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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听了,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老男人有你一个就够了,我才不换个老男人。刚要反驳,又听男人在那边嚷嚷。
“老男人也不行!得换个女的!男人色狼起来是不分老少的,最好就是换成女的,永绝后患。”
“中校先生,你这明显是以己度人!你以为天下男人都跟你一样流氓色狼啊,真是的!”
“媳妇儿,我这是行使老公的权利,很明显我是不会在这方面以己度人的,因为老子绝对不会希望哪个男人也对你行使这个权利!乖,宝贝,咱们把他给换掉。要不你老公我不放心。”在一条鱼的面前放一只猫,这种事情是男人都不会做的。
温暖开始认真考虑这个问题。她知道自己要真请了陆天冀做老师,高杨也不会怎么样。但她也知道,天下间没有哪个男人喜欢在自己的女人身边有另一个男人,哪怕只是最普通的关系。高杨从事的是危险的工作,分分秒秒都不能分心,如果因为这个事情让他有分心的可能,那么她确实宁愿再换一个导师。“那怎么办?要不你给我找个合适的导师好了?”
“好,这事包在老公身上。宝宝你真好,来,让老公香一个!”高杨心情大好,还有些得意的感觉。
“好啊,有本事你就来香。”温暖也笑了。她想,如果换个导师能够换来他的高兴,也是值得的吧。只是又给学长添麻烦了。希望他不要生气才好。
那端的男人哇哇大叫,跟个毛头小子似的,最后他恶狠狠地说:“宝宝,你等着!看我回去怎么办了你!”
“行啊,我等着呢,你放马过来吧。”温暖乐不可支,仿佛看到男人抓狂的样子。
“宝宝,你会为你今天的话付出代价的,哼哼!”某人想媳妇儿早想得火势燎原了,被温暖刺激得口干舌燥,恨不得马上回去把人给办了。
温暖银铃似的笑声在电话那端传过来,一点一点地撩起男人的欲火,又一点一点的将它平息掉。最后,只剩下一腔的柔情和入骨的思念。
挂断电话,温暖脸上的笑容还没有落下。两地分开的日子,这些点点滴滴就成了午夜里笑着入眠的因素。
最终,温暖也没有换导师。
高杨通过朋友去帮忙寻找,还是发现这个陆天冀的男人确实是最合适的。所以就算他心里不爽有个男人跟狼似的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的媳妇儿,他也只得忍了。
那天,男人在电话里一再地叮嘱温暖,要她离那个男人远一点。除了学习的内容,跟他不要有一句不相关的交谈。
温暖笑着一一答应了。她倒不觉得这是高杨对她的怀疑,她只是见识了这个男人那吓人的独占欲罢了。她本来就是要学知识的,也从来没想过一定要跟陆天冀的师生关系处得多好。
第一天见面,温暖就见识到了这位导师的“性格尖锐”。他简单地说出了自己的要求,那要求简短但不容易做到。然后他问了温暖一些问题,听了回答后,一顿严肃的批评,特别是一些主观性看法的题目,更是把温暖给批得体无完肤。
还好温暖的性格属于温和型的,否则恐怕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就能吵起来。事实上,陆天冀确实是有能耐,说出的观点都是温暖赞同的,并且觉得受益匪浅。
就这样,温暖开始了她在这个渴盼了许久又曾经擦身而过的领域的学习。在一位严格毫不留情面的导师下,痛并快乐着。
......
自从那天学长提到他之后,温暖好几次夜里都梦到从前的事情。每一次从梦里醒来,心里的愧疚就又多了几分。
总是想起当年他往讲台上一站,儒雅温润的外表,清朗的嗓音响起,凯凯而谈,每一个字都是精华。下面的学生眼内俱是崇拜,有些学生还因此心生爱慕。别的老师的课堂,空位不少,来了的人也多半是为了出勤。唯独他的课堂,永远都是座无虚席,一个比一个认真。
学长说,他不得不离开了校园。
温暖知道,他比谁都适合那张讲台。她见过不少老师,但他是最适合的一个。往那一站就让人觉得,他不做老师都是没天理。
温暖还知道,他热爱着他的工作他的事业。为此,他付出了多少的心血。都说大学教师是最闲的,他却不是,每一节课每一次作业的批改,都凝聚了他多少的心血。
净身出户之后,他将会去哪里?他还能重返他的讲台吗……一个个问题,都在温暖的脑海里出现过,却找不到任何的答案。
温暖突然发现,当初自己为了表明清白而从此不跟他联系从此不探听他的消息,是多么的幼稚而残忍。直到现在她才明白,这么幼稚的做法根本不能证明什么,相反伤害了那个对她关心备至的人。
温暖,你何其残忍!她忍不住在心里对自己说,每每想起都觉得胸口淤积了多少的东西,呼吸都有些困难。
温暖想过要打探到他的消息,但从来没想过,他们会就这样相遇在滨海的街头。
看清对方的那一刹那,她僵住了,他也一样。两个人就这么隔着十米左右的距离,静静地站着,就这么看着对方,像是忘了该怎么走路。
到底还是他先回过神来,还是儒雅的脸上扬起温和的笑容,朝着她大步跨过来,就这么停在了她的面前。一低头,看到她眼眸的最深处。
温暖怔怔地看着他,喉咙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眼眸与他对上,触及他眼内的湿润,不知道怎么的,居然就喊出来了。“老师。”
“温暖……”他脸上淡淡地笑,温和儒雅。声音不高,有种若有似无的叹息,揪人心脏。“好久不见。”
温暖又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是真的好久不见,三年多,一晃就过了。她多想问,你过得好不好。可转而一想,还需要问吗?离开他最爱的岗位,离了婚,他怎么能好?她想说一声对不起,却发不出声音来。
“午饭时间也到了,介不介意一起吃顿饭?”莫子谦的声音微微颤抖,他极力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吓着她。
是的,他的名字叫子谦。许多人都说这个名字很适合他,因为再也没有人比他更适合“谦谦君子”这四个字了。
温暖下意识地点点头,然后在他的带领下,进了旁边的一家餐厅。
其实离午饭时间还有点早,所以人还不多。
莫子谦挑了一个角落的位置。这一点他和温暖很像,都喜欢坐在角落里,低低而谈,或者静静地观察别人。
四目相对,有尴尬,却有更多别的东西。两个人的情绪都挺激动,却又都极力地压抑着。他是欣喜重逢,她是满心愧疚。
莫子谦拿起茶壶,给彼此倒了一杯茶。自己先喝了一口,借这个动作,借这温热的液体来一点一点平复即将失控的情感和情绪。
“谢谢。”温暖缓缓地低下头去,下意识地揣紧了手中小小的茶杯。热热的感觉在手心里,让她的不知所措似乎好了一些。
莫子谦苦笑。“这么多年不见,我们果然生疏了。”这话一出,心底的苦涩又浓得化不开。那份灼热的爱恋当年就苦苦地压抑着,三年之后,比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浓烈得几乎要失控,却找不到一个宣泄的口子。这份浓烈而羞耻的感情,不管当年还是今天,都不知道怎么向她表达。只能一再地压抑,直到它成为心底最大的一个伤口,疼痛在无人的午夜。漫漫长夜不成眠,仅靠记忆来缓解疼痛。
多少次他都在心里想,她是不是察觉到了自己内心的羞耻情感,所以才会从此远远地离去,甚至不曾留给他一丁点的消息。这个想法如一把钝刀,一下一下地割在他的痛处,让它永远无法愈合。
“不,不是这样的!”温暖被他这种语气说得心里更加难受。她猛然抬头,对上他的眼睛,愕然地看着里面的痛苦。但很快,就看到他淡淡一笑,一如记忆中,只是消瘦得厉害。
莫子谦微微一笑。“我以为,你再也不想跟我说话了。”她这样纯洁而美好的女孩,却因为他而被泼了那么大一盆脏水。
温暖被他说得羞愧万分。“不是的。我、我只是不知道说什么,我觉得我太对不起你了。这些年来我一直想联系你,至少跟你说一声对不起,可是我居然鼓不起勇气,我太差劲了,实在是无颜面对你。”
莫子谦只觉得在这一句话里得到了救赎。如果不是太过唐突,他甚至想抓住她的手,说出自己的心声。“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才对。”
他一直以为她是在恨自己给她带来这样的灾难,却从来没想到,她原来只是觉得愧疚。也对,她那么善良的人,从来都是对自己苛求对别人宽容的。
“没有,是我太幼稚了。我那时候太幼稚,不知道怎么处理才是最好的。我以为只要我不出现,不跟你联系,别人就会相信我们清白的,事情就会过去。”二十岁的女孩虽然已经大四了,在感情上却远远没有成熟,所以处理的方式也是不成熟的。
听了这番话,莫子谦不知道自己该是高兴她从来没有怪罪自己,反而认为愧疚了自己,还是该难过她原来一直觉得他们之间是清白的。三年了,总算是解决了所有问题,孑然一身,才敢来找她。却原来,她只把他当导师,或许从来没有一丝朦胧的情愫。那么他的这一腔感情,从此该何去何从?
“老师,对不起。请你原谅我的不成熟,原谅我用这种逃避一样的方式来处理,伤害了你。”如果换了是她,肯定会觉得被伤害了。
莫子谦良久没说一句话,他喉咙发紧,他怕自己一开口就要暴露心底最深处的情绪。用力地吸气再吸气,他扬起温和的笑。“不,你没有错。是我不好,给你带来了这不明不白的污点。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想,你肯定恨极了我,这辈子或许都不会原谅。现在听到你这么说,我的心总算是好过了一些。”
“我怎么会怪老师你呢!是我主动找到你,想跟你学东西的。如果不是这样,也就没有了后面的误会。我、我听说,你两年前就已经不做老师了,我……”温暖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像所有的语言都很苍白无力。她微微张着嘴,眨巴着眼睛,不让心底的愧疚成为泪水。他失去了这么多,她的泪水并不能改变什么。
莫子谦下意识的伸出手,想像当年一样摸摸她的脑袋。可是手伸到一半,又改去摸自己的头。“别多想,这不是你的错。对了,毕业三年了,工作还顺利吧?”
温暖吸吸鼻子,笑了笑。“挺好的,不过前不久辞职了。用了三年,总算是知道,自己真的不适合做医生。”
他温和一笑,笑容里充满了鼓励,让人如沐春风。“没关系啊,反正你还年轻,都来得及。那接下来想干什么?”再去学建筑设计吗?当年就是因为她酷爱这一块,他们才有缘相识。
“对啊。最近找了个导师打算重新开始学,不试试,我怕自己一辈子遗憾。”最重要的是,有高杨在支持着,她信心更足。
莫子谦看着她的笑容,只觉得记忆的那根弦被剧烈地弹奏着,心底的情绪涌动得厉害。“你天分不低,又好学,什么时候学都不怕。对了,找了谁做导师?”
“陆天冀,是纳兰楚轩学长帮忙介绍的。他们都是你带的研究生,名师出高徒,所以我一点都不担心自己学不好。”这两个人都曾经是他的得意门生,还在学校里就得过好多重要的奖项。
莫子谦被她的话带回当年,笑容也不由得少了几分苦涩。“当年你要是建筑设计的学生,你肯定也会是我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