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迅速地请来了医生,帮李菲晴检查双腿的状况。医生在李菲晴的腿上按压了几下,按一次就问一句:“痛吗?”
李菲晴依依点了头,心底却忍不住有点担心。虽然医生每次的按压都会引起腿部的疼痛,可是为什么疼痛的感觉那么轻?轻的她不由自主地会害怕,早上的那次剧痛只是她奢望后产生的错觉。
突然,一股剧痛再次袭来,痛得李菲晴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疯狂的喜悦,她急切地宣告着自己的痛,“医生,很痛,这次痛得很明显,我确确实实感觉到了,绝对不是错觉。”
医生放下了还在按压的双手,脸上也终于露出了放心的笑容,说道:“嗯,会痛那就好。一会儿我就会帮你安排好复健的内容和时间,今天你就可以开始做复健了。”
李菲晴眼中闪着明媚的光芒,不停地点着头。感觉到双肩被握住,已经猜到那双手的主人会是谁,她情不自禁地转过头去,扬起头望向风天奇,脸上闪着灿烂的笑容,说道:“天奇,从今天开始陪着我一起做复健吧。我迈出的第一步,要让你第一个看到。”
用过了午餐,只是休息了一会儿,李菲晴就迫不及待地让风天奇推着她去做复健了。风天奇也和她一样心急,也想要让她多做复健能尽快站起来,可是一想到医生的叮嘱,他又忍不住出声劝道:“你也听到医生的叮嘱了,复健是个长期的过程不能急躁,必须循序渐进地来,时间和强度都只能慢慢地增加。你现在就要去做复健也可以,但只能做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的复健时间太过短暂,李菲晴忍不住担心,照这样的复健进度进行下去,她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可是她也明白,复健这种事情确实不是她着急恢复就可以乱来了。
看向风天奇盯着她担忧的目光,李菲晴扬起一抹笑,说出了一句让他安心的保证:“放心,我绝对按照医生的叮嘱做。有你这个监工在,你还担心什么啊!”
听到了她的保证,风天奇终于放心地笑了,推着李菲晴向复健室走去。
走到了复健室,风天奇把李菲晴从轮椅上抱进了怀里。他抱着她走到了双杠的中间,让她双手扶住双杠两边的扶手。
李菲晴乖乖地照做,紧紧抱住她的双手缓缓地卸下了力道,风天奇小心地叮嘱道:“我松开手了,你的双手一定要用力握住扶手。”李菲晴点了点头,风天奇才放心地缓缓地移开了双手。
他的手一移开彻底撤去了力气,李菲晴的双腿瞬间就失去了支撑的力量,一沾到地面就痛得她浑身忍不住剧烈地颤抖着,她立刻就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倏地一下子跌坐到了地上。
额头上已经隐隐有冷汗渗出,李菲晴伸出手擦了擦额头的汗,脸上露出一抹有点惨白的笑容,说道:“天奇,扶我起来,我刚才一时没注意所以没控制好力量,这次会注意的。”
………………
156天奇,我好痛
“天奇,扶我起来,我刚才一时没注意所以没控制好力量,这次会注意的。”
眉头皱得紧紧的,风天奇沉默不语,却还是按照李菲晴的意思地再次抱起了她,再次让她的双手扶住扶手,再次重复刚才的动作。
一次又一次,她跌倒,他扶起;她又跌倒,他再次扶起。动作不停地重复着,疼痛一点点地加剧,袭击着李菲晴的双腿,刺痛了风天奇的双眸,撞击着他溢满疼惜的心脏。
当李菲晴再一次跌倒,当她再一次说出“天奇,再扶我起来”,风天奇呆立在原地,不愿再移动一步,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李菲晴。
她的脸上已经毫无一丝血色,即便是满脸的汗水也已经遮挡不住她脸色的苍白,嘴唇更是被她为了忍住疼痛咬得已经破了皮,甚至有点点血珠渗出还停留在嘴唇上。
风天奇把目光从她苍白的脸上移到了双腿上。经历了无数次的跌倒,感受了钻心的刺痛,拼命试图支撑在地面上,那双腿已经无法自控地颤抖个不停。即便是已经跌坐在地上,即便双腿已经不再施力,它还是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风天奇忍不住蹲下身去,伸出手轻轻擦拭着李菲晴脸上滚烫的汗珠。一滴又一滴,他擦得极为轻柔、缓慢。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还能再慢一点,那样李菲晴就可以多一点时间休息,他就可以藏起心底的不忍与心疼,他才能继续眼睁睁地看着李菲晴在疼痛的折磨下挣扎,他却束手无策。
李菲晴却没有体会到他的挣扎,感觉到他的缓慢动作,她着急地直接拉掉了他的手,自己用衣袖随便地擦掉了脸上的汗,脸上再次扬起一抹虚弱的笑容,催促道:“天奇,扶我起来吧。”
愣愣地注视着李菲晴脸上的虚弱笑容,风天奇的心底排山倒海地痛着,他却说不出拒绝的话语,只能再次沉默着扶起她。
可能是刚才休息了一小会儿的关系,这一次,离开了风天奇的怀抱支撑的李菲晴没有立刻摔倒。她双手使足了力气撑在扶手上,咬着牙想要挪动脚向前移动。
一秒又一秒过去,李菲晴的额头再次溢出了汗水,支撑着扶手的双手也已经微微地打着颤,她还是咬着牙忍了过去继续支撑着。
突然,不知是不是视线被汗水模糊了的关系,她湣鹫娴目吹浇畔蚯耙贫艘坏愕恪K布洌牡诇‘佛又涌起了巨大的希望,李菲晴继续用力地向前挪动脚步。
“啊!”一声惨烈的呼痛声响起,在房间里不停地回荡着。李菲晴终究还是被疼痛折磨得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再次跌落在地上。
这一次,李菲晴没能再抬起头来,没有心力再说出那句“天奇,扶我起来”。她痛得蜷缩在地上,颤抖的双手死死地抱住双腿,扭曲着满布汗水的脸庞,痛苦地呢喃着:“好痛,真的好痛,为什么这么痛了还是连一秒都站不住?天奇,我好痛,好痛……”
痛苦的呢喃声越来越低,直到完全消失。被疼痛折磨得心力交瘁的李菲晴,终于不堪重负地昏了过去。
风天奇小心地用温热的毛巾帮李菲晴擦掉脸上的汗水,又帮她掖好了被子才敢放心地坐下。盯着安静地躺在床上,被疼痛折磨得昏迷的李菲晴,风天奇的心底忍不住迷惘起来。
曾经,他天真地希望李菲晴通过复健能很快地重新站起来;曾经,看到医生听到他说出要让李菲晴做复健后眼底流露出的担忧,他当时心底还有点不屑一顾。
可是,当他看到短短的半小时内李菲晴无数次的跌倒,当他亲眼目睹令李菲晴痛苦不堪的复健过程,他还能继续抱着那个奢望吗?他还能忍心眼睁睁地看着她忍受着非人的折磨吗?
他不能,他办不到,他没有办法亲眼看着李菲晴挣扎在痛苦的边缘,他却是如此地无能为力。风天奇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抚着李菲晴依然苍白的脸颊,充满疼惜的呢喃溢出了喉咙:“菲晴,我们可不可以不做复健?只要你能永远都想不起过去,一辈子都这样也没有关系,我会照顾你的。”
“哥,你疯了!”
风天丽刚走进来打算看看李菲晴的状况,却听到了他这么一句苦涩的哀求,震惊得大吼出声。吼完却又猛地惊醒过来李菲晴还躺在床上,她慌忙伸手捂住了嘴,紧张地盯着李菲晴,生怕吵醒了她。
幸好李菲晴没有醒来的迹象,她才松了口气,又恨恨地冲到风天奇身旁,扯着他的衣袖拉着他往外走,咬着牙悄声说道:“哥,你跟我出去,我有话要跟你说。”
卧室外,风天丽皱着眉,看向失神的哥哥,声音里透着隐隐的怒气,质问道:“哥,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你怎么可以劝晴姐放弃?”
“天丽,你不知道……”风天奇深吸了一口气,才能继续说出他亲眼看到的,已经深刻地刻印在他心底的伤痕,“你不知道复健有多么地痛苦难忍。她一次次跌倒,我再亲手扶着她再一次次站起来,她却又再次跌倒。痛苦不停地循环往复着,折磨得她脸色苍白、双手颤抖,一向不肯轻易喊痛的她,最后甚至忍不住蜷缩在地上呢喃着她的苦不堪言,你让我怎么忍受?”
风天丽也明白哥哥心里的痛,她也知道,复健绝对会是一个伴随着痛苦和折磨的过程,可是……他们能放弃吗?
霸占了李菲晴的自由,剥夺了她过去的记忆,如果连拥有一双健康的双腿的权利,他们也要自作主张地剥夺掉,那李菲晴的人生还剩下什么?
本就已经被哥哥掠夺得残缺不堪的人生,如果连一副健康的身体都不能拥有的话,那李菲晴的人生是不是也太过可怜?深爱着她的哥哥是不是爱得太过残忍?
就算失去记忆的李菲晴能活在幸福的假象里,可是,他们这些知情者能真的说服自己说,她是幸福的吗?
………………
157天奇,我不想在你面前做一个完全的废人
她做不到欺骗自己,哥哥能吗?他能说,失去了双腿的李菲晴只要拥有他的爱就会觉得幸福吗?他不能,他绝对不敢这样说!
李菲晴失去的双腿,是深深扎进他心底的一根刺,一次次地提醒着他自己过去的残忍和无情。如果这根刺不拔除,他的心就会一直被刺着、痛着、悔恨着。
她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哥哥每一分每一秒都活在痛苦的悔恨中吗?她能忍受李菲晴坐在轮椅上度过一生,而不心存愧疚不安吗?她不能,所以她必须劝止哥哥的心软。
“哥,再痛再疼也要忍着。晴姐能够忍着身体上的剧痛没有说出放弃的话,那么,你就必须忍住心底的不忍和疼惜,必须做她坚持下去的后盾。哥,你没有退路,从你选择了错误的方式去爱开始,从你以伤害和欺骗来留住她开始,你就已经失去了逃避的资格。陪着她一起痛,陪着她度过痛苦的复健,还给她一双健康的双腿,是你必须去履行的义务。”
面对妹妹的声声指控,风天奇沉默,他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更没有资格去反驳。正如妹妹所说的,还给李菲晴一双健康的双腿,是他必须履行的义务,陪着她一起痛就是他必须付出的代价。
身体上那么苦不堪言的痛苦,李菲晴都能咬着牙忍受,他这个旁观者有什么资格不能忍受心底的痛?他必须忍。咬碎了牙齿,撕裂了心脏,他也必须忍住。
呼出一口气,脸上终于又映上了坚定的光芒,风天奇淡淡说道:“天丽,刚才是我太失控了,以后再也不会说出那种丧气的话,再也不会了。”
听到了哥哥的保证,看到他眼底的光芒,风天丽总算放心了,不由地笑着说道:“那就好,以后千万不要再说这种话。光是做复健就够晴姐累得了,万一让她知道你有这种想法,肯定又会忍不住心怀愧疚,觉得自己成了你的负担。”
听到妹妹的顾虑,风天奇更后悔刚才一时冲动下说出口的呢喃,他不由地保证道:“我绝对不会在她面前再提放弃复健这件事,我绝对不允许让自己成为她心里的负担。以前,我已经让她痛得太深、太久了,以后,我绝不会再让她为我担心,更不会让她为我痛。”
风天丽欣慰于哥哥眼底的坚定,嘴角噙着笑离开了。风天奇再次踏进了卧室,坐在床前晶亮的双眸直直地盯着昏睡的李菲晴,眼中再无迷惘只有坚定的执着。
晚餐的时候,李菲晴终于清醒了过来,风天奇脸上立马刻意扬起了一抹取笑,“如果你再不醒来,就不准你吃晚餐喽!”
李菲晴知道,他是为了让自己不为做复健时昏倒而感到难受才故作轻松的,不过,她也不点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