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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后果?”
“你当然不会真的死去,但系统会‘死机’,只能重新进行冷启动。另外,
你会真的感到鲨鱼利齿切断身体的痛苦,所以劝你不要尝试。”
在那群海豚之后,甘又明忽然又发现两只。它们的体形相当大,在飞速游动
中严格保持着相对方位。当海豚靠近时,甘又明发现它们身上套着挽具,身后拖
着一个流线型的容器,他大声喊:“看哪,海豚邮递员!”
琼在水下通话器中听到了他的喊声,她也看到了那对海豚,它们像是受过严
格训练的军马,目不旁顾,以极快的速度掠过他们的身边。琼饶有兴味地说:
“我看到一些资料,说军方在着力培训海豚代替蛙人,让它们咬断敌方通讯电缆,
或者给深海作业的潜水员递送工具。噢,对了,听说贩毒集团也开始利用海豚和
信鸽越境贩毒,这是最廉价又最难发现的方法。”甘又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他
想琼这几句话一定是预定情节中的台词。他笑道:“咱们追过去?”
“好的。”
他们迅速爬上快艇,瞅准那片背鳍追过去。海豚的速度很快,甘又明看看速
度表,已超过每小时20海里。好在海豚必须浮上水面换气,所以他们一直没拉
开距离。马上就到岸边了,前边有一个狭长的海岛,海岸警备队的快艇远远向他
们驶来。那两只海豚忽然昂起头——甘又明本能地感觉到它们在作一次深呼吸,
然后潜入水中,倏然不见。琼急急地说:“恐怕它们不会再浮出水面了,下水追
踪吧。”
两人迅即下水,听见海岸警备队快艇上有喊叫声,似乎是在命令他们呆在船
上听候检查,但两人都没理会。海豚的速度很快,一会儿就失去踪影了。两人在
岸边的红树林和乱石中徒劳地寻找了十几分钟,终于失望了。琼懊丧地说:“找
不到了,回航吧。”就在这时,甘又明忽然发现前边有一个狭窄的洞口。那两只
海豚正一前一后从洞口钻出来,径直向大海游回去。它们身上已没有了挽具和那
个流线型的物体,但他分明觉得它们就是原来那两只。从它们从容不迫的神情看,
似乎已经完成了邮递任务。甘又明拉着琼游近观察,洞穴非常幽深。他问琼:
“进洞看看?”
琼犹豫着,甘又明又鼓动道:“不会有危险的。既然海豚能游进去又能游出
来,何况咱们还带着氧气瓶。”他笑着补充,“更何况只是虚拟世界。”
“好吧。”
两人把面罩带上,费力地钻进洞穴。进口相当狭小,但里面越来越宽,也越
来越暗,几乎成了漆黑一团。他们继续前行,大约两公里后,前边出现了暗蓝色
的微光;再往前游一会儿,海水逐渐变成清澈的天蓝色,浮光摇曳,色彩斑斓的
各种鱼儿在蓝光中遨游。
琼惊喜地说:“太美啦,我在这儿当向导已经五年,一直没发现这个神奇的
蓝洞。”
蓝光逐渐变淡,两人同时钻出水面,摘下面罩,好奇地打量着。这儿很像一
个天井,水面离岸有几米高,头顶上仍然是岩顶,岩洞四周卧着两三幢小房子。
忽然有人高喊:“水下有人!”随即响起凄厉的警报声,十几个人一下子冒
出来,从岩边探下身,端着枪向他们瞄准。
两人知道这儿不是说理的地方,迅速戴上头盔,一个鱼跃,疾速向水下潜去。
后边如开锅一样,无数子弹搅着海水。琼在通话器中气喘吁吁地说:“一定是贩
毒分子!否则不会不问情由就开枪的,我们快返回!”
他们尽力向来路游回去,眼看快到洞口了,忽然刷拉一声,一个秘密栅栏门
从洞壁上伸出来,把洞口封得严严实实。甘又明用力摇撼,粗如人臂的铁栅栏纹
丝不动。琼惊惶地喊:“后边!他们追来了!”
十几个蛙人已经悄无声息地逼过来,他们手中的长矛和弩箭闪闪发亮,有如
鲨鱼口中的利齿。他们透过面罩阴森森地盯着两人,慢慢把包围圈缩小。
在这生死关头,甘又明忽然长笑一声,大声喊道:“暂停!吴先生,场上队
员要求暂停!”眼前的景象忽拉一下子消失了,甘又明和琼仍坐在椅子上。甘又
明抬起胳膊想去掉头盔,两个工作人员急忙过来帮助他。头盔取下后,面前仍是
那所空旷的大厅,两人仍穿着那件白色的外壳。他大笑着站起身:“太奇妙了,
太逼真了!我虽然明知道它是假的,但却看不出一丝破绽。我能感受到海水的波
动、子弹的尖啸和死亡的恐惧。那个蓝汪汪的洞穴实在美极了,还有那两个海豚
邮递员!吴先生,真难为你编出这么生动的情节。”
琼也取下了头盔,笑问:“你在哪儿看出了破绽?”
甘又明微笑道:“你不要拿我的智力开玩笑。这是个非常逼真的故事,可惜
没有开头——我们是突然跌入海水中的。稍有逻辑判断力的大脑,自然能作出正
确的结论。”
从控制室出来的斯托恩吴一直没有说话,笑着看他。这时才问了一句:“什
么蓝洞?”甘又明惊奇地说:“你是开玩笑吧,你构思的情节会不知道?”
斯托恩吴微微一笑:“你太小觑我的系统了。告诉你,系统的信息来源是完
全真实的,也几乎是无限的。但究竟把哪点信息用于这一次的虚拟环境——比如
你在海水里看到的是海豚还是噬人鲨——却是完全随机的。电脑根据这些信息随
机进行构思,所以系统内的情节绝不会重复。”他开玩笑地说,“我说过,我一
直不忍心把这套技术公开,我怕它砸了所有小说家、剧作家的饭碗。”
“那么,我们在虚拟世界里游逛时,你并不知道我们的经历?”
“当然可以知道,不过我们一般懒得监视,你的进入只是千百个普通试验者
的一个。”这话使甘又明的自尊心颇受打击。他简要讲了当时的情形,吴中似乎
对海豚和蓝洞的情节很感兴趣,钉着问了几个问题。然后他说:“今天到这儿结
束。让琼陪你去逛逛美国吧,你已经只剩下六天了。”
甘又明点点头,从身上慢慢剥下那件白色的外壳,穿上他自己的衣服。从外
壳的禁锢中解脱出来,顿时觉得十分轻松。
尽管在电影中、电视中对美国的夜生活已是耳熟能详,但只有亲身置于夜总
会的环境中,才能真切地感受到那种世纪末的气氛。大厅里光线幽暗,烟雾腾腾,
紫色、蓝色、血红色的光柱一波波扫过人群。高高的屋顶上垂下一个秋千,一个
近乎裸体的艳色女郎嘎嘎笑着,一下下荡过人群。大厅正中是一个高台,一对身
穿白色紧身衣的男女疯狂地扭动着,作出种种猥亵的动作。他们的紧身衣颇似B
基地里的外壳,甘又明不由得想起裸体的琼套着外壳时的情形。他扭头端详琼,
她今晚的打扮也很性感,裸露的肩头和脊背十分润泽,穿着短裙,大腿修长白皙。
两人找到位置坐下,甘又明问:“喝点什么?”
“来杯威士忌。”
甘又明为自己要了三瓶矿泉水,一杯杯地往肚里灌。他解嘲地说:“早就渴
坏了。”
琼呷了几口威士忌,问:“跳舞吗?我在等你邀请呢。”
甘又明说:“我去一趟洗手间。”他在挨肩擦背的人群中费力地挤过去。洗
手间是男女合用的,便池各自独立,两名女子正对镜整妆。他拉开一间便池的门,
忽然吃惊地后退一步,一个40岁左右的黑人男子侧卧在便池上,眼睛像死鱼一
样翻着,胳膊上的静脉血管插着一只注射器。
不用说,这是过量吸毒引起的猝死。那两名女子出门时也看到了尸体,但她
们只漠然地扫了一眼,若无其事地走了。甘又明厌恶地看着这名吸毒者,他一直
生活在正统的中国,对席卷全球的吸毒狂潮只有三个字的感受:不理解。他不理
解竟然有数千万人屈服于这种魔鬼的诱惑,莫非末日审判的钟声已经敲响了么?
他回到柜台前,向侍应生问清了报警电话,把电话要通。警察局的值班人员
听了后回答:“谢谢,我们将在十分钟内赶到。请问你的名字,我们在哪儿可以
找到你?”
“我叫甘又明,十分钟内不会离开这家夜总会,你到第七号餐桌前找我。”
回到桌旁,他看见座位已空,琼正同一个陌生男子跳舞,狂热地扭动着臀部
和肩部。她的眼光仍留意着这边,见甘返回,向他作了一个抱歉的手势。甘又明
向她摆摆手,坐到原位。两个中年人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们身着便衣,一个
身材矮胖,手上长满金色的软毛;另一个是瘦长个子,耳朵很大。矮个子彬彬有
礼地问:“你是中国来的甘又明先生?”
甘又明狐疑地看着两人,嘲讽地说:“二位来得太快了吧,这不像是真实世
界的速度。”他故意把这真实二字咬得特别重,“我报案才一分钟,再说,我在
电话中并没说我是从中国来的呀。”
这下轮到那两人纳闷了:“你说什么报案?”
“你们不是警察?”
“我们是联邦警察,”两人出示了证件,“我们是联邦调查局派驻B基地的
警官汤姆和戈华德。但你说什么报案?”
听了甘又明的解释,大耳朵的戈华德警官匆匆去洗手间处理那桩凶案。汤姆
笑道:“一场误会,我们是为另一件事来的。我们要占用你一点时间,你不会介
意吧。”
“我不会介意,但我首先要确认自己是不是在梦中。”他笑着问,“请二位
向我解释一下,你们是如何在一个远离B基地的繁华小镇一下子就找到了我,一
个刚来美国的外国人?”“很容易,我们知道琼经常来这儿玩,又在停车场发现
了她的汽车。”
甘又明噢了一声,说:“那么请讲吧,什么事情我可以效劳?”
汤姆开门见山:“听说你和琼无意中发现了一条贩毒通道?”甘又明哑然失
笑:“先生,你是B基地常驻警官,难道对他们的虚拟技术一点也不了解?对,
我们是发现了一条通道,还差点丧了命,但那只是一个虚拟的故事。”
汤姆微笑着说:“恐怕正是你本人还不了解虚拟技术。你是否知道,虚拟环
境中所涉及的信息都是真实的,是从间谍卫星、水下拾音器、水下摄像机输到电
脑中的。海岸警备队在南部海岸线确实设了许多秘密摄像机,以便监视无孔不入
的贩毒分子。所拍摄的数千英里的胶片都经过电脑的处理,把有用的资料甄别出
来,送到联邦缉毒署长的办公桌上。但是,电脑也不是无万一失的,它也有可能
漏掉重要的一段,又偶然被组织进那次的虚拟环境中去。我们尚未在浩如烟海的
背景资料中查到这一部分,为了稳妥,请你帮我们复查一下。这也是吴先生的意
见。”
“现在就去?”
“越快越好。”
“好吧,”他把最后半瓶矿泉水灌进肚里,“需要琼一块儿去吗?”
“当然。”
甘又明把琼从舞池中唤回来,戈华德正好也返回了。甘又明说:“我们走吧。”
琼迷惑地问:“到哪儿?”
“上车再说吧,走。”
警用快艇上已经备好了四套轻便潜水服和水下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