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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他开始回答大家的问题。
第一个问题是:“你们起诉的确切时间是哪一天?”
“这个问题在技术上具有复杂性,”贝尔德说,“现在,我们办公室里有四十位科学家为了我们的利益在夜以继日地工作。他们的工作完成以后,我们就会起诉。”
“你们将在哪儿起诉?”
“在洛杉矶联邦地区法院。”
“你们要求赔偿什么样的损失?”另一个人说。
“管理部门对此有什么反应?
“法庭会受理这个案子吗?”
虽然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但贝尔德在这方面是内行。埃文斯瞟了一眼詹尼弗。她站在讲台的另一边。她轻轻敲了敲手表。埃文斯点点头,然后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做了一个鬼脸,离开了讲台。詹尼弗紧跟其后。
他们从保安身边走过,走进了仓库。
埃文斯惊奇地睁大了眼睛。
12 卡尔弗城
10月12日,星期二
下午1时20分
灯光调暗了一点。埃文斯早些时候看见的大多数人都走了。屋子里搬空了。家具堆了起来,文件放进了法律储存盘。搬运工们正把一个个盒子搬到推车上。
埃文斯说:“怎么了?”
“房子租期到了。”詹尼弗说。
“所以你们要搬家吗?”
“不。我们要走了。”她摇了摇头说。
“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我们要走了,彼得。去找新的工作。不再在这个诉讼案上主动出击了。”
他们听见贝尔德在喇叭里说:“我们希望在未来的三个月里接到新的命令。我对帮助我们打这一场开天辟地的官司的四十位男女精英有十足的信心。”
搬运工们搬着一张桌子从埃文斯身边走过时,他朝后站了站。仅仅在三个小时以前,他就是坐在这张桌子旁接受采访的。另一名搬运工跟在后面,使劲拖着几箱摄像器材。
“会发生什么事情?”埃文斯说。这时他听见喇叭里传来贝尔德的声音:“我是说,大家都会知道正在发生的事情……”
“正在发生的事情是完全符合逻辑的,”詹尼弗说,“我们要请求发布一个初步禁令。我们的请求必须经过一定的程序。我们希望这种请求因为管辖权限问题遭到地方法院的拒绝,那么我们就可以诉诸第九巡回审判区,接下来,我们希望能到最高法院。禁令的问题不解决,诉讼就不能进行,而禁令的发布可能要好几年时间。因此,我们在等待精干的司法人员到位的同时,明智地停止聘用大量的科研人员,关闭昂贵的办公室。”
“精干的司法人员到位了吗?”
“还没有。你曾经问过将怎么处理这件事。”
埃文斯看着箱子被送出后门:“没有人想起诉,是不是?”
“这样说吧,”她说,“贝尔德在法庭上有不俗的胜诉记录,只有一个办法保持这样一个记录——推掉这桩可能会败诉的案子。”
“这么说,他要推掉这个案子吗?”
“是的。我向你保证,没有法庭会因为美国经济释放出过量的二氧化碳而发布禁令救济。”她指着喇叭说,“德雷克让他强调突发性天气变化。这正好与德雷克明天举行的会议相呼应。”
“是的,可是——”
“瞧,”她说,“你我都明白这个案子的一切目的是引起公众的注意。他们已经召开了记者招待会,没有必要再深究了。”
搬运工问她把东西放哪儿。埃文斯回到审讯室,看见堆在角落里的邪恶泡沫做的曲线图。他原来就想看一看没给他看的那些图表,所以现在他抽出了几张。上面是世界上其他一些气象台的情况。
他当然知道这些特殊的图表是挑来证明相反的观点的。因此上面表现的是很少或没有变暖的情况。然而使他烦恼的是,世界各地有这么多这样的曲线图。他看到一堆标着“欧洲”字样的图表,粗略地看了一下。
“彼得?”
她在叫他。
她自己的办公室已经打好了包。她只有几箱东西。他帮她把东西搬到车上。
“喂,”他说,“你这是在干什么,回哥伦比亚特区去见你的男朋友吗?”
“不是。”她说。
“那是去哪里?”
“实际上,我想跟你走。”
“跟我走?”
“你在跟约翰·科内尔一起干,是不是?”
埃文斯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走出后门,他们听见喇叭里传来记者招待会的声音。是德雷克在说话,他感谢记者们的光临,强烈要求他们出席即将举行的会议,并说全球变暖的真正危险是潜在的突发性气候变化。
最后,他说道:“对不起,很遗憾,我有一个极为沉痛的消息要宣布。刚才我收到一个条子,说我亲爱的朋友乔治·莫顿的尸体刚刚被找到。”
13 卡尔弗城
10月12日,星期二
下午2时15分
这件事成了那天下午的主要新闻。大富翁乔治·莫顿的尸体被冲到了皮斯莫海滩。死者的身份是从受害者的衣服和手腕上的手表得到认定的。广播员说,尸体残缺不全,是鲨鱼袭击的结果。
这位慈善家的家人已经得到通知,可是却没确定有关后事的日期。莫顿的密友国家环境资源基金会主席尼古拉斯·德雷克做了这样的陈述:莫顿把他的一生献给了环保运动和国家环境资源基金会这样的组织,最近,该组织授予他为“年度最关心公共事务公民”。
“如果说有谁在关心我们地球上正在发生的可怕的气候变化的话,那就是乔治·莫顿,”德雷克说,“我们自从知道他失踪以后,就一直希望找到他,而且希望找到他时,他仍然安然无恙,神采奕奕。可是我们听到的消息不是这样的,我很悲哀。我沉痛哀悼我至亲至爱的朋友。没有他,这个世界会更加贫穷。”
洛文斯坦通过车载电话呼叫时,埃文斯正在开车。
“你在干什么,”
“我接到命令去开记者招待会,现在正在回来的路上。”
“这么说,你们打算去旧金山。”
“为什么?”
“莫顿已经找到了,得有人去认他的尸体。”
“他女儿呢?”
“她在进行康复治疗。”
“他的前妻呢?还有……”
“埃文斯,你是莫顿正式任命的。要做好安排。那些法医不想耽搁尸体解剖,因此他们需要在晚饭前确认他的身份。”
“可是——”
“照我说的做,我不知道你在唠叨些什么。天啊,赶快弄一架他的飞机。据我所知你近来一直在用他的飞机。现在他死了,你最好更为小心。噢,还有,因为你不是他的家人,他们需要两个人来鉴别他的身份。”
“那好,我可以带上他的秘书莎拉——”
“不行。德雷克希望你把特德·布拉德利带上。”
“为什么?”
“他妈的我怎么知道?布拉德利想去。德雷克想迁就他,让他高兴。布拉德利可能认为那里有新闻摄像。他毕竟是个演员。而且他也是乔治的好朋友。
“原来是这样。”
“他在宴会上与你同桌。”
“但是莎拉会——”
“埃文斯,你怎么就弄不明白呢?你要去旧金山,你要带布拉德利与你同行。就这样。”
埃文斯叹了口气:“他在哪儿?”
“他在美洲杉,你必须停下来去接他一下,”
“美洲杉?”
“美洲杉国家公园,就在你要经过的路上。”
“但是——”
“布拉德利已经得到了通知。我的秘书会给你旧金山停尸房的号码。再见。埃文斯。别再磨蹭了。”
啪的一声,电话挂了。
詹尼弗说:“出了问题吗?”
“没有。可是我得去旧金山。”
“我和你一起去,”她说,“莎拉是谁?”
“莫顿的私人秘书。是他的老助手。”
“我看过她的照片,”詹尼弗说,“看上去并不老。”
“你在哪儿看到的?”
“在一本杂志上。是在一次网球锦标赛上。好像她是网球冠军?”
“我想是吧。”
“我原来以为你和莫顿一起相处这么长时间,你应该非常了解她。”
“并不是很了解,”他耸了耸肩说,“我是说最近几天我们很少在一起。”
“啊哈。”她看着他,乐了。“彼得,”她说,“我并不在乎。她很漂亮,这是很自然的事。”
“不,不,”他说着,伸手去拿电话,“事情根本不是那样的。”为了赶快结束这个话题,他拨通了贝弗利山警察局的电话,找侦探佩里,可是他在法院还没回来。埃文斯留言之后,挂断电话。他转向詹尼弗:“如果他们发逮捕令,怎么办?”
“犯罪,”她说,“对不起,与我无关。”
“也与我无关。”
“有人要逮捕你?”
“我希望不会。”
接着赫贝·洛文斯坦那位爱闲聊的助手利萨打来电话。“喂,彼得。我这里有布拉德利先生以及旧金山停尸房的电话。停尸房八点关门。那个时候你能到达那里吗,赫贝想知道。他非常难过。”
“难过什么,”
“我从未见到过他这样。我是说他好几个星期没有这样了。”
“发生了什么事?”
“我想他是为乔治难过。简直太让人震惊了。后来德雷克又让他太发脾气。今天他至少打了五次电话。我想他们是在讨论你的情况。”
“讨论我?”
“是的。”利萨放低声音,用一种不可告人的语调说道。“赫贝说话时把门关了,可是我,呃,还是听到了一些。”
“听到了什么?”埃文斯问。
“别跟他人说哦。”
“不会的。”
“我是说我不是——我只是认为你一定想知道。”
“确实如此。”
“内容很多,”她说着,把声音压得更低了,“关系到你的去留阿题。”
“离开公司吗?”
“别打断我。我还没说完。我想你一定想知道。”
“我确实想知道。谢谢你。是谁在说呢?”
“噢,是赫贝。还有唐·布兰丁斯以及其他几位年长的合伙人,鲍勃和路易新等。不知为什么,尼克·德雷克对你非常恼火。你跟一个叫坎纳尔还是科内尔的凡呆在一起,是吗,”
“我明白了。”
“德雷克先生对科内尔先生非常恼火。”
“为什么?”
“他说他是一个间谍。是为工业,为污染者卖命的。”
“我明白了。”
“不管怎么说,我的感觉是德雷克先生是一个重要的当事人,而你却不把他放在眼里。即便如此,如果莫顿还活着的话,他们决不敢解雇你。可是他不在了,那么你就要永远地离开了。这里的警察在找你。我得告诉你,过不是好的征兆。这让大家都很紧张。那么,他们——你跟这位科内尔先生一起到底在干什么?”
“说来话长。”
“值得,我告诉你。”她说,听上去有点生气。他知道他得告诉她一点什么作为交换。
“好的,”他装作十分勉强的样子,“我在执行莫顿生前交给我的一项任务。”
“真的吗,是什么任务?”
“这是个秘密,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
“乔治·莫顿交给你一项任务?”
“以书面的形式,”他一边说,一边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