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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两老人,夏婆婆和方招留下在客厅,我和步轻风加上舒生进了厨房,方跃也跟进来了,小小的厨房很拥护。
步轻风问方跃:“你会做?”明显嫌弃他来凑热闹。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哪比得上你步大少爷从小锦衣玉食。让开,我来。”方跃鄙视地说,袖子一挽,拿刀切菜。
步轻风退到一边,抚额大笑,我也偷偷笑,这方跃钻了步轻风的套还不自知,他等的就是两个字,我来。
所以说,腹黑的人到哪都不吃亏。
方跃愣了一下,明白过来,也笑了。
一会儿,方跃小声跟我说:“安之,你看我爸怎么样?”
我一呆,你爸怎么样?他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
方跃将头伸出厨房望了望,又进来,“我觉得吧,自从夏婆婆来我家后,我爸心情好了,话也多了,脸上的笑也多了,人也开阔了,你没发现吗,我爸最近变帅了。”
我点头,这个我早发现了。
“我又觉得吧,自从夏婆婆住到我家,夏婆婆心情也好了,话也多了,脸上的笑也多了,人也开阔了,你没发现吗,婆婆最近变漂亮了。”
舒生憋着笑,头往我肩膀上靠,乐直不起腰来。我脸黑了,你方跃能不能改变一下台词,你爸和婆婆怎么能一样呢?
步轻风大笑,一本正经地说:“我发现了,确实又帅又漂亮。”
我鄙视,你发现个毛,这两人你都是第一天见。
“你别笑啊,我的意思呢,如果我叫婆婆改叫妈,你看如何?”方跃两眼放光,期待着自己伟大的计划。
叫婆婆改叫妈?他的意思是?夏婆婆和方招?成家?我睁大眼,不得不承认,这真是一个伟大的计划。
“我支持。”步轻风第一个表态。
“我也支持。”舒生跟着表态。
我问:“我们支持有什么用?”
“你的支持才有用,他们的没用。你是婆婆最亲的人,你的意见等于婆婆的一半,加上婆婆一半,好事就成了。”方跃兴奋地说,一点也不像事业成功型稳重内敛男,若戴上顶花帽子,再在脸上点个大大的痣,加上眼前这一付算计的贼眉眼,活生生一媒婆!
作者有话要说:故事到这里还没有结束,那半张藏宝图去哪了,童鞋们有兴趣玩猜猜看的游戏吗?猜到了双更哦。
支持坨坨新坑《狱女妖娆》吧,谢谢。
☆、第八十章
80
“你爸的意见呢?”我不自觉当起了女方主事人。
“我爸能有什么意见;看气色就知道了,四个字;求之不得。悄悄告诉你们;我爸还是处男!”方跃更兴奋了,更贼了;大概是难得有机会可以调侃他老爸的原因吧。我突然想起他的功夫是他爸教的,绝对在他爸手下吃尽了苦头;这回是不是想扳回一把?
“七十岁的处男,还有个什么用!”步轻风笑得更厉害了。
我见他们越说越离谱,“停;停。”这里还有未经世故的大男孩呢。
“这事我乐见其成;要不我问问婆婆?”我说;突然觉得这真是一好事,两个受苦的老人,经过了岁月的重重磨难,最后组成一个安稳的家,共享晚年,携手黄昏,很美的黄昏恋。
全国肖邦钢琴大赛在B城举行,还是那个豪华宽敞的大演厅。舒生的亲友团这一次比上一次阵容要大,多了步轻风,夏婆婆,方招和方跃,还有木北。
木北悄声告诉我,爷爷很消沉,从前天到今天就喝了两三回粥,爸爸木随云守着他。木森不知去向,大伯木回岸正在四处寻找。陈香终日哭啼,精神支持不住,进了医院,木莲照看。整个木家陷入低迷、沉郁、悲哀和痛苦之中。
我沉默,几代人几百年的家族,走到今天,完全不能由原来的管理方式和制度来管制,时代在进步,人的思想在进步,眼界在放宽,管理也应该与时俱进,而不应该墨守成规。而且管理的精髓绝对不是掌控与被掌控。这点却被木老爷子上升到一个高度。木家的悲剧早已发生,只是今天更明显,更严重。
台上的琴声响起,时而急,时而慢,时而快乐,时面凝重,我有些恍惚,谁说这琴声就不是在倾诉着岁月里的所有故事?悲欢离合,恩怨情仇,其实都是一场烟云,转眼间随风而逝,只有耳边的一曲琴声,在叹息,在回味,在吟唱。什么都不剩下,只有眼前才是唯一的真实。
步轻风手一揽,将我的头靠着了他的肩膀,“舒生就要出场了。”他轻轻地说。
我没动,直到舒生一身白色的西装出来,清淡,优雅,高贵,我笑了,开心地笑了。音乐从他的手指里流出来,如碧波之上白鸟飞翔,轻舟悠摇,星光闪耀,突然间,这一片舒适明朗消失了,惊涛骇浪,鸟飞,舟翻,乌云密布,宛若人生进入了一个阴谋的漩涡,急转,翻腾,挣扎。琴声慢下来,悠悠然,淡淡然,如山重水复疑无路时,眼前突然出现一条夹谷,手指急转,骤然开阔,如晋太原中的捕鱼人忽遇桃花源,柳暗花明,天地为之一新,接天莲叶无穷碧,碧荷之上,仙乐齐鸣,如若人生进入另一个境界。音乐缓缓停下,我忘记了鼓掌,傻傻发呆,短短的十几分钟就像经历过了一场春秋大梦。
台下热烈的鼓声像潮水,一波接一波。步轻风欣慰地笑:“舒生真不错,弹得真好,他是天生的音乐人,气质清冷、高贵,像个王子,眼神干净,心灵干净,不受世间尘烟影响,是真正的书生。他应该有很多人追求吧?明月有得忙了。”
“家里会不会反对?”我问。
“为什么反对?都乐见其成。自从舒生来了,明月成了一只猫,又乖巧又勤奋。要不然,她哪能考上B大。奶奶说,家里再也听不到三叔和三婶对着明月吼的声音,也听不到拿着鞭子在后面催呀赶的声音,可乐了。”
我叹口气:“舒生自我保护能力太差,又单纯,他自己都不能保护自己,哪有能力保护明月。”
“你也别想得太复杂,这世上又不是人人勾心斗角,处处险恶阴暗,舒生性格与世无争,也不会与人结怨,你这里的事了了,后面不会再有事了。”
我点头,舒生受伤害,全是我引上身的,说到底,是我害了他。现在,一切都了结,他不会再有事的。
“老爷子开枪的事,会不会有麻烦?”我想到另一个问题。
“不会有大麻烦,是木林攻击在先,他开枪在后,要说麻烦,是私藏枪支的麻烦,接受罚款就可以了,枪支当然是要没收的。”步轻风安慰我。
我放下心来,安心地靠着他的肩膀,他身上淡淡的青草味,钻入我的鼻子,我吸了吸,真好闻。
不枉舒生日日夜夜训练,钢琴比赛他拿下第二名的好成绩,最高兴的要数步明月,当结果一宣布,她竟然在台下喊起来,还是那句台词:“舒生舒生,谁敢相争。”宣布主权啊。
步轻风抚额,我微笑,为自己心爱的人呐喊,有什么好丢脸的。又想了一下,要是步轻风在台上得第一了,我敢不敢在大堂里高声尖叫,答案是,绝对不会!还真丢脸。
我们一起去了京华楼庆功,方跃、夏婆婆、方招一起去了,步妈妈和步奶奶见夏婆婆就是我师傅,既吃惊又高兴,几个人聊得笑容满面,步爷爷步爸爸没来,但步三叔和三婶都来了,三叔和方招一直闲聊,气氛不错。
觥筹交错间,喜气洋洋间,步明月大喊:“大家静一静,静一静,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宣布。”
于是,整个席间全部寂静。
“今天是舒生哥哥的好日子,也是我的好日子,因为,从今天开始,我和舒生哥哥正式确定恋爱关系!”
舒生顿时满脸红通,手足无措,我偷笑,步闲庭在一边小声叹气,“这丫头,太傻了。恋爱关系有必要这么大声宣布吗?看舒生,恨不得钻地洞里去。”
“她才不傻,她是让所有人作见证,怕舒生反悔呢。”步轻风一语道破明月心思。
偏偏步明月还不放过舒生,扯着舒生的袖子,大声嚷嚷,“舒生哥哥,你表个态啊。”
舒生被逼得没办法,抬起头,看着我笑,像朵羞涩而明艳的花。
我欢笑着向他眨眨眼睛。
“我愿意。”舒生轻轻地说。
席上的人全笑起来,这情况,就像步明月逼婚似的。我看着这一对,年轻,美丽,纯真,干净,还有比这更好的配对吗?由衷高兴。
晚上我和步轻风回到房间,门一关,他就抱住了我,嘴唇落下来,又急切又激烈,我只来得及说一声“锁门”,就被他抱到床上,身子压下来,我如被电流击中一般,如风暴里的小船一般,当天堂里那一束强光闪过,我幸福得瘫在他的怀里,呼吸着他身上独特的气息,聆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沉沉睡去。
趁着还有几天假,我偷偷向婆婆传达了我和方跃还有舒生还有步轻风的愿望,希望她能和方招,两个历经苦难的老人能走到一起,我特别说到了方跃,他希望他不叫婆婆,而是叫妈,希望能有机会一起尽孝。我说,我常在部队,一年也没几天假,舒生在学校,都没有时间照顾她,方跃有这个心,也有这个能力。
婆婆听了我的话,半天没有说话。
我说:“婆婆,我赚了好多钱,你若不喜欢方家,我就在这里买个大房子,你先住进去,我请两个钟点工,来做饭、打扫卫生,舒生礼拜天也会回家,等舒生毕业了,将老家的爸爸妈妈也接来,我们在一起,团团圆圆。”
夏婆婆拉住我的手:“安之,你不要担心我,去部队吧。你说的这事我会考虑,方招,他也是个可怜的人,自我折磨几十年,我不恨他,也不怪他,当初还多亏他放我一条生路。没有他,我夏家的结局不会变,归根到底,我们确实是欠了木家。方招只是一个警卫,他没有选择,我很同情他。先过一段日子再说吧,如果两人合适,我不拒绝。”
我放下心来,临近过年,我和步轻风回了苍龙大队基地。我们一回来,队里给我们在食堂开了个庆功会,理由是好久没看见队长和嫂子,十分想念,如隔三秋,目的是想混吃混喝混热闹,庆功会主持人,石头。
我不得不说,庆功会很齐全,队员们很有才艺,黑哥别看他总是闷声不响,他会吹笛子,石头会拉二胡,不过我是个音乐盲,只知道他们会,不知道好不好。狐狸会用东北话说赵本山的小品,常常笑得人直不起腰,嗯,步轻风会唱歌,结婚那天我就知道了。小狼嘛,一唱歌,大家不是暴走就是救命,据说跑调从上海到柏林,太让人受难了。
石头手里拿着一瓶啤酒,跳上桌子,他喊到谁,谁就上去表演,喊到小狼,为了稳定大家情绪,石头不让他唱歌,他没办法,又拿不出手别人才艺,将桌子一推,连续翻了二十个跟头,用他的话说,孙悟空也没他厉害,得意洋洋地下场。
石头将酒一灌,眼睛一转,落到我身上不动了。
我心里呜呼,以前每次被喊到表演,我总是吹一曲《牛儿牛儿吃饱了》,现在又拿出来,我怀疑会不会把这满食堂的人吹跑。要不,我也学小狼,上去翻二十个跟头?
见我迟疑没动,旁边的人不干了,集体起哄:“嫂子跳个舞吧,没看过真的美女跳过舞!”
“就是,电视里的太远了!”
“跳舞,跳舞,跳舞。。。。。。”
我出汗了,可怜巴巴地看着步轻风。步轻风摸摸我的头,拉着我的手站到场子中央,“成,我跟我老婆来个双人舞。”
我惶恐了,怎么跳?我发誓,我真的不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