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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肉烧焦的腥臭弄得路易无法靠近。
“挖完了。”他冲他们喊道。
那克孜抬起头:“我又能看到了,路易。”
“好极了。”路易还正担心他这事儿呢。
“那食草的家伙竟然带着军用药品,比我们克孜人的药质量强多了。他从哪儿弄来的呢?”那克孜怒气冲冲。也许他怀疑乃苏又暗地里做了手脚。这不是不可能。
“我联系一下乃苏。”路易边说边绕过这两人。泡沫从头到脚把克孜包了起来。那股味儿倒没有了。
“我知道你躲在那儿。”路易对乃苏说道。
“很好,那么,我在哪儿,路易?”
“在我们后边。一等到看不见你了,你就绕到我们后边,泰莉和议长不知道。他们不会像耍木偶人那样去想。”
“或许他们认为耍木偶人替他们去探路了昵。但愿他们能一直这样认为——这最好不过了。允许我重新回去的机会有没有?”
“现在不行,再拖一段时间倒有可能。我给你讲讲为什么呼你……”
路易讲述了一下太阳花。待他细致地描绘议长的伤势时,乃苏的脸竟垂到对讲机屏幕下面去了。
好大一会儿,乃苏才露出脑袋。路易一气之下关掉了开关。他相信乃苏这种玩命的逃窜不会持续多长时间。这家伙太看重自己的命了。
白天还要持续十个小时。这三人躲在分解器凿成的坑里一分一秒地等着天黑。
议长被扶到坑里,喷上医药箱里的药,倒头便睡。那种白色的物质逐渐凝固,竞像是在头下生出一个泡沫塑料的枕头。
“谁一辈子不会遇到点倒霉的事儿。”泰莉一旁安慰道。
路易想睡,但只迷糊了一阵。他曾经醒了一次,那时明亮的日光和黑影正从身上经过。他动了动,又睡去……
突然,他猛地醒来,出了一身冷汗——黑影!要是他坐起来看看,他肯定就会被烤个嘎嘣脆!
云层连成一片,完完全全挡住了太阳花的毒光。
地平线逐渐变得模糊。天空黑了下来。路易此时才推醒那两人。
他们飞行在云层下。太阳花仍然能够看得见,这提示非常重要。如果黎明到来,他们还飞不出这地方,就不得不再躲一天。
时不时地,路易降低飞轮,仔细瞧瞧这种恶毒的花。
飞了足有一小时……太阳花逐渐稀疏起来,甚至有一块地几乎看不到太阳花,但那树林却像是刚被烧毁不久。黑乎乎的树桩之间长着些植物。看上去,这一地区的绿草倒想和太阳花分争天下。
再飞下去,太阳花已是荡然无存。
直到此时,路易方才安心睡去。
路易如同吸了毒一样沉沉睡去。醒来时,天还没亮。他环顾了一下周围,发现头顶上隐约有闪烁的灯光。
当时,他仍然睡意蒙咙,迷迷糊糊以为是消音器兜住的萤火虫,要么是其他愚蠢的小东西。谁知他揉揉眼,那光仍然飘在空中。
他推上呼叫开关,想喊醒议长。
环形世界的夜晚黑成一团。那灯光却越来越近,越来越亮,如同反射的阳光聚集在了一点上。
绝不是太阳花所为。不可能在夜里。
可能会是间房子,路易心里猜想。但这房子的主人从哪儿弄来的光呢?再说,房屋能以这样的速度到处飘吗?要知道,它已赶上飞轮游弋的速度,横跨北美大陆不会超过两个半小时。
那灯光从他们右侧滑了过去。议长还是没有答复。
路易打乱队形。黑暗中他微微一笑,心想议长领导的舰队——议长一再要求他来领导——只剩下两辆飞轮喽。他凭着记忆,朝议长的位置飞了过去。
拱形门幽幽的光线映衬出冲击波挡板和消音器的轮廓。远看议长的飞轮,连同他的鬼影,好像是被卡在欧几里德的蜘蛛网上。
一刹那间,路易已经飞到近处,差一点就和议长撞上。他闪了一下灯又马上关掉。黑暗中,他看到那怪物突然醒了。路易小心翼翼地穿行在议长与那灯光之间。
他又闪烁了一下探照灯。
议长的头像显现在对讲屏幕上。“喂,路易,我已经看到了。一个亮着的东西正从咱们身边经过。”
“咱去看个明白。”
“好吧。”议长转向那闪烁的灯光。
黑暗中,他们围着一座十层高的城堡绕来绕去,像好奇的小鱼用鼻子戳弄沉到水里的啤酒瓶。这城堡灯火通明,悬浮在千尺高空,看上去俨然是古代火箭船上的巨大仪器盘。
一扇巨大的窗子雕着花饰图,弯曲的形状既可做墙又可做天花板。里面是一间歌剧院般大小的厅房。厅中间修起一座平台,桌椅摆在周围,密密麻麻犹如一座迷宫。桌子往上有五十英尺的空间,除了一些造型不一的线路结构外,没有其他的东西。
环形世界如此敞亮的大厅的确让人开了眼界。在地球上,任何交通工具没装自动导航系统无异于弥天大罪,因为车不管落哪儿,砸死碰伤几个人可不是稀罕的事。谁知在这里,一切都让人惊奇诧异:想想那数千里的荒芜之地,那城市上方的悬浮建筑物,还有这五十英尺高的会客厅!
城堡下面是一座城市,里面没有灯光。议长驾驶着飞轮如同鹰隼样俯冲下去,就着拱形门的蓝光,迅速扫了几眼。他上来说这城跟淄那科雷克城非常相似。
“天明后,咱们可以探一探。”他说,“我觉得这个堡垒很重要。从文明衰落以来,这城市再也没人光顾过。”
“它肯定有自个儿的能源。”路易思索着说,“我捉摸不透——怎么会呢?淄那科雷克城里的任何建筑物都没有。”
泰莉直接绕到城堡的下方。显示盘上映出她两眼圆睁,惊奇地嚷道:“路易!百兽议长!快来看!”
想都没想,两人便沉了下去。路易跟她一块飞时,才突然意识到何等规模的东西悬浮头顶,禁不住后脑勺飘过一股凉气。
这堡垒的底部全是窗子,边边沿沿高低不平。看来根本没有办法让这城市着陆——无底之城,是谁修的?到底是靠什么托住它的呢?这悬浮的无底之城大小几乎相当于规模中等的恒星船。路易的心一个劲儿地收紧,但他还是一咬牙,一横心,加速往前飞行。
泰莉发现了一个奇迹:一个下陷的游泳池,跟浴池相仿,灯光照得通明。它的玻璃底、玻璃墙都冲着外部的黑暗,只有一面墙连着酒吧,或是起居室,或是……透过两层玻璃看不太清。
池子已经干涸。底部有一个巨大的骷髅,样子好像鳍角怪。
“他们竟还养大型的宠物。”路易暗暗沉吟。
“那不是金仙的鳍角怪吗?我叔叔曾经是个猎手。”泰莉说道,“他的猎物室就建在鳍角怪的骷髅里。”
“很多世界里都有鳍角怪。它们是斯雷热的食物。银河系到处都能找到。这我不会奇怪。问题是,到底为什么环形世界人把它们弄到这里来呢?”
“作装饰吧。”泰莉张口便说。
“不是开玩笑吧?”要知道,那玩意看上去像是大自鲸与履带牵引车的糅合。
路易转而一想,为什么不能呢?为什么环形世界的工程师不会侵入十几个甚至上百个星球来推广他们的人工世界呢?想象一下,他们应该有冲压式和核动力的推动器。根据需要,环形世界上的任何生物都来自其他地方。比如说太阳花。再比如说鳍角怪。还有其他什么吗?
别胡思乱想了!直接去边缘墙!别再寻根问底了吧。现在的路程早已是绕地球六七次了。一波未平又起一波——到底会有多少新奇事儿呢?
想想那奇怪的生命。(尽管伤不了人。)
想想太阳花。(虽说只是那么炽光一闪,可怜议长大人十天半月不敢说愈合好!)
想想悬浮的城市。(若是坠下去,天哪——)
再想想鳍角怪。(狡猾而危险,在这儿恐怕也会秉性如一。它从没有变种。)
死亡?死亡都是一样,无论在哪里。
他们又绕城飞了一圈,想找个入口。窗子到处都是,各种形状俱全,直角的,八边的,波纹状的,可全都关着。他们发现一个停靠飞行器的码头一一扇巨门像是吊桥,当作着陆板用。但是,那门跟吊桥一样,关得紧绷绷的。他们还找到了两百英尺高的旋形电梯,当啷挂在空中,像是拴在城堡最下面的睡床。电梯的底敞开——想必是某种力量把它旋走了。电梯顶部却是封住的。
“太稀奇了!我撞开窗子。”泰莉挺兴奋。
“别乱动!”路易的语气不容反抗。他知道泰莉那号人说什么做什么,“议长,使一下分解器。咱们进去。”
就着这巨型雕花窗子透出来的光,议长摘下斯雷热分解器。
路易了解分解器。在光束可变范围内遇到的物体,强烈的正电足以瞬间把那物体分裂成碎片。乃苏那群人又加了一道互相平行的光束,用来控制质子的电流,这样威力就更大。路易在太阳花领地里挖坑时没这么用。他觉得杀鸡焉用牛刀呢。
他猜议长肯定会这么用。
两束光照在巨型的八角边窗子上,相互间隔几英寸远。两股相反的电流一经产生——
一道电光闪过。路易疼得捂住双眼,泪水哗哗流下来。爆裂声如打雷一般传了过来,几乎淹没了消音器的声音。人全被震呆了。稍微清醒一点后,路易觉得细小的物质密密麻麻盖住了脖子、肩头和手背。他仍然两眼紧闭。
“这武器你该先试一试。”路易心有余悸。
“挺管用的。正适合咱们用。”
“生日快乐!可别用这东西对着老爹,要不老爹会发火。”
“别出言不逊,路易。”
路易的眼很快恢复了。数百万片碎玻璃碴布满全身。消音器肯定截住了那些小碎片,然后搅和搅和撒到地面上。
泰莉已经飘入那球室般大小的厅房中。两人跟着进去……
路易慢慢醒来,感觉很惬意。他头枕着胳膊,躺在软绵绵的什么东西上。胳膊压得有点麻木。
他一骨碌翻身,睁开眼——眼前是白色的天花板。
他竟然睡在床上;肋骨下好像硌着什么东西——泰莉的脚!
路易慢慢想起来了。昨晚他们进人城堡后,发现地下室里有间宽敞的房子;房子里就放着这张像个小型高尔夫球场似的睡床。
当然,他们也看到许多意想不到的东西。
这地方是座城堡不假,可又不单纯是座豪华的城堡。高达五十英尺的宴会大厅的确让人吃惊,但更让人奇怪的是:厅里的桌椅摆成一圈,烘托着中间隆起的一个平台。平台上放着一把高靠背椅,跟皇座大小差不多。
泰莉坐上去试了试,鼓捣鼓捣椅子升到了半空。她又找到了扩大声音的机关——想必那统治者发号施令时声如雷鸣。看来椅子能动,而且椅子动时,上方的雕塑也跟着动。
那雕塑是由电线编织成的,看上去分量很轻。开始时,谁也没琢磨出像什么。等泰莉转动一下——那东西分明是一个头像!
一个毛发全无的男人的头像!
他是不是土著呢?要知道,所有属于这一社会里的人都得刮干净脸和头皮。他是不是来自环形世界的其他地方呢?这三个人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了。但是,那张脸无疑是一张人脸:英俊威严,棱角分明,一看就知道习惯于发号施令。
此时,路易抬头望望天花板,想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