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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她站在楼梯上对着自己倾城倾国的微笑,转眼间破碎。
死的代价你知道是什么吗?
张医生终于姗姗来迟,在他的注视下,谨慎仔细地处理完了额头上的伤口。
接下来要解决身上的,顾谦彧犹豫了几分,抱住顾念。
“张医生,你告诉我怎么治理身上的,念儿身上的伤我来处理就好了。”
顾念迷糊中听到这句话,潜意识伸手紧紧环住他的腰。
顾谦彧身体一僵,唇角含着若有似无地淡笑,拍了拍她的手。
张医生详细地说明了要点,他叫人都离开房间,只留下了高妈。
“顾先生,顾小姐身上有血,脱衣服这事交给我就行了。我也是女人,做起来顺手些,血也不会沾到你身上。”高妈看着他把顾念整个人都抱在怀中,惟恐她被人抢似的,忍不住提醒。
顾谦彧只是冷冷看她一眼,道:“不想沾都已经沾过了,况且,念儿依赖我。”
顾念往他怀中又缩了缩,他的手抚在身上,将寒冷隔离在外,温暖递进体内。
淤青处不多,混杂着他余留的吻痕,只有手肘和膝关节有明显的发紫,其他的都不是很明显。
无意间碰到了伤口,她闷痛哼了一声。
“猪脑,站着也会摔。”
顾谦彧眉头紧蹙,第一次整这事情,动作也有些笨拙,看得高妈一脸焦急。
简单的处理,却用了几乎四十分钟,怕疼到顾念不说,还惧着会留下伤疤。
刚听到他称自己是“猪脑”,睡意朦胧的顾念也本能地反抗一下,在他的腰上咬了咬。
这细微的动作,却让顾谦彧觉得是在挑逗着自己,身体又没来由地一热。
他笑了笑:“小野猫。”
这次怔住的是顾念,顿时睡意全无,满脑子里都是他唤的那一声暧昧的“小野猫”。
多少年前,他们做那种事时,秦邵野也是这么称呼她的啊……
自然是不能让顾谦彧知道自己又在想他了,复闭上眼睛,把脸严严实实地捂在他的腰上。
顾谦彧为她穿好了衣服,指尖触碰到她冰冷的肌肤,传递到手中的却是灼热。
将她平躺在床。上,情绪浮躁,不想逗留,顾谦彧转身就欲走。
顾念睁眼,看到他要离开,慌忙喊了声:“顾大哥!”
他身形顿住,顾念拉着他的手,眼睛惺忪,吞吞吐吐地央求:“我想见见安安,可以吗?”
他脸色一下子又没了温度,摆出一副冰块脸来。
俯下身,捏住她的下巴,一字字道:“养好你自己的身体,我可以考虑考虑。”
“死的代价,你知道是什么吗?”
“你不想活,我就让你的儿子生不如死!”
顾念闭上眼,声如细丝,“嗯”了一声。
顾谦彧冷着脸,本想问她为何那时候突然叫了一声,但看她气息奄奄的模样,也忍不下心。
转身,大步离开。
顾念躺在床。上,不敢侧身,生怕碰到手肘上的伤口。
眼前只是白茫茫一片的天花板,单调枯燥,正如同她这四年来的生活。
爷爷,秦邵野,他们可安好?
秦邵野,是不是已经和向雅雀结了婚?
他还有在找她吗?
她知道这辈子再也无法和他回到过去,中间不仅隔着顾谦彧和向雅雀,还有一个安安。
那么,下辈子我等你……
都是那个男人!
安安又被顾谦彧带到他的小女友那去了。
哺乳期后,安安就被送到了顾谦彧的正牌女友那去了,一个月里她只能见安安两次。
她急,她恼,可又能如何?
她以死相求,可是一心想要折磨她的男人,又怎么可能让她死?
他不强求她活,却威胁她,若是她死了,她的儿子也活不成了。
这是世上最残忍的男人……
顾念一心想带孩子逃,也是徒劳。
只能看着安安和其他女人关系日益良好,和她的距离疏远。
甚至,安安叫其他女人妈妈,却也不能和她亲密。
刚被送到顾谦彧的女友家里时,安安哭着闹着想要妈咪。
后来,他抱怨着为什么妈咪不要他。
想到此,顾念再也难耐心中的痛楚,不顾身上的伤,身子蜷在一起,失声痛哭。
世上哪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哪个母亲舍得将自己身上的那块肉割舍。
是那个男人,都是那个男人!
逼着她生下了他的孩子,还不让她自己养安安……
每个月,可以见到安安,都能让她欣喜若狂。
对于安安,他每天都很快乐,没有妈咪在身旁,他也能过得很快乐。
也许,到了哪一天,安安再也不愿意来见她了,甚至,忘记她是他的亲母,她该怎么办……
她想逃走,可逃得掉吗?安安会随她逃跑吗?
就算愿意,但每次都有顾谦彧看着,她又该如何接近安安呢?
顾念无力地侧身躺着,慢慢走进了梦中。
她在这个房间里抱恙两个星期,都没有看到顾谦彧。
高妈说他每天都带着情人回家过夜,白天工作,下班后跟小女友和安安去外面吃饭。
顾谦彧的生活总是少不得女人,没有女人就是缺少了情趣,而那些自以为聪明的莺莺燕燕也乐此不彼地围绕在他身边打转。
星期五的下午,顾念拿了本列夫。托尔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坐在院里的美人靠上细读,看着看着就觉得无聊至极,一个字也看不下去。
从四年前的一场转折,再到两年前生完孩子后的一个巨大改变,她的人生观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她已经不是那个恃宠而骄的向葵音,不是爷爷和秦邵野最疼爱的阿音,而是承欢在顾谦彧身下的顾念。
顾念,顾念,可以眷念,却只剩眷念。
外面传来了兰博基尼跑车的声音,她忙从美人靠上站起,潜意识中想要避开得越远越好,一辈子都不要摊上这浑水。
可这也是她的梦想。
从后门跑进了自己的房间,听到隔壁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高妈在外头道:“顾先生,你中午饭吃过了没有?要不要我去热热菜?”
“不用麻烦了,高妈,有没有我放床头的蒂芙尼钻戒?”
“没呢,今天我都还没去打扫先生的房间。”
没有听到顾谦彧说话了,只能听到他的脚步声往这边走近。
一听这阵势,顾念就明白了,约摸是他找不到钻戒,就以为被她拿走了。
大哥,我是你的
顾念装作若无其事状,悠闲自得地坐在床边。
他开门时,主动献殷勤贴了上去,笑笑:“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
“你拿了我的戒指?”顾谦彧淡淡地瞟了她眼。
她愣了愣:“什么戒指?”
他哼了哼,手摸上顾念光洁的脖颈,似掐未掐。
顾念心一紧:“顾大哥,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他嘲弄一笑,“念儿,是不是你偷了我的戒指?”
他的口气依然平淡如水,温柔细腻,仿佛要注入人的心里。
他的手,只要稍稍一用力,就是一条命在面前丧亡。
“没有啊,大哥?我从没见过你有带过戒指回家,是不是落在公司里了?”顾念手捏着他的衣角,妄想着以柔克刚可以打动他。
不过妄想终究还是妄想。
顾谦彧眯了眯眼。
“大哥?”
“念儿,你想知道他过得怎么样了吗?”他说。
顾念一怔,大脑没有运转及时,半晌后才知道这个“他”是指秦邵野。
已经有四年没有听过他的消息了,她过了四年避世归隐的生活,当然想知道他过得怎么样。
顾谦彧问这个做什么?
告诉她,秦邵野结婚了?变落魄了?还是对她念念不忘?
“你想知道吗?”他阴险地笑着,给她拭了拭鼻尖上的细汗。
伴君如伴虎,更何况眼前这个比千古暴君还恐怖的男人更是不能得罪,说出口的句句话都是要经过仔细斟酌,否则“株连九族”都不能见怪了。
顾念挑挑眉:“我和他已经毫无瓜葛了,他现在怎么样都与我无关。”
“毫无瓜葛?我喜欢这句话。”他看着她,眼神变得凌厉无比,“可是你们毫无瓜葛后,他还能每晚都跑到你的梦中,我真是羡慕他。”
顾念不知道该说什么,就算知道如何说,他也不可能相信自己。
他们之间的信任度几乎为零。
她仰起头,捧着他的脸,轻轻地啄了啄他的唇,柔着声音道:“我是你一个人的,你还怕什么呢?”
“我会彻彻底底把他从我生命中剔除掉,忘记他。”
“大哥,我是你的。”
顾谦彧寒声说:“秦邵野为了让自己变强大,拼死拼活地工作,简直是不要命。”
“昨日。他病倒了,急性肠胃炎发作,现在正在手术室里急诊。”
“你知道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谁吗?”
顾念愕然,呆呆地看着他。
顾谦彧看着她的表情,气结,愠怒地气笑:“你不是要忘记他吗?怎么,还是舍不得?”
说着,伏起身,顾念感觉到他强大十足的气场,忙抱住他,紧紧埋在他颈窝中。
他蹙眉,道:“你最近越来越喜欢投怀送抱了。”
“你不喜欢吗?”顾念眨眨眼,卷长的睫毛扇在他的身上,痒痒的。
她伸出小手,为他解衣服扣子,却被他及时用手按住了。
顾谦彧心情不佳,面色冷漠,把她抱了起来,放在大腿上。
“念儿,他不可能再回到你身边了,知道吗?”他幽幽地说,“等我放走你,也许他已经结婚了,你会愿意再去做别人的情。妇?”
你也不是那么受宠
一语毕,顾念彻底呆住了。
四年来,他一再强调秦邵野不是她的最佳人选,她也不以为意。
这一生,都已经被他毁了,她懂得,自己配不上秦邵野了。
可是顾谦彧从来没有说过放过她,他这句话是不是暗示着会有一天他会放了她呢?
她做梦也想不到,她以为自己会永远的被囚禁在这里呢。
“大哥?”
顾谦彧避开她的眼光,目光幽幽地注视着窗外的树枝。
“你还是想尽法子讨好我,也许哪天我真的腻烦你了,我可能会放走你。”
“这四年,你的突然消失,向家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原来你在向家,也不是那么受宠。”
顾念皱着眉,不解他话里的意思。
她不是向家亲生的孩子,现在向雅雀回来了,当然无人关注她这个过期的了。
“我本来就没有什么本事,他们怎么会把我看在眼里呢?”苦笑,尽数无奈说不出口,也不能对他说。
他张了张口,没了下文。
顾念讪讪调开话题:“对了,你刚刚在找什么戒指啊?”
顾谦彧抬眼,细细看了她几眼,大概是觉得她并不像是装的后,道:“没什么事,好好休息,我要去外地出差两个星期才回来。”
他放下她,起身往外走,顾念吞吞吐吐问了句:“你要向你女友求婚了吗?”
他顿住脚步,头没有回,小声地应了声“嗯”。
顾念眉头紧锁,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要娶老婆了,安安今后不都得叫别人叫妈妈了吗?
后母,总是都没有亲的好的。
他当天晚上就坐了飞机走了,她也乐得自在,如果安安在身边就更不过了。
第二天顾谦彧的好哥们傅歌越到家做客。
这人性格豪爽,洒脱不羁,是顾念在这顾家里唯一能推心置腹的人。
傅歌越知道顾谦彧出差,特地带了两大袋零食过来,和她一起分着享受。
“彧终于出差了,我等这一天等得攀枝花都要谢了。”他把零食搁在一边,舒舒服服地躺在沙发上。
顾念呛了一口:“你胆子还真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