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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汉子平板的面孔,这时才流露出一丝感情。那感情表明,他是信不过正男的。于是,他说:
“你总不致于硬说自己是这家的主人吧?你不会说自己是在这间屋子起居,从这个窗口眺望室外景色,每天从这儿去上班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男眯起眼睛,用手指狠狠地揉了揉眉宇之间,暗暗思忖:我一直住在这屋;从这儿的窗口观景,几乎都腻了;从这儿去上班,次数简直无法计算……尽管如此,可现在一被追问,不知怎么,似乎不敢肯定这些了。
需要自信。他从头脑到心脏,从心脏到全身,遍处搜索。然而,任凭何处,也没有找出自信来。大约因为一向不用,自信力已经退化和消亡了吧!
然而,这不是论证这些事情的时候。目前的窘境,必须想个法子摆脱才行。他又是哭又是笑地喊道:
“喂,喂,适可而止吧!这是开的什么玩笑;是谁要你这么干的?快说!”
“怎么能说是开玩笑呢?我可曾说过对您刺耳的话?……”
正男闭着眼睛听那汉子说,心里在思索解决的方案。然而,那汉子的话,没有半点可笑之处,甚至有些值得同情,又觉得和自己的语声很相似。这大约是由于自己慌了神儿的缘故吧!
正男生怕睁开眼睛,必须想方设法摆脱如此困境。他拚命地想,想起了一个假定。如果他不是开玩笑,说不定是什么人对他使了催眠术。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但这种事也未必绝无仅有。如采能够使这家伙精神正常,也许就会问出来历的。
正男睁开眼,横下心来问道:
“喂!我一拍手,你就闭上眼睛!”说着,他拍拍手。见此光景,那汉子说:
“喂,这是干什么?居然搞起这一套。你神经还正常吗?”
正男全身虚脱,悲伤起来。
室内比刚才更黑了。然而,正男不想开灯。因为他逐渐失去了正视对方的勇气。何况,如果开灯,那汉子就会稳稳坐下。若是黑乎乎的,说不定他会绝望而归呢。
然而,他等了多时。那汉子没有走的意思,正男愈加不安了。看样子,反倒是那汉子在挨时间,等着正男走哪。也许因为他有念及此,那汉子更加自信了。
正男的忐忑不安,又增加了恐惧的成分。他下意识地按了警备铃。待他冷静下来,这才神魂落体。这下好啦。一会儿公寓管理员就会跑来,然后,一切闭幕。
走廊响起了脚步声,在门前驻步。总算得救了。正男交拍着胳膊,长出了一口气。
那汉子站了起来,向屋门走去。他只要逃跑吗?不,是要分辨几句,再离开这里吧?正男正侧耳静听,门开了,公寓管理员说道:
“有什么事吗?”
对此,那汉子泰然答道:
“哦,没什么大事。一个陌生的人来到家里,正发愁哪!不过,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走的。叫您操心了。”
“真的没事?请当心些,西岛先生。”说着,管理员走了。听了这番话。正男一时茫然。这家伙是收买了管理员吧?但,不会的。为什么按警报铃,连自己至今都莫名其妙,说起来,管理员还是把那汉子当成了我。那么,我……
怎样才能有个证明呢?正男在昏黑的屋子里寻来寻去,发现了电话机。那就给公司挂个电话吧!值班室里总会有同事在的,跟他一说,不就完事了吗!他盯看日色呼号盆,拨了号码。电话挂通,话筒里传出声来:
“喂喂,这里是值班室。你是哪一位……”
“是我,西岛!”正男应声搭话。但是,回敬的却是怀疑的口吻。
“怎么回事:怪腔怪调的!”
这时,不速之客伸出手,接过话筒,说:
“哦,是我求人挂的电话。”
“啊,刚才是您的代理人呀!那么,您有什么事?”值班员的语声从话筒传出,也送进了正男的耳鼓。
“我疑心文卷柜是否忘了上锁。请您巡视的时候给看一眼好吗?”
“呵,知道了。”
“那么……”
放下话筒,谈话结束。正男这么做,不仅毫无收效,反而帮了倒忙,愈发证实了对方的身分。
正男并不灰心,又做了一次挣扎。他给常去的酒吧挂电话,将话筒推给不速之客。
那汉子接过话筒,开始说道:
“怎么样,生意……”
“哟,是西岛先生!你倒是来呀。”
“我家有客人,改日再会。有客,这不说谎,立刻换他讲话……”
正男不知说些什么才好。他对准了话筒,挤出一声:
“喂,喂……”
“请多关照。您是西岛先生的朋友吗?近日陪着朋友一同来吧!”
传来的答话,是厌烦、冷漠的商业性穿喧。正男挂死了电话。不速之客好象夺去了正男的声音。
万分焦急之中,正男想起一件事,对那汉子拷问道:
“对啦,刚才你进屋,按过这个电铃吧?”
进自家门,没有谁还要按电铃,这不是有力的证据吗?然而,那汉子却以清晰的语声说道:
“我没按,也不会按的吧!”
“可也是……”正男的声音象蚊子哼似的。虽然自己象是听见,可总有些含糊其词。说不定没有听见,又仿佛是幻觉。
正男一直不肯接触的最后一个问题,现在必须摊牌了。难道中了催眠术的,正是自己?难道发疯了的也正是自己?岂有此理!我才是本室主人,在商业公司工作,名叫西岛正男。会有办法证实这一点的。
他象一头困兽,扶死地挣扎,终于想出了个主意——照片。抽匣里有自己的照片,有在公司拍照的;也有在本室拍照的。为什么没有早些想到这一点呢?
正男靠在椅背,把手伸进抽匣。手碰到了照片。的确还在。这不是并非中了催眠术和并非发了疯的铁证吗?把这个交给对方看,就没事了。
“喂,这就是我。你仔细上眼!”正男亮起灯说道。然而,那汉子带答不理地接过,带答不理地说:
“啊,这张照片就是我。”
“什么……”正勇夺下照叶,仔细瞧着。千真万确拍照的是他自己。他为了指出这一点,瞪了一眼那汉子。然而,竟然目光虚弱,因为那汉子的脸的确和照片上的脸一模一样。这正是西岛正男的脸。什么工夫……
“怎么搞的?这是怎么搞的?”正男嚷了起来。那汉子为难地说道:
“还问什么怎么搞的!事实如此嘛。无言以对吧!”
“可,这事情……”
正男贴近镜子一瞧,镜子里映进了他的脸,是一张毫无特征、人人相似的平庸的脸。……
“明白啦?”那汉子说道。
正男回答说:
“您的话可能是正确的。大概您是真正的正男。即使事实并非如此,可你很有自信,您有存在的价值。”
“那么,对不起,我要休息啦。”
那汉子脱了衣服,从衣柜里拿出睡衣换上。正要也脱了衣服,把那汉子的衣服穿到身上一试,真是太合身了,心情似乎也爽朗起来。
“那么,今后请多关照,再见!”正男道谢一声,便走了出去。随后,茫茫的夜雾将他吞没了。
跟踪
作者:星新一
艾诺先生是一名私人侦探。他独自经营着一家小小的事务所,生意蛮兴隆。最近,他准备再雇几个帮手,扩大经营规模。这样,他的事务所就会逐渐兴隆了。
这天,正当他沉醉于冥思苦想之中,门忽然被打开了,走进一位戴着墨镜的男子。
艾诺问:
“您贵姓,有何贵干?”
男子板着面孔说:
“因某种缘故,我的身分不便公开,有点小事想请你办一下。听说你是个出类拔萃的侦探……”
来人的话语十分严肃,似乎另有所指。不过,听了这番恭维,艾诺并不感到有什么不顺耳,嘴上故作自谦地说:
“哪里,哪里,称不上什么出类拔率……不过,我从来没睾负过客人们的期望,倒也是事实。”
“但愿你也不要辜负了我的期望!”
“理当效劳。不过,您到底有什么事儿?”
说着,又请请男于落座。那人坐下后开口说道;
“其实,我是想请你对一个人跟踪到底,密切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并注意别让他察觉。”
“那很容易!跟踪这种事儿,我干过不只是一两回了。哪次也没出过岔子,就交给我办吧!”
“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
“不过,您想重成调查哪些方面呢?”
“重点当然不是让你去搞什么收集证据、调查品行之类的皮毛小事,而是要你监视他的一举一动,然后向我如实汇报。”
那人的口气变得益发煞有介事,益发神秘起来。受他的感染,艾诺也压低了嗓音问道:
“看来,好象事关重大。不过,要跟踪多久呢?时间过长,没人替换,我一个人恐怕……”
“一周就行!到时我将来这儿取报告。”
“既然如此,那我一个人也干得了!”
“这么说,你同意了?”
“虽说我同意了,不过……”艾诺踌躇了一下,那男人见状叮问道:
“还有什么为难之处吗?”
“我既不知您的姓名,又不知您的身分,报酬该怎么……”
“对不起,失礼了。这些钱先给你作活动经费,不足部分以及酬金,等事情办完后再一并支付吧!怎么样,无需我公开身分,你也会同意的吧?”
说着,那男人掏出厚厚一叠纸币。这笔钱已超过一周工作所应得的金额,自然不好再说什么。艾诺盯着纸币,说:
“好吧,愿为您效劳。不过,跟踪的对象是谁?”
听他如此发问,男子又拿出一张照片,放在那叠纸币上,这是一张少女的小照。
“住址就写在照片后面。没问题的话。就从明天开始跟踪吧!”
“好的,包您满意!”
听他这么说,那男人高兴地告辞而去。
从第二天起,艾诺立即开始了跟踪活动。他在少女家附近暗中监视。不久,就见照片上的那个少女走了出来。不过,看上去她家并不十方豪华,少女本人也算不上是个美人。为何竟不惜花费重金,对她进行跟踪呢?这叫艾诺感到有点蹊跷。不过,既然他干的是侦探,且又已经收下一大笔钱,也就无心细究了。
少女并未察觉到有人跟踪。她嘴里哼着小曲,满面春风地走着。艾诺悄悄地尾随其后。不久,就来到火车站。
少女买了张车票,登上列车。看样子她是个喜欢游乐的人,跟踪这种人,真可谓轻而易举。
然而,事情却渐渐复杂起来了。少女在一个小站下了车,可以肯定她是去高原地带。艾诺想:跟得太近吧,容易被发现;太远则又容易被甩掉。不过,幸好这一带是商业区,艾诺才得以巧妙地隐蔽限踪,并作记录。
少女来到山上一家小旅店住下,看样子是来游览高原风光的。她一天到晚总是出去写生,从不和谁交往。艾诺躲在远处,用望远镜监视着,见她只不过画画写生而已。三四天过去了,报告书仍是白纸一张。因为很难发现少女有什么可疑之处。
她既不象外国间谍的爪牙,也不象是寻找矿源的勘察者,为什么要监视、跟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