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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爱情么?一年,两年……十年,他不相信在他的努力下,她不会爱上他。
慕岩哪知道卢谨欢会突然挡在炎沉睿面前,刚才她伸手护着炎沉睿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她脸上那种护犊的光芒让他的心一阵慌乱,就算他在逼问她是不是爱上炎沉睿时,他在心里都十分笃定,她还爱着他。
可是她却替炎沉睿挡他的拳头,她爱上炎沉睿了,是吗?不,他不允许,绝对不允许!他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身体靠在灶台上,眸色一片隐痛。
炎沉睿扶着卢谨欢来到客厅,扶她坐下,焦急的要掀开她的衣服检查,她急忙压住衣服,慌乱的挡开他的手,说:“我没事,你的手别乱摸。”
炎沉睿还要继续检查,卢谨欢哪肯,扭着身子缩在沙发角落里,说:“我真没事,你别紧张,我太饿了,可能做不了饭,你去楼下买点熟食回来好不好?”
“好。”炎沉睿眸里闪过一抹疼痛,他微微垂下头,轻轻应了一声。他知道她是想将他支下楼,他见她确实没有大碍,起身往门外走去。
炎沉睿刚离开,慕岩就从厨房里出来了,他神色还夹杂着心慌,看见卢谨欢坐在客厅,他走过去,像做了坏事的小孩子面对大人时一般手足无措,“欢欢,我不是有意的。”
她知道他不是有意的,他那一拳是针对炎沉睿的,可是她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两人又打起来?一个对她有情,一个对她有恩,谁受了伤,她心里都不好受。
她没有指责他,尽量用轻松的语气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暴力了?打得我肚子好痛,你手不痛吗?”
“对不起!”高傲如慕岩,鲜少对别人说对不起的他,此刻也微微低下头去,他蹲在她身边,想要掀开她的衣服,看看她伤得重不重?他知道自己的力气,刚才他出其愤怒,那一拳也就不遗余力,“让我看一看,好吗?”
卢谨欢往后缩了一下,伸手压在衣摆处,见他的手还尴尬的举在空气中,她笑了笑,说:“我没事,你不用自责,我知道你那一拳不是针对我。慕岩,回去吧。”
慕岩猛得抬头直视她,眼里的愧疚变成了惊怒,她让他回去,放任她跟炎沉睿双宿双飞?刚才心里的愧疚,立即变了质,他怒声道:“你让我回哪里去?你是我老婆,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你有把我当成老婆吗?”卢谨欢沉痛的问道,“你没有,你只是把我当成了你的玩具,高兴的时候逗一逗,不高兴了就扔一边,我在S市待了大半年,你从来没有试图找过我,我对你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可有可无?我也希望是这样,你说我没找你,我差点把巴黎翻了个底朝天,可你呢,你却在S市跟炎沉睿双宿双栖,你知道我看到你们在一起的照片时心有多痛?”慕岩愤怒道,可有可无?他对她来说,才是真正的可有可无!
“我……”卢谨欢想起自己坐错飞机,飞来S市的事情,她说:“我没有跟他双宿双栖,我坐错飞机,到了S市,人生地不熟,又因为水土不服,当晚就发起高烧。我在医院里躺了大半个月,险些送了命,是沉睿日夜守在病床前照顾我,如果没有他,我早就死了。”
卢谨欢很不想说这段过往,可是她不想让慕岩误会炎沉睿,更不想让他误会她。
“你说什么?”慕岩震惊极了。
“跟你分手后,我是打算去巴黎散散心的,可是阴差阳错,我到了S市,躺在病床上那段日子,我意志消沉,好几次想到了死,是他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他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感激他,所以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他。”卢谨欢脸上从未出现过这么坚决的神情。
慕岩看着她的神情,心渐渐冷了,他怆然的倒退了一步,苦涩的道:“也包括我?”
“是,包括你。”卢谨欢低垂下头,五指并拢按着痛得钻心的小腹,声音模糊不清的道:“我不能爱他,对他已经是最大的伤害,我不能因为我,再让他受到更大的伤害。”
“你就这么护着他?”慕岩心痛的瞪着她。
卢谨欢垂下眸,“是。”她护着他,与爱情无关。
然而慕岩却误会了她,他踉跄着倒退了几步,所有的情绪都敛藏起来,他声音漠冷道:“好,我知道了。”说完,他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直到响亮的关门声传来,卢谨欢才抬起头来,怔怔的看着紧闭的房门,全身虚软的靠在了沙发上。重逢让她措手不及,她的脑子一直纷乱着,直到此刻才安静下来。
再见他,他的面容比半年前更加冷漠,眉眼犀利,竟比半年前更让人无法直视。这样的慕岩是张扬的,可怕的。她一直想要回Y市,回到他身边去,可这半年,他们之间也许已经沧海桑田,只有她还放不下罢了。
慕岩走了没多久,炎沉睿就提着外卖回来了,他瞅了瞅客厅,没有看到慕岩,就知道卢谨欢把他打发了。他心里一喜,其实刚才他以为卢谨欢支他出去,会收拾东西跟慕岩走。
在楼下时,他甚至想,他打开门,会不会已经人去楼空了?一想到她会跟慕岩走,他心里就疼得瑟缩,站在门口,他用力深呼吸,才能压下心里的恐惧。
卢谨欢坐在沙发上发呆,听到开门声,她反射性的偏头望去,眼里的喜悦在见到炎沉睿的身影时窒了窒,她转回头去,借着起身的姿势,将眼里的失望隐去,“我快饿死了,开饭吧。”
炎沉睿没有错过她眼里的失望,他装没有看见,提着外卖放到餐桌上,进去洗碗舀饭。卢谨欢蹦过去,拿起一只卤鸡爪啃了起。
炎沉睿端了饭出来,见她津津有味的啃着鸡爪,笑着摇头,斥道:“都多大的人了,还用手抓东西吃,不讲卫生,小心肚子里长虫。”
“那是骗小孩子的。”卢谨欢不屑的瞅了他一眼,吐出骨头,又咬了口。
炎沉睿把碗放在她面前,说:“你不就是小孩子?不是说饿了吗,快吃吧,都是些你爱吃的。”他说着坐下,拿起筷子给她夹了一筷子放进她碗里,自顾自的吃起来。
卢谨欢边啃鸡爪边若有所思的瞅着他,炎沉睿吃了几口饭,实在被她瞅得头皮发麻,他说:“干嘛一直盯着我看,我脸上长了花了吗?”
卢谨欢望了望天,说:“不是你脸上长了花,是你长得像一朵花,花美男。”
“那就是说我长得英俊潇洒了,考虑一下把我收了吧。”他又恢复了油嘴滑舌的那一面了,比起先前的深沉,倒让她轻松了许多。
“不成,收了你,会被人追杀的。”卢谨欢啃完鸡爪上最后一片肉,拿了纸巾擦了擦手。拿起筷子吃起来,楼下有一家私房菜馆,炒的菜有妈妈的味道。
偶尔卢谨欢闹罢工了,就会让炎沉睿下班时,顺便带外卖上来。卢谨欢夹了一筷子的京酱肉丝送进嘴里,烫得她直抽气,炎沉睿见了,就忍不住笑她,“吃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嗯,这家的招牌菜,百吃不厌呀。”卢谨欢边吃边感叹道,前段时间,她无所事事,突发奇想跑去应征这家私房菜馆的服务员,想要偷师。
人家看她一漂亮女孩子,又住的是豪宅,怎么也不肯收她,她死求活求,说自己就一打工的,东家嘴挑,常常为难她,她早就想另谋他职了。
私房菜馆的老板这才收下她,那段时间,炎沉睿每次回来都不见她,看她起早贪黑的,问她,她又神秘兮兮的不跟他说,后来才知道她在私房菜馆里打工。
他哭笑不得,她一H大的高材生,跑去饭店里端盘子,实在是大材小用。后来听说她想偷师,他去了那家私房菜馆,才发现老板是他高中同学。
看在他的面子上,才免费教她烹饪,他同学还取笑他,有这样的老婆实在是福气。
他想,若她真是他老婆,那还就真的他的福气。可惜,事与愿违。
卢谨欢吃了整整两碗饭,都说旅游是享受,其实对她来说,旅游真的是最没品质的一种生活。且不说旅途劳顿,就是吃住都没有那么方便。旅游景点的吃食都不干净不卫生,饭菜只求熟,能入口,不讲究精致与美味。
倒是有大酒楼可以去,但是人生地不熟的,也就兴致缺缺。
出游几天,这是她第一次吃得这么开心,自家做的饭香软可口,又有她最爱吃的京酱肉丝与八宝乳鸽汤下饭,她很没形象的打了个嗝,见炎沉睿正姿态优雅的往肚子里塞第三碗饭,她忍不住撑着下巴看他。
炎沉睿跟慕岩是同一类型的人,他们出身矜贵,风姿优雅,连吃饭这么民生的事,他们偏偏能做得像是高雅的艺术一般,让人忍不住就被吸引了去。
可她这会儿瞧着他的目光,明显有着审视与探究。炎沉睿渐渐不能从容的吃饭了,他瞥了她一眼,说:“我有这么好看?让你都目不转睛了。”
卢谨欢想起了半年前与炎沉睿的相遇,还有机场里那个带路的工作人员,与之后坐错飞机,身边出现的他。这一刻,她忽然就恍然大悟,那不是巧合,分明就是人为的拐带。
“沉睿,我坐错飞机,是你一手策划的,对吗?”她带着征询的问话,情绪没有起伏,仿佛只是问他一句,他的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炎沉睿眼里掠过一抹慌乱,险些打翻面前的碗,他力持镇定,嗓音却在颤抖,“慕岩这样跟你说的吗?”
卢谨欢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我觉得这一切都太巧合了。”
炎沉睿早就知道有一天瞒不过她,他也并没有想要瞒她的意思,他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睛时,他眼底已经一片沉痛,“是,我不想让你走。其实如果那时我没有用计,也许……”
也许他不会爱得那深,也许他不会在爱而不得中备受煎熬。
虽然卢谨欢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可听他说出来,她依然震撼。但是她不怪他,假如她去了巴黎,然后水土不服,在那个陌生的国度里,或许她只能等死。
“谢谢你,沉睿,当时对于我来说,去哪里都是一样的。”卢谨欢轻声感谢他,这大半年来,若不是他照顾她,她不会那么快站起来。
炎沉睿心里忐忑不安,以为她要怪他,谁知她说的却是谢谢他。他心里惊疑不定,认真的看着她,她也认真的看着他,他想说什么,她却已经道:“这半年来,我很开心,也很感激你,让我看到不一样的世界。”
“你真的不怪我?”她越是平静,他就越不安心。
卢谨欢轻笑了一声,“我怪你什么?怪你在我要死的时候拉我一把,还是怪你这大半年的照顾?我不是那么不知好歹的人,沉睿,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亲人,有些话,我连慕楚都不想说,可是我却愿意跟你说。因为我们年纪相当,我不愿意在你面前隐瞒自己。”
“欢欢,你到底想说什么?”炎沉睿听着听着,就觉察出她的语气不对劲,这更像是告别。
卢谨欢闭了闭眼睛,将眼里的不舍掩饰住,“我喜欢你,像亲人像朋友那种喜欢,但是没有爱情。所以,你不要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了,我这种出身,其实也配不上炎家的门楣。”
她一直都知道他的身份,炎家是后起之秀,卫家的势力渐渐低迷时,炎家发展起来,如今在Y市乃至全国,都颇有声望。他是炎家的子孙,亦是炎家的希望,炎家岂会让他迎娶她进门?
炎沉睿听到她说她喜欢他时,心里掠过一阵狂喜,可她后面的话,却将他心头的喜悦全都浇灭,他说:“你这种出身?你什么出身?如果你是因为身份,我既然敢接近