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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
格罗麦科放下钓鱼竿,跑了过来。他仔细观察这个不同寻常的脚印,认为脚印的形状确实非常怪。
“会不会是猿经过这里?”他推测说。
“在这里,在这副极区,在这落叶松和白桦树里吗?”
“谁晓得呢!既然只能在地球表面温暖的气候中存活的猛犸、犀牛和它们的近亲能存活在这北极森林和冻土带中,那么猿类为什么就不能适应这里的气候呢?”
“大概你说得对。该把动物学家和地质学家叫来,他们善于判断。”
“你在这儿钓鱼,我去叫他们。”
格罗麦科把船划到了宿营地,把同伴们接了来。
“这是一只大猿嘛!”地质学家推测说。
“不过我认为,它与类人猿很相似,”动物学家说。“你看,它只用两腿走路,不依赖双手。猿突然下水,可能要用双手,可是,手印没看到呀。”
他细心地观看两岸地势,发现一条小路,河中有一个浅滩。
小路上留有模糊不清的脚印,然而按脚印之间的距离可以判定,此人个子不低于一米八十。
“你发现什么啦?”他俩走近时,马克舍耶夫问。当同伴们研究脚印时,他和格罗麦科又去钓鱼了。
“脚印是类人猿留下的,这种可能性很大,这个类人猿沿着一条它很熟悉的小道过了河。”卡什坦诺夫说。
“那末在这里,在普洛托尼亚,在我们到来以前就有人光临啦?”
“另外,尽管漫天大雪,却光脚走路!还若无其事地蹬着冰水过河!”植物学家大声说。
“大概是野人吧?难怪它的脚型与猿很难区别。”
“可别遇见他们!大概要吃人的。”
“嗨,尽管蚂蚁妨碍过我们,但还是败给了我们。”
“野人嘛,我们也总有办法对付。”
现在得加倍警惕,预防突然袭击。整个休息时间,大家轮班值勤。第二天也整天戒备。
过了一天,航行中止了。接连不断的暴风雪从北方刮来,大河冰封,还覆盖着厚达十五厘米的雪层。
为了保住小船,同时也不致于使自己扛着东西走,他们决定制作雪橇板,把小船和物品都放在雪橇板上。他们沿着毫无草木阻碍的河道,拖着雪橇板在雪面上前进。没有滑雪板,还拖着这沉重的橇,在新覆盖的疏松的地上行走,确实不那么轻松。
一天只能走十二至十五公里。普洛托也没有从那密密的云层中露面。气温也下降至零下五度,甚至零下十度。简易帐篷和单薄衣服已不能御寒。因此,一到休息,就得在帐篷口点起火堆,还得值班看护,以免篝火熄灭。大家只顾对付严寒和大雪,把那原始人忘得一干二净。不过,他们再也没有碰到过脚印。一切生物,看来都南迁了。稀疏的森林,被白雪重重地压着,四周一片寂静。
在拉着雪橇前进的第八天,稀疏的森林已到尽头,北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白色的斜坡——冰原的末端,上面隐约可见一个小黑点,这便是差不多与平整的冻土带融为一体的小山岗上的帐篷。
艰难的路程还剩十公里。不久就可以与留守的同伴见面了。
经过好几个星期的探险,这回可以在热乎乎的帐篷里好好休息啦。
过了三小时,只剩最后一公里路程了。它们多么希望听到狗的欢叫声,看到自己人赶着雪橇,踏着滑雪板向他们迎面赶来。
然而不见人影,未闻吠声,只见山顶上那半埋在雪堆里的孤零零的帐篷,象一个黑点,似乎已被它的主人抛弃了。探险家的脑海里闪现出一连串令人惶惶不安的疑问,他们议论开了:“难道他们整天都在睡大觉吗?”
“为什么狗都没出来,也听不到狗叫。”
“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探险家竭尽全力,加快步伐,在这没膝深的疏松的雪原上飞快前进。
小山岗已经很近了,然而毫无动静。探险家在山脚下一齐放声喊叫:“喂,鲍罗沃依!伊戈尔金!我们回来啦,快来接我们吧!”
他们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可是回答他们的只是死一般的寂静,喊话的人真的惶惶不安了。
“如果我们的同伴没有死,那么这样的沉静说明他们赶着雪橇到什么地方去猎大野兽了,”马克舍耶夫说。“要不,为什么连狗都不见了呢?”
“可是,我们已经有整整一个星期没看到什么可以猎捕的东西了,”帕波奇金反驳道,“所以他们是迁到南面较远的地方去了。”
“会不会因为我们久久不归,就前去接应我们了呢?”格罗麦科推测道,“天气变冷,又开始下雪,他们一定记得我们离开时还穿着单衣,而且没带滑雪板。”
“这不太可能,因为他们知道我们从哪条河过来,他们不可能在河上和我们碰不见的,”卡什坦诺夫说。
“我看,到帐篷里去就可以找到答案了,”马克舍耶夫说,“不过我们先绕小山岗兜一圈,看看是否有什么痕迹给我们无意中破坏了。”
他们将雪橇放在山脚下,四个人一起绕着山岗走,边走边看地面上的积雪。然而,雪地上既没新痕迹,也没老痕迹。可以确定,自从雪花覆盖地面以来,既没人上山,也没人下山。
《地心世界猎奇记》'苏' B·A·奥勃鲁契夫
第五十章 在被舍弃的帐篷里
帐篷朝南开的毡门关着,门外被堵塞了:可见里面没有人。
撩起毡门,探险家们走了进去。帐篷里有人住过。靠后壁放着装有仪器、标本以及贵重物品的旅行箱。猎枪、子弹带和同伴们的衣服都挂在墙上,帐篷的两侧卷着睡袋。帐篷中央那堆柴禾还有烧剩的灰烬,三角架上甚至悬着茶壶;火堆边上放着木材和干树枝。一切都表明那两个同伴刚刚离开。
见到这些迹象,众人更加不安了。他们的同伴并没有去打猎,也没有去旅游,因为枪和睡袋都放在帐篷里。不得不设想他们是遭到敌人——猛兽或是人——的突然袭击了。意外事变就发生在帐篷附近,比如说,在冰河附近,或是冻土带上,而那些失去主人的挨饿的狗或是死了,或是跑散了。可是,如果遭到群敌袭击,那么为什么没碰帐篷一下呢?在对一切东西进行了更加仔细的观察以后,发现茶壶、猎枪,总之,所有的东西都蒙了一层灰尘,马克舍耶夫揭开了茶壶盖,壶底的茶叶渣已经发霉。事情很清楚,原来同伴离开帐篷很久了。
“唉,那是什么?”卡什坦诺夫指着一只箱子问,那上面有一件刚才未发现的奇怪的木制品。
大家围到箱子边,上面是一只用木头雕刻的很粗糙的猛犸座像。
像的全身抹上了一层棕色的涂料和油脂,使人恶心而不愿碰它。
“不会是依戈尔金闲得无聊在搞雕刻吧?”帕波奇金推测道。
“不,”马克舍耶夫说,“毫无疑问,这是一座偶像,上面抹了一层动物的鲜血和油脂。这是我们的同伴在什么地方发现的祭品。”
“是啊,如果我们把这祭品与沙地上的脚印联系起来,那就不用怀疑,这里住着野人。”卡什坦诺夫说。
“他们把我们的同伴杀死或被掳走了!”格罗麦科惊叫起来。
“那他们为什么没有把东西抢走呢?”
马克舍耶夫拿起偶像仔细察看。意外地发现偶像下面压着两张叠得整整齐齐的小纸条。卡什坦诺夫急忙打开纸条,大声念起来。
第一张小纸条是九月二十五日写的,内容如下:谨告,冻土带突然出现野人。我们被俘。两周前在冰河那边检查库存,没有佩带武器,想不到被他们抓住,把我们带进森林。帐篷和物品他们都未动,但也不让我们带走。狗跟着我们跑来了。原始人并不亏待我们,供我们吃喝,甚至对我们很尊敬。他们大概把我们当作巫师,或当作神了。他们不放走我们,还严密地监视我们。
我们的靴子和全身衣服都给脱光了。野人赤身露体,住在用木棒和兽皮搭起来的窝棚里,不会生火,吃生肉。
武器全是骨制的和木制的,有矛、箭和刀。野人部落有一百多人,女性占优势;男女都打猎。男人为数不多,全都很瘦弱,女人高大强壮。他们周身都长着很密的毛,形似猿(无尾)。可是有语言,现在我们开始有点懂了。因而知道他们把我们的帐篷当作神居的圣地,常到那里去膜拜。我们利用这一点,把小纸条作为供神的祭品,让他们带去。他们答应把小纸条放到帐篷里。他们带着我们朝东南方向,顺水沿着我们曾经一起去找猛犸尸体时经过的那条河走了约五十至六十公里。你们如果装做突然从天而降的神,可以不经过流血将我们救出请带些保暖的衣服、火柴和烟草来。夏天我们过得很好,库里有很多食品。
鲍罗沃依、伊戈尔金第二张小纸条是十一月二十日写的:天已转冷,有时下雪。野人准备往更暖和的南方迁移。我们自己生了火,用来烤肉和取暖。野人怕火,就更加崇拜我们。被俘期间,我们主要由女野人看管,已赢得了她们的欢喜。因为我们比她们部落里的男人漂亮,也比他们强壮。男野人却很乐意帮助我们逃走。这可能是我们送出的最后一张纸条,因为野人以后不到帐篷里去了。不过野人可能沿着那条河南迁,我们将在每个宿营地和路上留下纸条,扎在灌木上,以便你们跟踪寻找。如果我们不能在男野人的帮助下逃走,望你们在接近我们时鸣枪告知。你们要大胆行动,可以朝天开枪示威,使野人屈服。危急的时候,开枪打死几个女的。我们并不泄气,也不害怕,只是冷得难受,单调的肉食也难以下咽。我们一直为你们担扰,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回返?旅途顺利否? 鲍罗沃依、伊戈尔金“他们还活着!”格罗麦科大声喊起来。
“必须立即前去解救,他们被俘差不多三个月了;今天是十二月五日,”格罗麦科看了看自己的日记说。
“纸条上说野人没动这里的东西,”马克舍耶夫说,“那就是说,雪橇和滑雪板还在冰窑里,和食品放在一起。现在我们要立即挖开通道,进入仓库,准备出发。”
“是啊,帐篷原封未动;仓库也可能完好无损,只要门未打开,狗就无法将食品拖走。”帕波奇金说。
探险家经历了艰难的雪地旅行,夜宿帆布帐篷,吃着乏味的肉和面包干,现在来到这保暖的帐篷,还有各种罐头食品,生活条件大大改善。他们决定休息几天,作些准备,再去探险。此行可能要几个星期,这取决于野人迁居的地方距离这里有多远。
帐篷周围的小山岗上,厚雪覆盖。库里的一切,完好无损。
雪橇和滑雪板很快被拖出来检修。库门结实,尽管无人看管,也没狗看守,猛兽未能拖走任何东西。两位勤劳的同伴,准备了许多过冬用的熏肉,我们现在可以不必化时间去打猎了。
一离小山岗不远,有一座小小的气象台,那是波罗沃依设置的,仪器完好无损。帐篷里找到了一本气象记录。根据记录可算出冻土带夏末和初秋的天气。
他们决定把帐篷带走,其余一切东西都锁在库里,通道外面堵上雪,以防不速之客闯进来。
因为要带帐篷,所以他们决定准备两架雪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