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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立即接她来Y市。当时慕长昕去了,回来却绝口不提沈洁的事。直到两年后,沈洁带着卢谨欢出现在Y市,找到了卢文彦。
沈洁找到卢文彦,卢文彦十分开心,立即将她迎回了卢家。卫希兰死活不肯,就派人调查了沈洁,这一调查竟然让她调查到一件事,那就是两年前,卢文彦曾让慕长昕去找沈洁,竟然见色起意,将沈洁强占了。
卫希兰查到这件事,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绘声绘色的说给卢文彦听。卢文彦哪里忍得下这口气,新仇加旧恨,卢文彦约见慕长昕,本来想撞死他。
卫希兰怕卢文彦出事,情急之下,只能去求沈洁。沈洁赶去时,刚好看到卢文彦开车撞慕长昕,她横身扑上去,将慕长昕扑向一边,她自己没有那么幸运,被迎面冲上来的汽车撞了。
卢文彦是真心爱沈洁的,但是看到沈洁飞身救慕长昕,他的心都凉了,觉得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傻的傻瓜,被戴了绿帽还沾沾自喜。说不定当时不是慕长昕强占了沈洁,两人是郎情妾意,心甘情愿好上的。卢文彦将沈洁送去医院,他再也没有出现过。后来沈洁出院后,直接被卢文彦打进冷宫。
沈洁失去了那两年的记忆,只记得卢文彦娶她过门的事,所以她一直以为是卢文彦薄情弃义,从此郁郁而终。
这就是慕岩跟慕楚他们苦心想隐瞒卢谨欢的事情真相,也许卢文彦很狠,但是作为一个男人,谁戴了绿帽会甘心?事情的起因,全是因为慕长昕见色起意,而沈洁跟卢谨欢这么多年的苦难日子,追根究底,也是因为慕长昕当年管不住自己的下身。
慕岩不敢告诉卢谨欢,怕的就是她不原谅,从而真正的失去她。
面对卢谨欢质问的眼神,卫钰知道这事肯定瞒不住,他暗自懊悔时,又自私的希望能够借这件事让慕岩跟卢谨欢分开。只要他们不能在一起,那么他陪在她身边,总能打动她。
“卫钰哥,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卢谨欢回到Y市后,明显感觉到慕岩慕楚有事情瞒着她,现在经卫钰这一问,她的心不安起来。
卫钰看着卢谨欢焦躁的目光,心知若是他真的把事情真相告诉了她,他们之间就再也不可能了,他犹豫不决,最终,他还是选择什么也不说,“欢欢,这件事情不该由我来告诉你,你爸爸知道事情的真相,你去问他吧。”
自从回了Y市,卢谨欢从来没有想过去看看卢文彦,他是害得妈妈郁郁而终的罪魁祸首,亦是他让她陷入如此不幸的局面中,她打从心里还没有原谅他。
“卫钰哥,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吧。”
“我不能说,欢欢,对不起,我不该多嘴的。”卫钰叹了一声,他说过他不会伤害她,可他都做了什么?爱而不得,难道真的能让一个人变得残忍吗?
卫钰越是不肯说,卢谨欢越想知道,她说:“卫钰哥,你送我去监狱吧,我要去见见我爸爸。”
“我们先回去吧,今天这么晚了,监狱里不会允许探监的。”卫钰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欢欢已经够痛苦了,现在他竟然又在她伤口上撒了一把盐,假如她知道一切,她该何去何从?
闹了半天,慕岩才是她该恨的人,她又能怎么办?
卢谨欢不肯,坚持要去监狱。卫钰没办法,只好叫人安排。等他们到了监狱时,卢文彦已经等在了防弹玻璃之后。他的样子老了许多也憔悴了许多,头上满是白头发。
他的眉宇间深深的皱成了一个川字,让人见了心酸。眼前这个颓废的老人,哪里是她所熟悉的人。他脸上,仿佛一夜间染上了风霜,卢谨欢迟疑的走过去坐下,然后拿起电话听筒。
卢文彦对她笑了笑,目光热切的落在她脸上,说:“欢欢,你来了,你瘦了。”
这句话十分亲切,就像一个父亲久盼自己的女儿来看望自己一样,卢谨欢的喉头发痒,眼里一阵干涩自从母亲去世后,她跟卢文彦的关系就开始恶化。那次在卢氏企业,他那些残忍的话让她每每想起都心寒。
这就是她的父亲,她敬仰且憎恨的父亲,他让她一生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她以为她永远不会原谅他,可是此时看着他灰败的脸,消沉的意志,她竟然会心痛。
连卢谨欢自己都觉得诧异,或许这就是血缘亲情,即使憎恨,也无法割断。
她看着他,淡淡道:“您还好吗?”
卢文彦狼狈的垂下头,掩饰眼底的欣慰,他低低的说:“嗯,这里有吃有喝,什么都不缺,挺好,挺好。”有人这么形容监狱里的生活,若是平日里,卢谨欢会觉得好笑,可是现在,她一点也不觉得好笑。
“哦。”卢谨欢应了一声,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不知道别人是怎么跟爸爸相处的,她知道她没办法像别人那样在爸爸面前撒娇耍赖。别人的爸爸是他们的天他们的地,而她,残酷的生活早就让她懂得如果天真的塌了,顶天的永远只有自己。
卢文彦见她不说话,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他很少关心过她,父女两之间的隔阂很深,她能来看他,他就很知足。
听筒里,只有彼此的呼吸声,过了许久,卢谨欢才抬起头,看着卢文彦,说:“妈妈当年的车祸到底是怎么回事?请您跟我说实话。”
卢文彦一怔,呆呆的看着卢谨欢,她也正望着他,满眼的探询。大半年前,她蹲在他身边,他残忍的话语还萦绕在耳畔挥之不去,为了说那些话,他用尽了所有力气,难道他的苦心都白费了?
卢文彦从来没有真的恨过卢谨欢,就是沈洁临终前,她瞒着他,不让他来见她最后一面,他都没有恨过她。那时候说那番话,是因为他知道她爱慕岩。
也许这就是孽缘,当初为了让她能够幸福,他撒了谎,不愿意让她知道更残酷的真相。如今,他什么也没有了,依然想让他的女儿幸福。
“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件事?”卢文彦没有立即回答她。
“卫钰哥把事情的真相都告诉我了,我不相信,所以我要来找您确认一下,请您告诉我真相,我有权力知道真相。”卢谨欢撒起谎来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卢文彦有心瞒她,如果她不诈他,他根本不会说真话。
卢文彦闭上眼睛,那是他人生中最不堪回首的耻辱,他最爱的女人被最好的兄弟给强占了,这种话他如何能说得出口?他摇了摇头,说:“没有什么真相,你妈妈为了逼我,让我接你们回家,冲上马路以死相挟,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子的。”
“可是我从卫钰哥嘴里知道的真相不是这样,您为什么要瞒我?”卢谨欢听他这样说,心知他还想要瞒她。
“我是当事人,我还不清楚事情的真相,欢欢,那些陈年旧事,你一定要追根究底么?你让你妈妈在九泉之下如何安心?”卢文彦斥责道,就是不想让她再追问下去。
前半生,为了复仇,他没有做好一个丈夫一个爸爸,后半生,他想要做个好丈夫已经来不及了,唯有做个好爸爸,希望他的女儿能够幸福快乐。
人也许真的要在失去后才会懂得珍惜,卢文彦从毒品里幡然醒来,才发现自己匆匆忙忙,已经走完了大半人生路程,而他在这段人生路程中,是失败的。
卢谨欢揪住他话里的漏洞,她说:“为什么我追根究底我妈妈在九泉之下不会安心,您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请您告诉我。”
卢文彦瞪了她一眼,心里恨透她的固执。从前,如果她肯像卢谨纯一样撒撒娇,或许他会给她多一点关爱。可她就是固执,什么苦什么累都咬着牙自己扛,常常让他觉得她们的生命中,有没有他都无所谓。
“欢欢,别再问了,我所说的就是真相,无论你相不相信,回去吧。如果下次你来是为了问这件事,以后我不会再见你。”卢文彦说完挂了电话,他没有再看卢谨欢,起身跟着狱警蹒跚的向外走去。
“爸爸!”卢谨欢叫了一声站起来,可卢文彦却没机会听见了,她看着他满含苍桑的背影,眼里一阵阵发热。仇恨,到底有多重要?爸爸为了报仇,失去了太多的东西,让他下半辈子在监狱里度过,这才是上天对他最残酷的惩罚。
而她知道真相又能改变什么呢?只不过让自己陷入另一轮痛苦的纠结中。
有时候,无知是福,无知才是快乐。
卢谨欢从监狱里出来,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城郊很冷清,只有一条孤伶伶的马路躺在一片田野之间,路灯的灯光很微弱,远远的照不亮前方。
卢谨欢身后就是黑洞洞的监狱,她转身看了看,回头向前走去。
卫钰站在车边,等待的时间是难熬的,他不知道待会儿卢谨欢走出来会是如何的伤心欲绝。他心情烦躁,一支烟接着一支烟的抽,他身边满是烟蒂,在他将一盒烟抽完时,卢谨欢终于出来了。
他连忙扔下烟迎上去,仔细辨别她的脸色,可是除了疲惫,什么也没有。他稍微放了心,“欢欢,姨父怎么说?”
卢谨欢摇摇头,“他跟你一样,什么也不肯说。卫钰哥,送我回去吧。”
那一瞬间,卫钰突然就释怀了,卢文彦背了那么大的耻辱与仇恨,还有痛苦,到最后,为了成全女儿的幸福,都全部放下了。他还爱着她,又有什么放不下?
只要她幸福,她跟谁在一起,都已经不重要了。
“对不起,欢欢,我一直不确定慕岩能不能带给你幸福,所以我总也放心不下,甚至想过将你从他手里夺过来,直到前一刻,我还想过使用卑劣手段让你们分开,可是现在,我放弃了。我突然明白姨父的心思,这世上,没有什么比你的幸福更重要。”卫钰真挚的道,有一种爱叫做放手,他放她离开,是因为他觉得,还有一个人,只要他存在,就能让她幸福。
卢谨欢看着他,他英俊的脸因为激动而透着红晕,眼底有着一丝不好意思,兴许是为了自己的卑鄙心思,可是他却坦荡无畏的迎视着卢谨欢的目光,是真的释怀了,所以才能如此轻松的面对她,她将彻彻底底从自己生命里离开的事实。
卢谨欢满心惆怅,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改变了他,但是她很欣慰,她笑着说:“卫钰哥,你也会幸福的,一定要比我幸福。”
卫钰笑着倾身拥了拥她,他什么也没再说,因为他知道她会明白,这个拥抱很用力,他紧紧的抱了她一下,又生怕自己贪恋她怀抱的香软,急忙松开,笑望着她,说:“我送你回去吧。”
就在这时,卫钰的手机响起来,他看了看来电显示,又看了看卢谨欢,他接了起来,“嗯,清绾,什么事?”
“卫钰,你有没有跟卢小姐在一起?我们找遍了市区,都没有找到她,如果你跟她在一起,你马上带她来中心医院,慕岩快不行了。”对面也不等他说话,像倒豆子似的劈哩叭啦的说了一堆。
卫钰皱紧眉头,看了看卢谨欢,接着问:“什么叫快不行了?他不是好好的吗?”
“这事在电话里一时半会儿说不清,她跟你在一起是不是,你赶紧带她过来,晚了也许连慕岩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快点。”沈清绾说完,也不管卢谨欢是不是跟卫钰在一起,就挂了电话。
卫钰听到“最后一面”四个字,脸色立即就变了,他拉着卢谨欢,焦急道:“欢欢,快点跟我来。”
他把卢谨欢拉到副驾驶门边,拉开车门将她塞了进去,然后快步绕到驾驶室拉开门坐上去。他打火时手都在抖,几次才将火打燃,然后一脚油门,白色宾利像是离弦的箭一般急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