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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歌惊醒。
睡容疲惫不安的楚关就躺在她身旁。
她用了好几秒种的时间,确定身边的男人是楚关而不是郁瑾琮。然后庆幸自己没有发出尖叫吵醒他。
悄悄起身,行歌来到阳台。
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棉布睡裙。
视线落向远方灯火阑珊的城市,她知道,郁瑾琮看得到她,他就在附近,像一只随时准备伺机而动的猎豹一样窥探着猎物的一举一动。
奇怪的是,这一刻,她突然不再感到恐惧。甚至回想起录像带中血腥残忍的画面,她都可以以绝对平静的心态来面对。
一股冷风迎面吹来,她打个寒战,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然后转身进了客厅。
她看到茶几上的笔记本,那熟悉的样子让行歌第一眼就认了出来。走过去,拿起来,指腹触摸塑胶表皮,有股奇异的感觉袭上心头——就像在触摸一道被封印的门。
带着对这个想法的好奇与验证,她缓缓打开。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盯着这句话,行歌微微偏起头,心中无比肯定:这是郁瑾琮的笔迹。
沿着他行笔的轨迹,行歌一个字一个字地用指尖描画。
十四个字,她用了十四分钟。
她想起洋房卧室窗帘后的字,心中升起另一股莫名的情绪。
怀着这一种近似回忆的情绪,她缓缓翻开了第一页……
郑朗在黎明时分回来,带着一身风尘仆仆的疲惫。
正在做早餐的楚关从厨房里出来,与他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行歌还在看那一本笔记,表情平淡沉静,让人看不出情绪。
两人等到她合上笔记本时,已经是中午十一点过后了,此时,三人都未进餐。
楚关又将饭菜热了一遍,另外替行歌做了一份新鲜的三明治。
接过三明治时,行歌看了楚关一眼,然后在楚关茫然的视线下沉默的吃完早餐,然后沉默地将自己关进卫生间。
温热的水流自花洒里落下,像是柔软的母亲的手*她的肌肤。
她的手心始终贴在肚子上,借由宝宝微弱但规律的心跳来让自己镇定下来。
那是一本成长笔记。
由郁瑾琮执笔,记载着妹妹郁芳芳从出生到六岁时的身高、体重,生活习惯以及爱好言行。
用词简练,叙述逻辑,让人很难想象这出自一名言语障碍、性格孤僻的小男孩笔下。
闭上眼,她可以将笔记中的内容依次背下来。
那字里行间,都是一个哥哥对妹妹的疼爱和爱护,让她想起已经故去的姐姐风肆意。
她开始明白郁瑾琮的残忍从何而来,也开始明白郁瑾琮对她的占有欲为何如此强烈。一个身处绝望的人,一旦发现前方有一丝希望存在,就会去追寻,去得到,哪怕为此付出的代价是希望本身价值的百倍千倍,都在所不惜。
郁瑾琮说得没错,他们是一样的。一样的经历,一样的性格。只不过,她幸运的有意意一路相伴,而他,则孤身一人身处水深火热。最终,她幸运地保留了身为人类的最后一丝善念,郁瑾琮……则彻底抹杀了那道底线,将残忍与*化作本性和武器,保护自己不再受到伤害。
她在迟疑。如果郁瑾琮的目的是她,那么,能够决定郁瑾琮结局的关键会不会也掌握在她手中。她是要彻底根除这危险的源泉,还是试着……
浴室的门被打开,楚关进了来。
自身后将她抱住,一语不发。
享受他的给予的温暖和安全感,却也为另一个男人心疼并迟疑。
她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平静,但平静却永远是她可望而不可求的奢念。
“我改主意了。”楚关突然说,声音是从未有过的低哑,“我要送你离开,等一切平息后再接你回来。”他付不起失去她的代价,今天之后更让他坚定了信念。
行歌没有说话,仰起头,让水流落在她的脸上。
两人沉默地洗完澡。
楚关替她穿好衣服,带她去楼下散步。
郑朗跟在他们身后,隔着十步远的距离,望着行歌的背影,狠命地抽着烟。
第二个“惩罚”在夜晚降临时送到行歌手中,那是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女孩赤身裸体,被铁链穿过胸腔,浸在一人多高的玻璃缸中,长发漂浮在被血染红的水中,像是张开的网。
不是郑朗一直担心的妹妹郑晴,而是那天来过的小楠。
这一次,行歌连颤抖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看着小楠死不瞑目的脸,一直呆坐到下半夜。
楚关深知这样下去,无论是对行歌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她本身的心理健康都是极大的威胁。当夜,他就联络到林森,准备第二天中午送行歌出国。
早上六点,警局来电话急召楚关回局。
行歌拿来他的衬衣、警服、领带,一一为他穿上,表情温柔恬静,好似一切都不曾发生。
楚关有些担心,抚着她因睡眠不足而苍白消瘦的小脸“行歌……”
行歌双手捧住他的手,用脸颊在他微糙的掌心磨蹭,像只依恋主人的小猫,微笑“不用担心,中午回来接我。”
她的笑,太有蛊惑力,让楚关真的以为她已经恢复正常,不禁心中高兴,双手捧着她的脸轻吻,“等到了国外,就安全了,我一定不会让你们母子出事的!”
行歌满目信任,仰望穿着警服带着警帽俊朗帅气的他,“我等你回来。”
我等你回来。
楚关离开后,行歌关上房门,捂住嘴靠着门板慢慢滑坐在地。
我等你回来。楚关。但愿,我还能有这样的机会。
郑朗从客房走出来,望着压抑着哭泣的行歌表情痛苦,却又极力隐忍。
他无法定义自己对她的情感。越来越深沉的爱,和不停加深的恨在相互拉扯着折磨着他。他明知道一切都不是她的错,但他却无法抛却“父亲惨死是因为她”这样的念头。
十分钟后,行歌站了起来,无视他走回卧室,换了一身轻便的孕妇裤装,背着一个黑色双肩背包走出来。
郑朗沉默的将车钥匙交给她,在她伸手来接的瞬间,又下意识的收了回来。
两人四目相对,片刻,郑朗沙哑着嗓子说“平安回来,别让我后悔答应你。”
行歌微微一笑,“好。”
郑朗又迟疑了片刻,才缓缓将拿着钥匙的手摊开在她面前。
她接过钥匙并没有马上收手,而是在他指尖轻轻握了一下,调皮的笑,“以后别这么严肃,女孩子都不喜欢这样儿的!”
郑朗红了脸,看着她,眼神闪烁着异样的神采。
行歌毫不躲避,轻笑,“不来个幸运之吻?等我以后跟楚关结了婚可就没机会——”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拉进怀中,吻住了唇。
这个吻,像他们的第一次,带着粗鲁、急切和愤怒,却又比第一次温柔,缠绵,充满依依不舍的爱恋。
行歌也大方且热烈的回应,像一只玩世不恭的花蝴蝶。
吻闭,郑朗目送她毫无留恋地下楼,坐上自己的越野车,绝尘而去。
正文 115 用死亡来爱你4
她从来不是敢于自我牺牲的伟大圣母,她生存的信条是用最少的牺牲获得最大的利益。
推开锈迹斑驳的铁门,入目的是枯草荒蛮,老屋森然。
她不禁地抬头看一眼湛蓝的天,从她离开家门的那一刻起,便不再有楚关和郑朗的陪伴,好似回溯到意意离开后那段孤军奋战的日子。只是,这一次,她的心不在如过去那般强悍。
享受过温暖,怎么还能漠然?
带着淡淡的孤单的心酸,她拨开身前的荒草,一步一步走进那座酝酿了全部纠缠的小洋房。
“行歌呢?”
郑朗拿着听筒,用力抽了一口烟,目视前方,“睡了。要叫醒她吗?”
那边,楚关想了想“不用了。她没事吧?今早她……有点奇怪……”
郑朗又狠狠抽了一口,夹着烟的手微微颤抖“嗯,没事。”想起送楚关离开后,她坐在门后哭泣的模样,“就是比以前多愁善感了。”
听筒里传出楚关的低笑,“又看着韩剧哭了吧?这女人……”语气无奈中带着浓浓的宠溺“别老让她看那些东西,多给她放放古典音乐什么,对胎儿好。对了,东西收拾好了吗?”
一根烟很快抽完了,郑朗又接着叼起一根,打火机却打了好几次燃不起来,莫名的烦躁“嗯。还有别的吗?没我挂了。”
“咋?你嫉妒啊!”楚关嚣张的挑衅。
郑朗握紧听筒,“没错,我嫉妒。”说着,挂了电话。
将自己狠狠甩进沙发里,抬起手遮住眼睛。
为什么现在,他就已经后悔了……
听楚关说,洋房所在的这片山头原本是要往外承包的,却因为这里接连发生过命案而迟迟没有人承包,这座洋房也就一直荒废着。
大门的锁已经被破坏掉,门上贴着公安局的封条,撕下来,轻轻一推,门就会打开。
玄关里,当日为了提醒郁瑾琮而被她踢到的鞋架还是依照原样倒在那里。
地面上、家具上,落了厚厚一层灰尘;屋顶上,婴儿手掌大小的蜘蛛在辛勤地结着网;阳光从窗户里照进来,空气中的尘埃沸沸扬扬的飘动。
行歌在客厅站了一会儿,视线在周围环视一圈,然后定格在那张又破又脏的沙发上,好似看到郁瑾琮正优雅地坐在那里,对她勾唇浅笑。
她摇摇头,自嘲地轻笑。
这时,肚子传来“咕噜咕噜”的叫声。
她下意识地往厨房走,然后突然想起被活剐的巨型草鱼和腌菜缸中的人头,又退了回来。
从包里拿出一块压缩饼干,一边吃,一边上楼找地方歇脚。
她知道,郁瑾琮会很快找来,她要做好准备,面对他的质疑和愤怒。
中午下班时间到,楚关急忙冲出办公室,刚冲到楼梯口,就被同事叫住“楚队,局长叫你去趟办公室。”
楚关皱起眉,看了看表,又急忙掉头上楼去找见局长。
郑朗正盯着手表紧张的等楚关回来,电话铃却突然响起,他吓得跳起来,冲过去接。
还没等他出声,听筒里就传出楚关隐隐压着愤怒的声音“喂,我是楚关。计划有变,告诉行歌,今天不走了,让她在家好好休息。我今晚不回去。就这样。”说着,挂了电话。
郑朗握着听筒瘫坐在沙发上。
一直到日落西山,郁瑾琮还没有出现。
行歌一惊吃光了所有的食物和水,正半躺在主卧的床上无聊的数着心跳。
看了看表,晚上七点十八分。
洋房中的电是通过自备发电机供给,行歌去地下室看过,她不会用,只能作罢。她又找不到蜡烛放在哪里,现在只能靠手机屏幕发出的微弱光亮给她驱走独自一人身处黑暗的恐惧感。
渐渐地,行歌觉得困了。
就在床上躺下,嗅着床单上微微的霉味渐渐入睡。
刚刚*睡眠状态,楼下就传来“喀拉”一声轻响。
行歌惊坐起来。
那是有人在玄关处被鞋架绊到的声音。
是郁瑾琮吗?!
行歌想着,跳下床。
凭借手机亮光穿过阴森的走廊,来到楼梯口。
“哇哦~这里可真恐怖啊!”突然,楼下传来女子小声感叹的声音。
行歌一震,不是郁瑾琮!
“嘘……好好看脚下,别再被绊倒!”这是男声,也不是郁瑾琮。
听声音,二人年纪都不大,应该在二十岁上下。
“你爷爷说的是不是真的啊?这里虽然恐怖,可看起来……没那么……”
“当然是真的!那女人的尸体就被藏在这里!我爷爷是亲眼看到的!”
行歌打个激灵,顿时觉得周围冷了好多。
“那也不能说明这里闹……鬼啊~”女孩子话到最后颤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