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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歌坐在原地不动，直到他伸手来抱她，单手竖起阻挡他的动作，行歌恢复镇定“为什么要纠缠我不放？”
郁瑾琮温和无害的笑，头枕着双臂躺下，发出舒服的长叹，“我跟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吗？”
闻言，行歌将他曾与她说过的、值得推敲的话一一回想一遍，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不自知地露出困惑的表情。
郁瑾琮握住她撑在床面上的右手，拇指轻轻在她腕肤上摩挲。
他的动作像一道闪电无声劈开围绕谜团的黑雾，让行歌猛地缩回手，瞪大眼睛俯视他，许久才说“你到底有几个身份？！”
郁瑾琮收回手，轻笑一声，双眼望着天花板微微眯起，“没数过……”
他这短短的，语气平淡的三个字让行歌感觉心中莫名刺痛。
她知道又是那不该存在的情感在作怪，可是她控制不住。
“那……你最想做哪个身份？”
郁瑾琮扭头看着她，再抬手向她摊开掌心，行歌迟疑了一瞬，将右手缓缓放进他掌中被他握紧。
“我最想做的啊……”笑，“郁晓峰。可惜……十六年前就死了。”
行歌抱膝皱眉，低头凝望他清冷的浅笑，不知不觉就忘记了两人敌对的立场，柔声“你在伤心？”
“伤心？”他哼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坐起身，“如果不累，那就起来吃些东西吧。”
行歌眉头皱的更紧，*平坦的*：她要怎样才可以全身而退？
早上四点十五分，郑朗被手机铃声吵醒。
“你好，是郑先生吗？这里是Z市L区人民医院急救室。楚关、王明、赵丽华三人因车祸重伤需要急救，希望您联系到他们的家属尽快来医院办理相关手续……”
挂上电话，郑朗一边动作迅速的穿衣，一边打电话给行歌。
连打几个无人接听后，又给林森打过去，“老林，楚关他们出事了……我也不清楚……对……我现在马上赶去医院……还有，刚才给行歌打电话没打通，家里手机都没人接，你过去看看……”
正文 106 魔鬼的爱情
香煎小牛排，奶油水果沙拉，燕麦面包和新鲜果汁。
对于一份早餐来说，这显得过于丰盛了。
行歌小口小口吃着沙拉配面包，对牛排看也没看，在郁瑾琮面前，任何荤食都会勾起她关于腌菜缸里的回忆。
“怎么？不合胃口？”欧阳的脸，郁瑾琮的声音，。
行歌笑了笑，温和有礼“太油。”
郁瑾琮闻言，拿起电话按了个号码，不一会儿，一个穿着黑夹克、染着黄头发的年轻人战战兢兢地进了来。
郁瑾琮动作优雅地用餐巾擦擦嘴，然后起身，来到年轻人身旁“早餐是你准备的？”
那年轻人点点头，脸上的汗像下雨一样。
行歌有种不好的预感，刚想说什么，就听“啪”一声，年轻人像是木桩一样直愣愣地向后倒在地上，双眼圆睁，额头正中一个指尖大小的血窟窿。
行歌僵住，血色自脸上瞬间退去。
郁瑾琮将手枪收回口袋里，走到行歌身旁，弯腰温柔地*她的脸，在她耳边轻语“想吃什么？我叫人准备。”
行歌僵硬地拿起刀叉，“不用了。”说着，颤抖着一点一点把那份小牛排吃了下去。
有句俗话说，狠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而郁瑾琮则属于那种又狠又横又愣又不要命的变态，能战胜他的只有更狠更横更愣更不要命更变态。
可这些，行歌目前都做不到。
如果只有她自己还能勉强装一下，可现在她肚子里还有一个！
吃过饭，郁瑾琮抱着行歌在沙发上看电视，摸着她的肚子，低声哼着曲子。
行歌心乱如麻，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去注意电视里的内容，一门心思全放在郁瑾琮用来摸自己的那只手上，好似下一秒那手就会化作利爪刺进她腹中掏出她的孩子一样，让她胆战心惊。
“放轻松……我不会伤害你的……”郁瑾琮突然低头亲吻她的额头，“你跟冒牌货在一起的时候不是很自然吗？”
行歌一个激灵，“你监视我们？”
郁瑾琮笑“算不上监视，只是太想念你了。”
行歌暗暗吞口口水，看一眼他的脸，“到底哪一张才是你的脸？欧阳还是郁瑾琮？”
他轻笑，表情相当愉快，“怎么？开始关心我了？”
行歌没有接话。
他说“这世上只有一个郁瑾琮，既然那冒牌货想当就让他去当，”指了指自己鼻尖，“你不觉得，这张脸比较帅吗？”
行歌僵硬地扯扯嘴角，真心评判“像狐狸精。”
郁瑾琮一愣，哈哈大笑。
行歌在他怀中随着他的身体晃动，眼底的情绪却越来越沉静。
她在努力找回身在控制中心时的自己。
笑够了，郁瑾琮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两下，像是许诺又像是警告“行歌，别背叛我，我会好好待你。”
行歌没有说话，只是在他怀中放软了身子，闭上眼睛，露出猫儿一样舒适的表情。
要想征服一个人，首先要征服他的情绪。
要他的喜怒哀乐全因你而起，渐失自我。
午饭时，郁瑾琮特意给行歌放了一段新闻。
新闻上一辆警车从高速路上冲了出去，摔落5米高的崖底。
屏幕上显示的警官证，其中一张属于楚关。
行歌的反应是冲进房间嚎啕大哭，一个小时后主动来见郁瑾琮，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楚关的。”
郁瑾琮盯着她泪湿通红的小脸，面无表情。
行歌眼神带着几分怯懦和纠结，“我……我不想要……”
郁瑾琮盯着她，眼神犀利，五分钟后，开怀大笑，从位子上站起来将行歌抱进怀中，“为什么不要？行歌，我只在乎你，只要是你的孩子，跟谁生的都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吗？不见得吧。
行歌在心里清楚的很，却必须装作感恩戴德的模样。
如果一切都掌握在郁瑾琮手中，那么，楚关他们又有几分胜算？她不能保证楚关成功，但至少可以保住他们的性命。
示弱、表忠心就可以赢得郁瑾琮的信任了吗？当然不行。
行歌利用的，是郁瑾琮的自负。
一个掌控全局的男人，最得意的就是没有人可以超越他的位置。他可以得到任何想得到的东西，包括女人，包括爱情。
行歌不相信郁瑾琮是爱她的，充其量是一种报复心理和占有欲，或许，还夹杂着一点内疚。
傍晚时分，她像往常一样坐在阳台上看夕阳。
小城的空气质量很好，也没有过多的高大建筑物，一眼西望，橘红色的落日相嵌在天际，余光染红了晚霞，笼罩了城市，呈现出朦胧而艳丽的美。
郁瑾琮回来时，正见她在一片橘黄柔晕中，单手托腮，若有所思。
上前轻轻将她拥住，“想我了吗？”
那一瞬间，行歌将他错认为楚关，刚想习惯性地戏弄他，但一回头看到那张细眉细眼的俊秀脸庞，怔了一下，还是依照本能的回应，翻个白眼，伸手将他推离半臂距离，语气戏谑，“让我适应一下，不要把进展弄这么快。”
郁瑾琮发出悦耳的低笑，“我喜欢你的说话方式。”说着抬起行歌下巴与她深吻。
吻毕，行歌也捏住他的下巴反复端详，“整容？”
郁瑾琮凤眸半敛，薄唇轻勾，表情十分勾人“我要说换了一张脸皮，你信不信？”
行歌面不改色，“那郁瑾琮那张脸也是一张脸皮？”这可是《人皮客栈》中的情节。
郁瑾琮笑而不答，握住她的小手“与其聊我的脸，不如来聊一聊这些年你的生活。”
行歌眨了眨眼“我以为你都知道。”
“可我想听你亲口叙说。”
行歌吸口气，“好吧。不过要来交换。你先说。”
郁瑾琮挑眉，“好，你想听什么？”眼中带笑，却让人不寒而栗。
行歌不为所动，想了想，选了一个最安全也最八卦的话题“聊一聊你跟唐思年吧！”
正文 107魔鬼的爱情6
“昨晚十二点零五分，公寓楼下的摄像头拍到一辆银色桑塔纳载着行歌往东去。我已经派人去调查沿路监控，应该快有结果了。”林森说。
一夜未眠，郑朗脸色难看，眼冒红血丝，眼中尽是担忧和焦急“没有拍到接走行歌的是什么人吗？”
“没有，对方对摄像方位了若指掌，行走路线完全避开摄像范围。就连车牌也被黑布遮挡，无从查起。”
郑朗沉默数秒，“一定是郁瑾琮！”
林森没有反对，“现在楚关三人重伤昏迷，他们在Y县所调查的结果也无法知道，看来……我们又得从头查起了。”
“根据高速路收费站工作人员的证词，昨晚八点左右楚关驾驶的警车在等待收费的时候突然冲出候车队，追着一辆黑色桑塔纳上了高速路往北去……你说，他们看到了谁？”
林森摇摇头，“一定是个很重要的人，而且跟这件案子有关。”
郑朗嚯地站起身，“这很有可能是一个局！调虎离山。目的是为了顺利带走行歌！负责保护行歌的赵航和王立刚呢？他们怎么说？”
“他们当时被人打昏了，什么都不知道。”林森气恼的捶桌面。
“我在去查查，一定有会有线索留下。”郑朗说着，拿起外套就往外冲。
林森一把握住他的胳膊，神情担忧“一定要冷静。”
郑朗深吸口气，抿紧薄唇点点头。
林森松手，目送他离开。
行歌原以为郁瑾琮会很痛快地作答，没想到结果却让她大失所望。
“换一个吧。”郁瑾琮毫不掩饰他对这个话题的回避，起身去吧台倒酒。
行歌敏感的感觉到他的态度疏远了很多，还带着几分戒备和冰冷。
虽然心头疑惑重重，但她还是很聪明的听话行事，“那，讲讲你的厨艺吧。”
郁瑾琮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一口喝下，站在吧台前隔着段距离望她，“无聊时候学的。”说着，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人总要过得充实一些，才不至于太痛苦。”
行歌将下巴垫在膝盖上，与他对望，嘴角带着淡淡的笑“你还会什么？”
郁瑾琮耸耸肩，“插花、茶道、太极、雕塑、油画……什么的。”
行歌眼神染上怜悯，“那你的痛苦一定很多。”
他笑笑，不置可否，将满满一杯威士忌一气喝下后“好了，轮到你了。”他变得很开心“你会弹钢琴吗？”
行歌努努嘴，“小时候学过，长大后就不怎么弹了。”
“那你想不想再温习一下？”
“呃……不太——”
“走！”
行歌还没说完，他就兴匆匆地走过来将她拉起身。走到玄关时，他极自然地弯腰替她穿上平底鞋，然后带着她出门。
门口站了两个身材非常壮硕的黑西装男人，见到他们同时45度弯腰鞠躬，让行歌嘴角抽了一下，有种被人拜祭的感觉。
郁瑾琮没有错过她细微的表情，*电梯后，搂着她亲昵地捏了捏她的脸颊，“会习惯的。”
行歌干笑着点点头。
十分钟后，他们来到一家名叫“阿迪丽娜”的西餐厅。
郁瑾琮财大气粗地包下了整个场子，并屏退了所有服务人员。
面积约五百平米的西餐厅内，拉了窗帘，关了所有的灯，只在中央的水晶钢琴上放了一只北欧风格的复古烛台，烛台上点着三根蜡烛。
柔和的烛光摇曳晕染，郁瑾琮就坐在钢琴前，白净俊秀的五官漾着淡淡的柔和的浅笑，让他如梦中王子般迷人优雅。
他向她伸出一只手，邀请她与他同坐。
行歌缓缓将手放进他手心，在他的注视下坐在了他的右侧。
“为我弹一曲吧。”他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