
“叫什么叫?”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背后,隐隐带着不耐与好笑。
青狐回头,看见桃夭正站在它身后,也正是她抱着狐狸形态的自己,它立即蹬腿尖叫,“放我下来!”
桃夭的手毫无预兆地松开,青狐烂泥一般跌在地上,爬了半天也爬不起来。
“你到底喝了多少酒?”桃夭蹲□,捂着鼻子皱眉,“这么臭?”
青狐打了个酒嗝,熏得桃夭后退一步,它咧开尖尖的狐狸嘴,憨憨笑道:“我把你的酒全都喝光了!”
“喝这么多,你不怕喝酒误事吗?”桃夭站起身,冷冷看向大门,“院子里有一口井,你去打桶水冲冲。”
青狐的脑子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它费了半天劲才让自己四脚着地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