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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严重？”顾纯凝神看着她。
“我也不知道。”羽熙脸上的愁容愈发明显，“可能会退学。”
“退学的话也是我。”顾纯说话时的口气像是在朗读着语文课文一般，没有任何语调和感情。
“那怎么行？”羽熙说话的声音变得急促起来，眉头深深蹙起，“总之被老师知道就糟糕了。”
“放心。”顾纯轻轻揉着他的脸，“分不开我们。”
“谁担心这个了。”羽熙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再说了，谁要和你在一起，我妈妈和我说要和外国人结婚。”
“为什么？”顾纯觉得有些好笑地看着他。
“我也不知道。”其实梁妈根本就没这么说过，羽熙这么说也只是觉得好玩故意刁难顾纯而已。
静默了良久，顾纯才徐徐开口道：“其实我是美国人。”
似乎有一阵诡异地寒风吹过，让羽熙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舌头和牙齿都开始打颤，“什……什……什么？你……是美国……人？”
顾纯的表情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冷冷地点了点头。
“怎么……什么……为什么？”羽熙上下打量了他的黑头发黑眼睛黑色的睫毛，似乎除了睫毛有些过分浓密，眼睛有些深邃外看不出任何和别人有差异的地方。
“一不小心在美国出生而已。”说这句话是，完全不感觉是在说着自己家史，而是在说着科普讲解。
“这也能一不小心？”羽熙像是听到了万分离奇的事，虽然不怀疑但是还是无法相信。
“是啊，父母经常出国，等发现怀孕的时候已经不能坐飞机回来了。”
羽熙目瞪口呆地听着顾纯的话，脸由于震惊而重量下垂，若不是顾纯的手捧着估计都直接砸到了地面。
“所以我想，你妈妈应该会喜欢我。”顾纯讪讪地笑了起来，羽熙第一次发现近在咫尺看他笑起来的脸竟然这么好看。
不，应该说一直就过于习惯他的外表，所以从来不觉得他站在人群中是那样的出挑。
顾纯合上了羽熙张着半天的嘴，笑道：“回家吧，不用担心太多，有我在。”
有我在。
这句话果然能给人注入魔力一般的力量，让一些害怕的东西都变得渺小起来。
即使心里还是会害怕，可有一个人一起承担那份担忧就会只剩一半。
顾纯本是做好了要去“自首”的准备，但是还没想好怎样坦白。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突然遇见了冯骁，看到他朝自己打了个招呼，顾纯也礼貌性地朝他点了个头。
“找我有事吗？”班主任看到站在门口犹豫不决的顾纯，以他的经验告诉自己顾纯一定是有话要对自己说。
“有。”顾纯走到了班主任面前，“老师，我喜欢班长。”
班主任面对他的坦然，被狠狠呛了一下，咳了好一阵才缓过气，“我前一阵子刚刚说过，学校现在严打早恋。”
“恩，我知道。”
“那你作为副班长，需要克制住自己，不能让这种事发生。”班主任为了显示威严，说话的时候还故意推了推眼睛。
顾纯点了点头，淡然道：“来不及了。”
班主任又被深深呛了一口。
顾纯看到眼前班主任呛得发青的脸，隐约感到一丝不安。
“你先回去吧，这件事一会班会再说。”
顾纯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踏着沉重的步子往教室走。
刚坐回自己位子上，班主任随后而到。顾纯叹了口气，低头的时候发现原本空旷的台板里多了一样正方形的异物，本能地把它拿出来放在眼前细细端详。
“关于早恋的问题，我不得不再三强调，现在学校严打，请同学们务必控制住自己青春期那颗暴动的心。”
台上的班主任滔滔不绝，羽熙偷偷地朝顾纯的方向望去，发现他正低头细细端详着什么，不由好奇地朝那里望去。
“顾纯，你在看什么。”班主任远远地看到了他教育的主角心不在焉，不免气愤起来。
顾纯抬起头，手保持着拿东西的姿势。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班主任朝顾纯走去，一把夺过他手中银色正方形的小包装。
“这……”他气得满脸通红，看上去憋足了一口怒气在嘴巴里释放不出来。
顾纯脸上的淡定倒和老师形成鲜明对比。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班主任指着顾纯手里小包装的手微微发颤。
“我知道他的英文怎么说，condoms。”
“这个是你的？你怎么把这个避……带到学校来？”
“很显然这个不是我的。”顾纯指着自己的台板，“别人放在这里。”
“你当老师我是白痴吗？前面早恋就是在说你，没想你不仅早恋还……这周末我要去你家家访。”
班主任一口气说完后一气之下夺门而出，留下的所有人在教室里发出嘘声一片。
羽熙深深咽了口唾沫，可以很清晰地听到旁边有琐碎的话传入耳朵。
“他这样会被退学吧。”
“班主任看上去很气的样子。”
“看不出来，平时很斯斯文文的样子，果然是外国教育开放吗？”
越来越多的闲言碎语交织在一起，让羽熙的脑袋快要炸了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俺是真的喜欢这个单纯女二号（不是莫妮卡吗？）啊~~~~
其实俺最近写虐文写得有些无可自拔中……
19
19、Chapter 。24、25 。。。
Chapter 24
一直到了中午休息，羽熙才找到机会和顾纯说话。
“你怎么搞的？”语气听上去尽可能压制住担忧和怒火。
顾纯茫然地看着她，“什么？”
“就是……那个东西。”
顾纯这才意识过来，不以为然道：“不是我的。”
“不管是不是你的。”羽熙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些过高，才故意放低在顾纯耳边耳语道：“不管是不是你的，这东西不该出现在学校。”
“不会啊，我初中的时候同学身边都带这个，老师还教我们怎么用。”
羽熙瞠目结舌，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你……有用过？”
“用过啊。”顾纯耸了耸肩。
如果要形容羽熙现在的心理感受，那就是站在蹦极台上一直不敢往下跳，却突然被人意料之外地推了一把。除了惊恐之外更像是绝望。
“哦……”羽熙无力的垂着头，散乱的刘海遮住了她的半张脸。
顾纯像是发现了什么，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羽熙怒目瞪向他，看到他竟然还笑得出来心情更是糟糕。
“没什么，觉得你刚刚的表情很可爱。”顾纯单手支着头，打趣地看着她。
“你还有功夫笑，家访你准备怎么办？”羽熙眉宇间担忧的重重。
“还不知道，如果不让我爸知道问题应该不大吧。”
羽熙点了点头，“这样啊……希望会没事吧。”
虽然顾纯是这样说，但羽熙很清楚这次是凶多吉少，能逢凶化吉的几率实在是少之又少。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等来了周末的家访，顾妈和顾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待班主任的发话。
“顾纯一直以来都很优秀。”
虽然是以表扬的话开场，但是大家心里都明白接下去会是狂风暴雨扑面而来。
顾妈虚心地点着头，帮班主任热心地沏好茶。
“早恋的问题一直是学校严打，所以不得忽视。”
“是，我知道，我一定会好好教育他的。”顾妈一边说着一边在顾＇文＇纯的背上使劲，由于不＇人＇能表现在脸上，顾纯＇书＇只得表情狰狞地不发出＇屋＇声来。
“本来早恋的影响就很不好了，您儿子还上课的时候带……避孕套，对其他的同学会造成很坏的影响。”
“什么？”顾妈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儿子，“老师，你搞错了吧，我们家纯纯……”
“那不是我的。”顾纯插话道，声音听上去理直气壮。
“可是那就是出现在你的手上，这些就不用向我解释了，事情的后果已经造成了，顾纯母亲您看怎么办？”
顾妈还未能平定过于起伏的呼吸，只是本能地抓着顾纯的胳膊向班主任道歉。
“对不起，我这就办理退学手续。”
“妈。”顾纯把胳膊抽回，深深蹙起眉。
“其实没有这么严重。”顾妈的反应在班主任的料想之外，震惊之余把刚刚严厉的态度放软。
“不，我决定了。”顾妈朝老师深鞠一躬，“麻烦老师了。”
班主任犹豫着点头，“那你们再好好商量商量，我先回去了。”
门关上的时候，屋子里一片死寂。
“妈……”
顾纯刚开口就被顾妈打断，“我和你说过什么？”
“那也不用退学。”
“你我都清楚，就算不出这件事你一年内也是要走的，你答应过我和你爸爸。”
顾纯心中一紧，脸上的表情错综复杂。
“那个时候本就不准备让你回来，可你态度那么强烈才勉强放你一年，不用说了，我今天就和你爸商量。”顾妈的口气是从未有过的恼怒。
从小就很听话的顾纯突然听到母亲第一次这么怒气冲天地对自己发火不免有些不知所措。
闭上眼，本就昏暗的房间瞬间之内被黑暗吞没，像是掉进一个黑色的无底洞，绝望而麻木。
知道已经无力回天，顾纯索性接受事实。
“妈，走前让我再见一次羽熙。”
面对自己儿子的一往情深，顾妈也只得一声叹息。
摆出一副慈母的形象，“你现在的年龄不是想这种事情的时候，等到时候事业有成了还怕没小姑娘不成？”
“我怕我一直在外面羽熙会等不了。”
顾妈握住他的手，“妈知道，可是女孩子等自己喜欢的男孩子多久都是愿意的，只要你给她承诺并且做到。”
看着没有岁月痕迹的母亲的脸，顾纯淡淡地点了点头。
“总之呢，男孩子要先以事业为重，感情的事情是看缘分的，缘分尽了是续不起来的。”
“妈，你说怎么样能让女孩子心甘情愿地等我回来？”
顾妈摩挲着下巴沉思，突然一阵媚笑，“你是要好主意还是馊主意？”
顾纯皱眉，“我要有用的。”
“我可不能保证百分之百的有用。”顾妈撇起唇角扭动身体。
“那就好主意吧。”
“好主意就是给女孩子承诺让她觉得你可靠啊。”
“这不和刚刚的一样么？”顾纯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问出口，“那馊主意呢？”
“馊主意啊……”顾妈故意增加悬念拖长尾音，“就是……”
***
街道上早已被浓烈的暮色覆盖住，一片漆黑压了下来，把氛围也压得沉重。
餐厅里柔声的钢琴和飘忽不定的蜡烛完美融合在一起，飘香四溢。
“我已经答应我妈了，要出去几年。”顾纯的声音很轻，但听起来却坚定得无法改变。
迟疑了没有几秒，羽熙黯然点头，“好，我知道了。”
顾纯深呼吸了一口，屏息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羽熙垂下的脸被烛光照得有些模糊。
隐隐约约中，顾纯不确定她眼中那晶莹的光泽是不是来自于泪水的分泌。
“又要走了么？这次一走又是几年？”
说话的时候甚至没有看到羽熙嘴型有太大的动作。
顾纯的心狠狠收紧，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痛无限膨胀开来，“三到五年吧。”
听到这个数字之后，羽熙只是木然地点着头。
很长的沉默之后，顾纯鼓足了勇气开口道：“如果你不愿意等，也没关系。”
羽熙饱含在眼眶中的泪水终于冲破了眼眶，紧紧一闭眼，滑落了下来。嘴角略微有些颤抖，她沉了沉气，说：“如果不愿意，我第一次就不会答应要等你了，既然十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