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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您来了,我们刚做完召唤仪式。”石头和阿布一齐说。
“有收获吗?”剪刀背起双手,十足的师兄派头。
“没有,看来这附近的灵兽不多。”石头抢先说,他知道阿布跟剪刀不合,怕他们两个一说起来又要吵架。
“师傅呢?”阿布问。他看了看周围,没有师傅的影子。
“师傅在满月城被丹阳大夫留下来叙旧呢,所以让我先来会合你们。对了,听说你抓到了童?”剪刀把目光看向阿布。
“对,他们就在水牢里。”
“你说他们?难道不只是童一个人?”
“还有个女人,是雪神女。”
“是她?你连她也关进水牢?恐怕师傅会生气的,她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啊。快带我去看。”
剪刀今天的发型实在是很难看,他的审美和一般人有很大的差异,因此,当雪神女睁开眼睛看到剪刀时,她呵呵笑了起来。童在一旁是很生气的,因为雪神女才刚刚睡了一会儿,现在她最需要的就是休息,可是在水牢这种恶劣的条件下她连最基本的睡眠都保证不了,三番两次被人打扰。
“你们放了她吧,她必须尽快去看大夫!你们让我干什么都行,杀我也可以,但请放了雪神女吧!”童是不曾求过人的,他说这话时语气很急,听起来更像一种命令。
剪刀倒没在意,他仔细看了看雪神女的伤势,说:“嗯,的确伤得不轻,如果不送到丹阳大夫那里,那她的命就保不住了,难得她也活了二百多岁。”
“师兄的意思是?”石头问。
“把他们两个一起带到师傅那里,由师傅决定!”剪刀说完,挥起双手,那剪刀似的双手在绑住雪神女的铁链上轻轻一绞,那铁链就断开了。
剪刀把左臂穿过雪神女的腋下再环住她的腰,右手则架在她的脖颈上,说:“童,我知道你很厉害,你不要轻举妄动,乖乖跟着我们去见师傅,也许师傅会请丹阳大夫救你的雪神女的。”
童点点头,他现在一点反抗的意思也没有,他想只要雪神女能得救,他的命不算什么。
在狭小的帐篷里,当江洋说出天空之城的时候,云彩和艾芳菲都吃了一惊。看来他们的目的地是相同的。只不过目的不同。
“好,我们也正要去天空之城,我的那把匕首还是先放在我这里保管,等到了天空之城咱们俩把匕首一起交给那个女人,你看好吗?”云彩提议。
江洋一听这话也有道理,便抽出一把匕首还给了云彩。“那我就跟你们一起去天空之城,哈哈,本来还觉得路上寂寞,这回可好了,有伴啦!”
艾芳菲说:“多了一个大盗做旅伴,我们也很荣幸,但是请你对我们手下留情啊!”
“哈哈,这你们就放心吧,既然是同路人,就是自己人,兔子不吃窝边草嘛!”江洋哈哈笑着说。
就这样江洋正式加入了云彩一行去天空之城的队伍。
第二天一早当云彩把江洋的事情告诉云天剑和姬莲的时候,他们两人都吃了一惊。云天剑让云彩把那把匕首拿出来又仔细看了看,然后闭目想了很久,才睁开眼睛说:“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这匕首或许是进入天空之城的关键,没想到这个大盗江洋居然认识匕首的主人!”
姬莲也说:“我和云彩都是双鱼座的,这真是巧呢。”
这件事情并没有往外宣扬,江洋继续扮演车夫,除了云天剑、云彩、艾芳菲、姬莲之外其他人都不知情。众人连日赶路,这天终于来到了满月城。
黑炭一进城,就开始活跃起来,和鸦雀商量着要去喝满月城最驰名的土产女儿红,这可是酒中极品。他们向路人一打听,最好的女儿红就在满月楼。
第三十七章 丹阳大夫
丹阳大夫的家坐落在满月城里最不起眼的一隅。当雪神女被剪刀挟持到这里的时候,月亮正逢最大最圆,只不过天边笼罩着灰蒙蒙的云,那月光费力地穿过灰云时就变成了银灰色,像粘连的蛛丝,千条万缕的,织作了一面轻柔的网,网住了整个城。那灰蒙蒙的云衬得天也是暗沉沉的,低低地压着,还有剪刀的手,这些都令雪神女喘不上气来,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也越来越短……
好在丹阳大夫的家终于到了,那是一幢古老的住宅,屋顶上长满了杂草,屋脊的兽头大张着嘴,只不过嘴角已经让岁月蚕食,还结了蛛网,一片落寞。
天和云都是那样低,使得堆在天空的灰色云朵像是屋顶上扬起的粉末。粉末掉下,像是一道动态的帘子,帘子后就是红漆的木门,门上满是虫蛀的洞,门两侧还贴了对联,红纸已经褪了色,但那黑色的字却像昨日刚写的一样,上联是:“赤日当空,橙果莹莹,黄鹂鸟儿争相鸣,绿草殷殷,青烟缈缈,蓝天白云任你行,紫杉空对雨后晴。”
雪神女待要再看那下联,却发现那本该是下联的地方只是空空一条红纸,没有字。
这时石头上前敲了敲木门,那门发出的声音却很陈旧,像远寺的钟。
吱嘎一声,木门开了,出现个扎了丫髻的小童。小童很有礼貌,向石头、剪刀、阿布、童和雪神女挨个问好,然后就领着他们进了屋。这间屋摆了几张客桌客椅,也都是古色古香,但小童并未停留,从一扇大屏风后闪了去,原来屋后又是一扇木门。出了那门便来到一处干净的院落天井,院里有绿翳翳的松树柏树,有挂满黄叶的梧桐,有结着果子的银杏树,还有半人高新栽的紫色云杉树。
小童回头向众人看了一眼,然后继续前行领路。他走的是一条碎石子铺的小径,这条小径七弯八绕,最后来到一个大殿前。那大殿是单檐庑殿顶的,暗青色的琉璃瓦铺得整整齐齐,瓦当上雕镂着一只只小兽,形态各异。
大殿的门半敞着,从里面传出喃喃的隐隐约约的声音:“有人来了,不知道是徒弟们,还是来向你求医的……”
小童便在门口立好了,躬身说:“丹阳大夫,是麒麟先生的三个徒弟来了,还有两个跟他们一起的倒像是来求医的。”
童暗暗心惊,这儿从外面看陈旧古朴毫不引人注意,没想到里面有这等气派的殿宇,就连这个小童也不简单,他出来应门什么也没问,但却猜得不错。
雪神女抬眼看了看童,眼中却有喜色。
只见从大殿里携手走出两个鹤发童颜的老人来,都是神采奕奕,只不过一个下巴上飘着银白的胡须,另一个却长了双下巴,胖嘟嘟的。
“师傅!”石头、剪刀、阿布三人朝着那银须老者躬身行礼。
这位银须老人正是他们三个的师傅麒麟。麒麟当初来到白银城本来是想收白银公主姬莲做徒弟的,可是居然被拒绝了,这让麒麟暗暗生了好一阵子气。好在后来机缘巧合才又收了这三个徒弟,其中大徒弟剪刀年纪最大也最稳重,二徒弟是个聪明的孩子,总能把摸透自己的心思,老三则是个和事佬,总在想办法化解老大和老二的矛盾。总之,对这三个徒弟,麒麟相当满意。
“好了,阿布,听说你抓到了童?”麒麟问。
阿布就指着童说:“就是他了,师傅,要不是有雪神女,还真不好抓他呢。”
“雪神女?”那胖胖的丹阳大夫忙走过来仔细看雪神女,“真的是你,能操纵白银城的雪的神女?”
“呵呵,我哪里是什么神女,只不过是大家这么叫罢了。”雪神女也没想到自己还会有气力笑出来,但说了这句话后,她就失去了知觉。
“唉,她的伤真是不轻!”丹阳大夫挥挥手,让剪刀把雪神女抱进大殿。
“你们?”童急了,准备要冲进大殿。
“我看这个年轻人是爱上了雪神女啦,哈哈!”麒麟说着,抬手,出掌,啪啪啪拍了三下,童就动弹不得了。“只是蛮力,只是兽性,只是从雪神女那里学了点控雪的皮毛,哈哈!哈哈!大恶魔这回可栽了!”
雪神女躺在一张覆了龙凤锦缎帷帐的软床上,那床垫像是注了水,一波波在身下滚动,她感觉身子舒服了许多,便轻轻睁开眼睛,只见丹阳大夫正在给自己把脉。
“我已经给你敷了药,也服了我的保命丸,暂时可以保住十天的命,你现在可以说话了。”丹阳大夫说。
“谢谢,这么说我还能活十天,我好像睡了很长时间。”雪神女边说边调整自己的呼吸。
“呵呵,你昏过去也就一个钟头,你可以继续睡的,你的命我再想办法。”
“童呢?”雪神女急切想看到童,想跟他说这十天她想去的地方,她一直待在白银城,这些天出来了,她觉得外面的世界很美丽,她还有许多地方没有去呢。十天,她还有十天。
“他没事,但是他还不能来看你,你也知道他是大恶魔的儿子,我们不得不……”
雪神女叹了口气,就闭上了眼睛,泪水还是涌了出来,他为什么会是大恶魔的儿子呢?雪神女很无奈,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丹阳离开了雪神女来到大殿,那大殿的横梁上正吊着童,他被阿布的帆布裹成了一只大粽子,连嘴巴都被塞了个严实。
麒麟坐在下面一边喝茶一边摇着火炉扇,他三个徒弟站在他身后。
“那雪神女的命……”麒麟问。
“我只能保住她十天,其实要她活命也不是不行,但需要几味药,很是难弄,而且只有十天时间要凑齐更是不可能的。”丹阳说。
“那可不好办,只要救活雪神女,童什么都答应,甚至帮我们一起杀死他的父亲。你不是连死人都救活了?雪神女既然还活着,你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哈哈,谈何容易,上次那个死人身上中了那么多刀,虽然脑子没死,但是身子已经完了,迫不得已我才用那移花接木的功夫,不过现在他已经不能说是完整意义的人了,他的身体全是机械的。”
“算了,也许明天早上会有奇迹发生。咱们在这么个满月节里怎么能不喝点酒呢?”
“好,正好,喝酒对诗。”丹阳对酒兴致不大,但对于诗歌联赋却极感兴趣。
“今天对什么?”
“对月亮!”丹阳的小童已经乖巧地上了一盘子热酒,那女儿红的香味立马散了开来。
“好,月亮就月亮,你们满月城的人就是喜欢月亮!你先说……”
“多情只有春庭月。”
“秋来见月多归思。”
“明月来相照。”
“床前明月光。”
“唯见江心秋月白。”
“夜半月高弦索鸣。”
“山月映石壁。”
“晓月过残垒。”
“共看明月应垂泪。”
“月照高楼一曲歌。”
“浩歌待明月。”
“澹月照中庭。”
“只今唯有西江月。”
“虎溪闲月引相过。”
……
这时从大殿的窗棂里透进了光清白亮的月色,那月已经突出了灰云云幔的包围,清凉的夜风吹淡了云,那轮满月就这样银波雪浪起来……
第三十八章 铳梦再造
它们生活在绿色的水里,水草一样的带子将它们紧紧系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