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溃笆腔魅恕!�
“别担心,开始录制的时候,他们会活起来,”制作人向她保证,“你根本看不出他们与真人的区别。谁都无法分辨。”
这个节目的名字叫“约兰德的聊天室”,场景安排成一个厨房。塞奇勉强地问道:“我们会涉及哪些问题?”
“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制作人道,“放松,约兰德是个老手,人气高得惊人。”
一个放射出近似热核能量的黑人妇女大步流星走上演播台。“我简直上了天堂了。”她嘎嘎嘎地大声说道,“公司的吝啬鬼们居然当真花了大价钱,给我请来一位真正的嘉宾!甚至还作了先期宣传。我的心跳得都快爆炸了,你们听见了吗?收视率统计说已经到了巅峰。”她的声调降了八度,突然正经起来,“你好,亲爱的,我叫约兰德。这一趟你决不会后悔的。我开始计数了。”
“嗯……很好。”塞奇说道。
“你看上去可爱极了。啊,我感到今天会过得很愉快。”
塞奇在后台的房间里待着,等着制作人叫她。一得到提示,她走进了强烈得让人睁不开眼的灯光下,那些活生生的电子人站了起来,报以热烈的掌声。他们与活人是那样相似,她简直有点飘飘然的感觉。
她在厨房的案板边坐下,约兰德给她冲了一杯星巴克。在热情洋溢的气氛中,约兰德对观众说道:“站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位我们大多数人想像不到的勇敢女士。大家说对吗?”他们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塞奇,事实上,当你进行时间旅行的时候,你必须死去,对吗?你难到不害怕吗?”
此时,塞奇犯了一个大错误。她竟然真的考虑了一会儿这个问题。她害怕过吗?她若有所思地说道:“其实,我认为恐惧也是这个实验的吸引力的一部分……”
一旦投入感情,就很难将其摆脱。她们先谈了谈旅行的准备情况,然后谈到旅行,最后,约兰德让她描述了苏醒过来时发生的情况。塞奇尽量实话实说,却又有点拿不准。
约兰德同情地说:“人们这样对待你,你难道不愤怒吗?”
到这时,塞奇才有了思考的能力。我的真正感受在这里是不能讲的。“就我所见,他们很关心我。”这是撒谎,但她需要把谈话引向真正重大的问题。
主持人没有顺应她的引导。“你见过D·B·贝多斯了,对吗?你怎么评价这位有能力决定你生死命运的亿万富翁隐士?”观众席上出现了一阵感兴趣的骚动。
塞奇又一次违背本意地说:“这个问题嘛,不应该把他说成某种怪物。真实情况要复杂得多。”
“你的处境危险吗?”
“噢,不。事实上,D·B非常讨人喜欢。但——”
“讨人喜欢?”约兰德的眼睛睁大了。
“嗯,我是说……”
约兰德从桌面上俯身过去摸着她的手,“亲爱的,你在这里孤独吗?惦记着谁吗?”
啊,天啦!我是在暗示什么?
当约兰德开门见山地向她提出“你看到的世界的最大变化是什么”这一问题的时候,塞奇感到手足无措,十分晾慌。她唠唠叨叨地说了些无关痛痒的事,如自动驾驶的汽车啦,喷淋式浴室啦,等等。
采访结束,灯光熄灭。塞奇抱怨道:“纯粹是一场灾难!难道不能重来一遍吗?”
“别着急,宝贝,”约兰德说道,“你自然大方,美丽动人,人们看到的只有这个。无论你说什么,他们都会认同的。”
她是来向人们大声提出警告的,不料却成了一个空虚软弱、没有思想的人。“我怎么了?好像变成了个机器人。”
约兰德实事求是地说:“我给你提的问题没有模棱两可的,都只有一个答案。记者提问就是这样。你应该怎么说人人都知道,你要做的就是把大家都知道的这些话说出来,听众于是觉得放心了。我以前当过记者,我知道。”
“以前?为什么现在不当了?”塞奇问道。
“记者不能控制最后产品。”约兰德说道,“信息生产和信息传递是完全不同的工作。亲爱的,我现在就告诉你,大钱和地位只存在于传递阶段。做记者还必须年轻,忠于职守,压力缠身,总是担心找不到新闻线索,不知道下一笔报酬从何而来。我不愿过那种紧巴巴的吃了上顿担心下顿的生活。”
“可人们多么需要信息——”
“人们需要真理,但得不到真理;人们想要钱财,却得不到钱财。”她把脸转向已经蔫巴的观众,突然说道:“噢,说魔鬼,魔鬼到。”
D·B正站在那里,昂贵的意大利外套穿在他身上软塌塌的没个形状。塞奇吃了一惊,脱口而出,“D·B,你听到多少?”
“只是最后部分。”他说道,“你表现不错。”
“贝多斯先生,既然你来了,”约兰德单刀直人,“也许我可以提几个问题。”
“无可奉告。”他说道,“走,塞奇,一道去吃饭。”
塞奇云里雾里般跟着他走出演播室。在电梯里她说道:“我想说实话。我想警告他们在信息市场拄制信息供应有何危害。”
“你不会这么富于同情心吧。”他说道。
“我的动机不是出于私利。如果只是为了受人欢迎而改变信息,我就会像你一样邪恶。”
“是的,你没有。”他尽量用安慰的语气道。
他们走过宽敞的大厅,来到大楼的前门。已经到了傍晚,但城市灯火把两面高楼林立的大街照得通明。他们刚在宽阔的通往人行道的台阶上走了一半,塞奇突然看见一群追逐名人的摄影记者守候着他们,照相机的闪光灯亮起来了。突然间,D·B的电话响了。
“是谁,”他问,突然停了下来,抓住塞奇的胳膊,掉头往回走。
“出什么事了?”塞奇问道。
“他说别离开这栋楼。”
他的脚步并不慌张,但手把她的胳膊抓得更紧了。进入大楼后,一位保安从大厅里面向他们跑来。“这边走,贝多斯先生。”他陪着他们匆忙上了电梯,另一个保安在后面关了电梯的玻璃门。楼外,一辆警车呼啸着停了下来。
进入电梯后.塞奇说道:“现在你可以松开我的手了。”
他像被火烫了一样立即将她放开,“对不起。”
到达顶楼时,汉斯正绷着脸对着耳机话筒说话。他护着他们上了飞机。
飞机升空后,D·B拨通了一个号码,问道:“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听了一会后又说,“他们抓住他了吗?”然后道,“好的,让我跟帕蒂说话。”一会后他说道,“那是一次可耻的失败。照片拍下来了吗?”一阵沉默,“容易,又没有哪个混蛋为了出名拿枪瞄准你的后背。又怎么样?让那些幸灾乐祸的人见鬼去吧!从现在开始,把我的行程安排透露给别人时一定要小心些。”他挂断电话,陷入了沉思。
从他们的交谈中,塞奇获得了一条重要信息。“你刚才就是为了照相,对吗?”她说,“那些记者是帕蒂布置的,想拍下我们俩在一块的场面。你没有征求我的意见就同意了她的计划。”
他看着她,脸色很不自然。
“你这个自私自利的杂种!”她突然感到被人操纵了,怒火几乎使她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也许只是飞机颠簸了一下。
“帕蒂说你的支持率直线上升,简直飞上了同温层。”他说,语气有点气恼。
机舱外的天空已经变暗,但脚下的大地仍被余辉笼罩。“上帝,这架飞机才真的上了同温层。”塞奇说道,紧紧地抓着座位上的扶手,“我们飞向哪里?”
“去赴晚宴。”
“哪儿? “
“香港。”
维多利亚的大部分城区已被地震摧毁,在地震的废墟上,三座闪闪发光的银色摩天大楼拔地而起。从盘旋在天空的飞机看下去,三座大楼在午后的斜阳下变成了i把巨大的火炬。
“南边那幢是我的。”D·B心不在焉地说,“但是我们不去那里。”
塞奇这才明白,别人说他富有,可真不是开玩笑。
他们从飞机里出来,来到一个大风呼啸的平台上,这个平台是从北楼里支出来的,像树干上长出的蘑菇一样。站在这么高的地方,塞奇觉得自己精神振奋。海峡对面九龙的摩天大楼看上去像微缩建筑,依山的港口里,船只像斑点一样分散其中。见她站在边缘,汉斯显得十分不安,于是她跟着D·B进了大楼。
大楼的主人把他们领到靠窗的一张餐桌边。D·B仍心有余悸,一触即跳,直到比诺葡萄酒打开。接着,他问她这一天过得如何。
“你知道列昂·托洛茨基已经从集体记忆中消逝了吗?”她问道。
“嗯,我这一天过得也不太得劲儿。”
“这些事你怎么一点儿都不在乎?”
他耸了耸肩,“他只不过是上个世纪的过时信息罢了。你知道为什么过时了吗?”
“为什么?”
“因为托洛茨基没有娱乐价值。”D·B说道,“人们从政府那儿是得不到什么乐子的。阶级斗争结束了,跟着又是五年计划,这下子大家都知道这个日子无聊乏味得没法过,于是把他甩掉,找别的乐子去了。”
这个回答在她脑海中他的形象上又新添了一笔。“难道你从来没遇到过劳资纠纷吗?”
“什么劳资纠纷?”他睁大眼睛看着她,“信息又不是在工厂制造的。”
“但信息仍然需要劳动才能生产出来。”
“哦,不过,我告诉过你,我不雇用制作人,还有记者、研究人员。这些人成不了好雇员。任何一个职业水准达到一定高度的人都不会完全忠于公司。因此,我只买他们的产品,产品的质量靠他们自己把握。”
“而且,财务上的风险他们也只好自己承担了。”她说道,“你的经济全部依靠剥削那些信息工人,而这些信息工人却不能控制他们的劳动成果。”
“这算什么?野餐讨论会?”他气愤地问道。
“你的思想是开历史倒车,D·B。”
“别忘了,来自远古的人是你。”
“但不是操纵人的杂种。”
“嚯,这么火爆!好一顿浪漫晚餐。”
这时主菜上桌了,塞奇赞赏不已,晚宴上的波尔多葡萄酒和餐后的科涅克白兰地使她暂时原谅了白天的失望。以后有的是时间和机会谴责他。
晚宴结束时,棕红色的太阳已靠近海角,即将落下,城市的灯光开始闪烁。
“先别回去,”塞奇说道,“我得去吸点地气,否则等于没有来过。”
两人乘坐一架玻璃电梯下到三塔之间的广场,穿过鸽群,来到广场中间的抽象派雕塑前。塞奇背靠雕塑那温热的珐琅质表面,看着亚洲的天空从粉红变成橘红,思绪愉快地跳跃着。空气中弥漫着芳香,大海的气息扑鼻而来,让人产生某种欲望。哦,是的,和一个能将太阳系的一切买下、剩下的钱还够付小费的人一起散步,还是比较愉快的。
突然,他的身子倾斜过去,轻轻吻了一下她的脸。她惊讶地看着他。他的脸红了吗?还是斜阳余辉照的?
“这是为记者提供新闻吗?”她问道。
“不。”他尴尬地说,“是为我自己,对不起。”
他的动作很羞怯,非常可爱。“那不是亲吻,”她说,“这才是。”她两手抱住他的头,给了他一个长长的、深深的吻。一个彻底的、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